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私交极好,而且又都是曹操最为重视的谋臣,不说常在一起议事,私下里也会聚在一起去谈论天下之事,这次出兵徐州,虽然再舆论上抢占了先机,可是刘澜一定会有反制措施,雪曹操写一篇檄文数落他的罪条,谁都会做,这等风向其实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现在看起来民心可用,可是如果战事出现不利,那么所谓的民心也会变得荡然无存。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诏令对刘澜治下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这两位负责内外谍探机构的主官自然清楚,对刘澜的影响并不大,所以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再加上这一回很可能是他们单独去面对刘澜,最多再加个袁绍,这一仗还真没多少把握。
而且,为了筹备与刘澜的交战,荀彧一早就开始筹集粮草,可是真正送到费县的粮草却并不多,试问在费县都没有囤积太多的粮草,现在曹操又率领大军前往费县与夏侯惇汇合,到时候粮草的消耗就会变得更大,而本来筹措粮草就很困难的荀彧,指挥变得越发困难,那么为了前线的战况,他只能去想其他办法,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这些事情,让二人都对徐州之战不保太大的希望,可是他们却无法劝说曹操停手,不是曹操一意孤行,而是无法回头,他们都明白,或者清楚,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就算危险也要去努力去尝试,不然机会一旦错过,那么曹操也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所以他没有选择,就算知道胜算不大,也别无选择,只能去与刘澜决一死战。
对此,两人感概万分,甚至是唏嘘不已,哪里能想到,这么几年下来,实力壮大了,可是本质上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或者说,现在中原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人口太少了,如果他们能有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草,那么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实话实说,两人也不想这般悲观,毕竟曹操在前,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可以说出新招的一些想法,就算最后胜利了,那也不妨他们先把一切困难都考虑到吧,而且对于战争,二人也心里明白,这样有损士气的话,自然不会傻到当众说出来,所以都是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两人说些隐秘话。
郭嘉叹了一声,道:“方今的天下格局,看起来刘澜是众诸侯眼中钉肉中刺,可他最高明的一处就是迁移江东,这就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最少曾经把其视为头号大敌的袁绍,现在的态度变得模糊起来,因为他就算与刘澜开战,夺了青州,夺了徐州,也很难继续去夺丹阳,这样一来,刘澜短时间就很难消灭,反而他如果真退回丹阳的话,那么袁绍就势必要做好对刘澜的防御,在广陵布下重兵,可是袁绍控制的势力范围这么大,那么就必须要处处都要派兵驻守,那时候兵力分散之后,反而便会出现无兵可用的局面,所以这一回袁绍按兵不动,虽然有别的可能,但是因为刘澜迁移治所这一点也必然在其的考虑之中。”
“所以说,主公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夺徐州。”程昱骑着马,望了前面曹操的背影一眼后,低声,道:“只有如此,才能逼着袁绍出兵青州,只要袁绍出兵青州,那么刘澜还敢与我们交战吗?到时候我占徐州,袁绍占青州,那么我们就完全有了自保的可能,甚至与袁绍对抗的凭恃。”
之前郭嘉有些话没说明白,那就是袁绍的按兵不动,很有可能是要调转枪头对付他们,当然这是要在夺下青州之后的事情,那么在如此大的威胁之下,夺下徐州这座粮仓就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程昱叹道:“那如果袁绍从一开始就是想着借我们的手去打压刘澜,又借刘澜来打压我们,那我们鹬蚌相争,可就是袁绍得力了,到时候,只怕袁绍就真的要笑道最后了。
郭嘉心里也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别无选择,忍不住脱口而出,“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昱大惊,连忙道:“奉孝,这话可不能乱说。”
郭嘉可不像程昱,他就是所谓的真小人,也不怕得罪人,一挥手道:“我可没乱说,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你也不想想,他袁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就是占了一个‘世家’二字吗,他的野心,可大的很吶,你以为他会因为与主公的交情,就不对主公出手?你太小瞧他了,当年我在冀州,从里到外都把他看透了,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疑心太重,只要我们敢和他拼命,我告诉你,还真有机会,别看他手里有很强的实力,你信不信?”
程昱对袁绍可没多少了解,可听了郭嘉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辞,难免会有些惊色:“奉孝也未免太看轻袁绍了吧?”
“不是看轻,而是高看他,不然也不会说鱼死网破这样的话,实话和你说,如果现在我们和袁绍决战,我有五成的把握,可如果拿下徐州,我有七成的把握,如果把张绣的威胁也能解除,我有必胜的把握。”
“当真?”
