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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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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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余人也同样——面对凶悍强大的敌人,“应当所向披靡勇往直前,绝不与可怜虫等同日月,他们既不敢直面人生的享乐,也不敢忍受人间的屈辱,他们昏昏蒙蒙,不知道胜利的喜悦,也不知道失败的痛苦。”按“老铁屁股”的性格,他必定这样想了。

  他的军团离开黄石河时,同平日相比,他似乎也少了些信念。然而,如所有幸运者所说,没多久,他那炽烈的斗志又复还了,他只是要往前赶,去打击印第安人。那些印第安人准会像惊恐的鹌鹑被突然惊起,他们将会把自己的野牛袍子扔到一边,会扔掉牛角汤匙,打翻水锅,极其狂乱地拼命四处逃散。

  除两三个有疑的人外,所有幸存者最后一次看见这位将军是在他进入东北山丛中没多久,那时峡谷中雷奥的人看见他挥舞着自己的帽子,可能给他们打气,然后策马急驰而去,从视野中消失。

  这是公众的信念,一张倍受喜爱的小比格奥的快照。当时可能是这样,问题是他已和雷奥的部队相距很远。如今,当你站在据说当初他曾挥帽子的地方,会看清楚牲畜、人和一些更小的动物。然而,这条峡谷很宽,一个世纪前,它朝如今西部更远的地方伸展下去,那时雷奥的骑兵们在这条河的更远处。从这样远的距离,具有一般视力的人可以看出陡岸上的一个骑者,所以也许能认出他来。这段距离虽不能分清人的容貌,但可以根据其它特征,看出他是在走动呢还是站着不动。所以,雷奥的士兵也许确实看见他了,然而这个引人注意的人可能是米切·鲍耶。“乌鸦”人“卷毛”多次被采访。1908年,他告诉沃尔特,他同鲍耶向下观望了雷奥的士兵们的搏斗,这位“双身人”鲍耶曾挥舞着帽子狂喊。

  最后听见卡斯特声音的白人士兵是一名号手,他是意大利移民吉奥万尼·马蒂尼,1922年死于布鲁克来恩。被称做约翰·马丁的马蒂尼,那时来美国时间不长,不会说太多的英语,他应征入伍可能是为糊口。1873年金融大恐慌之后,是很难找到工作的。由于饥饿,他可能曾站在领汤喝的队伍里,或拜访了一个召募新兵的兵站。他曾经为格里贝尔第当过小鼓手,所以,他并不害怕美国军事生活中出现的任何事。不管他出自何种原因参军,1876年夏天,他身着蓝色制服,来到蒙大拿中部。他五个廷的H连服役,但在这致命的一天,他被分派给卡斯特当号兵。

  马蒂尼说,卡斯特的队伍在山上呆了大约10分钟,军官们用望远镜观察了村子。

  这些部落扎了六个大圆圈式的营地,每个圆圈的开口处都朝向东边。后来,一些印第安人坚持说有七八个圆圈营地,包括几个个艾斯尼布英人、布鲁人和塞蒂人棚屋。但普遍认为是六个自行管理的部落。在极远的北部,也就是卡斯特行进的方位,是夏安人的营地,接下来,沿弯曲的河岸依次扎营的是塞斯·阿里斯、美尼考尼焦、奥格拉拉、“黑脚”与安龙帕帕部落。

  卡斯特的印第安人侦察员可以从这些棚屋的式样分辩出各部落人的营地来,也许全部可以分辨出。苏人的棚屋高且窄。顶上有一个折板式开口。夏安部落的棚屋较宽大,但却低矮,有一个通风折板;其实,各个苏人的棚屋也是各不相同的。塞蒂部落的棚屋(已失传)是棚屋杆的粗头朝上,倒着安装。卡斯特的侦察员们也知道,塞蒂部落的棚屋总是扎在安克帕帕部落的旁边。

  白人军官们可能看出了这个庞大村庄的不正常迹象。在望远镜中,只看到了妇女与儿童,却看不斗土,十分奇怪!他们认为斗士们必定是出去打野牛了,而无别的解释,这是最好的袭击机会。

