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的路很远,也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可是不找找看怎么能知道没有呢?
司马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就是再远的路我也能帮你找到,除非我……
别乱说,你不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吗?这次要是能安全回卢龙,我请你!
司马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先逛**,再替司马您找回家的路!
“赵洪~~~~~~~回家的路很远,可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我们不是说定了回去之后一起逛**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刘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嘶吼一声就向着仰面栽倒的赵洪跑去!
赵洪,不要死,千万不要死,我一大早就不打算回家了,即使能回也不回了,我就留下来,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喝酒聊天打屁真的很欢乐,真的很好……
“鲜卑人,我日你姥姥!”刘澜的马刀落在了那杀人凶手的头顶上,力量之大将其一分为二,甚至是他坐下筋骨交缠战马也被他一刀斩断。
然后刘澜翻身下马提着依然滴血的鲜卑人头跑到了赵洪身前,搂着他的背弯,流着热泪。
一滴。
两滴。
无数滴。
赵洪艰难的用衣袖为司马擦着眼泪,嘿嘿傻笑:“司马,还记得当初问你为什么要帮梁大,你说因为大家是一起战斗过的同袍,从那一刻起,我赵洪就知道这辈子跟定你了。”
赵洪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连咳不止,刘澜哭着说你别说话,别说话!赵洪摇头第一次拒绝司马,声音微弱的说:“后来有一次您说那人珍视百姓,可司马您又何尝不是珍视同袍,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跟着您,即使是死也无怨无悔!”
“赵洪,你个傻小子!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刘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撕心裂肺的吼道。
“司马,你这样都不英俊了!”赵洪挤出一个笑容,气息奄奄道:“司马,告诉您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赵苞的儿子……”
“我知道,你当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别说话,别说话了!”赵洪只要一说话,胸前伤口处血流的就更快,刘澜探手捂着他的伤口,拼命止着鲜血流出,可他受的是致命伤,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司马,我不能带你回家了……对……不……起……我……没……有……信……守……诺……言!”
赵洪说完后就彻底断气了,那一对双目在最后一刻仍瞪的滚圆,深深的自责从他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双手就能看出!
刘澜将他的眼帘阖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耳边好像传来了他的声音,好像在说:司马不要难过,赵洪先走一步了,这辈子能认识您,知足了!
“啊!”
一声凄厉嚎叫,传荡在交战场的上空如同雷鸣一般炸响。
“鲜卑人,我日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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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澜果然有两下,魁头远远望着交战的战场,语气平淡的说:“我们的人可以出动了,如果还是无法阻拦汉人的话,你就再派人到白部走一趟,告诉莫护跋只要他能截住汉人我就帮他登上白部大帅的位置!”
站在身边的步度根明白大哥的意思,这是要一箭双雕,不仅要掌控白部更要拿汉人刘澜的脑袋作为他登上鲜卑大人的礼物。
步度根默默点头。
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慢!”
一道身影驰马来到魁头身后,手中扛着的是种部大旗。
半个时辰后,围剿的弥加部被勒令撤军,望着近在咫尺的汉人睚眦欲裂。
一个时辰后曾经威震草原的猛虎种焕断左臂,蒙双眼,只是那蒙眼的白布已被染成酡红,他手中拎着一只酒囊,坐着马带着种部人马向南方离去,只是这一次他无法在草原驰骋!
老子是草原的猛虎,坐他娘狗屁的马车,骑着坐骑缓缓而行,只不过有种遒在前牵马。
“老子的命是你爹救的,老子欠你们兄弟一份情;老子的命同样是汉人救的,老子欠他一份情,老子帮你们对付和连还你一份情,可刘兄弟的情老子还没还,既然你要杀他,那老子就拿一臂换他们一命,成不成?”
“成!”背对着他的魁头就说了一句话:“听说种猛虎是左手刀,那我就要你那条左臂好了。
左手握刀准备斩下右臂的种焕愣了愣,然后换成右手斩下了握刀三十年的左臂,与左臂一起掉落的还有那挂着鲜血的马刀。
痛入骨髓的滋味让草原的猛虎泪眼模糊,惨然而笑:“老子英雄一辈子,没想到却会瞎眼看错人!”说着指如鹰爪嵌入双眼,剜出了两对眼珠。临行前他派人将眼珠留在弹汉山巅,说要留下眼珠去看魁头兄弟如何身败名裂。
回归途中当他将酒囊里的美酒一饮而尽并将酒囊扔出去的时候,他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都不欠了。”
此后草原再无猛虎的消息,威震草原的猛虎种焕一夜之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魔()
“大哥,真的要放走汉人?”
“当然,猛虎的面子不得不给!”魁头仰天大笑,忽然冷不丁的说了句:“知道什么叫狼子野心吗?”
