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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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门-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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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险恶,不容再想,他扬手,正待发令,手被骤然抓紧,是刘日成。那粗豪的汉子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将军,你先走,我带两千人殿后。” 

稍一迟疑,傅宁无言地反握住刘日成的手,深深看着他,轻轻道:“保重!”敌军既是有备而来,兵力定然是已方的数倍,谁也知道,选择殿后意味着什么。 

毅然放开傅宁的手,刘日成调转马头,拨出腰刀,暴喝道:“后军跟我来!”猛然向敌军冲去。 

傅宁没有回头,平静地下令:“前军和中军跟我走。”一提缰绳,骏马如风般奔驰而去。 

风刮得脸火辣的痛,彻耳的冲杀声渐渐远离,傅宁望着漆黑的前方,想,若我是肖四海,知道了敌军的行踪,我会怎样做?我会让敌军静静的进入我的包围圈,一队人马在前面设伏,一队人马反抄敌军的后方,断了敌军的退路。那么即使敌军有漏网之鱼,溃奔回逃时,也被后伏人马一网打尽。他勒马,冷静的指着阳城的方向,说:“冲!” 

* * * 
望着城外漫无边际的营帐,傅宁默然出神。自上次冲出敌军重围,攻下毫无防备的阳城已两个月了。但阳城虽落己手,敌军也追了上来,将他围困于此。这次攻打阳城,他自认做得缜密,敌人却在他必经之道埋伏,好象一早察觉,难道我方有人透露了他的行踪?想到英勇赴死的刘日成,他的眼不由阴沉下来。 

慢慢绕着城墙踱着,胸中沉甸甸的。阳城是南越北边的屯粮重镇,却地势低平,无可恃之处,为何敌军围困了这么久仍无所动,只围不攻?心中越来越寒,一直盘绕在心头的念头浮上来:“是了,我方据的化州和栖霞关都是军事重镇,攻占两镇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敌军是想以我为饵,将我军诱出城来捕杀!”杨兴明向来稳重,必不会轻离化州。而刘鑫和赵清,他冷笑,他们自是恨不得他就此困死——幸好他们和已有仇。不过,万一他们真的沉不住气前来相救呢?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看着城外遮天蔽日的旌旗,傅宁沉思着。突然胸中一痛,难以形容的恶心感涌来,口中一甜,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口,然后呆然的看着指缝流下的鲜血,张开,看着鲜红的手,脑中一片茫然:“什么回事?”那一团血红在眼前急剧晃动,瞬间掩盖了全部视线,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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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门35 
作者:好叶好叶 发表时间: 2004/06/23 10:51 点击:4031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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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从胸前透出的箭杆,那双狭长的凤眼茫然回望,慢慢沉寂,整个人向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倒下。 

猛然坐起,日昭紧紧揪住胸口,急剧的喘息。刚才他梦到傅宁,梦到千军万马里,他的宁被暗箭一箭穿心。 

身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他侧身回望,暗淡的星光从窗边透进来,穿过床前轻薄的鲛纱,照在那张梦绕神牵的相似面容上,无比的满足恬静。日昭怔怔看着,激荡的心渐渐平伏下来,轻轻将那少年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拉开――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突然惊醒,听见江澄观急促的叫声从门外传来:“皇上!皇上!” 

梦中可怕的一幕在脑中闪过,日昭猛推开身边少年紧缠的四肢,赤足奔出,厉声问:“什么事?” 

江澄观急急将一封折子递给日昭,说:“军部六百里加急递进的军报。” 

日昭抖着手打开,只看了几行便脸色惨变,撑着看完,已呆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脸色说不出的可怕,语音倒是很柔和,说:“知道了。”顿了顿,轻轻说:“朕要去沐佛阁,你跟着。” 

* * * 
沐佛阁 

明晃晃百支红烛高燃,莲座上,慈眉悲目的佛端坐,笑看众生。 

日昭跪伏在地,深深拜了下去。其实从小到大,他只信自己,从也没信过这些泥胎木塑,只是这次,这次他虔诚希望神佛有识,佑他如意。接过江澄观递过的香,他高举过头,恭敬的将香插入香炉,全心全意的祈祷:“上天,请保佑我军凯旋归来,傅将军平安康健!” 