“有些话,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仲德你应该明白,我郭嘉不是那种说妄言乱语之人,就凭袁绍杀麴义自废武功,用河北士人而打压颍川士人而使得内部乌烟瘴气这一点,就算全天下人都看好他袁绍,我也不看好他。不过这一回,袁绍是真变聪明了,在青州一直按兵不动。”
“是啊。其实这一次拖袁绍下水,虽然看起来是袁术在背后出力,可是何尝不是曹公在背后助力呢?别看曹公这些年用兵连连,民不堪逼,可真要说出来,一场与公孙瓒的决战,冀州才是早已不堪重负,如果能让袁绍现在就与刘澜决一胜负,那么两虎相争,必然一死一伤,那时候才是他们崛起的时机,但现在看起来,袁绍没有上当,而他们却陷入泥潭之中。”
两人心中苦笑,脸上表情难看,说实话,身为曹公的谋士,如今的局面是他二人最不想看到的,可是有些事,人算还真不如天算,他们几乎把一切都算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袁绍忍不住出兵了之后却又按捺住了青州的诱惑。
程昱摇着头:“野心啊,还真是害人之物,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你说,我们这一仗如果胜了还好说,如果败了,又或者不败不胜,难不成真的去与袁绍拼命?”
程昱叹道:“那如果袁绍从一开始就是想着借我们的手去打压刘澜,又借刘澜来打压我们,那我们鹬蚌相争,可就是袁绍得力了,到时候,只怕袁绍就真的要笑道最后了。
郭嘉心里也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别无选择,忍不住脱口而出,“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昱大惊,连忙道:“奉孝,这话可不能乱说。”
郭嘉可不像程昱,他就是所谓的真小人,也不怕得罪人,一挥手道:“我可没乱说,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你也不想想,他袁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就是占了一个‘世家’二字吗,他的野心,可大的很吶,你以为他会因为与主公的交情,就不对主公出手?你太小瞧他了,当年我在冀州,从里到外都把他看透了,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疑心太重,只要我们敢和他拼命,我告诉你,还真有机会,别看他手里有很强的实力,你信不信?”
程昱对袁绍可没多少了解,可听了郭嘉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辞,难免会有些惊色:“奉孝也未免太看轻袁绍了吧?”
“不是看轻,而是高看他,不然也不会说鱼死网破这样的话,实话和你说,如果现在我们和袁绍决战,我有五成的把握,可如果拿下徐州,我有七成的把握,如果把张绣的威胁也能解除,我有必胜的把握。”
“当真?”
“有些话,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仲德你应该明白,我郭嘉不是那种说妄言乱语之人,就凭袁绍杀麴义自废武功,用河北士人而打压颍川士人而使得内部乌烟瘴气这一点,就算全天下人都看好他袁绍,我也不看好他。不过这一回,袁绍是真变聪明了,在青州一直按兵不动。”
“是啊。其实这一次拖袁绍下水,虽然看起来是袁术在背后出力,可是何尝不是曹公在背后助力呢?别看曹公这些年用兵连连,民不堪逼,可真要说出来,一场与公孙瓒的决战,冀州才是早已不堪重负,如果能让袁绍现在就与刘澜决一胜负,那么两虎相争,必然一死一伤,那时候才是他们崛起的时机,但现在看起来,袁绍没有上当,而他们却陷入泥潭之中。”
两人心中苦笑,脸上表情难看,说实话,身为曹公的谋士,如今的局面是他二人最不想看到的,可是有些事,人算还真不如天算,他们几乎把一切都算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袁绍忍不住出兵了之后却又按捺住了青州的诱惑。
程昱摇着头:“野心啊,还真是害人之物,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你说,我们这一仗如果胜了还好说,如果败了,又或者不败不胜,难不成真的去与袁绍拼命?”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大战开启(91)()
审配告辞离去,既然知晓了袁绍的目的,那也就没什么继续留在邺城的目的了,其实袁绍就算无法明示给他们,但也能够暗示一下,这样他也就不用大老远在专程跑回来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起码明白了袁绍的真实想法,而不是觉得这里面是因为某些人在使手段,这样回青州,跟颜良有个交代,对士兵也有个交代,可以耐心去等待。
审配离府,在门房等候袁绍召见的逄纪三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眯起眼用一种揶揄的语气道:“信不信,审配直接就去青州了。”
陈震轻笑一声,他当然明白逄纪这话之中的嘲讽之意,而许攸则没那么客气了,看着审配的背影,他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虽然不会真的把口水吐出来,但还是‘呸!’那一声,却是都能听到,回头对二人,道:“这就是内部不和造成的结果,不然审配会大老远的跑回来?”
陈震和逄纪都没有吭声,其实,逄纪刚才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然他也不会专程回邺城来找大将军,就在三人讨论着审配之时,将军府中的仆役进了屋,告诉三人大将军袁绍召见三人,三人起身,跟着他向议事厅走去。
三人在议事厅内见到了袁绍,看着三人的样子,心事重重,便问道:“你三人一同而来,还真是少见,难道也是为了徐州的战事?”
