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见他在交友网上发表的照片,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搞定这个帅哥。
从照片上看,他有185以上的个头,有75公斤左右重,他半蹲着,好象随时会跳动起来,一只胳膊举起来分别挡住上额,露出的眼睛睁大着,充满好奇和天真,嘴巴微张,另一只手去抻直被抬起胳膊带上去的衬衫下摆,但还是露出了平坦的腹肌,薄薄的肚皮上还可以看到刚挤出来的两条细细皱纹,长长的大腿靠大脚趾有力地抓在地上。整张照片充满了青春和活力,这个帅哥就是我的马子的样子。据我的经验,征服这样的帅哥需要一点功夫,但肯定能成功,我当时就想:他一定是我的了。
在这个圈子里,我可是个年轻的老同志了。我是山西一个小县城里出生的,初二的时候在电影院认识了比我大六岁的第一任男朋友,当天晚上我就跟他上了床,后来他工作调动回北京,我就跟他去了北京生活了好几年,去的时候我才18岁,我从一个公关公司的剪报员做起,后来成为北京最大公关公司的总监。因为上海的一个合资的公关公司挖我来做总经理就来到上海。上海的帅哥太多了,我一下子迷花了眼。但那时生意刚开张业务不好,又遇上闹非典,美国老板见亏损严重也停止打款了,我于是在上海失了业。虽然一段时间没事做,我也没有停止跟圈子里的帅哥鬼混。后来凭父亲原来的关系我进了电视台做编导,收入差了很多,但每天还是招摇在上海滩的风月场所中,有名的帅哥没有不认识的。
我这个人对帅的没有一点点免疫力,所以看到上面写的这个帅哥的照片以后,我就马上加了他的QQ,然后我就又去参加一个个盛装的派对了,渐渐地就忘记了照片上的这个完美男孩。我的生活如往常一样的炫丽也如往常一样地寂寞,有一天深夜我燥热得实在无法入睡,就在聊天室找了一个小男孩来我家,他的眼神颓废成一种无法低挡的诱惑,我没法不和他一起堕落进一场从未体验过的危险的游戏之中。果然在我刚开始抽插之后,这个小男孩使劲用胳膊箍着我的后背,满头冒汗,然后突然捂着肚子哭了:
“哎呀!我肚子痛死了,你怎么搞的!”
小男孩在我床上大叫起来,害得我顿时手足无措:“宝贝儿,你怎么啦?刚才还好好儿的哪?哪里痛?”小男孩手甩手打了我一下说:“当然是后面痛啦,你想插死我啊!”
我想可能我插得太猛烈了,也可能是我的小屋太冷,我就下床去取药倒水来给他喝,他拒绝吃药并说要去医院,又说他那天没有带钱来。看到他瘦弱的身体在抽搐,我给他穿衣服然后打算陪他去医院,这个时候他又改了主意说:“算了你去了反而不方便,我还是自己去吧。”我就给了他三百块,让他自己去医院。
没想到他突然大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呀,三百块哪够看病的?!”当我意识他深更半夜地这样大叫,可能是另有企图的,我才意识到我可能遇到了MB,所以我又给他加到七百块的时候,他才摇摇晃晃地上了出租车。
送走了这个小MB,我对自己苦笑着,这种事情对我这样的风月高手来说是多少大的嘲讽。正打算发条短信给大哥说下这事儿,结果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见了,我心一沉知道下面接着还有故事,就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不出所料是那个小MB接的,他不客气地问我要干嘛,我问他:“你怎么把我手机拿走啦?”他就说叫“他哥”跟我说,接着是一个怪怪的带着河南口音的声音说:“你刚才勾引我老婆上床,你不会不承认吧,现在有手机为证!我的损失怎么赔偿呢?”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恶狠狠地说:“你啥也甭说了,这样吧,你准备好两万块钱吧,不然的话我让你手机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同性恋。你看着办吧!”听了这话我气得浑身发抖,因为手机里存有我所有工作关系的电话号码,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的工作就别想再干了。