* * * 
隐匿在浓密的树林中,丁蛮如狼般狠狠盯着远处连绵的帐营,企图找出一丝可趁之机。这次他奉日昭之命,务必于十二月前将怀里的那瓶解药交给傅宁。一路上披星戴月,换了无数骏马,终于在十一月中旬赶到栖霞关。之后他很露骨的几次暗示刘鑫可否派兵搔扰肖四海,以便他趁机潜往阳城。均被刘鑫婉绝,说南越军围而不攻,正是陷井,万万不能如南越之意。丁蛮无法,只得带了几个贴身随从亲自出马,可是南越军围了整个阳城,他在阳城近郊的从林中转了几天,仍是一筹莫展。 
再过几天就是期限了。丁蛮焦心如焚,下决心若今天再找不到可行之途,就孤掷一注,晚上扮南越兵冒死潜入。 

脑中急剧转动,计量着要如何伏击南越巡逻的小队,再夺衣,匿迹,潜行。。。。。。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叫得人心烦气躁,丁蛮斜眼看去,不远处的枝头上,一只黑翅的八哥叫得正欢。丁蛮狞笑,阴恻恻的想:“再吵!再吵就宰了你!”那鸟儿仿如感应,马上噤声。丁蛮这才气顺了,暗道:“算你识相!”突然一呆,喜道:“有了!” 

* * * 
“冯大人,傅将军还是晕迷不醒。” 

冯三定眼中暗光一闪,没有答话。那名侍卫看他那青黑的脸色,小心地问:“大人,怎么办?” 

冯三定挥挥手,那侍卫不敢再说,蹑步出去。 

还能怎么办?皇上交给他的那粒解药早被傅宁服下,他也是束手无措呀!自傅宁第一次吐血至今已是七天,症状越来越严重,前几天还能支撑着处理些军务,昨天起就一直晕迷不醒。为怕动摇军心,这事瞒下不宣,只他们这十个侍卫和几个高级将领知道。但又能瞒多久?药限昨天就过了,就算奇迹出现,有了解药,只怕也是迟了。 

外面一片喧吵。 

冯三定皱眉,问门外的小兵:“什么回事?” 

那小兵说:“一只鸟儿围着我们的帅旗不住叫将军的名字,大家正在看呢!” 

冯三定一呆,一声不响的出去。果然,帅旗下围了一堆士兵,正议论纷纷,见他出现,忙让出一条道来。冯三定走前,见一只黑翅八哥站在帅旗上面,腾跳着不住叫傅宁的名字。他眼利,已发现那鸟儿腿上绑有东西,劈手抢过身边士兵的弓就是一箭射去,那鸟儿闻弦而落,冯三定拾起,拆下那东西一看,却是一枚药丸,外包着的油纸写着“傅宁”两字,药的形状和味道跟日昭赐给自己的那枚相似。心中一动,想起以前隐隐听得日昭身边有一人最会调弄鸟兽鱼虫之类的东西,莫非是日昭闻得傅宁被围,派他前来赐药?只是以时间算,两个月前被围,军报递上去,日昭派人来,怎也得下个月中才到。。。。。。拿着那枚药,冯三定心中迟疑难决。最后一咬牙,时限已到,傅宁又到如此地步,死马当活马医,不管如何一试。 

急忙吩咐拿酒来,将药和了酒,亲自小心的给傅宁服下。一干人等闻得风声,全都赶来,围在床边,紧张地盯着傅宁。 

一盏茶功夫,傅宁的睫毛动了动,张开眼,见身边围了一圈的人,皱眉吃力问:“怎么回事?” 

