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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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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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离开,屋中只剩下傅宁一人,他不再客气,大步向屋里的浴池走去,边走边解身上的盘扣,一件件随意抛下。他和时下的高官巨宦不同,沐浴时不喜人服侍,也率性惯了,向来当屋里放衣的屏风是摆设。除下身上最后一件亵衣,他裸身纵入热腾腾的水中,舒服地一叹,自在地洗擦自己的身子。 

屏风后的日昭看着傅宁惬意满足的表情,不由地暗吞口水。才惊觉和傅宁一起年余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自在真实的一面。 

傅宁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偷窥,轻哼着歌,用力一部分一部分洗擦自己。水珠从他身上一滴滴掉下,在水面荡开一圈一圈涟漪。他结实健壮的身子莹润着水光,在烛光的照射下,是自由自在、全无造作的另一种风情。 

日昭一颗心荡呀漾呀痕呀痒呀,恨不得伸出无数只手抚在傅宁身上。眼光贪婪地紧随着傅宁的动作移动。见傅宁洗擦了上身,手滑下,伸入水中的下体,登时热血上冲,用力贴向屏风的缝隙,偏偏傅宁此时恰好移了一下身子,他急得更贴紧屏风,想要看得更清楚点,却不料太过用力失了平衡,轰然巨响中,整架屏风压着他一起倒在地上。 

池里的傅宁抬起头,惊怒地喝问:“谁?” 

待看清从地上挣扎而起的是谁后,不由得失声喊道:“皇上?” 

日昭狼狈爬起,见傅宁立在水中呆若木鸡,心中不禁羞怒,又忍不住好笑,欲火心火一起上来,跨步走向傅宁,和衣踏入水中,将手放在傅宁两侧,整个人压上去,眯眼说:“很好笑吗?” 

傅宁赤裸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望着压在上方的少年,暗皱了下眉,再次发现被一个比自己小、比自己矮的人压在上面实在是太不好受的事。他慢慢摇了摇头。 

日昭看着他原来适意愉悦的表情在眼前敛去,目光沉下来,伸手温柔地挑开几绺紧贴着傅宁鬓角的头发,捧着傅宁的脸,亲下去,仍是如往的粗鲁。 

    
  《千重门》26  
作者:abs357 发表时间: 2003/06/05 23:18 点击:4508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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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昭合上手里加了朱批的折子,把它放往一边。看看手旁还剩着十来份折子,暗暗叹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昨天接到前方加急传回的捷报:南越撕毁和先帝订下的“长济和约”,于月初侵占了长州和济州,原驻守军溃不成军。他急召几个心腹大臣直议到深夜,稍后没有休息,改折子到现在。一天一夜未睡,任他年轻体壮也不由得觉得困倦。 
  脚步声悄近,一双手放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按摩着。日昭舒服的轻叹,吩咐:“澄观,再往右边一点。”江澄观应了声是,将手移到那里,用心按着,边轻声劝道:“皇上劳累了一天一夜,也得歇歇才是。太后曾告诫奴才,务必要留心皇上的身子。” 

  日昭摆摆手,江澄观马上噤口,专心地帮日昭按摩。日昭闭眼享受,突然想起一事,猛地坐直身子,问:“今天是不是十五?” 

  江澄观回道:“是。” 

  日昭一跳而起,径直走向殿里角。他一问日子,江澄观已知何事,忙紧跟在后。日昭在殿角落刻着一道道标记的圆柱旁停下,贴靠上去。江澄观趋前用尺子贴着日昭头皮在柱上轻轻一划,笑得满脸开花:“恭喜皇上!皇上又高了!” 

