《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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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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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然而斯图尔特教授提供了一些不同的事情进展情况,他认为那两个印第安人在早些时候就抢走了丢弃的食品。“黑狐狸”后来也突然失踪了,“卷毛”便又折回去从远处观望战况。当他确信士兵们就要死光、自己再逗留下去就是傻瓜时才离去。

  不管怎么说,人们第二次见到他时,是在特里建的后方医院的黄石河对岸。他用手势语打探了格雷·比尔德或“无屁股骨”(吉本),得知吉本已经向河上游开拔,卷毛这才骑马走开了。

  在大、小比格奥河的交汇处附近,“远西”号被拴在一棵三角叶杨上。汉森在他于1909年撰写的《远西号船长格兰特·马什传》中描述道,这里河水透亮、清澈的水里到处游动着狗鱼、鲇鱼和大马哈鱼。几个船员砍了些粗柳枝,用钓鱼来打发一个清晨的时光。10点过后没多久,马什上尉在舵手、工程师和两名美国军官的陪同下,很快把船摇开,选择了靠近一丛浓密的柳树的鱼群处。过去的两三天,他曾看见南方的地平线上飘起一股浓烟,他们认为这是卡斯特和特里在焚烧那个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的村庄,此刻这股浓烟已散尽,战争也已结束,苏人被击溃,再不用担心什么了。但他们仍呆在极靠近柳树丛的地方,苏人很容易从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近。他们正谈论这些时,柳树突然颤动了,一个骑马的斗士出现在面前,钓鱼的人们立刻跳了起来。但这个印第安人把枪举起呈求和姿势,接着,他们看见他剃光的头顶上那一绺竖直的头发,表明来人是“乌鸦”人。

  在另一种记载里,把“卷毛”举枪说成是大众化的举起双手,接着他跳下矮种马,开始在沙地上画图。他可能还朝船那边挥挥手,要支铅笔,以便能画得更清楚些。

  也有人说,他伏在甲板上,画了两个同心圆,说明士兵们被包围的情形;并用一只手抓住自己那络头发,用另一只手绕了一周,装作突然扭断的样子,以解释发生的事情。此外,在示范了把自己的头皮剥掉的动作后,他又把所谓揭掉的头皮挂在带子上,在船上跳起头皮舞来。暂且撇开上述情形,有一点质疑的是他从柳树丛中露面,试图传达一个信息时的情况。当时在场的威士忌酒商科尔曼说他看见“卷毛”做了个睡觉的手势,说明死了。后来几个军官把他围住,科尔曼便没看见“卷毛”做的其它手势。

  娶印第安女人为妻的乔治·摩根可能对“卷毛”说的一切做了解释。虽然甲板上的人仍然有些怀疑,但他们总算弄明白了他带来的消息。

  “卷毛”没说自己亲临了战场,但他传奇的逃脱则渐渐变成了一条豆茎。据说,开头他否认这一事实,但不管他说什么,人们都不信,于是他便不再对此加以否定了。许多年后,他知道白人喜欢听这样的叙述,便也一口承认下来,说自己同这位将军一同落入陷阱,不过他用一条毯子蒙在头上,急跑狂奔地逃了出来。极少数历史学家接受了毯子”这一故事。后来,接受采访的李人说,“卷毛”登上“远西”号时,身着黑色衬衫,裹着腰布,脚蹬一双鹿皮靴。曾在该船旅行的理发师詹姆斯·西佩斯于1909年告诉沃尔特·坎普,当“卷毛”从柳树丛中冒出来时,有一块苏人毯子,他的头发并不是“乌鸦”人常梳的式样,他还带着三匹矮种马。不过时过30载,时间是可以让人重新书写、编排过去的历史的。

  1886年在小比格奥举行了一次重聚集会,听起来简直是场盛会。人们(至少是穿蓝制服的)在卡斯特堡受到隆重迎候之后,开始在河边扎营。帐篷里设置了各种庆祝期间的享用品,包括威士忌。有些军官喝得酩酊大醉,一周之内,大部分时间都是徘徊于峡谷间和爬山越岭。