众人见他醒了,惊喜若狂,几个老部下眼泪夺眶而出,抢挤到床前,激动得无法物语。傅宁心中感动,笑骂道:“我还没死了,哭哭啼啼的象个娘儿们成话吗?统统给我擦干净!再哭的庆典给我上场去!”声音虽然低微,那几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噤声,马上将泪拭得干干净净,唯怕留下一点痕迹——军中寂寞,每到庆典时大家都要威逼几个士兵扮成女人,他们可不想成为其中一人。 

见气氛松泛下来,傅宁勉强抬起身子,不动声色地将眼光投向冯三定。冯三定轻轻一咳,简单的说了刚才经过。这事被傅宁知道是迟早的事,瞒也没用。傅宁静静听他说完,稍一思索就明白其中原因。原来日昭居然如此不放心他,不但派人监视他,还给他下了药。想那少年口口声声的喜欢他,却如此行径,真是叫人寒心。不由冷冷一笑,既然这样不放心他,又何必派人救他? 

他当然不知道,温生生的药理并不如他四师兄,这次给傅宁下的药日期计算不准,迟了两天,才让傅宁捡回一命。要不然他四师兄调的药无色无味,逾时必死,全无症状,日昭就是再想救也是迟了。 

骚动声传来,响声的声音喊道:“报!” 

冯三定望了傅宁一眼,见傅宁点头,便扬声说:“进来!” 

一小兵进来,报告:“将军,帐外又发现一只鸟儿!” 

傅宁一怔,对冯三定说:“你出去看看。” 

冯三定应声出去,过了片刻转回来,说:“跟刚才一样,是只八哥。”将一张写着“傅宁”的纸条递给傅宁。傅宁接过,只片纸而已,别无他物。心中雪洞似的,之前冯三定曾提过他是服了鸟儿带来的药丸,才救活过来的。刚才物事应不止张纸而已,想来另外的东西是给冯三定扣下了。却不声张,翻来覆去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纸张。突然一省,猛然坐直了身子,兴奋道:“传我号令,若再发现类似鸟儿,不准射杀,全给我活捉!” 

* * * 
如困兽般窝在密林,听着不时传来的清脆鸟鸣声,丁蛮恨不得也象鸟儿一样飞进城里面去。 

熟悉的黑点接近,停在他前面的枝条上,对着他欢快地跳着,脚上缚着的白色布条格外惹眼,不同于之前他缚的黑色布条。丁蛮一见心中狂跳,他用驱鸟之术控制了五只八哥,将傅宁的解药分缚在八哥身上,然后指挥它们朝阳城飞去,盼有一只那么巧就被大顺军抓了,将东西交付傅宁手上。盼是这样盼着,心中实无把握。现在看来,方法似乎有用的样子。激动的将手一伸,那只八哥飞下来,停在他手上。丁蛮抓住鸟儿,粗鲁地将鸟儿的布条拆下来。展开一看,里面是一小片白色纸张,端正有力的写着“杨兴明”三字,除此外,别无异状。沉思着将纸条收入怀里,他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召集散开的手下,悄然离开。 

* * * 
接过丁蛮手里的白纸,一看那熟悉的笔迹,杨兴明便知道是傅宁亲笔书写,绝非敌军伪造。他霍然站起,不理丁蛮错愕的目光,将手里的一杯茶倒在纸上,急步走到案边的蜡旁,将纸凑上去慢慢烘着。过了会儿,纸的空白处渐渐出现字迹,却是的一出生查子:“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支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在“一”字处加盖了鲜红的公章。 “一”是词中第十一字,军用通信密码表的第十一字的代码是“请兵”。现在是冬季,冬季时间选字是8、10、3、1、2、2、1,那就是辛酉年丙子月乙丑日子时,即是下个月十二日子时,一起进攻南越军。 

傅将军无恙!他呼了口气,从架上拿出只普通的木盒,用随身带的钥匙开了,从里面小心抽出一张纸,再拿出木盒角落的一只瓷瓶,旋开瓷瓶的玉塞,拿出管净笔,沾了瓶里的液体,细心的在纸写了首菩萨蛮:“敦煌古往出神将,感得诸蕃遥钦仰。效节望龙庭,麟台早有名。只恨隔蕃部,情恳难申诉,早晚灭狼蕃,一齐拜圣颜。”小心的在“一”字上面加盖了公章,表示同意傅宁的指令,再在下方署了自己的名,等纸张干了,用另一只笔沾墨在纸上无字迹的抬头处写上“傅宁”两字,把它递给丁蛮,郑重的说:“请务必传给傅将军。” 