所以记住,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没办法,除非你完全没有了欲望,只有你还有欲望,你就会有不理智的时候。虽然我只喜欢那些品质优秀的男孩,但经常也根本没法抗拒帅哥,特别是那些有个性的帅哥。实话告诉你们,我其实经常犯错误,特别是深夜欲望烧得我实在无法入睡的时候,或者酒后,或者神经特别脆弱的时候。不过还好,我改正错误的勇气和毅力是无人能比的,所以甩掉帅哥的速度也极快,在这个圈子里我的决绝是出了名的。
我认识的第一对同志是山西忻州人,我在那里出生并长大,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书店里看到一本书,才发现我是一个同性恋。有一次我在书店闲看书的时候,感觉到有两个稍大些的男孩盯着我看,而且在谈论我,敏感的我感觉到了他们对我有不同的兴趣。在那个小地方我属于绝对的帅哥,我佯装看书然后走出书店,结果那两个男孩也跟了出来,我就向家的方向走去,对方也尾随后面。在治安很差的县城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并没有感觉害怕,而是莫名的兴奋,因为我期盼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我的心在跳,血往上涌,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落在地上的“咚咚”声,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忍不住回过头去向他们微笑。。。
很快我们成为了朋友,也开始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事情,但是我们并没有Zuo爱,也没有胆量约别人来Zuo爱,我们只是一起开玩笑,一起去舞厅跳舞,去录相厅看黄|色录相。因为我觉得我跟他们素质差太多了,所以渐渐就失去了联系。
(二)
第二天中午我约了大哥和他的男朋友在静安寺新开的的屋企汤馆一起吃饭,主要是想讨教下遭MB敲诈怎么办的事儿,大哥还没来,他男朋友吴哥已经先坐在那儿了,吴哥看见我先斜着眼睛笑了,说:“还好没做了风流鬼,你呀。。。快找个正经人过日子吧,唉!”然后问了我一下情况,严肃地说:“现在圈子有多乱你不知道嘛,上次有个朋友跟个MB去他家,做了没做不知道,反正被锁了门不让出来,结果对打起来,头上挨了三刀,没死了都算万幸的。你还要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就走火入魔了,非要找个人不可。”
正说着大哥来了,很关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自己没事吧,我说没事倒是没事,只是手机里的资料全部被拿走了,一上午也没法工作了,对方手机又关机。大哥仔细问了那个小MB的长相身高什么的,然后说叫朋友们问问看知不知道这个人,其实我自己也认识VOGUE酒吧的老板,上午这个老板也说不认识这样的人,说可能是新来上海混世的吧。大哥想了想就说:“这种人做这种事的目的一般也就要钱,他们倒不一定非得打给你的客户坏你名声,而且他们要的数目也太大了点了,你再跟他们商量一下,能不能少要点,给个一千两千的也就算了给了他的,两万可也太敢开口了。你的客户资料还能再重新弄起来吗?”我说能倒是能,就是麻烦点呗。
吴哥也说,干脆就别理那部手机了,量那俩新来的小子也不敢继续惹事的,反正他们打来的话就警告他们小心别过火,不打来的话也就算了。两个人又说了些个宽心的话,我的情绪才开始好了一些,大哥就说晚上吴哥要去看东方歌舞台的民族舞表演,本来要大哥陪的,大哥晚上有应酬,就让我跟吴哥一起去,我本来嫌烦不想去,可吴哥盛情邀请也只好答应了。在上海的圈子里混,你必须得有一帮年纪相仿甚至稍大的朋友,因为他们比你有经验,可以随时给你有用的建议和指导。我们经常玩的朋友有十来个,按年纪我排行老五,所以他们都叫我老五,吴哥是老三,但我们经常叫他大嫂或者吴哥。