  许多部落首领也汇集在此,大家相互寒喧问候,用手势语和旧时的敌人交谈,如:戈弗雷,本廷,埃德加塞和麦独孤。由于“坐牛”正同巴弗罗·比尔在东部旅行做他的狂写签名表演,所以未能参加。“苦胆”就成了一名贵兵,升以傲慢、轻蔑的态度驳回了有关“卷毛”逃跑的神话。此事使他感到厌恶。在把他介绍给“卷毛”时,他说:“哦,你说你亲临了那场战斗,并从战场脱逃。你那时是个胆小鬼,早在战争打响之前先逃跑了,要不那样的话,你今天也不会来这儿了。”

  “卷毛”没吭声。

  “苦胆”转身没理他。

  在聚会的另一次谈话中,“苦胆”向这位可怜的“乌鸦”人问道:“你的翅膀呢?”

  “翅膀?”“卷毛”大声喊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苦胆”说:“我的意思是在我们把白人包围之后,除了鸟外,任何人都插翅难飞。”

  照例,还有一种不可少的说法,说卡斯特也逃跑了,这是常常发生的事。林肯去世一百年之后,他的棺材还被开了个洞,有人向里边窥视——仅仅是为了弄实里边是否有遗体。从Ruidoso到克洛维斯的古墨西哥,美国人会告诉你,比利(基德)在被帕特·加勒特击毙在马克斯维尔的床上好久之后,还有人看见过他;约翰·肯尼迪从来就没有死去,只不过是被秘密地运送到一个加勒比海的岛屿上,过着隐居生活,他的容貌被毁得可怕极了。阿纳托尔·法朗士评论说,人们确实在依据这些传奇勾画设想的现实。为了要证明英雄是永生的,我们就得这样证明!

  于是,据说,许多人认定,不可能找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的尸体,因为他没有被杀死。一些人说,他被夏安人逮住,由于他们崇拜他的勇敢,对他精心医护,在他恢复健康之后,便隐名埋姓,回到文明人中了。其余人认为他从东边突破,朝玫瑰花苞湾跑去,逃走了。据传说,认识他的人曾经偶然遇见过他,那是数年之后,在奥尔良的一条街上。

  特里将军与雷奥少校带领着这些幸存者沿小比格奥河谷下游朝“远西”号动身前,查看了这个村庄。也给他们看了被砸得稀烂的黑白混血儿文塞亚的遗骸和“血刀”的头颅。他们看见大量的印第安人家庭用物,推测说,这些印第安人必定十分惊恐地离开了这个村庄——一个错误结论!通常在这些部落中,如果有一个亲属死在棚屋里,那么这个棚屋就得被毁掉,或被丢弃。此外,不但要把死人的物品拆散扔掉,还要把丧失亲人的亲友们的物品拆毁扔掉。这一习惯使许多人变得赤贫。有时,会在地面上丢弃下许多有用的东西,甚至一些精美物品。因此,虽然仅有几名斗士死亡,却给人以歇斯底里仓慌逃散的印象。

  雷奥注意到一个“恐怖的发现物”,三根棚屋杆构成一个三角形:“……每根杆子上倒扣着一只野营水壶,而三根杆子下部的草地上,是三颗人头。我认出他们是我们部队的人。这些头被用某种非常锋利的刀具从胸部割取下来,肌肉割得非常平滑。他们以吓人的失去视力的肉像,面面相对着。”

  G连一个下士的头,如同一只可怕的复活节彩蛋,藏在另一只烧水的壶里。

  奈佩军士查看了三个“装满印第安人尸体”的埋葬棚屋,尸体用毯子与袍子包裹着。他划开一个包裹,发现了一长串头皮,其中有四个女人头皮,“上面有一臂长的头发,两个头皮的头发呈红色——一个奇观!我们把它们砍落……”他认为,这些棚屋里至少有75具尸体,这听起来是不可能的。当特里一吉本部队通过这片营地时,查理·罗中尉查看了棚屋,也许是“在晨光中闪现的白色的相同棚屋”。罗走入这些棚屋中,发现里边挂着黑毯子。那些尸体都放置在矮矮的离地约1英尺高的尸架上。每个尸体都戴一顶战帽,穿着镶嵌密集珠子的衬衣,绑着里腿,穿着鹿皮鞋。他记不清楚有多少具,但绝不不会超过12具。

