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极动天- 第82部分

“混……混，蛋！”那鬼泣婴竟然依依呀呀地说话了，虽然说得不清楚，但至少知道是在骂人。叶风苦笑道：“看样子你家教不是很好啊。”

第两百零九章龙啸

婴儿闻言有些生气，呜呜地怪叫起来，又再含糊不清地说道，“是……你，逼我……我的……”婴儿双手合十，浑身颤颤抖动，阴邪的气息陡然提升，黑色惨雾从毛孔中淡淡冒出。然后慢慢地深化，泣婴瞪着红色的眼睛，缓缓道：“怨……埋……苍……生！”四字说完，铺天盖地的黑雾如大浪一般倾洒而下，完全地将附近给淹没了。

那黑雾之中隐隐有哭泣声传出，像是厉鬼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凡是被黑雾触到，便如初雪消融一般，消失殆尽。眼看叶风就要被黑雾吞噬，淡淡的灵气罩笼罩他的全身。

黑雾迎面而来，触碰到灵气时，虽然也有腐蚀现象，但是速度明显降低。黑雾一扫而过，方圆百米之内化为平地，寸草不留。当黑雾扫荡而过时，叶风的灵气防护刚好消磨尽。叶风用手护住头部，在黑雾的呼啸下，保住了性命，只是身上还是出现了些许焦痕。

泣婴哼哼笑道：“刚才，我只用……了一半的……实力。这一次……你，死定了。”这一招消耗颇大，所以泣婴一时也不敢全力施展，但现在他知道，若是不如此，难以收拾叶风。

叶风笑道：“那还不一定呢。刚刚我想到有一招，应该可以对付得了你。你最好全力以赴，因为可能你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表白？　（6）

泣婴露出冷笑一声，黑色惨雾再次从身体内喷出，只是这一次颜色深了很多，明显比第一次要更加猛烈。

叶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灵气聚集在丹田，气息完全内敛，身体周围没有一丝灵气环绕。

“自……寻死路！”泣婴冷笑一声，同时喝道：“怨……埋……苍……生！”比刚才还要猛烈的黑雾激起十几楼高，呜呜哭泣声不绝于耳，几乎要隐天蔽日！

黑色惨雾轰涌了下来，销蚀万物的气息迎面扑来。

“龙啸苍穹！”直到涌到叶风面前，叶风这才动了。“吼！”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声响彻百里，吼叫声中蕴含着天罡正气，仿佛净化邪气的佛家真言般，这怒吼声将漫天的黑雾生生震散。

强大的音波从叶风身上荡漾开去，像一把大刀，横断滔天大雾。泣婴在这龙吟中，身躯猛然一震，浑身怨气竟然被震荡散去。“怎么……会……这样？”

如同一场大风暴袭过，黑雾被吹得干干净净，泣婴想不到这一吼之下竟然有如此威力。这是天数老人所授蛮龙诀中的第二式，其中以纯正灵气夹杂天罡正气，既可伤敌，又可破邪之效。这一招叶风也只是会了一半，毕竟完全使用，太过困难，而且现在的灵气消耗也太大了一点。

泣婴是怨气所聚，这龙啸苍穹恰好便是他的克星，所以在这一吼之下，缠聚多年的怨气被强行震散。失去那怨气的支持，泣婴竟的肉身也慢慢地腐烂，不出片刻，便只剩一副婴孩的残骸。

叶风看着那骸骨从空中掉落，微微叹了口气，便向黎音那儿追了去。

黎音追赶着黑室，虽然这家伙实力不强，但却狡猾无比。在山中来回乱窜，加上环境掩护，一时黎音也奈何不了他。

黑室虽然乱撞，但却像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像是有目的地往一个地方。入深山之后，一个幽黑的山洞出现在眼前，黑室毫不犹豫，扛着黎居便直闯进去。