回到单位处理了下,晚上就约好在上海大剧院对面二楼的咖啡厅见面,聊了会儿到了时间就走下来进了剧院。坐好后把戏单拿来看时,一下子在一群俊男倩女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原来正是那天网上看到的那个完美帅哥。原来他是一个舞蹈演员,还是东方歌舞团的演员。于是心情突然好起来,整场演出伸直了脖子找那个帅哥,吴哥也奇怪我怎么突然对民族舞这么着迷起来,呵,终于在倒数第二个朝鲜舞的表演中看到了他,他只是众多男演员中的一个,不过是打头的一个,身着淡蓝色丝绸服装,手拿折扇,是一个古代书生的模样,一着一式都是那么的美,在我眼中他的表现力比领舞的也不差哦,呵,这可能就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了。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太美了。
回到家里我就到了那个交友网上,找到那个帅哥的资料仔细研究了起来,并写了一篇小的自我介绍的文字,写了一些仰慕的肉麻的话,并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希望他能回信给我。虽然不确定他会回信,但总觉得我必须做这事一样。所以,泡帅哥的要诀之一就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要敢于表达,两军交战勇者胜,不能怕失败,也不能害羞要面子。
第二天我东找西找的,算是勉强把主要工作关系的资料补上,但还有一半没法拿到。中午的时候我的另一部手机(是专门用来联系419性伙伴们的手机号,包括联系那个小MB的)又响了起来,对方气急败坏地威胁我说,如果不给钱,他们今晚会来我家大闹,让我在邻居们面前难堪,我就照大哥他们教的,鼓足勇气警告他们,我会报警的,但听起来他们是丝毫不害怕的。
本来放松了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这时QQ上面多年的朋友任小青来打招呼,我就回说“我被人敲诈啦”,他“啊~~”了一声就问怎么回事,然后问好我在哪里就赶了过来。于是我们去了公司附近星巴克聊天。
小任运动型的身材比较匀称,有着金黄的肤色,在一家德国企业工作,穿了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我们选了靠淮海路的窗前坐下,秋天宽大的梧桐叶子随风摇晃着,把清凉的太阳光也搅得晃动着,最后落在任小青的肩膀上。我和他是在酒吧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才来上海,在一家公关公司做老总,压力大就去酒吧放松心情,小任也在酒吧里找人,他不属于俊秀型的,但绝对顺眼,如果帅就是一种精神状态的话,那小任绝对属于帅哥行列的。当时两人都寂寞就一起上了他家的床,两个星期后他打给我说他家来了两波客人没地方住,问我家可不可以暂住一夜,我当然说可以,那个晚上我们又重温旧梦。
“你做的事情没办法让人跟你的人品放在一道想!”小任笑嘻嘻地说,夕阳的余晖洒在小任古桐色的皮肤上的时候,我又计上心来,就假装可怜说我晚上害怕他们会闹上门来,问他能不能晚上来陪我一下,他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各自回到办公室,我先回家去做饭等他来吃,在小方桌上我准备了红酒、蜡烛、水果,还买了一大把雏菊花插在水瓶里,在层高三米三、装满老家俱的上海老房子里,我播放着刚下载的JAZZ音乐,水晶吊灯上有不太亮的灯光,这一切让敲门进来的小任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在那样的日子里我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哈哈。
小任是那种特别让人放心的男孩,在他面前你可以放下任何戒惫,除下所有武装。但对其它人你完全不能这样。因为在上海这个所谓的圈子里,其实就是一场众人参与的掺杂着物欲和交际技巧的感情游戏,虽说你不能欺骗对方,但也绝对不能把自己完全交给别人,否则你就会遍体鳞伤。因为这是上海,一个既超级现实又特别前卫时尚的城市,你需要有实力,而且要有情调,更重要的是你还要凡事掌握好分寸,就像你要完成一系列的伦巴舞步,一切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否则你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十三点。风流就体现在细节的处理上。这要靠经验,我一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