  埃格尔莱中尉仅看了两个棚屋,一个棚屋里有五具,另一个有六具,他们全都被装里得十分华丽堂皇,并按站立姿式绑在一根根棚屋杆上。棚屋外边躺着11匹被屠杀的印第安矮种马,每匹马的头部都朝着中心地——棚屋。埃格尔莱没有说他们是苏人还是夏安人。但他们必定是苏人的尸体,因为夏安人习惯于把死者用狗拉雪撬拉到远处,再把他们藏在冲沟里用石头里盖好,防止狼与郊狼把它们吃掉。

  李侦察员在潜行通过这些废墟时,发现一排达科他人躺在一块毯子上,脚朝着一面鼓,这面鼓被过多的礼仪砍坏了,他们还看见一些躺着露在野牛皮与帆布外边的尸体。这些斗士都穿着埋葬服:鹿皮衬衫,佩戴着念珠与耳饰。然而,特里的士兵们早就发现了他们,并盗走了所有的东西。这位李人看见一具苏人的尸体,也穿着华丽的埋葬衬衫。士兵们用绿色油漆给他涂抹。尸体的额头上画有一个红色秘密社团的符号。“红鹰”认出了这个苏人,是“闲谈”凯,政府曾经雇佣他在林肯堡当侦察员。

  科尔曼军士也在四处察看,看到了“各种烹饪用具与机械乐器”。他比任何人更加生动地总结了这些观感:

  该村庄的坐落处就是那个血染的战场。它在离大比格奥24英里处。那是一条美丽的峡谷,长4英里,宽1。5英里。蜿蜒曲折的河流如同一条巨蟒卧在谷间,河流中散落着许多小岛,岛上覆盖着浓密翠绿的树木,清澈的水流如同刚刚从山上冲刷下来那么明净。啊,多么令人痛惜啊,这样一个美丽的场所,却被这帮嗜血的恶魔占据……

  沃尔特·克利福特上尉指挥着吉本的第七兵步团E连,他似乎做了明暗对照法的深思,如同埃德加·阿伦·波的诗行那样,沃尔特·克利福特以他的苦心著作,表达了热病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忧伤之感。

  当太阳缓缓地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之时,懒散倦怠的微风也渐渐平息了。如同擦亮的银盘般巨大的圆月,在我们头顶上慢慢地移动着。在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出不远处有个黑色物体,走近时发现是一匹骑兵的死马,赤裸的骑者躺在它旁边。他们都胀得几乎要爆炸了。马腿直挺挺地伸着,月光下,“睡熟”的骑者的皮肤竞同剖光的大理石一般闪现……我半惊恐地赶紧来到河岸边,聆听呜咽般泪泪的水声,此刻河水正带着它们令人心碎的故事急急地朝远处寂静的东方流去。哀痛的音乐甚至比远处的寂静更凄苦难捺。还有被污染了的空气,人们被迫脸朝河岸躺着以避开极度的毒气——它们正随着每一次呼吸透过衣服,塞满肺部。在这被死亡侵袭的土地上,哪怕你只是呆一会儿,也会永远难忘。让我们埋掉眼前的战士,重新组合起来,加快脚步,去追捕残杀我们的刽子手……

  特里将军没有丝毫要去追赶那些印第安人的打算,只想知道他们要去向何方,所以命令走在一个骑兵连前头的爱德华·鲍尔上尉去探路。鲍尔顺着朝大比格奥山丛南迁的村落前行了大约12英里,路迹在此处分为两叉。两条分叉路前面的空中都冒着烟雾;那些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在撤退时点燃了大草原。鲍尔上尉朝东路折去,靠近河岸时,他发现了件出乎意料的事:一条朝北的大路,一直通向眼下被丢弃的营地场地。这说明卡斯特在玫瑰花苞探查到的许多路迹仅仅是通向汇集地的部分路迹。卡斯特手下的李人和“乌鸦”人侦察员被玫瑰花苞湾沿途大量路迹所困扰,而未对其它部分引起警戒。

