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忠字,许褚说他当之有愧,只是尽了本职,可刘澜却不赞同,说他当之无愧。
徐州两头猛虎,一头猛虎张飞,开疆拓土,一头忠虎护主,看家护院,两人皆愚忠刘澜,不悔不愧,又怎么可能会让刘澜出现危险,就算会,那在此之前也得是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许褚再次杀出,直奔吕布:“到此为止吧吕布,我不会再让你向前再进一步!”
话音落,九耳八环象鼻刀顺势递出。
刀出如虹,高高举起的大刀猛然挥出,直劈吕布,如丝如絮,以极其谲跳的形态劈出,宛如剔骨拨肉,势要绞杀吕布。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是徐州忠虎更勇还是虓虎更猛,从之前的一番交手自然是后者,可是此刻抱着必死决心的忠虎出了手,那自然是不死不休,九耳八环象鼻刀直挂方天画戟,如同两虎相扑,也许在技巧之上忠虎却是有所不逮,可在吕布体力下降之后,许褚与他一味较力却搬回了不少劣势,最少此刻许褚终于和他互有攻守,而不是像之前一击就被击退。
许褚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攻势更猛,大刀风起云涌,连攻数记,最后更是将方天画戟直接击退,九耳八环象鼻刀再出,直取虓虎虎头。
体力不济,力量自然下降,反观许褚却有着不逊色张飞的天生神力,吕布瞬间被动,握着那杆跟了他大半辈子的方天画戟,好似此刻连它都要离他而去,居然与他做起了对,想将其舞动,无比艰难,可许褚这一刀却足以致命,抬头望去,爆喝一声,强拖画戟而起,格挡防御!
一声轰鸣,金铁交击,火花四溅,地动山摇。
战场之上,所有战士都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双耳。
吕布驻马依旧在原地。
许褚身体如蝴蝶向后翩翩而落地。
这一回的许褚不可谓不卖力,不可谓不拼死,可实力的差距,就算对面是已经油尽灯枯的吕奉先依然无法将其毙命。
这一回,吕布伤人之后再杀马!
冷酷血腥一脸的杀伐凶悍,望着落地之后艰难而起的许褚,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如果今日是北机,我吕布命丧当场未可知,可北机弟子,想取我性命?”
许褚没来由的也笑了笑,擦掉嘴角血迹,拍了拍身上灰尘与泥土,输人不输阵?不是,吕布现在的表情,所流露出来的神态才是。
马来。
当即便有龙骑让马与许褚。
翻身上马,紧握象鼻刀,再向吕布冲杀而来。
吕布神情微变。
龙舌弓被瞬间摘下,手中一直雕翎被抽出,弯弓搭箭,****而出,如彗星划过,却是直接射向了前方正中,刘字将旗之下的刘德然!
另一时空吕布辕门射戟,如今直射刘澜,端得是信心十足,一箭落下,便不在去看是否成功,好似已然知晓结果一般,方天画戟被抬起,戟头却又指向许褚,跃马而来。
力竭之前,杀饿狼,诛忠虎!
吕布许褚迎面冲杀,早已无力冲锋的赵云面色煞白,眼前如此局面,面色骤然变为金黄色,如同回光返照,神采奕奕,从白龙身上取下龙胆枪,竭力将手中龙胆强行掷出。
吕布决死一战,许褚危在旦夕,最后关头,赵云几乎是在损根基助其一臂之力,这一助,未必能让许褚反败为胜,但最不济也能保性命无恙。
可眼下吕布,一箭射出之后取刘澜性命,迎向许褚,完全便是一命换一命,他对箭杀刘澜势在必得,以命搏命杀许褚更是信心十足,赵云又如何能从中作梗。
徐州军阵之中,立于大纛旗下的刘澜眼见吕布雕翎射出,向他****而来,那飞矢被射出后,音爆之声如同后世鞭炮,噼啪作响,好似空气都被撕裂。
刘澜习箭,更是当世的箭术高手,而其身边,太史子义,赵子龙乃至于甄仲正都可谓是箭术名家,连珠箭,三连矢,什么样的绝技没见过?可似吕布这一箭,刘澜却绝对是头一次见,可以说当世之上,绝不会再有第二矢能与其相提并论。
飞来的箭矢,没有半点生机,如同所有箭术名家一样,射出的箭矢自然不会有生命,可是随着箭矢越来越近,你却又会觉得,那箭矢好似有着生命一般,那音爆之声,如同小儿夜啼,划过天际,如化飞龙,龙啸九天,好似吕布在射出此箭之前,就已经给予了它生命一样。
刘澜忙取弓摘箭,可其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以箭抵箭的机会,至于身边盾手,想要阻拦,可在飞矢面前,速度如同跪爬,等他们到来,早已毙命。
躲?要么干脆挡下来!