  卡斯特说:“我们下山,横穿村子,把它拿到手。”

  据认为,打猎的斗士们返回来时,也会被迫投降。因为,要是他们动手打的话,会误伤自己的家人的。卡斯特与士兵们确实不知道的事实是数千个棚屋里钻满了斗士。他们已在里边蹲了半个晚上。他们在庆祝击退库鲁克的胜利,跳了好长时间的舞(一些记载说,是头皮舞),尽管一名夏安人说它“全然是年轻人的聚会”。

  第七骑兵团的五个连队开始下山,他们打算先发制人,减少伤亡。

  几分钟之后,马蒂尼被派给本廷送个短信,由科克副官草写在纸上,可能由于他们不信任马蒂尼的英语。

  继续向大村庄!

  快速带上驮载队!

  卡斯特以模糊的命令,把本廷派向左方。他不可能知道其时他们在何处,也不知道他是否和辎重队一起在10英里地以内。所以,给本廷写这样的口令是十分奇怪的。原派出护送辎重队的人是麦克多尔,卡斯特如果想要弹药,为什么不给麦克多尔发命令呢?

  不管怎么说,马蒂尼确实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并完成了任务。他是在本廷的队伍从一个崎岖的山路探索折回时,遇到他们的,并把口令交给本廷。在回答本廷的询问时,他的讲述大概是卡斯特已按他的部署行动,情况正常,他却忘记讲述雷奥正在为他生命而战斗。他不但交给本廷一纸口令,还说了一些极惊人的话:当卡斯特终于看见那个村子——延展了约四英里——用德鲁迪的望远镜观察了营地,然后对骑兵挥着帽子呼喊道:“好哇!伙计们,我们捉到他们啦!”这是意大利号兵转述给本廷的卡斯特呼喊的话。马蒂尼可能弄错了,把同音词听混了。在看见北美历史上最大的好战的印第安人的聚集营地后,真发出这样一句感慨的话,倒好像歌剧中的一句笑话了。

  埃德格尔莱中尉证明,他听见了马蒂尼向本廷讲的话,马蒂尼边笑着边说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大村庄,还说他们逮住了不警惕的印第安警卫,雷奥少校正冲击砍杀呢。本廷上校不是个礼貌的人,他把马蒂尼看作一个“笨脑瓜与迟钝的意大利人,好似在为一个国王裁定一个骑兵呢!”

  马蒂尼所说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说,他的本意是告诉本廷,雷奥已经开始行动,但这名上尉不容他把话讲清楚。

  把科克副官的纸条给威尔上尉看了之后,本廷就把它塞进口袋里。他必定是立刻或不久就意识到它可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小证据。7月14日,他给妻子的信中讲述了这张条子,引述了原话,并说:“我保存着这张条子,它已被揉得一塌糊涂,但应当保存它。”1879年,在雷奥的法庭调查中,他出示了这张纸条。后来某个时候,他把它交给费城某个朋友,而这个朋友又把它卖给了新泽西的一位收藏家。它并不是太知名的要闻,近50年的时间,它可能早已丢失,或在本廷家中发生的一场火灾中烧成了灰。直到这位新泽西的收藏家把他的宝物拿出拍卖时,这张非凡的条子才又露了脸。一名部队上校获悉之后,把这张言词急迫的便条送往西点图书馆。

  最后一个离开卡斯特的人是马蒂尼。但C连的两个人可能在马蒂尼带着信策马跑开之后,从远处看见过卡斯特。他们是列兵彼得·汤普森和詹姆斯·沃森。他们被看见队一条深沟中爬出。在加入雷奥山顶的人群之后,汤普森解释说,他的马乏了跟不上队伍,于是他跳下马,朝正在展开战斗的战场走去,途中碰见了沃森,他的马也乏了,两人继续步行。他们经历了许多危险,设法突破红种人的包围,终于和他们在阵亡阵地的同志们汇合,设法到了雷奥的要塞。

  数年之后,汤普森描述了他最后看见卡斯特时的情景:

  ……由于这天天气十分酷热,他把衬衣卷到半胳膊,鹿皮马裤塞在靴子里,鹿皮衬衣的双襟朝后塞在马鞍上。他头上戴一顶奶油色宽边帽,右边的宽边帽檐朝上卷着,并用一个小钩扣在帽顶上,使他在骑马奔跑时,能够瞄准来复枪。

  两名军士是汤姆·卡斯特连的,这个连队被歼灭了。他们确实加入了雷奥的山顶部队,疑点是他们究竟跟随这位将军有多远,不管他们的马确实乏困躺倒了,还是他们不愿跟随卡斯特走绝路。

  河岸东头一个山脊上的四名阿里卡洛侦察员说,他们可以看见卡斯特的部队在高高的草丛间穿行。他们来到一名士兵近处,士兵的马倒下,他一边咒骂着,一边用拳头猛击马头,并用脚踢它的肚子。在山顶更高处,他们看见另一名士兵的马也倒下,这名士兵用手势告诉他们,他是卡斯特部队的。

  并不是只有沃森与汤普森两人没有坚持到达这绝命的集合地。分派到卡斯特部队中的许多士兵,不知怎么却跑到雷奥的山顶了。由于这么多军官与未受衔的军官都死去,就很难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又是何时背叛的了。例如,耶茨上尉F连的24个人加入了雷奥的部队,而其余的人则随卡斯特死了,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要是耶茨的F连走在该部队的尾部,那么他们可以一个个落在后边慢慢摆脱视线,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然而,耶茨的连队走在部队的前边。这24个人怎么竟能从老练的“铁屁股”的影子下逃跑?要是他们连同其他逃跑的人一同留下参加战斗的话,这几个连是否能幸免全歼?可能不会。

  由于没有服从军令,本廷受到了一些军事分析家们的谴责。他收到口令条子,并宣读了它,且考虑过把它装入一只口袋里,但却没有想方设法找到辎重弹药的驮子,也没有设法前往援救。相反,当他侦察了接近战场的线路,看见陷入混乱的雷奥少校的”士兵们正设法在悬崖上安排防御工事,他也就参加了他们抢修防卫阵地的活动。这一决定,无疑会使卡斯特惨遭死亡。所以,本廷像是应当受到谴责。可是,要是他努力执行该命令的话,途中,他的三个连队也会被砍成碎片。而雷奥战斗力薄弱的部队也保证会被瓦解。接着,待特理将军赶到时,他就得一一点数第七军团的死亡人数了。

  1879年的法庭调查中,本廷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从相继的迹象来看,公平地说,他的推测条理清楚。他认为,不应该服从那条命令;如果照那样做,就得自己送死。他说:“我们是在他们的家里,在他们的家宅里,而那些苏人的符咒与魔力都在极好的生效,他们是为上帝赐于人的所有一切而战斗。”

  尽管无一人知道卡斯特在哪里,兵团还是做了一切能接近他的努力。威尔上尉对雷奥的懦怯行为感到十分恼怒,他未经许可,由一名勤务兵跟着,离开山头掩体,沿着峭壁朝北走去,察看能从那里看到什么。两个人必定暴露在数百名苏人的视野中,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受到阻拦,也未被屠杀。

  威尔的中尉埃德格尔莱认为,上尉得到了雷奥的许可,所以,他命令全连上马,于是大家都上了马,离开山顶防守阵地。

  后来,本廷三个居前首的连队也跟着威尔的连队前行了10分钟。其它连队也相继散乱地跟随着,显然,雷奥失去了指挥力,无人知道该怎样做。雷奥被看作是负责指挥的人,但威尔已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而本廷,尽管按理说是下级,实际上却成了指挥官。

  雷奥的偏袒者们认为,如果他采取行动前往增援卡斯特的话,就意味着得把受伤的人员扔掉。对此,斯图尔特教授评述说,那时,对受伤的士兵提不出一个足够能得到保护的措施。在文明战争中,受伤的士兵们可以被留在不会被敌人夺去的战地医院里,但在同印第安人作战时,把伤员丢下,即意味着给他们判了死刑。一个印第安人会认为,直到把他的对手打得躺在地上死掉,才算结束了战斗。他认为白人的仁慈不但奇特也是胆怯的。所以,少数伤员反倒有可能成为妨碍或瓦解整个部队的一个因素。

