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发现,好像不大一样,如果是以前的沛县,安排给徐盛说明不了说明,但这样的重镇交给他来防守,可就不简单了。
一个非辽东系将领不是不可能在徐州立足,但看看刘澜帐下真正能镇守一方之人,那一个不是青州系出来的亲信,也许你会说臧霸,但臧霸刘澜真的信任吗?未必,所以就更显得徐盛难能可贵了。
夏侯渊露了一面便离开,闻讯而来的徐盛在城楼之上眺望着他们的方向,此刻他们早已成为他眼中无数个黑点,与远方的风景完全融为一体,并很快消失。
“曹军这是要干什么?”不知何时,徐盛发现了出现在身边的单子春,而在他发现自己的一刻,单子春出声询问道。
“也许是望而生畏,也许是要绕过沛县,也许是在动着其它的歪脑筋。”
“也许他们在等待主力?”单子春顺着徐盛的话说到。
“也有这个可能,但以我带兵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情况,往往是他们并没有胜算,又害怕我军可能趁夜偷袭,所以选择了退避三舍,但就凭这一点可以看出,曹军的部队并不多,与我们最初的设想是一样的,他们的主力速度不可能那么快。“
“徐将军说的不错。“单子春在徐盛面前就好像学生在老师面前,确实徐盛在沛县为都尉的时候,他单子春还只是国渊帐下的一名小吏,人家的资历远不是他能比,所以对他应有的尊重是必不可少的,在加上他把徐盛又视作了军事上面的老师,所以格外尊敬,但尊敬归尊敬,单子春可不像其他的学生那样,老师说什么,他就无条件的选择信任,而是会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徐盛说的那样,他自己吸取,可若与徐盛有差异,他也会问出来,如果徐盛能说服他则罢了,如果说服不了,那么他可就不会那么尊敬这位老师,而是会直接把问题指出来。
这一点,国渊是对他最欣赏的原因之一,而徐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他这样耿直的性格,只能遇到类似国渊这样的上官,不然的话,反目甚至被人家记恨那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身为武将的徐盛,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说单子春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忽然对他说道:“徐将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敌军故意在迷惑我们?”
徐盛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虽然我也无法确定,但是如果是我带兵的话,是不会搞这么复杂的,你不觉得他们这么做太繁琐麻烦了吗?主要我们不出城,他拿这些怎么可能迷惑我们?”
单子春的眼睛里露出的是那种仔细思考过后的眼神,虽然这其中的门道还有很多不是很懂,但徐盛能在沛县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就说明他他很受主公信任,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徐州带兵打仗这么多年。
这样的情况,在刘澜帐下除了徐晃,也就只有徐盛了,其他人那一个不是调动过好几次,就算是赵云,也是后来才当上徐州都督的,而关羽,更是各军之中都留下过自己的身影,可徐盛却不一样,从头至尾,都在沛县,也难怪很多人暗中将他和徐晃比作徐州二徐,还真是铁打的二徐,流水的兵。
只这一点,他这位军事的老师就不一般,而且随着这几天的了解,对于徐盛更是让他大开眼界,他的功夫不仅厉害,而且还十分精通谋略,要比很多他在徐州时遇到的那些莽夫勇将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徐州,他见过他多的将领了,说实话,真正有头脑的将军就那么几位,剩下的无一例外要么就是资质平庸,要么就是头脑简单,一个是很努力但因为自身能力有限,难以更进一步,而另一部分则干脆就是头脑简单只知一味搏杀,这样的人更不太可能独当一面,当然这其中也有几位特例,诸如张飞,可你要真以为张飞将军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那你可就真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了。
在徐州,对张飞的评价,很多都是好勇斗狠这类的评价,可用军师徐庶的话说,他这却是大智若愚,如果张飞真的只是因为有两膀子力气的话,那么他可活不到现在,毕竟一个人在多么神勇,就算是吕布,最后也不是落了个无家可归的结局吗。
而且这样好勇斗狠的将领在徐州一抓一大把,可为何只有太史慈、张颌与张飞三人脱颖而出,让刘澜能如此信任,这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更何况这几天徐盛对于城防的部署,是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尤其在对士兵这一点上,他很懂得调动士兵的积极性,使他们的士气始终都很旺盛,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满的情绪,甚至连大战的紧张感都没有。
单子春很是感慨,这几年所学到的足够让他受益终生,这情形完全就像当年他随着国渊下到各亭里了解民情。
如果你端着架子,那么你肯定不可能融入到百姓之中,而这个徐盛,也完全是这个样子,都说徐州关羽爱兵如子,可这徐盛,只怕一点都不必关羽含糊,甚至做的更好,试问,有这样一帮愿意为他卖命的士兵,沛县还真没什么好担忧的。
