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王笑道:“原来是殷总把子,孤王倒是一时看不着,失礼失礼啊!”
这殷寻武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况且身形太矮一直是他的死穴,面对东南王**裸的嘲讽,已是气得面色铁青,牙齿嘎嘎作响。
东南王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笑道:“殷总把子怎么是单独前来,一个随从都没有吗?”
殷寻武哼哼冷笑,傲气道:“我殷寻武一向光棍一条,来去都是一个人,却也没人敢怠慢姓殷的。”
“当然!当然!”东南王笑容满面,眼里却是殊无笑意,冰冷一片。
杨若海眉头轻皱,这东南王怎么一上来就抬杆,还和最大的那个抬上了。轻声问道:“你说,这唱的是哪一出?”
“看戏。”厉刀儿的回答更绝了。
杨若海顿时苦笑起来,摇了摇头。突然,他猛的抬起头,凝视着远方。四周的东南王王军仍是那样,练武场四面种着树木,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没人么?还是我的错觉?
杨若海环顾一周,确实没看见什么,只能收回了目光,一丝疑惑却留在了心中。
东南王轻轻踱着脚步,眼光在众人身上徘徊,笑道:“请诸位到来,确实是孤王冒昧了,但也无非想诸位见证一些事罢了。”
东南王突然转过头,紧紧盯住了殷寻武,冷道:“诸位!川洲失镖案,到此为止了。”
众人一愣,接着是无比的哗然。这震惊天下的案子,身系百万性命的案子,到此为止了!破案了!
东南王一字一字道:“你说是吗?龙江十二连环坞,总把子。天敌组织,总头领。殷寻武阁下。”
众人更是窒息,接着是喧天的哗然。
殷寻武陡然色变,怒吼道:“放屁!放臭屁!放你个十八代祖宗的臭屁!”
东南王冷笑道:“就算你抵死不认也没用,孤王已是到了川洲十天,明查暗访之下,饶你行事隐秘诡异,仍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我管你明查还是暗访,我看你是找不到凶手怕影响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就找上了我做替死鬼吧!”殷寻武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少作梦了!就凭这莫需有的证据想整死我?”
“龙江十二连环坞从一个月前开始,便大量的推掉了江运的生意,只派了些许人员接些小生意。船坞必然和江水相连,而你们这些人只要一入龙江,谁还能找到你们的踪迹。你们明里还在船坞内,实际上借着龙江,你们可以出现在川洲的任何地方,组成那神出鬼没的天敌组织。”东南王缓缓道。
殷寻武怒道:“我缩减生意正是为了这失镖案,就怕受到牵连,如此而已!”
“孤王刚到川洲,便派出了无数的密探,他们遍布整个川洲。”东南王话风一转,“天威镖局押最后一次黄金镖时,我的探子回报说,你的船坞突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潜入龙江,一去无影踪。正值敏感时期,请殷总把子解释一下他们的去向。”
殷寻武脸色一变再变,从牙缝里蹦出了句,“这是本帮内事,无须王爷挂心。”
众人一时更是骇然,殷寻武这话已是露出了虚态,难道真是他?
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中)
东南王嘴角一抹冷笑,“你龟缩人手,紧闭大门,看似隔世避祸,实则是借着船坞的密道,派遣人手偷偷潜入龙江。龙江支流无数,川洲水路是四通八达,你龙江十二连环坞凭借着水性的无敌,变成时隐时现的天敌组织是易如反掌。”
殷寻武脸色铁青,更像是羞愤,而无多少惊慌之色,“不错,天威镖局押黄金镖时,我确实派出了一些人手,但也确实是为了帮中内事。除此一次之外,我龙江十二连环坞再无其他行动,而天敌组织可是先后出手七次。”
东南王不为所动,步步紧逼,“你不是派出了一些人手,而是秘密的派遣了大量的人手。这些人一入龙江,普天之下除了你殷总把子,谁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行踪了。如此特殊的时期,殷总把子不准备解释一下,以避嫌疑?”