身为主将,自然不能躲,伤士气,右手瞬间抽出屠龙刀。
曾经学儒,礼法仁义成就不杀刀法,后来向北机问道,始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天下莫柔弱如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以柔之胜刚,以弱之胜强,今番屠龙再出手,屠世间之龙,得圣人之心!
轻拢慢捻,缓缓挥刀,一刀斩下,方显豪气,不动如山,才真风流。
龙死,鳞落?
并没有,就似许褚非北机,曾得北机点化却只是形式神不似的刘澜自然难得期间真谛,又如何能真能像北机潇洒斩龙,然而水之柔者,真谛却又在柔之胜刚四字之上,这头恶龙虽凶,但至浅溪,能不遭人豢养?
只是这头恶龙太也凶猛,困龙最终升天,可却再难伤刘澜性命,飞龙从屠龙刀与刘澜右臂滑过,皮开肉绽,直入锁骨。
刘澜身体往右一晃,正要跌落下马之时,不想身体却又向左一摇,却是关键时刻,坐下小马驹暗暗相助。(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徐州之战(56)()
小马驹有灵性,何况跟随刘澜多年,早变成了大马驹,发现危险,鬃毛都直竖起来,抖鬃振抖鬃振尾。
刘澜感激抚摸小马驹脖颈如狮鬃发,小马驹转过头来,在他手臂上挨挨擦擦,神态极是亲热,只是马脸之上,一脸异样,马眼之中正有朱红色的液体流淌而下,而手掌也已被小马驹的汗渍染红。
这可并不是小马驹害怕,而是在替刘澜担忧,直到发觉他是否安全之后,直竖而起的鬃发才一个个再次趴下。
“吕布你杀不了我,今日就葬身在徐州城内!”刘澜厉声一喝,部队再次出击,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许褚牵制住了,现在莫说是除掉他了,就是生擒他也没问题。
刘澜喝声响起,与许褚厮杀一起的吕布在赤兔马上为之一僵,他居然还活着,回头一瞧,刘澜只是手臂受了点轻伤,此刻率领着徐州军全军冲杀而来,嗤笑一声:“杀我,没那么简单!”
正在此刻,许褚九耳八环象鼻刀劈来,直朝吕布脖子挥去,偷袭的一刀,直等吕布反应过来,大刀已至近前,虽反应迅速,也只在身前横戟抵御,一刀正击戟杆,赤兔马上的吕布一声闷哼,遭此重击身体在马身上连晃数晃,最后硬抗了下来,口中一口血箭猛然向前喷出,飞出了足有一仗。
面色惨白,头顶束发紫金冠更是被劲风吹得偏移,吕布探掌擦掉嘴角血迹,低头盯着掌中血迹,虽不触目惊心,但对他来讲无疑是自他入世以来第一遭,看向许褚,突然冷冽大笑道:“大地狂啸,象鼻刀?”