“好了,不必过多烦恼了,不管对面的敌军耍什么把戏,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城,就万无一失,除非他们要绕过沛县,不然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徐盛回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城门校尉吩咐,道:“沛县的安危暂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给我盯着敌军,不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诺。”一身铠甲的城门校尉单膝跪地道。
徐盛点点头,转身与单子春先行离开,在路上,徐盛低声对身边的单子春说道:“其实昨日主公已经传来的文书,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不过不是下邳的云长将军,而是徐州城的子龙将军。”
“主公这是要做什么?”单子春一时间听得有些没头没脑,不太确定主公的意图,更不明白徐盛的意思。
“如果是云长将军过来,也好解释主公的想法,就是要与曹军在沛县决一死战了,可是子龙将军取代云长将军过来的话,那么这其中可就有大门道了,虽然我还不敢肯定,但是我想肯定与冀州军有关,不然的话,六万摄山营绝不会取代子龙将军的。”
“六万摄山营再加上琅琊的守军,那里可就有十多万的兵力了,难道主公是打算与冀州军……”
“不好说,但是也没有这个可能,所以你要做好与曹军长期作战的准备。”
可以说这一仗是真的很符合徐盛最初提出来的建议的,虽然当时被主公否了,但是他还真没想到最后主公还是同意了,不过却多给他派赖了子龙将军的徐州军,这样一来沛县就相对变得安全许多,而他也更有把握将曹军挡下。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徐州之战(46)()
徐盛和单子春回到了郡守府,对于曹军的情况,单子春显然仍是一头雾水,但通过刚才的一番查看,徐盛已经知晓了自己目前的对手,轻声说道:“夏侯渊,我们的对手!”
“夏侯渊?莫非此人便是翼德将军的……”对于单子春他对夏侯渊的了解,显然还停留在夏侯渊与张飞的姻亲关系之上,但对于徐盛来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轻声说道:“武榜之中,黄许孙太两夏侯中的两夏侯,其中一人说的便是夏侯渊。”
单子春呆住了,他还真没有想到夏侯渊居然能在武榜之中排名如此之高,虽然天下人大多对于武榜嗤之以鼻,但是他却知道有不少人还是对这个排名相当信服的,虽然不敢说有多权威,但很有代表性。
先不说前面的吕布赵云典韦几人的排名是否靠谱,但就说这夏侯渊能排在黄忠、许褚、孙策、太史慈之后就看得出这人可一点也不简单,如果他的实力真的如武榜之上所显示的这样,那么沛县可就危险了,难怪徐盛刚才没有选择与曹军先锋交战,看来他也有所顾忌啊。
虽然夏侯渊带来的前锋人数不多,但是徐盛却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出城交战,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等于把沛县置于险地,到时候怎么跟主公刘澜交代?
两人在沛县严防紧守,五天过后,曹操率领联军终于抵达了沛县,而赵云的主力部队,也一早赶到,不过他们却是以信鸽的方式将这一消息传递给了徐盛,并没有现身,这样一来让徐盛安心援救已到,其次则可以迷惑敌人,让敌人只以为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就只有沛县守军。
赵云没有选择露面,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现身,进入沛县,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曹军包了饺子,到时候想逃也逃不出去,但是他们在外围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从容起来了,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尤其还有着龙骑军这样一支战斗力悍猛的骑兵部队,可以说对于守城起到的作用,远比进入沛县更有用。
而曹操再抵达之后,对夏侯渊的反应多少还有些不太理解,毕竟他以机动性行军攻取郡县的速度无人能敌,很多时候,敌军守城部队刚听到消息他们就已经杀到,往往能在猝不及防之下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在沛县,夏侯渊非但没有完成奇袭甚至还退避三舍,虽然夏侯渊也在曹操面前介绍了他这样做的原因,但直到曹操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骑马近距离观察了沛县之后才真正能明白夏侯渊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六丈高的坚固城池,确实对于轻装行军的夏侯渊部是一座难以攻陷的堡垒,但是曹操却对这座堡垒很是满意:“如果能把沛县拿下,看来我们的费县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沛县的存在,更像是一座商业城市,他的商业不敢说能比得上当年的都城雒阳,但是商业规模却绝对要超越雒阳,而曹操看重它甚至想要用沛县来取代军镇费县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这么一座高大且宽厚坚固的城墙。
受制于技术,这个时代很多城墙还都是土墙,这一点其实刘澜比曹操更有说服力,因为就算是当年的右北平,也只是卢龙这样的军镇是用砖石搭建,但只要突破卢龙南下,所到的县城,其实都不堪一击,这样的情况,在中原其实也很常见,有些小县的城墙,不过二三丈高,有的战马一跃便能入城,而像费县这样的边镇,便是这类的存在,如果不是几次对琅琊东莞用兵,它也不会变成一座军镇,城墙更不会被加高到四丈高。