我跟小任互相之间都没有太多的企图,所以我们可以放开谈自己。我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说这老房子的历史,这是外祖父留下的遗产,因为这个房子我母亲和几个小舅舅之间发生了长年的公开的残酷斗争,因为一场官司我们家还上了1995年3月28日《新民晚报》的头条新闻,最后这一间半房子被判给了我母亲,然而我们家跟几个小舅舅从此不再有任何往来。因为寡居的妈妈在山西当时还没退休,我又跟随第一任男朋友生活在北京,这房子当初就空着,后来因为工作我也一个人来了上海。所以我算是在上海有房子的外地人,不像小任这种当地上海人是超级实际的,我来自北方属于不太安分的那种。
但是上海人也特别喜欢搞小资情调,我正好是很会装比的,所以我在上海比较吃得开。当天夜里因为喝了好几杯红酒,又是在这种氛围里,小任的目光慢慢就变得暧昧了起来,然后很自然地我们就上了床,这一夜我很放肆,小任一如既往地配合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埋怨我说再不带套子以后再不给我做了,我笑了,循规蹈矩不是我的风格,其实正是我的放肆,让小任这样的人被我吸引着。
(三)
当晚两个敲诈我的MB没有来,但第二天又打来电话恫吓了我,见我毫不让步,也就如大哥所说不再纠缠我。很快淮海路上的梧桐叶子开始凋落,一场雨也把初冬带到了上海,由于上海人冬天是不习惯在家里开空调的,所以我入乡随俗也拿出了春天收起来的厚棉睡衣裤穿上了,一边看书就一边睡着了,半夜醒来时我给自己脱掉睡衣再盖上棉被时,突然一阵骚痒的感觉袭来,我习惯性地开始手Yin,脑子里想着那个舞蹈演员,他的修长大腿和他会说话的眼睛。。。这样在臆想中一股浆体喷涌而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手Yin后骚痒的感觉没有消失,我想坏了,可能是旧的睡衣没有洗过就穿上了,可能是感染了尿路吧,于是狐疑中睡去。
早上醒来尿道口的骚痒感觉加重了,于是洗澡的时候重点洗了那里一下,就匆匆上班了,到得办公室第一件事是去上厕所小便,结果发现小便时有痛的感觉,小便的颜色也发白。我想过两天如果不好的话,那么我就要去看医生了。于是如坐针毡地工作了一整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又去酒吧泡,喝得很多,回家后沉沉睡去,后半夜又是骚痒难忍,于是又起来手Yin,不用说满脑子又是舞蹈演员的身影,我心里骂道,坏了,得了单相思了。
射了以后我撑起摊软的身体打开电脑,上了交友网站,输入密码打开信箱,跳出一封信来,上面写:“谢谢你来观看我们的演出,我跳得不太好,但我会努力的,我很欣赏你的文笔,有空多聊。”后面是他的网名“忏悔树”。我好高兴,于是把他的照片帖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这样就可以每天看到他了。你看,只要你努力,总会有点回应的,想着这个,就更加兴奋,就又在他的QQ上留了言,内容是如果他在上海希望有空请他一起吃饭。又看了半天他的照片才肯上床接着睡觉。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小便的时候,已经是疼痛难忍了,正好是周六不用上班,于是等到十点多估计大哥已经起床了以后才打给他们,吴哥接的电话,笑道:“昨晚老五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新买的手机又丢了,嘿嘿。”我先傻笑了下,又问大哥在不在,吴哥说他去机场接他老婆去了,问我有什么事吗,我硬着头皮说了尿道口疼的事,吴哥照例还是先挖苦再教育一通:“亏你也是老江湖了,还这么不小心。。。你这样下去性命是很不保的。”我赶紧打断他:“嫂子,好了好了,求你嘴上饶兄弟条性命吧,军情似火的时候哪顾得上那么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