  瓦纳中尉也找到了一条没有标志的十分狭窄的小径,他认为卡斯特在把军团分开后就是沿着这条小径走的。沿途,瓦纳来到一个山坡,坡上到处散布着印第安人的符咒袋。真是个奇怪的巧合,据悉,战斗的前夜,“坐牛”过了这条河,爬上这座山坡。在那儿,他唱了100首歌,抽了烟,并为即将发生的事做了祈祷。他用许多鹿皮烟草袋装满烟草和柳树皮,然后把这些祭品绑在一根根棍子上,再把棍子插进土里。好似第七骑兵团的骑兵们就骑马顺着这条由“坐牛”安排好的神秘之路长驱直入。

  卡斯特和他阵亡的士兵的尸体可能是在6月28日被埋掉或掩藏起来的。麦克莱安德在日记中记述道,那一天的大部分时间用于掩埋尸体,帮助留在悬崖上的伤员下山,以及制作担架。

  大约黄昏6点30分,他们动身前往小比格奥河口。但扛着担架穿行于崎岖的山道十分困难,半夜时分,他们才走了不到五英里路。高级军官开始想另一些办法。吉本建议制作木筏,因为沿岸有大量的干三角叶杨树枝。在选好制作木筏的木料后,便取消了扛担架的命令,大概是特里下的命令,因为当时只有他的职位比吉本高。接着,便用选好的幼树枝和棚屋杆做长方形框架。受伤的马匹都被击毙,马皮被剥了下来,割成条,成网格状绑在木头框架中间,上面再铺些毯子和袍子。

  伤员中有个勇敢的军士叫迈克尔·麦登,他去河中取水时被子弹击中了腿部。没多久,彼得·汤普森军士也做了同样的冒险。他说,他吃惊地来到一个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的人身边,“我好奇地想知道他是谁,便走近他,看见他拿着两只布满弹眼的水壶,一只手中端着枪,双眼紧盯着对岸的森林,观望敌人。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样坐的原因,他身边有一滩血,是从受重伤的大腿上流出来的,他已无法再向前移动了……”汤普森带着自己的小桶,继续朝小比格奥河跑去,迅速地跃过河岸,又踩着溅起的水;花爬上河岸。“我凭自己的本领避开乱飞的子弹”他告诉我们,尽管他没有说是怎样的本领。子弹嗖嗖地落入水中,而他和他的水桶因有神奇本领的保护而安然无恙。麦登军士记述说,“我以极大的兴趣”观看着这一切。

  归途中,汤普森要给麦登喝水,但遭到拒绝,这使他极为诧异。他知道,人在大量失血后,会受到难以言表的干渴之苦。“勇敢地挺住!”他给麦登说了句打气的话后便继续上山了。你也许会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在小比格奥河边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血泊里的麦登最多不过是虚弱地作出感谢性的答复罢了;但汤普森说,麦登非常愉快地回答了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取到水而且幸免于难,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印第安人知道雷奥等人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最终会采取孤注一掷的办法的。事实确实是这样,取水人只有挨藏在河西岸的一排红种人优秀射手的枪子儿。可是实际上只有两次伤亡:M连的詹姆斯·特纳被杀;麦登受重伤。

  当夜,威廉·纽金特也提了几把壶去取水,一到河边,他便把壶放下,低头猛喝起来,但立刻感到前额被猛击了一下。他抬手摸到了滑腻的鲜血,原来一颗子弹击中了一把水壶的软木塞,软木塞飞起来后弹在他双目间的额头上,这是他同印第安人交战六年以来第一次受伤。

  一个援救班把麦登背回山上。他大腿的骨头两处粉碎,波特医生决定给他截肢,但没有麻药。一个又一个历史学家都重复了同一个故事:麦登是靠喝威士忌抵御剧痛的。他们说,截肢时,麦登咂着嘴唇,要求医生再给自己喝口酒,并在术后看了那条被截去的伤腿。手术时,列兵威廉·怀特刚好在场,他认为没有发生什么动人的事情,“我帮着把伤员抬到一边,此人得截去一部分肉体。他十分苍白、虚弱,十分安静,但又十分严肃……没有任何喝过威士忌的迹象。”然而,麦登也确实谈及了此事,他是带着爱尔兰口音讲述的。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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