  也许他们也曾经争论过,雷奥可能与负责警卫驮载队的麦克多尔上尉的连队一同保卫伤员,而此种调遣必定会使一个本来就支离不全的部队更加分散。

  难道雷奥的大部分时间全是在关注自己的头皮?25日夜晚,好似印第安人已经撤离,至少暂时撤离,他建议从山顶上逃跑。据戈费雷说,当问及伤员的问题时,雷奥回答说,只得把他们留在后边了,“本廷便斥责说,他不会那样做……”

  那些认为雷奥受到不公平看待的学者们立刻对戈弗雷的陈述产生了怀疑,说是戈弗雷捏造了这两名高级军官之间的对抗。弗雷德·德斯廷记述道:“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像戈弗雷这样有身份的军官要散布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来,除非他得了老年痴呆症。”

  戈弗雷确实没有捏造。1829年1月6日,本廷给前列兵西奥多·戈尔登写信道。“我希望戈弗雷在他的文章中说,雷奥在25日夜晚建议丢弃那些伤员,同可以骑马的人‘悄悄逃走’。好了,他确实给我这样说了,但我未能使他得逞。”

  雷奥为什么在山顶上停步不前,无人知道。

  仿佛成了一部自觉存在主义者的电影。

  雷奥所以遭受这些恶意的谴责与反谴责,应当归咎于他自身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小军官罢了。他恭顺且足够勇敢,如果一个上级告诉他做什么的话,还算能胜任,但让他一人解决一些不测事件的话,他大概就一事无成了。

  不管怎么说,在本廷带头出发朝北迁移之后,每个人都按同一个方向撒撒拉拉地移动了。一些人步行,用毯子做成拖网,抬着受伤的战友。未骑马的骑兵们搀扶着一名还流血的受伤同伴,沿着山岭蹒跚地往前走着。

  难以确切地知道,第七连队的幸存者们往北走了多远,部分地也由于他们自己成了被瓦解、受惊的人。这些恼怒,犹豫不决且被搞糊涂的人们,以他们可以料想得到的心绪,间断地组合在一起。他们十分明白,要是分散开的话,准会如同被挖出的肝脏被剁成碎块。他们向前移动着——惊人的前进——一英里多路的行进。他们眼皮下方是令人惊恐的场景,苏人与夏安人如同汹涌的人潮,寒满了峡谷。他们可以看见,在山岭北侧,约三英里长的上空,烟尘滚动,此刻,在那儿,卡斯特和每一个跟随他的人,肯定差不多已经战死。他们能听见枪声,这大概是那些激动的斗士们,男孩子们,老头们,在袭击白人士兵的尸体。

  许多年之后,弗仑奇上尉M连队的爱德华·佩格福特说,他和另两名士兵往前爬到一座山上,从那儿,他们实质上看到了最后的抵抗。佩格福特说,随同卡斯特的士兵被杀,他自己受了伤。然而,佩格福特的故事不能令人信服。

  当七零八落的雷奥一本廷的一伙人,成为一个貌似整体时,也就成为被吸引的目标。他们又撤回原在悬崖上占领的阵地。印第安人追上了他们。埃德吉尔莱中尉原曾下了马,此刻又试图上马,但马却跳到一边,大概由于那啪哒啪哒地钻入地面中的子弹的缘故吧。访问过埃德吉尔莱的坎普说,印第安人到了离埃德吉尔莱仅有15码远的地方。15码!一个有活力的人可以跳出15码远。夸大总是可以允许的!可以说20码,30码,50码!听起来是惊人的!埃德吉尔莱努力往马上爬,勤务兵牵着惊恐紧张的马笑了。埃德吉尔莱看见勤务兵笑了!后来问及此事,勤务兵说,由于印第安人是些饭桶,蹩脚的枪手,所以我憋不住了。

  十分荒谬!印第安人狂喊,乱跳,怎么费力也不能杀死他的长官,而这位警卫员倒认为滑稽可笑。

  行了,埃德吉尔莱和他发呆茫然的助手未被击中而侥幸脱身。当他们从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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