黎音心生犹疑，这便是对方老巢吗？贸然进去是否太冲动了？“不行，哥哥被捉了，我岂能如此胆小？而且我也不能成为叶风的负担！”接着大着胆子便冲了进去。

一直有力的手按住黎音的肩膀，黎音如惊弓之鸟，回手拍去，却被人挡住。“黎音，是我！”

黎音回头，惊喜道：“叶风！”黎音和黑室追逃饶了不少路，结果还是和叶风差不多到达此处。

“黑室进去这里了？”叶风皱着眉头问道。洞口深邃幽远，阴冷寒风迎面扑来，颇有些冷意。

见黎音点头示意，叶风又道：“这里的妖气好压抑，里面必定有非同凡响的妖怪。”黎音问道：“那我们要等孟关师叔吗？”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很依赖叶风，对他的话相当信服。

表白？　（7）

叶风摇头道：“孟前辈与舞影实力相若，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我们先去探探路吧。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说完大步走了进去，黎音紧随其后。

山洞颇为宽广，而且极其深远，如黑洞般的漆黑蜿蜒延伸出去。对于灵修者来说，到了一定程度的修为，夜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黑暗并没有给两人造成什么困扰。当然，这是指一般的黑暗，有些许反光之物就可以看得清。像叶风在囚天塔中那无尽虚无，那就另当别论。叶风探出精神力的话，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

叶风两人感觉似乎一直再走下坡路，虽然坡度不大，但不断前行之下，恐怕也深入滴下了。黎音甚至升起一种感觉，这是不是通向地狱的道路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黎音心中不免生出些恐惧，死死拽住叶风的衣角。叶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她。黎音总觉得什么地方很别扭，问道：“叶风，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叶风淡淡道：“有啊！”

黎音紧张道：“什么？”

叶风道：“在你头上，但我建议你不要看。”虽然叶风这么说，黎音却还是无意识地抬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整个洞顶竟然倒悬着密密麻麻的蝙蝠，张着血盆大口冷冷地盯着两人。那奇怪的声音，却是蝙蝠嬉戏摩擦发出来的。

“啊！”黎音惊叫一声，从后面一把抱住叶风。叶风只觉一个柔软温热的身躯想自己靠来，女孩子特有的幽香淡淡入鼻。那柔若无骨的触感，让叶风一下子血液有些沸腾，心跳猛然加速。

黎音先是一羞，但由于害怕始终没有放手。叶风到底也是个男人，被黎音这么一抱，心里起了丝丝涟漪。又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一个小鸟依人的美女的依靠？所以叶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讪讪道：“没事的，有我在。你先放手吧！”

第两百一十章蝠妖南都

听到叶风说道：“你先放手吧。”黎音脸上一红，连忙松开手，然后叶风又讪讪道：“我都说了嘛，让你别看上面的。”这家伙，竟还得了便宜又卖乖！黎音心里又气又羞。

接下来黎音倒是不好意思再拉叶风衣角，叶风倒也没说什么，他也不想黎音对自己太过依赖，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么大的误会。

又走了将近了半个时辰，前面有淡淡亮光传来，再前行数百步，竟发现前方有淡淡的亮光。两人走上前去，一个拐弯，发现此处竟别有洞天。洞穴延续到这里豁然开朗，一个庞大的空间展现在眼前，足有数百丈方长。只是洞窟有开凿痕迹，并非天然生成。而那墙壁竟发出淡淡的光芒，虽不强烈，也足够看清洞内一切。

表白？　（8）

洞窟的中央，却是一团黑雾，黑雾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人悬浮其中。黑雾周围的地上摆着各种奇怪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上画着咒文图形，似乎形成一个阵势。正是这个阵势催生了笼罩男子的黑雾。只是不远处，竟有好几具人的骸骨。而黎居就躺在黑雾前不远，旁边站着的，便是尸魔黑室。

“哥哥！”黎音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叶风一把拉住。

叶风正看着黑雾旁边的洞顶，黎音一怔，顺着叶风的眼光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洞顶竟倒悬着一只两米开外的蝙蝠，佝偻着翅膀，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叶风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晦涩的力量，这只蝙蝠妖怪，好强大！