步度根摇摇头:“不知道!”
魁头笑得有些阴冷,桀桀道:“去把饿狼这名号传出去。”
饿狼!
刘澜!
饿狼刘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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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洪死在面前对司马的打击太大了,此刻的他就像发疯的野猪,在鲜卑人群中左冲右突,在他疯了似的一往无前下,所有人双眸赤红地屠戮着身前的鲜卑人;刘澜彻底杀疯了,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面目狰狞的容颜冷冷的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鲜卑人,同时掣马而去,来到赵洪身边一探身,抓起他的衣衫提上战马带着众人向东狂奔而去。
当日上中天的时候,身后的鲜卑人已经被彻底甩脱,在一条清澈如碧的溪流前,逃脱大难的汉军们筋疲力尽地翻身下马,在河边将双手伸展掬着河水大口喝着。
五百人变成了二百人,剩下的人都如同血人一般,但司马并没有去清洗而是在梁大几人的帮助下抬下了赵洪的尸体,他就坐在他的旁边,不言不语。
梁大他们一支守在身边,光看侧面并没有异样,可司马就这么沉默着才让人担心,半晌司马终于开口说话了:“谁那里有酒?”
“司马,您没事吧?”
刘澜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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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用自己的战马去埋葬值得尊敬的对手或用自己的战马来为自己裹尸,刘澜摸摸自己的坐骑,摸摸赵洪的坐骑,甚至是小马驹也都瞅了瞅,可最后却哪一匹也都没有选,他知道古人马革裹尸还,可他却不知道在马革里裹着会不会腐会不会臭,为了不让赵洪受罪,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火化。
赵洪身上没啥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块玉佩再无其它,刘澜如若至宝般将玉佩贴身收藏,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赵洪并没有离开自己,只是去执行任务,甚至是在张正那边,只要到了土山还会再见。
再次赶到土山已经进入深秋,草黄了,叶落了,分离月余的两波人马终于会师,司马与张正相拥在一起。
张正说:“司马,你们终于来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要带着他们返回去找鲜卑人报仇了!”张正和兄弟们一一相拥,可却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望向司马,道:“洪小子呢?这小子怎么不露面见我,太不地道了啊!”
刘澜默不作声,颓然走到岩壁坐下眼中无神地望着山下枯黄的草原。独自离去的司马让张正预感到了一些事,然后梁大平静道:“赵洪他,死了!”
张正的性子不像司马那么感性,很理性尤其是在大事上面他的理性反而会变得非常豁达。也是,死人见多了虽是最好的兄弟,但也只是心中震惊的同时异常惋惜怎么就轮到了洪小子,还记得父亲问他以后要干什么他说要和父亲一样当汉军,父亲笑着说想当汉军就要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那时候不明所以顺口就说早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了,可后来真参军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而是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他相信赵洪是一名合格的战士,所以他也一定有这样的觉悟!
田畴与阎柔怔在原地没说话,相比于阎柔,田畴与赵洪的关系好许多,喃喃地说:“赵哥不在了,怎么一下子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挺无聊的!”
张正望向司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喜欢跟在司马屁股后面的影子,呢喃,道:“少了个人在耳边唠叨,是挺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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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交织让司马痛苦不堪,想找人倾诉,可谁又能是那位聆听者?后来,聆听者出现了,可又死了,在那一刻蓦然发现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一丝留恋,在这里也有友情,真挚的情感,看到见,摸得着!
因为亲情的缺失才会更加重视友情,那一刻发自内心的想要去保护他们!
这份友情是目前最弥足珍贵的宝物,将他们捧起来,装到心里,从这一刻起,这将是他所要守护的一切!是所珍视的宝物!
张正等十一人默默站在他身后,双手叉立,默不作声,还有阎柔也跟了过来,不知怎得,本想过来和大家伙一同劝劝的,可来的那一刻心也一下沉了下来,变得和大家伙一样,看着那道背影,好似没了魂的野鬼一般。
怔怔出神许久之后,一直坐在半山腰的司马才轻声说:“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张正笑着说:“草原的夜凉,司马可别着凉了,让那小子知道,还不唠叨个没完?”
“玛德,哪来的沙子迷了老子的眼!”武恪背转过身走了,背影很凄凉!
张正他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了司马独自坐了很久,手不小心碰到了怀中的硬物,知道是赵洪的玉佩,一霎那刘澜的背垂的更低了。
他心里将赵洪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他非要去狼帐,如果让大伙省吃俭用未必不能安全回汉境,如果这样赵洪就不会死。
哥们,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啊!
恍惚间,司马好像看到赵洪从远方走来,掏着耳屎,傻傻的咧嘴傻笑着,然后揪下根狗尾草在嘴里咬着。
看向他,刘澜一脸歉疚,流着热泪说:“洪子,对不起,我说要守护你们的,结果还是让你死在面前了,你要骂就骂,要怨就怨!就是打也行!”