“哪个帮派没有点秘密,此事又与你们无关,解释什么!”殷寻武已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了。“若说我是天敌组织的首脑,那消失之迷解开了吗?黄金呢?药呢?押药镖的人呢?”
“这些诡异的阴谋,孤王正想让殷总把子解释一下呢。”东南王极其严肃的说着类似玩笑的话,“孤王并不想猜谜语,由贼人自己揭开谜底会更有趣的。”
殷寻武听完是仰天哈哈大笑,“愈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哈哈。”
对于殷寻武的放肆,东南王也没有制止,反倒是坐回了椅子。“殷总把子,我们在你的总坞,龙江第一坞里搜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吧。”
“什么!”殷寻武此时是惊慌无比,既而大怒。“你们凭什么搜查我龙江第一坞?”
“就凭孤王对你的怀疑。”东南王斩钉截铁,“孤王说过不想猜谜语的!孤王特意派出了王军去接你,路上缓骑慢走。这段时间,提前埋伏的川洲军攻克了龙江第一坞,拘捕了龙江十二坞总坞的所有当权者。”
“你,你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竟敢。”
“攻下了龙江第一坞之后,孤王已有了证据。”东南王眼中的杀气恍如实物,“在你的龙江第一坞里搜出了不下百万两的黄金,你的部下已招出这些黄金是近一个月内,分批分次的运进船坞的,而黄金的来源却无人得知。殷寻武,你作何解释?”
“是你栽赃陷害,屈打成招!”殷寻武眼中的杀气也是毫不掩饰。
东南王冷笑一声道:“六家镖局倾尽家底才有了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就算你垄断龙江的江上贸易也不可能有如此雄厚的身家,而孤王哪来的百万两黄金去栽赃你。至于你部下的供词,林总都督的眼睛还没瞎,岂会纵容孤王屈打成招。”
泥塑雕像一般的林成鸿仍是目不斜视,却是轻叹一声道:“殷先生,你与老朽也是略有交情,望你审时度势而为。”
“哼哼!你们若真要冤枉我,难道姓殷的还要束手就擒不成。就算我肯,也要看我那数千名弟兄肯不肯了。”殷寻武这话一出,已如同造反。
练武场的其他江湖中人已是完全的傻眼了,且不论谁是谁非,单单是殷寻武这话,这事已是天这么大了。
难怪林成鸿一直如呆子一般,他是早有预料啊,知道以殷寻武的脾气,这是唯一的结果。这才装老年痴呆,想置身事外啊!
“殷寻武在说谎!”众人正一头雾水,厉刀儿却是下了结论。
杨若海轻轻点头,“东南王若真要找个替死鬼,绝对不会找上川洲拥有最大势力的殷寻武。而以殷寻武的性子,若真是冤枉的,早饱以老拳了,哪还会又解释又威胁的。”
杨若海和厉刀儿尽管有了答案,却不想也不愿在这种时候去出风头,两人都保持了沉默。真正的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装糊涂的。
“殷先生,老朽亦相信你并非凶手,可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呢?相信以王爷的英明,断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的。”林成鸿显然还想和一下稀泥。
以殷寻武在这川洲的势力,若他真的造反,无疑在千穿百孔的川洲又捅上了致命的一刀。他东南王破案后,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当然可以满不在乎的强硬到底,林成鸿可是要收拾一堆烂摊子的。
“解释?解释什么?你们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全凭着猜测和推理。还有什么?栽赃的黄金,屈打成招的供词。”殷寻武此时反倒是冷静了,只是那凶狠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下真是玩大了。
“孤王向来直接,现在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擒下你这个贼首后还怕找不到证据?”东南王根本不在意殷寻武的威胁,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就算没有证据,只要抓了天敌组织的首脑,一切终将大白于天下。
理论上,这是正确的做法。但前提是,殷寻武必须真是天敌组织的首领,但他真的是吗?
