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袁绍绝不会坐以待毙。
曹操抬起头,坐了起来,今年兖州雨水很足,收成一定很好,绝不会再出现因为粮草原因而撤兵的情况,徐州之战,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可他面上的神情却无比平静,最少现在如果有人进来是绝不会从曹操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刘澜马上就要大难临头,这个时候他更好奇的是刘澜改如何来化解对于刘澜,其实他也知道他这些年的变化很大,但是曹操对他始终都停留在当年刚刚相识的阶段,好像那个没有多少城府的年轻人一直没有变过。
但刘澜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其实他们都变了,不只是刘澜变了,曹操自己也变了,可以说说二人早已不是当年在外人看起来温良恭俭让的年轻人了。
他们现在都是一方巨擘,对下驭人之术炉火纯青,甚至让人忌惮,这种城府,不管是在刘澜身上还是曹操身上都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
什么世故,什么厉害关系,他们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就好像现在,来莺儿说害怕的关键,并不是怕曹操会如何,反而是怕曹操没有反应,为什么那种暴怒易生气,喜怒哀乐都表现出来之人,反倒不会让他害怕,反而是像曹操这样的,看起来没反应,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也不会去追究他的不敬,才更让他恐惧。
因为你根本就不清楚曹操是否真的不在乎,如果他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找一个借口才要露出獠牙的话,那么她根本就躲不掉。
毕竟他这样的身份,曹操大汉司空,车骑将军,等一个对付他的机会或者说找一个对付他的机会太容易了。
笑面虎,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反倒是像拿袁术,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爱。
而这来莺儿对曹操的感受,现在其实用到曹操身上也是如此,他对于刘澜便是这样的感觉,刘澜能无视袁绍的南下,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这趟浑水,要么不碰,要么就必须一击必杀。
所以在选择后者之后,啊就必须要搞清楚,刘澜的底牌是什么,不然到时候只会是他继续去吃这个苦头,这些年在刘澜身上吃苦头的人太多了,就连他都讨不到好处,正是有了这连番的遭遇之后,才让他必须比其他人都要慎重。
其实,曹操绝非是那种小题大做的人,既然他已经决定全力攻打刘澜了,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可他不一样,为了对付刘澜,他已经准备多年,当他得知刘澜在秣陵公布招贤令招募人才的时候,为了得到刘澜的情报他更是不惜派出了大量寒门士子南下秣陵,这里面有死尸,有谍子,不仅要收集刘澜的消息,更要找机会去刺杀他。
曹操为了对付刘澜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所以这一次徐州之战,他有这么可鞥容忍出现任何意外,可刘澜的依仗他实在想不到,也许他还不退兵的原因,只是因为袁绍并不是大举南下,又或者说是战略上抛弃了青州?
如果是后者,那曹操可就真要骂娘了,其实从第二次徐州之战时,他就已经嗅到了这一可能,如果不是臧霸最后的反扑,现在青州早就在袁绍的手中了,他再想啦袁绍一同出兵,便彻底没有了可能,所以说如果这是刘澜的底气所在的话,那么曹操就没有再忍耐的必要了。
可是,他心中又担心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这么多年与刘澜的明争暗斗,让他是真的有些心有余悸了吧。
他叹息一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日。
猛然间,曹操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的二儿子曹丕抱着焦尾琴跑了进来。
曹丕今年只有十岁,人和琴差不多高,可力气还是蛮大的,气喘吁吁的抱着琴的他在议事厅阶下停下脚步望向他,看样子有些害怕,甚至曹操都瞪眼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图。
议事厅,这里可是禁足的,这小子被他瞪了都不走,说明他是真有事,曹操犹豫了一下,柔声问,道:“丕儿,你到爹爹这儿,有何事吗?”
曹丕点了点头,捧着琴,道:“爹爹,孩儿想请您把这把琴赐予孩儿。”
曹操站了起来,负手走下阶来,在他的面前,冷着脸问道:“你知道这琴爹爹是要用来做什么嘛?”