  日昭转身一看,柱上十数道记号中,最新的那道比最下边的整整高出半只巴掌的距离,满意的点头:“嗯,朕这年来是高了许多。看来喝奶子还是挺有效的。” 

  江澄观谄媚地说:“是啊,照这样下去,皇上很快就比傅将军高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日昭的脸色马上沉下来。江澄观暗中叫糟,知道自己一时口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连忙弯腰说:“臣再给皇上添些奶子。”蹑步到案前续上一碗奶子,恭敬地退往一旁。 

  日昭冷哼一声,满心不悦,冷着脸坐下,依旧翻看案上的折子。只是心神不宁,眼里看着奏折,脑中浮现的却是傅宁高挺俊拨的身影。越看越烦,郁躁地一把将案上的折子扫在地上,站起来,在殿中乱踱着步子。江澄观苦着一张脸,杵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日昭转了几个圈子,抬头一望,窗外金乌西坠,暮色渐沉,心情突好,笑道:“这个时辰,傅将军应已用过晚膳,快要沐浴了吧?” 
*             *           * 
“皇上!” 

日昭悻悻然从屏风后踱了出来,瞪了傅宁一眼,甩袖而出。 

傅宁恭敬地送他出去,仍不放心,亲自将门关上,检视一遍,这才脱衣沐浴。浸在热腾腾的水中,想起日昭近日所为,头痛不已。这小皇上似乎偷窥上了瘾,天天跑来匿在一旁。也不想想,这空荡荡的浴室才多大的地方,能藏得了人么?身为皇上,沉迷于这等淫贱下流之事,被人撞破也不羞愧,更不收敛,还要几次三番的重施旧伎,根本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他恨恨地甩下毛巾,穿上衣服。 

日昭惋惜地将眼睛从壁上的小孔挪开,踱出暗室。守在门旁的江澄观悄没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禀道:“皇上,傅将军在正厅等侯。”日昭颔首,步向正厅。宁贵人正在厅里和傅宁他们说话,见他进来,便住了口,和众人站起行礼。 

日昭闲适地在椅中坐下,含笑说:“刚才听你们提到明华,怎见了朕就不说了?” 

宁贵人温言说:“明妃娘娘冒了风寒,我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明华宫请安,所以就叫他们早作准备。” 

刚才日昭提起明妃虽然神情极其和煦,众人却知,自明妃从锁春宫出来日昭就一直没有翻她的牌子,只要不是蠢人也明白,对上次明妃和傅宁私通的传言,日昭脸上摆得好看,嘴里说得好听,明面上是不责怪,实在往心里面去。傅宁和宁贵人都和明妃交好,见此暗中着急,又不敢明提,只有迂回地帮她。 

日昭一听,怔了怔,问:“明华冒了风寒?严不严重?”他虽然查明傅宁和明妃是被容妃陷害,两人确实清白无辜,不知为何心里却一直介意,对明妃便不如以前般爱惜。 

听他一问,宁贵人答道:“明妃娘娘已卧床三天了。我前儿去,听太医说,还要调养一段时日才好。” 

日昭听了,淡淡说一句“知道了”,站起来。傅宁默然尾随其后,进了房,日昭毫不客气的坐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傅宁就着他指的地方坐下,有意无意间却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日昭一皱眉,用力将他拉近紧贴着自己,深深望着他。 

  傅宁没有和他对视,目光低垂,落在地上。 

  日昭不悦,挑起他的下巴,粗声说:“看着朕!” 

  傅宁平和地抬头看他。 

  日昭巡视他,傅宁神色坦然的和他对望。见此,日昭犀利的眼光渐趋缓和,慢慢的带了丝茫然,呓语般说:“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曾用那么冷冰骄傲的目光看我么?” 

  全无印象,傅宁摇头。 

  他居然不记得此事!日昭怒气渐生,他那么铭记在心,他居然不记得?!正要发作,想到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又忍住了,慢慢露出笑容,轻佻地在傅宁唇上咬了一口,说:“不过你现在可真是乖乖听话得紧。” 

  傅宁的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千重门(27) 
他居然不记得此事!日昭怒气渐生,他那么铭记在心,他居然不记得?!正要发作,想到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又忍住了,慢慢露出笑容,轻佻地在傅宁唇上咬了一口,说:“不过你现在可真是乖乖听话得紧。” 
傅宁的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日昭用拇指轻轻抚过傅宁的唇,沉思的看着他,突然说:“傅将军,你现在的性子和以前比可收敛多了。” 