可四丈其实已经是一个极限了,再想加高,费县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除非另立城池,新筑根基,可那样就太费事了,而且以曹军现在这个财力,就算提出来,也一定会被各种反对。
所以当他看到沛县之后就深深的被他吸引了,这里两年没来,已经大变样,而就他的城防规模,远远超越了军镇费县,如果他拿下,用沛县起到费县藏兵和屯粮的作用,也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且它的作用也比费县更重要,就凭他距离徐州城的距离,他的作用远超费县。
“曹公是打算真的要拿下沛县了吗?“郭嘉在旁边发现曹操目露精光,笑着说道。
曹操点点头,道:“说实话,如果单就沛县对我的吸引力来说的话,还真没那个吸引力,但若要从整体来看,如今的沛县,俨然一副徐州城卫城的感觉,俨然一副弘农、虎牢之于雒阳的感觉,其地理位置就显得让我真的有些心动了,说句实话,这一次徐州之中,就算我们功亏一篑,可只要能拿下沛县,对我们来说也是胜利,沛县太关键了,如果我们能拿下的话,那么再攻徐州的话,妙才说不得还真能长驱直入直接就拿下徐州城。
“主公说的不错,不过从刘澜对沛县的重视程度来看,这沛县可没那么容易攻破,而且主公既然说它俨然徐州城之卫城,那么徐州援军来的速度也一定很快,我们如果冒险进攻,其实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果有什么闪失,只怕我们和吕布的结局一样,沛县将成为我们永远的痛。“
郭嘉说的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不过对于他的回答,曹操也不是不清楚,他只是在表达沛县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过就好像当年老谋深算的陶谦居然说动了刘澜来沛县,无外乎就是拿豫州牧的官职来利用他,让他帮着自己守徐州,将所有威胁全都挡在徐州之外,且不说陶谦最后玩火自焚,完全就是把徐州拱手相送,但就这一战略眼光,陶谦做的还真是够漂亮的,如果不是刘澜多少有些侥幸,遇到了曹豹和陶商这类愚蠢的对手,只怕刘澜和臧霸一样,都要成为陶家的枪。
郭嘉遗憾的叹息一声,拱手说道:“当初都是卑职大意了,如果能早一点猛攻徐州,刘澜绝不会有入主徐州的机会。”这可以说是郭嘉心中永远的痛,曾几何时他几乎有着全歼刘澜的机会,但以往胜券在握,又打算迷惑刘澜,为了真实,所以攻打徐州城的日期一拖再拖,最后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从那一天起,他就发誓,这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
“这不怪你,完全都是张邈的原因,如果他能再晚几月起兵的话,我们也不会被迫在那么匆忙之下撤兵,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天数,并不是你的谋划出现了错误。”
曹操对着郭嘉点点头,算是对他当时的表现加以肯定,毕竟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完全没必要去责怪他,更何况,能有一位对手才真的是人生的乐趣,不然的话,生活也会变得太过无趣,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有动力,何尝不是因为刘澜和袁绍,正是他们才让曹操每日努力,时刻提醒自己奋发图强,不敢有一丝放松。
“卑职惭愧。”
“不要在想这些了。”曹操摆摆手,道:“看见沛县的城防了吗,简直就是稀松平常,不堪一击,如果不是我以前到过沛县,见过徐盛守城的手段,还真要怀疑这位守将是废物一个,看来啊,刘澜还真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好对手,上一次在琅琊,元让狠狠的教训了刘澜一回,看来他这次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了。”
郭嘉抬头看了眼城墙,他们就在不远,可敌军的守城官兵却依然闲坐着,完全就是一副杂牌军的样子,就算有些人依然在尽职守城,可那衣衫穿的歪歪扭扭,连黄巾军都不如,这样做也太刻意了,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告诉他们,沛县守军就是一群郡国兵,不堪一击,来攻我啊,攻打这样的部队,那还不是一次性就攻进城了?
“主公打算怎么办?”郭嘉笑问道。
曹操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以攻打沛县为目的吸引刘澜主力来援,然后夏侯惇便可以转战东莞,但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他不由轻笑一声,道:“既然敌人这么想让我们来攻城,那我们多多少少也要装个样子。”
“不知主公打算从何处攻城?”
“攻城?”曹操突然大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攻城了,既然他们这么期望我们攻城,那我们就叫阵好了,看看他们的反应,敢不敢来与我的恶来一战!”
“典韦将军,只怕沛县军没人敢来应战。”
典韦,那可是曹军第一人,生撕虎豹,被曹操誉为古之恶来,而在武榜之上,他的排名更是高大第三位,甚至比关羽还靠前,不过曹操对此好像并不是很认同,当然如果比综合能力的话,典韦当然比不上关羽,可要真比战场厮杀比武的能力,只怕连那赵云都要往后靠了。
这世上,只怕除了吕布,还真没谁能是他的对手。
“主公真打算叫阵?”
“如果徐盛敢出来迎战的话。”
曹操笑眯眯说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