“知道。”
可以说,有如此大的规划能力,这些年他还真没佩服过谁,除了那个刘澜之外,这一点上,袁绍和刘澜都比他更有规划,实话实说,他早期也想有,但受制于实力原因,只能作罢,但有一点他必须得承认,就当时来说,刘澜的实力可远无法与他媲美,但刘澜却有了今日的成就。
所以说,对规划,到底要什么,他还是缺少了一些远见,这一点上他必须要学二人,而不是走一步看一不。
曹操很喜欢用袁绍、刘澜来与自己相比,从中去找自己与他们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可以说三人各有千秋,优缺点都很明显,可以说,他觉得自己与二人比起来,差距太大了,但有一点,最少他和袁绍二人能联合起来。
可以说,袁绍也一定明白这一点,所以袁绍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很简单,就因为他那一句会与刘澜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大战开启(55)()
曹丕离开,曹操也就出了议事厅,可还没出院门,结果就又被三子曹彰给拦下,而曹操还发现了在一侧墙角处一棵大槐树下,隐藏身形,真露着小脑袋瓜的老四曹植,显然他是和他三哥曹彰一道过来的,可却没他三哥的勇气上前来,此刻正偷瞄着他和曹彰。
说实话,在这几个孩子之中,除了已经成年的安民,论胆量就要输曹丕和曹彰了,反观曹植则有些怯懦胆小,而曹丕和曹彰二子,又要属曹彰,那可是有着熊心豹子胆,就没什么是他害怕的,提着一把木剑的曹彰抬着头,道:“爹,二哥他刚才来找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背着我和三弟?”
曹操伸手使劲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你二哥要当琴师,跟我来要焦尾琴,别说你会不知道。”
“不公平,爹把焦尾赏给了二哥,那也得把您那把倚天剑赏赐给我,不然难言公平!”
“你二哥要焦尾,是为了做琴师,你要倚天,难不成要做将军?”
曹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可曹彰却视而不见,好像根本就没察觉道:“对,我就是要做将军!”
“胡闹。”曹操脸色彻底绷了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严父的形象:“你这孩子就是不想读书,不慕圣道,只喜欢骑马击剑;这只能让你成为匹夫而已,又何足为贵呢!你现在更应该学习《诗经》、《书经》,而不是成天想着这些。“
曹操转身离开离开之际,甚至还怕他不把自己的督促当回事,便说过几天我会来考你。
曹操走了,曹彰则早呆滞场中,很久以后方才在曹植的轻声呼唤之下还了魂,一脸的委屈,还没开口,曹植便像只小麻雀,已经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休了。
“三哥,我就说了让你别来,你偏不听,你看惹爹爹生气了吧。”
“生气,还不止,爹过几天还要考我诗经。”
“那还不简单?”
“你以为我是你?诗经那么厉害,我到现在连急就篇都背不通。”曹彰心中有些不服气:“爹爹也正是的,背这些经书有什么用嘛,你瞧瞧爹爹身边的人,有哪个不是习武练剑的,又有几人读什么诗经,照我说,大丈夫就应该像卫青和霍去病一样,带领十万军队驰骋沙漠,驱除戎狄,立大功、建封号,而不是作什么博士!”
兄弟二人的对话曹操自然没有听到,他除了院门,典韦便来到了他身边,轻声问道:“主公,二公子末将已经送回内宅了,可还有什么事情要末将做的么?”
典韦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指向了曹彰和曹植,不过曹操却摇了摇头:“不用。”送曹丕,是因为焦尾琴,他去送,主要还是为了帮他拿一下琴,而不是怕他在司空府里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曹彰和曹植这俩小子就完全不用去在意,能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吧,有曹彰那小子,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如果只有曹植的话,我看还真得再让你走一趟了。”
典韦大笑了一声,说实话,这三兄弟里他对曹彰还是更有好感的,甚至这小子还偷跑过来找他拜师,虽然没有直接就答应,但没想到他却要保密,这事儿典韦又怎么可能去瞒着曹操,一五一十都和曹操说了,为此这小子算是记恨上他了,足有一个多月没搭理他,不过最后还是他‘大度’的原谅了自己,不过拜师的事情也就算是彻底没希望了,倒不是典韦不想手下这位颇有天赋的小子,实在是他父亲的反对。
当然了虽然有曹操的原因,他无法正式收曹彰为徒,但只要一有机会,他还是会传授几招,打心底里,他是真把这孩子当弟子了。
典韦的心思,曹操又如何看不出来,或者说,如不是他的放任,或者说是默许,曹彰哪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受到典韦的指点呢?
二人来到府前司空府的衙房,衙房内乃司空府办公地点,而在一栋位于东北角落不起眼的房间前,曹操停下了脚步,走了进去。
这里隶属于程昱,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尚书,更督兖州事,但从今日起,他还要在司空府内兼职另外一个职位,那就是取代荀彧负责兖州对外的谍探工作。
一进屋,屋内密密麻麻二十余人立即朝他躬身施礼,曹操扫了一眼,荀彧已经走了,看样子两人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曹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
屋内二十多人,每一个人都负责了对方今天下各路诸侯消息的打探,可以说,每日里从各郡传来的消息首先都会传到他们耳中,然后被汇报给荀彧,再由荀彧从中找出重要的事情汇报给曹操,而从今日,这项工作则由程昱来处理。
其实他头上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如果比起荀彧来,他陷入就要轻松许多了。
屋子别看不起眼,但绝对是各公房房间最多的一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间专门房间,再曹操示意他们免礼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刻正厅之内只剩下程昱一人。
“如何,有没有九江的最新消息?”