  傅宁低头:“皇上英明睿智,臣甘心折服,不敢放肆。” 

  他虽然从头到到脚一付服贴的样子,日昭又怎相信他会心甘臣服,时势所迫而已,若自己不是皇上,这样对他,哼,只怕早被他宰了吧。但不否认,见傅宁服低称小他的心情好得很。双手一用力,将傅宁拉到怀里。傅宁没有反抗,僵硬的伏靠在日昭胸膛上。他身材远比日昭高壮结实,只靠了一会儿,日昭已感吃不消,忍不住皱眉,傅将军若和明妃般娇小多好!又不由地暗暗生气,恨傅宁长得比他壮,又恼自己长得不如傅宁高。 

  上身酸软,又舍不得放开傅宁,只得拉傅宁一起倒在床上。手如常般伸到傅宁颈后,想要让傅宁的头偎在自己肩上,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整个人靠过去,在傅宁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嗒拉下来,他劳累了整天整夜,此刻靠在傅宁温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傅宁规则的心跳声,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安心,勉强和傅宁扯了几句,口齿渐渐模糊,片刻已甜甜的进入梦乡。 

  他睡得舒心,傅宁却一肚子的怒火,他的胸膛向来是周若梅的专囹,此时日昭靠在上面,仿佛自己心中圣洁的一角也被日昭侵入沾污了似的。强忍住踹开日昭的欲望,眼光下滑,见日昭嘴角微翘,睡得正香,再也忍不住,粗鲁地扯着日昭环在他腰上的手,想把他推开。 
日昭不适的皱眉,抗议似的扭了扭身子,手缠得更紧。傅宁咬牙切齿,却不敢真的弄醒他,只有颓然放手。 

  静卧在床上,傅宁呆呆地望着的帐顶,没有丝毫睡意。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做别人的禁脔,任人奸淫侮辱?可是再不想又如何?能违抗吗?敢反抗吗?有办法抵抗吗?那人是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呀!他又凄凉又悲愤又自伤,脑中如走灯花似的一会儿想到日昭,一会儿想到父母,一会儿想起妻儿,辗转反覆,一夜无眠,到凌晨才模糊睡去。 

真温暖舒服!日昭呢喃着将头往傅宁身上蹭了蹭,张开眼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傅宁温热的胸怀,伸了个懒腰,拉开帐子,伸腿下床。穿戴好朝服,又忍不住趋回床边,弯腰去看账内的傅宁。傅宁仍然未醒,手放两侧,正正规规地躺着,眉间有淡淡的悒郁。见此,日昭原本欢快的心情低沉下来,慢慢在床沿坐下,伸指轻轻把傅宁的眉头舒开,低不可闻地说:“原来你这样不快乐吗?” 

*                  *              * 
激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床上半坐的人儿用丝帕紧紧捂住嘴,咳得死去活来,另一只紧抓着锦被的手已用力得泛白。站在床边的桃月担心得几乎哭出来,急急地将手中的药递给明妃,颤声问:“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明妃又咳了许久,才抬起头对桃月勉强一笑,微弱地说:“我没事。”伸手接过桃月的药碗,病中无力,手一抖,险些洒倒。桃月眼捷手快,捧住药碗,细心的喂明妃喝了,扶她躺下,盖上被子。然后柔声说:“请娘娘安歇。”垂手退往一旁。 

明妃点头,闭上眼睛,只会儿又打开,幽幽说:“桃月,皇上还是没有消息?” 

桃月的眼圈泛红,轻轻说:“娘娘请安心,皇上政务繁忙,想是仍未得知娘娘身子不舒爽的事,若是知道了,自是会前来问候,娘娘请不要为此挂心。” 

明妃缓缓阖上眼睛,眼泪轻轻沿着眼角滑下,轻轻说:“已这么多天了,他怎会不知,想是。。。想是。。。”她流泪,将头偏往里床,没有说下去。 

桃月急惶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娘娘请。。。” 

“皇上驾到!” 