东南王是信心满满,林成鸿却是老年痴呆又发作了,在场的江湖人是一步步的退开。若不是怕东南王日后算帐,他们早跑没影了。
尽管殷寻武只身一人,但谁也无法保证说能擒下他。殷寻武号称川洲第一人,不但是因为他庞大的势力,更因为他一身过人而诡异的武功。
就算这练武场已遍布东南王王军,就算对手仅有一人,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可见殷寻武的武功是何等的可怕。
殷寻武嘴角一抹冷笑,一步步走向东南王,“我的王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你想对付一个江湖一流人物时,绝对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呵呵!殷寻武,孤王既然摆下这一局,就有十分的把握,你已是瓮中之鳖了。”东南王好整以暇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算你的龙江第一坞,聚集了龙江十二连环坞所有精英的总坞,也给孤王顷刻之间攻下,而你单独一人又能如何?”
殷寻武一窒,这正是他最大的不解。龙江第一坞啊!聚集了所有的精英和亲信,自己庞大的龙江王朝的核心和最强啊!东南王若真能以武力攻破那里,自己则绝无一丝胜算。
不!他肯定是用了什么阴谋。
殷寻武安慰着自己,却早已失去了那一份坚定。
可恶啊!该死的天敌组织,还要我给你背这黑锅!就差一点了,差一点就能成功了!难道要我说出一切,就算我能洗刷这天大的罪名,可我不甘心啊!如此莫名其妙的功败垂成,我不甘心啊!
殷寻武看着几步之遥的东南王,却是一直犹豫不决。
东南王也是一直看着殷寻武,练武场静得针落可闻,无形的压力逼得众人喘不过气。
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下)
厉刀儿不禁重新打量了东南王一下,到了此时,他才觉得这东南王也算个人物。
其他人自然没有厉刀儿的傲气,个个都恨不得跪下来求神拜佛,你们可千万别打起来啊!打起来也千万别拖我们下水啊!
殷寻武心下一狠,大丈夫生不能建功立业,又岂能懦弱无能。他眼中的犹豫渐去,凶杀之气又盛。
殷寻武又迈开了步伐,一步步的朝东南王走去。眼中坚定的战意表露无疑,显然,他是想孤注一掷了。
东南王笑容不减,只是坐等殷寻武的步步逼近。反倒是一边的江湖人,殷寻武一步,众人心中就是一搐。急得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现在是外患未除,内乱又起啊。而最大的问题是,自己要站在哪一边好呢?
无论是东南王还是殷寻武,他们若想取得这川洲的绝对话语权,就一定会逼他们表态支持一方的。况且,东南王既然“请”来了他们,哪会容许他们在这里当个墙头草。
再看此时此地,一方是挟天子之命而来,气势滔滔,来势汹汹。一方是川洲二十年来的霸主,积威日久,根深蒂固。两方实在是胜负难料,这下当真是愁坏了其他江湖人。
杨若海也是眉头微皱,这场动乱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如何在这场动乱中保存锦风镖局才是他为难的地方。
突然,杨若海猛然抬起头,眼中精芒暴闪。
危险!很危险!
至从血龙入体的那天起,自己离开北荒之后,身藏神龙之力的他,从来没有一股气息,能像今天一样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微风轻轻吹动,练武场边的一棵青松,枝叶轻微的晃动。摇晃不停的枝叶上,纯白无暇的丝裙飞舞,一位玉人屹立其上。圣洁的白丝裙掩不住那惹人遐想的婀娜,纤腰一束更显完美的起伏。
那女子肤白如雪,面貌极美,只是俏脸含霜,目光如电。
她美得不似人间女子,冷傲如天宫仙子,世俗间的一切似乎都不被她所看重。
杨若海一愣,这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女子,却透出了如山似岳的气息,竟让身内的神龙之力蠢蠢欲动。
这女子,竟是杨若海六年来仅见的人物,最美,最强!