赵洪在司马身边坐下,笑道:“为啥要骂啊,司马不瞒你说,下面挺好的,见着了爹,看到了娘,嘿嘿,有啥遗憾的就是没看到小马驹长大、司马骑上去威风凛凛的样子!”
“傻瓜,你咋这么傻!”
赵洪一脸鄙视的傻笑:“司马,有点长官的风度好不好?”
“长官的风度算个啥,要是能把你换回来,不要也罢!”
赵洪一脸歉然道:“司马,对不起!”
刘澜愣了愣:“说这个干啥,该说这话的是我!”
赵洪傻笑道:“嘿嘿,就是有些遗憾,没带司马找到家!”
刘澜眼神坚定道:“不找了,再也不找了!往后一定把他们守护好,决不能让他们陆陆续续都下去陪你,别怪哥自私啊!”
赵洪笑嘻嘻的说:“不怪,不怪,当然不怪了,要是在下面碰到老兄弟那才要怪呢!”
“放心吧!就是我死喽,也不会让他们下去陪你的!”刘澜说完想要去拍拍他的肩膀,可一探之下才发现摸了个空,定睛再看,眼前哪有什么赵洪,竟是心中恍惚间出现的心魔。
怔了怔,笑了笑,也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看着天际漫天的星斗,璀璨的银河浑似一条玉带镶嵌在天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归()
刘澜掏出壶奶酒嘟嘟的喝着,四周早已无人,他就孤独的一个人坐着。
“司马,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刘澜没回头,因为他已经知道身后说话的是田畴,幽幽的说:“一路走来,眼睁睁看着许多人倒在身前,现在连赵洪也走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我就在心里问自己,即使日后能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孤家寡人吗?ho,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属于我吧!”
没有枭雄心黑,没有奸雄脸厚,更连死人都见不得,多愁善感,凭什么去争霸,凭什么去和刘备曹操孙权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亲友一个个离去!你就是一懦夫,刘澜,还想去争霸?我呸!
“司马,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可就算我们真的都离开了,可是我们的梦想还在啊!”田畴坐在了他的身边说。
刘澜苦笑一声:“从哥哥离开后我曾经发誓要保护好身边每一个人,可这一路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知道浮游吗?我发现我就是,明知道毫无力量,却依然傻呵呵的想撼大树,最后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司马难道没想过吗?蜉蝣撼树这不正是一种弃而不舍的精神吗?也许有一天我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可我们说的那些梦想又何尝不是寄托在还活着的战友身上?难道还活着的我们不应该像浮游那样不畏艰险的去完成他们的梦想吗?难道去完成他们心中的梦想不正是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该去完成的吗?”
刘澜口中喃喃的重复着:“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更应该去完成他们的梦想吗?难道这不正是活着的意义吗!”
“对!”刘澜蹭的站了起来,看向那浩瀚的天际,肆无忌惮的大吼一声:“完成兄弟们的梦想!”
这一刻那一直黯淡无光的鹰目中再一次绽放出了道道神彩!刘澜终于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是什么了!
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兄弟们完成心中的梦想,建立一个平等富足武力强盛的汉帝国!
但只要有梦想就会有希望!
这一刻刘澜有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寄托,他管它叫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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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带着部队终于回到了汉地进入右北平边境;战火过后的硝烟早已不在,但被毁的村落、露野的尸骨却仍随处可见。
在一处参天大树下歇马,一路而来虽然已经进入了右北平境内可找遍了方圆百里却没有遇到一个百姓就是鲜卑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这种情况让他无法了解到最新的右北平战况。
汉政府有没有派军队来?是南军还是北军甚至是卫戍部队岩郎?
鲜卑人在右北平的情况又怎么样了?他们与乌丸联军在这半年时间攻略到了哪里?毕竟马上就要进入冬季,这个时代不管是汉朝还是鲜卑应该还不敢进行冬季作战吧?
假寐休息中的司马思索着,却没有发现阎柔已经在他身侧站了许久,如同一株老松,挺立不动。
这些天来,阎柔就像赵洪一样与司马常常坐在一起闲聊。
但阎柔不会像赵洪那样,赵洪对司马是发自内心的崇拜,让刘澜总是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小弟弟总是围着自己问东问西。而阎柔则不愧是历史牛叉人物,他的学识也许不如田畴,但他分析判断事情的敏锐眼光往往能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且阎柔对于战阵是非常有研究的,而这正是刘澜所欠缺的。
若论战阵厮杀刘澜绝对是好佰长好什长,但千人以上大规模行军布阵与战斗交战的经验就差了一大截,如金鼓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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