程昱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腹中斟酌了一边措辞,抠着可说不可说的字眼,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禀报,道:“启禀主公,浔县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据我们从豫章的内线传来的消息,经查实,纪灵确实已经被败,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甚至连他现在都下落不明,我们正在想方设法打探,以确定纪灵是否被擒还是战死沙场。”
“不必了。”
纪灵是生是死,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而且如果刘澜要瞒的话,以他们在豫章的内线,也多半不可能从张飞那里打探出什么消息来,反倒可能暴露了自己,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这样,现在立刻通知寿春的内线,让他们把这一消息传给袁术。”
“不妥吧,如果袁术知晓了纪灵兵败,他还有多少可能去拖着刘澜?”
“袁术虽然蠢,但他不傻,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而且他帐下的那几人,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试问,如果纪灵能逃回寿春的话,那他还能和刘澜有一战的可能,可一旦连纪灵都败了的话,那他现在说能依仗的就只有袁绍和我们了,这个时候,他除了拼死拖住刘澜,以此换取我们出兵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现在的袁术,完全就是在搏,或者说他必须要拼出一线生机,不然,他现在还有什么能抵挡刘澜的希望?
“主公说的不错,在这件事情上,袁术不会犯傻,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刘澜拖在浔县,以此来换我们出兵,不过他现在的实力,确实有些不堪,在浔县就我们说了解的情况,就算是死守恐怕都守不住,如果关羽撤兵的话,我怕他们并没有什么可能拖住他,而且就算他敢主动出击,也一定会让关羽看穿他的意图,到时候刘澜就更要急着回徐州了。
毕竟对于谍探的事情程昱还是刚上手,在一些事情上的考虑有些多余,当然了,他还需要适应,毕竟很多消息传来,只有寥寥数语,而要从这几个字几十个字中来断定具体情况,短时间内,程昱显然还无法达到,但对于曹操来说,这些事情,只要多想一下,大多也就能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
刘澜这一回,在九江可是下了一步大棋子,布了一个大局,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撤退的,如果要撤退的话,他早就撤退了,而不是到现在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说,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说起来,真要战战兢兢的那个人,反而是刘澜。
他现在就是再赌,赌他的目的达成之前,我们和袁绍都没有出兵,所以说不管袁术拖不拖得住刘澜,短时间内,他都不会撤兵,但是我们为什么还要把纪灵兵败的消息传给袁术呢,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除了和刘澜拼命别无选择,这样一来,等我们出兵之后,他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去渔翁得利。
“原来如此。”
曹操笑道:“仲德,让你接替谍探,是不是觉得有些无从下手,认为这是我临时起意,顶替了荀彧的位置,哈哈,你可别有这样的想法,荀彧那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以你的才智,绝对能够做得很好,甚至要强过文若,也许现在他们会嫌弃你这个门外汉对他们指手画脚,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被你折服的。”
“多谢主公信任。”接替荀彧的程昱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可是现在听了曹纯这番话,才算是彻底让他如释重负。
“还有,这里面的人,你也不必照顾荀彧和我的面子,那些人能留,那些人不能留,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毕竟你才是这里的主官,如果上下不能一心,这谍探工作也就不用开展了。
从刚才一番情况来看,这些统领们对程昱的态度好像并不是很好,也是他们这一亩三分地,突然来了个程昱,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想法,除此之外,恐怕这里面还有着一些荀彧的心腹,似这类人,一早清除最好,毕竟如果他们继续在谍探里工作,而另一边又和荀彧眉来眼去,那曹操的初衷也就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
当然他倒不是怕荀彧有什么不轨的事情,可谍探之事,首要的还是一个隐秘,如果消息反而从这里泄露出去,那这可就变成了大忌,到时候这个谍探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不仅如此,甚至他们反而会被一个个全部处理,与其那样,索性不如早点给他们一条活路,也好过最后被当做走狗被烹。
曹操这番话,可是可要拔高了声调,正厅四面八方的小房间内,立时传来各种异常声响,虽然他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但也能想到他们此时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他们现在会想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许他们会露着凄凉笑意,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准备着被清除出谍探队伍,更有人会觉得兔死狐悲,但他们大可不必,甚至程昱也不会那么傻,都还没上手,就去清理肱骨。
他明白,曹操的用意,这是在敲打他们呢,让他们明白这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让他们知道程昱在这里说一不二。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够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可以说,曹操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程昱摇旗呐喊,让这些人收敛,或者说让他们明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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