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公。陈震刚要说话,却看了一眼旁边的逄纪,又把话咽回肚子里,陈震在冀州真要说起来,可不算有什么资历,再加上逄纪和许攸乃南阳士人的头面人物,在这些事情上自然比他更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这点城府来说,他现在与二人比,还是太浅了,那么最好就少说话。
把这些事情交给二人,二人会处理好的。
袁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摇了摇头,陈震如果不是和他们南阳士人同流合污,说实话,袁绍还真打算重用他的,可惜,和眼前这两位在一起,让他也变得更油了,相比之下,虽然河北士人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在这一点却远比他们更直率。
在未发家之前,南阳士人确实受到他的信任和依赖,但他很了解他们,尤其是逄纪和许攸,尤其是在夺下冀州之后,逄纪更是居功自傲,任性妄为,活脱脱就是一个功高盖主的权臣,一点也不比那麴义差多少。
若是逄纪像麴义那样手中也掌握兵权的话,那么他才是会被第一个除掉,所以他才会因此而重用冀州士人,这才是他真正的财富,毕竟要发动冀州上上下下的力量,那就必须要重用冀州士人,可以说这是由内自外的。
至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袁绍完全是放任的,毕竟他需要有人来帮他遏制河北氏族,可以说,他们的存在,不过就是袁绍手中的枪。
逄纪在用眼神阻止了陈震之后,便岔开了话题,道:“刚才卑职来时,看到了审正南,他这次回冀州见了主公之后,就直接回青州了?”
从逄纪刚才的那点小动作,就明白他此行一定另有目的,此刻见他故意找话,索性就顺着他往下说,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袁绍点点头,道:“嗯,是为了青州战事专程赶回来的,毕竟前线的战事对青州之战开始有了些抵触情绪,这士气嘛,士气易鼓不易泄,这么一直按兵不动,将士难免会生出一些情况,而他数次传书回来又都没得到什么明确的指令,情急之下,这不就专程从青州赶回来面见与我了。”
逄纪一副彻底醒悟的样子,道:“那不知道主公对于青州的战事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现在这么按兵不动,冀州的官员确实会有一些猜测,甚至造成一些误会,尤其是我军才与公孙瓒大战过后,将士整备,百姓思定,可主公又加税征粮,派发到了前线,更征调了数万民夫将士赴青州,现在我听说,在河间等地,更是怨声载道,如果主公处理不好青州之战,恐怕内部真要乱了。”
袁绍自然知道这些事,但远不像逄纪所言,他这番话甚至可以说是危言损听,不过既然他如此说,那也就继续装傻,问道:“有这么严重?”
逄纪压低声音道:“主公,卑职绝不敢有半句虚言,主公可还记得当年张角,如今冀州便是如此,之所以现在河间、中山两地尚未动乱,完全是因为两地百姓仍感念主公过往仁德,然而,假有一日,出现一位张角似人物振臂一呼,只怕冀州立时会有数州与他一道造反。”
这番话,看起来有那么点危言损听的意思,可是却正的说道了袁绍的内心,因为这番话,也有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与他说过,那就是沮授和田丰,而他两人的原因,是希望他不掺和青徐之战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才有了如今这也的局面,眉头皱成一团,阴沉沉的说:“那照你的意思是,是派人去安抚这些郡县,防止有人居心叵测呢,还是现在撤兵呢?”
以逄纪对袁绍的了解,他能忍这么久,其实就是等着一个发作的机会,而他现在又故意说什么安抚与撤兵,很显然撤兵就是一个幌子,如果他真建议撤兵,立时就会惹来袁绍暴怒。再说,他之所以会以审配为引,说白了就是要往青州的事情引,而现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主公明白青州之战对现在的冀州来说要冒很大的风险,只有让主公清楚这一点,那么到时候他再趁机把刘澜主动割让青州的消息透露出来,那么这件事必然是大功一件。
可不说这些,不让主公明白打青州困难的话,反而让他受到有心人的迷惑,比如说审配,他要让主公支持自己打青州,势必会把臧霸等人说得不堪一击,如果主公脑子里都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他说出刘澜要割让青州来之后的结果,主公的反应必然是觉得刘澜自知守不住青州所以才会割让青州,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功劳可言?
逄纪缓缓点头,道:“主公以冀州起家,据北地三郡,公孙已亡,但兵锋迟早南下,早夺青州,晚也要夺青州,如果主公尚未出兵,那卑职必然会劝阻主公出兵,然而此时大军已然南下,三万大军,数万民夫被安置在历城等县,现在撤兵,得不偿失,可如果现在进兵青州,那么我军势必要与刘澜决一死战,以往季我军与臧霸、刘澜交手的情况,败多胜少,如今兵力只三万,并无多少胜算,如果到时与敌僵持不下,势必主公就要再派援军前往,到时候,冀、幽、并三州只怕民怨才是真正沸腾之时,如果那时候,黑山军再有所行动,说不定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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