明妃霍然回头,英朗的少年恰恰从门口迈进来,那一丝挂在嘴边的微笑远比冬日的暖阳更耀眼。她怔怔看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到那少年走到床边,她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日昭一把按住她,柔声问道:“明华,怎样,身子较好了没有?” 

明妃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心中又酸又涩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猛然投身于他怀里,紧抱着他,哽咽着说:“皇上!妾妃好开心看见皇上!妾妃没事!” 

日昭抱住她温软的身子,望着她苍白的病容,想到她刚才望见他时掩饰不住的惊喜,更念及以前曾经对她的柔情欢爱,心软下来,笑道:“朕这些日子没盯住你,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真是讨打!”轻轻打了明妃一下。 

见他重施以前和她在闺房时常闹的小动作,明妃又悲又喜,哇的一声哭出来,因上次被陷害后一直担忧惊怕惶然的心情终于松下来,抱着日昭只是不放。 

日昭轻叹一声,抚着明妃的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澄观你过来!” 

江澄观应了声是,走了上来,轻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梳妆台上,和台上原来放着的礼物摆在一起。 

日昭拥着明妃,指着台上的东西对她说:“这一盒是江南进贡来的川贝养音膏,对咳嗽最是有效;那三盒是正宗江家出的阿胶,女人吃最好。有什么需要的,不要怕劳烦下面,只管叫他们弄去。” 

明妃埋入他怀里,连连点头。 

日昭又待了好一会儿,抚慰了她一番,才带着江澄观离去。 

明妃痴痴望着日昭的背影,只到那身影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转头望向梳妆台上放的东西,心中不知怎地一酸,怔怔流下泪来。那堆东西中,除了日昭送的,另一部分,是炅宁宫送来的,听说还是傅宁亲自叫人置办的。想起傅宁,她的心又跳起来,心中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中,她更爱谁。只知道不管见了哪个,她心中都说不出的欢喜。 

*               *                  * 
“儿臣叩见母后!”日昭笑吟吟的站起,走到太后身后,轻轻帮她捶背,兴奋的说:“孩儿告诉母后一个好消息,赵恬连胜南越大军,现正趁胜追击。” 

太后微笑点头:“赵恬是赵梵的侄儿是不是?英雄出少年,嗯,是个好孩子!胜利回来了可要好好赏他。” 

“是!” 

太后闭眼由日昭尽孝,一边听日昭欢声说些朝事琐事,心中欢悦,怕儿子捶得久累了,拉儿子到前面,慈蔼地看着他,说:“听说你近来夜里常理事到深夜?” 

日昭忙笑说:“母后别听奴才们胡扯,只是偶尔而已!” 

太后语带责怪,说:“政事是要紧的,只不过皇儿身子也要紧,可不要太过劳累了。” 

日昭忙诺诺称是。 

太后点头,微微一笑,问:“你近来常到炅宁宫就寝?” 

日昭低头,说:“是。” 

太后轻轻一叹:“皇儿你长大了,是万民之主,母亲原不应多费口舌,只是皇儿总理天下的时候,可不要忘了你也是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日昭垂首,说:“儿臣会铭记在心。” 

话虽这样说,可是晚上翻牌子的时候,日昭还是翻了宁贵人的牌子。 

这样连续了一个月,太后终于在日昭前来慈宁宫请安时,摒退左右,单独会见日昭。 

她镇定从容的坐在那里,慈爱温和的看着年少的君主,自己的心爱儿子,平和地说:“皇儿,傅将军除了在沙场上让人叹服外,在床上,也是那么令人折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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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最优雅的姿态,最温柔的语调,最尊贵的身份,说出这样粗鄙直接的话来,日昭呆了呆,随即耳根躁得火热,胀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神情,太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皇儿这般神情可从来没见过,这回可不象是短时间的迷恋好奇而已!看起来这傅将军在皇儿心中的份量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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