“小兄弟！好锐利的眼神呐！”声音从大蝙蝠身上响起，却一点也不阴沉，反而有些柔和之意。

“你是谁？”叶风奇道。

随着叶风话音刚落，大蝙蝠垂直落下，在接近地面时，庞大的翅膀一张，一个翻跃，稳稳落地。蝙蝠人除了有一双翅膀，其他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黑色长发下面是一张颇为俊秀的脸，星目剑眉，挺直鼻子，刚正脸型都无可挑剔。稍显不足的便是嘴唇略薄了一分，还有，苍白得有些可怕的脸色。

“你，你是蝠妖南都？”黎音一声尖叫，脸上霎时有些变色，好像这个妖怪相当可怕。

“你认识他？”叶风奇道，忽又想起，孟关纠缠住舞影，就是想找一个叫南都的，莫非就是此人。

黎音轻咬着下唇，颤声道，“就是他，他杀死了我的同门师兄孟钟山！”

蝠妖南都闻言一愣，旋即问道：“你也是白月宗门下？你是谁的弟子？”

黎音迟疑一下，道：“师尊名号夏冷秋。”

“原来是夏冷秋的徒弟。”南都冷峻的脸上稍稍缓和，接着又看了躺在旁边的黎居，自语道：“这么说他是孟钟山的师弟？孟钟山的师弟却是这般无用，比起他倒还差了许多。”黎音闻言有些羞愧，倒不是黎居太弱，而是孟钟山天纵之资，一般人哪里比得上他？

“你说他杀了你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风越听越怪，似乎其中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徐徐道来：“白月宗身为大派，门下弟子自是多不胜数。甚至有的师叔收徒数百，亦非奇事。只有我们宗主师伯一生只收八位徒弟。这八位弟子能被宗主师伯看上，自然都是天资卓越之辈，其中就以大师兄孟钟山最为突出！”

表白？　（9）

“孟师兄不但灵修出众，为人更是仁义，以斩妖除魔，锄强扶弱为己任。只是……”黎音说到这里略微迟疑，接着说：“只是生性有些不羁……据说他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又时常醉卧街头……为此没少惹宗主师伯生气。孟师兄自知理亏，每次犯错，便斩杀凶残妖邪歹人，以此来求宗主师伯饶恕。宗主师伯虽不喜，却痛惜孟师兄之才，多次轻饶了他。”

黎音话语之间愤恨之色并不强烈，甚至是惋惜居多。想来也是，孟钟山成名多年，那时黎音尚小，多半也不相识。“十四年前，孟师兄不知何事与宗主师伯争吵，被宗主师伯驱赶下山。不久，便传来孟师兄与……”黎音看了南都一眼，接着道：“蝠妖南都大战于白鹤山，他们决战近三天。后来听说孟师兄重伤逃遁，却再没人见过他的踪影。大家传言，他被蝠妖南都给杀了！”黎音看着南都，似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只是南都微闭着眼睛，神情并无变化。

南都缓缓张开眼，有些自嘲地说：“是这样吗？你们名门正派倒看得起我南都了！”

黎音迟疑道：“难道孟师兄不是你杀的？还是他没死？”

南都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缓缓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听吗？”

叶风道：“好啊！”然后直接就坐了下来。黎音心想这故事多半和孟师兄有关，也跟着坐了下来。

南都看着叶风，沧桑的脸上难得涌出淡淡笑意，接着便开始正色讲道：“我出生在东海妖岛，被誉为群魔聚首的凶险之地。在那里，不会有所谓的朋友。只有建立在贪欲之上的出卖与厮杀。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妖怪，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

南都的脸色仿佛抹上一层白霜，“后来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来到了聚龙大陆。只是，在这里的人，却不比妖岛上的妖怪好到哪里去。”