丁蛮看着手里的纸张,刚才杨兴明写的那首诗已成一片空白,只留下用墨写的“傅宁”两字。虽然整个过程他一直从中观看,但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混不知所然。不过有一件事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们利用这种方法传递重要军事情报。将纸折好放进怀里,他庄重的说:“放心,我一定将它安全传给傅将军。” 

两人正相谈着,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杨兴明的贴身从卫在书房外喊道:“禀,刘真知统领求见大人!” 

刘真知?!他不是驻守漳州吗?怎会此出现在这里?杨兴明又惊又喜,三两步抢出房门,一把握住门外站着的陌生青年的手,说:“刘统领?久仰大名!快进快进!” 

三人通了姓名,相互行礼就坐。杨兴明笑问刘真知:“刘统领不是驻守漳州吗?怎么来了?” 

刘真知浅浅一笑,说:“将军曾有令,一旦解除漳州之危,马上赶赴化州待命。” 

杨兴明正愁兵力不足,闻言大喜:“漳州安全了?刘统领年轻有为,真是国家之福!不知刘统领这次带了多少人?” 

听他赞赏,刘真知忙起身行礼,说:“大人过奖了。是将军运筹帷幄,我只是按计行事而已。除留下二万人驻守漳州,其余的我全带来了,共七万人。” 

七万人,加上化州原有的十多万人,伙同傅宁两头夹攻,不把南越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不姓杨!想到终于可以一出被南越压制近两年的晦气,他快意的笑,将手伸向刘真知,说:“欢迎!” 

阳城 

将收到的信放到灯上烘干,看见杨兴明盖在“一”字上面的鲜红公盖,傅宁开颜一笑,沉思会儿,提笔疾写。 

* * * 
德庆三年一月十二日晚,南越军在睡梦中被奔响如雷的巨声惊醒,见无数只身披大红大绿褂子、尾冒火光的巨兽狂奔而至,睡眼蒙胧中见此怪物,南越军吓得魂飞魄散,奔呼号走,阵营大乱。跟在其后的大顺军趁势掩杀,被困的傅宁见杨兴明依时前来救援,趁机冲出,两相合应,直把南越军杀得尸留遍野,死伤无数。经这一役,南越军元气大伤,转处下风,退缩风陵城。傅宁和杨兴明顺利会合,撒离阳城,进驻栖霞关。 

刘鑫前来迎见,行礼说:“恭喜将军大败敌军。只是赵统领前日偶冒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前来迎接,还请将军见谅。” 

傅宁一笑道:“起。既然赵统领有病在身,那就免了。军务繁忙,我就不打扰赵统领了。真知,你代我去探问一下赵统领罢。” 

齐真知应道:“是。” 

傅宁转向刘鑫:“刘统领辛苦了。这日头火辣火辣的,刘统领在此等侯多时,还是先去歇歇吧。” 

刘鑫点头:“好,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看他离去,丁蛮忍不住开怀大笑,傅宁和杨兴明、齐真知三人对视,也不禁纵声欢笑。这次合击南越,傅宁虽然策划周全,但想到南越兵力远胜于已,胜负难料,也甚是忧虑。听冯三定说丁蛮不仅调弄鸟儿在行,对兽类也有一手,便利用飞鸟传书,命杨兴明搜罗了1000头牛给丁蛮特训,身上穿衣,角上捆刀,牛尾系绳,战时点火。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命杨兴明去栖霞关将刘鑫和赵清的兵权夺了,集中兵力给敌军致命一击,果然带来意想不到的攻效,大获全胜。刘鑫和赵清两人为此气得死去活来,而傅宁诸人自是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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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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