女子心有所感,犀利如电的目光扫来,看到杨若海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小的川洲竟有人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甚至把握到自己的位置,还只是一个弱冠之龄的青年。
女子眼中的讶色一闪而逝,随即满是冰冷,冷冷的打量着杨若海。
仅仅是对视一眼,杨若海已充分的认识到了彼此的实力差距。女子一身精深的修为,自己难望其背。尽管如此,杨若海却是淡淡一笑,收回了目光。
女子也是毫不惊慌,完全不惧被人发现,目光一转,看向了东南王和殷寻武的对持。
东南王仍是无比的镇静,“殷寻武,孤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伏首认罪,孤王可以酌情处理,放你家人一条生路。”
“哼!”仅仅几步开外的殷寻武,以一声冷哼,以一式擒拿手当作了回答。
只听“嘶”的一声长鸣,殷寻武身体剧烈的颤动,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前进着。虽是以弧线前进,却又比直线更快,似乎连空气也被撕开。
近几年来,龙江十二连环坞的势力日渐庞大,殷寻武也是几年没有亲自动手了。而如今看来,这殷寻武的武艺并没有放下,反而精进不少。众人甚至连殷寻武的动作都不能看清,只见一瞬间,殷寻武已是到了东南王身前,双臂如波浪般拍击出去。
将水里的功夫搬到地上,殷寻武实是第一人。
在众人的眼里,东南王已是废人一个了。殷寻武当然不会在此时杀他,可看这一掌的威势,殷寻武是铁了心想一招废了他。实际上,东南王根本毫无动作,或者说是吓傻了。
就在这顷刻之间,殷寻武陡然怒吼,惊恐难言。他硬生生刹住身形,反身急急滚了回来。
殷寻武在地上一滚,满身的灰尘和沙砾,满脸的震惊和惶恐。可此时却是没有一人去看他,众人的眼睛瞪圆,只是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子。
殷寻武往回一滚,白衣仙子却是飘然而来,落在了东南王的身前,挡住了殷寻武。
尽管白衣女子眼里的轻蔑和冰冷如此的明显,根本是毫无掩饰,可偏偏这样的神色,才更让人痴迷和追逐。
“尚小姐,你我并无仇怨,为何今日要绝殷某人的生路呢?”令人想不到的是,殷寻武竟是认得这个女子的,而且言语之中颇为敬重。
“殷寻武,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东南王并不意外,显然,女子便是他的倚仗。
那女子神色不变,也不解释,只是冷冷的看着殷寻武。
殷寻武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哈哈大笑道:“真是想不到堂堂尚月清、尚仙子!竟是朝廷的附属。干一些冤枉江湖兄弟,背后偷袭的勾当。哈哈!可笑!可笑啊!”
“殷寻武,我不论你有没有罪,请你留下!”尚月清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空灵清净,一尘不染。只是语气中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令人感到她一直在俯视着众人。
殷寻武冷哼一声,道:“尚月清!以你冰火道大师姐的身份,真的要插手我和朝廷之间的事?”
众人哗然,女子以这样的身份,一举一动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而是代表着一个派别的立场!
难道,七大派之一的冰火道要插一只脚进来?
一些见识较广的江湖人更是醒悟,原来是冰艳双仙中的冰仙子,尚月清驾到了。
杨若海也是一愣,她竟是冰火道的人,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妩媚的身影,勾魂的眼波。六年前,那带自己离开湘蜀的绝美女子。
尚月清一摆手,裙角轻扬,声音清冷如月。
“请!”
虽仅有一个字,但以冰仙子多年的名声,尚月清孤傲的神色,众人却已明白。尚月清并不代表冰火道,但她要做什么,却不屑于向人解释。而殷寻武若要动武,她也一定会出手的。至于刚刚的偷袭?若她真要偷袭,殷寻武又岂能全身而退!
殷寻武显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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