“同样的勾心斗角，同样的尔虞我诈，像这样的人，我不只杀了多少。渐渐地，我的名字开始流传开来，那些想杀我的人也与日俱增，或是为了报仇，或是为了出名……但是我一次次地从鬼门关走回来。也许，连鬼也讨厌我这样的妖怪吧。”

“终于有一次，我遇到一个高手，我不是他的对手，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逃脱。最后，我躲在白鹤山修养了一年，伤势才渐渐恢复。”南都讲得轻描淡写，叶风两人却感觉南都当时肯定伤的非常重。

“尽管我自信躲得很隐蔽，可是还是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他就是孟钟山。”

第二卷

第一章妖人之交

表白？　（10）

“像天下少年英雄一般，那时他一腔豪气，见到我便坦言要杀了我为天下除害。自视甚高却不得好死的人我见过不少，没有过多言语我们便打在一起。只是这时我的伤患尚未痊愈，一经打斗，却又牵动伤势。我强忍痛苦，与他连打数百招。就在此时，他连退数步，道：‘莫不是你有伤在身？’”

“我一愣，便道：‘是有如何？杀你足够了！’”

“他大笑，道：‘不可不可！你有伤在身，就算我赢了，你也不会服气！等你伤愈我们再打！三个月后我再在此处会你。’话罢，他掉头就走了。”

“根据我以前的经验，估计他多半是去找帮手，回来后联手把我杀死。嘿，我心中笑他愚昧，他既然走了，我还会在此处等他么？本来我想一走了之，但是神差鬼使，我却一直跟着他，看看他是否真的去找帮手。”

“我虽受伤，但以跟踪与隐藏而言，能胜过我的不多。我跟了他十几天，只是此人似乎没什么朋友。时常流连烟花之地，饮酒作乐。有时又买上上等好酒，一个人醉卧在深山溪边，独饮自醉。喝醉了，便痛哭流涕。我心想，此人真不像个男人。醉语间，经常听到一个名字：‘水妹！’”

“在他多次醉话中，我大约听明白了，他喜欢一个叫林水帘的女子，甚至叫他的师父去提过亲。只是那女子早已有心上人，便婉绝了他。原来人类还有如此重感情的人么？我很疑惑。

“三个月转眼即逝。其实在这三个月来，我无数次考虑是否在他醉酒的时候杀了他，毕竟他真的很强，就算我没受伤，也不敢保证一定胜得过他。最终我还是没有动手，可以的话，我想堂堂正正杀死这个人，这是对他起码的尊重。尽管我用龌龊的手段杀过不少人。”

“我在他之前赶回白鹤山，而孟钟山也如约而至。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坛好酒，他说决斗前喝点酒可以更好发挥。他把封泥打开，递给我。我迟疑一下，并没有接。他大笑，一口气狂喝了半坛，又递给我。我不再犹豫，拿过坛子一饮而尽。”

“我决定拿出我全部实力与他一战，我用一根软钢鞭，他使一把化风匕首。我们的决斗持续了近三天……最后是他赢了，但他也受了重伤。”黎音暗道：“原来外界传师兄被打败，是不尽不实的谣言。”

南都继续道：“我已经躺在地上，他用那化风匕首抵在我的喉咙，问我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由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仿佛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出现的，却是很久以前为了保护我而死去的父母，我说：‘我想回我出生的地方看一下。’”

表白？　（11）

“他大笑，道‘这个在情理中！我再等你七天，七天后你再来此处受死！’”

“我愣住了，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的眼神通透，你不是狡诈之妖。何况若是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你首级！”

“我说：‘你真是个烂好人，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愣了一下，接着又是大笑，笑声中有些苦涩。他又道：‘只是这期间，你不可再滥杀无辜。’”

“我回到了东海妖岛，在那里祭奠了我的父母，回想了很多往事，也感悟了很多。七天过后，我回到了白鹤山。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会回来。但是我却回来了，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相信我，我不想让他失望。虽然代价是我的生命……”

“我在白鹤山等了他三天，他都没有过来。我知道他不是不守信之人，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