吕布必然与圣长老有着很深的渊源,不然也不会点出许褚的底细,而这就更让他必须全力以赴,再次出手,象鼻刀再朝吕布砸下,不过之前吕布是因为刘澜分心,现在全神贯注,象鼻刀未至,吕布画戟已出,便听得一道脆响,火花四溅,九耳八环象鼻刀便向后一扬,好似垂着抛钩,只不过有回无去,那样子更像是象鼻刀被击飞了一般,只不过许褚一直紧紧握着刀柄,这才没有掉落。
嗡!
一声破空传来,一道雕翎骤然出现在吕布背后,偷施冷箭者还是赵云,与前次连身都未近不同,这回直刺入背。
吕布回头,面无表情,空闲一手随手一甩,雕翎便被他甩飞,这一箭只射穿了红棉百花袍,却并未射穿兽面吞头连环铠。
面色如金粉一般的赵子龙在吕布瞧来的一刻,再次艰辛提起右手,拉动霸王弓,右手搭箭,瞄准吕布心口,再射一箭。
吕布大笑出声,连破甲之力都没有的赵云这般痴癫连射,可却是徒劳无功,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走火入魔,完全是无奈之举,何其可怜,只不过吕布并不同情他,而是可惜赵云之妻白白为他牺牲,如果不是如此,早取其性命了。
不在理会赵云,画戟大力挥出,直朝许褚而来,至中途,骤然向上一扬,许褚好不容易强行收回的象鼻刀刚劈过来就又被吕布带着向上飞去,随即画戟反手又是一斩,正中许褚身前鱼鳞甲,护心镜破碎,甲叶横飞,胸前出现一道深陷淤痕。
“徐州军大举出击,吾今日必死无疑,可在杀吾之前,吾取尔许褚之命易如反掌!”吕布声中说不出的自信,这番话轻声笑语,可场中数万人却听得分外清明,就像是在炫耀一般,他要伤人,这天下还没有谁能拦下!
象鼻刀再次出手,刀身颤抖,此刻许褚几乎连刀都握不稳,可刀锋始终指向吕布脖颈。
吕布神情归于平静,好似再说着最后的告别:你死之后,我还会再杀刘澜,今日有你二人陪我同下黄泉,也不枉吾来徐州一遭,若泉下相遇,吾当用手中戟,掣赤兔马,再斩尔二人一回!”
看着那张变得狰狞的面庞,虽然每一句话都说的是那般轻松异常,可是这等歇斯底里,哪有半点视死如归的样子?莫说与抱着必死决心的许褚比了,便是最普通的徐州士卒也不会像他这般,只能说明,吕布在口放厥词,其实他心中心中无比恐惧,他十分害怕死亡,可却又知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正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才让他的心态失衡,甚至开始变得扭曲,这一切全然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张飞的憨,是秀外慧中,属于内明之人,许褚的憨就全然是扮猪吃老虎了,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轻松一笑,他是孤儿,跟随主公之后也没成家,无牵无挂,看淡生死并非不怕死,而是知必死无疑,也就更为坦然。
这与吕布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眼前这张异常轻松的脸庞,那双之前还是一副怜悯,如同菩萨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便立时换做了怒目金刚,冷漠的双眸涌起一股剧烈厌恶之色,无比憎恶这样的表情,大叫一声:“给我死!”
许褚默默点了点头,平静回了他一句:你,也给我去死。
刀戟再出,吕布****中刀,画戟直入许褚胸膛,入肉半寸便再未向前刺去,自然无法一戟刺许褚透心凉。
许褚最后时刻选择与吕布以命换命,这必然是他所没有料到的,在生死关头,正常人哪个不是先保命?
可许褚却是洞开中门,不仅无视画戟,挥刀之时更是刻意避开了画戟,画戟直刺他胸,他手中象鼻刀却也直接劈中了吕布,他若要执意去杀许褚,那么自己也会重伤,想再杀刘澜也就没希望了,估摸着只要随便来个小卒就能夺其性命。
如果是换其它,吕布自然不惧,可若是换命,他可不愿。
虽然这一戟只如肉半寸,可去势之猛,几乎就要刺到许褚心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许褚保住一条性命,只不过这头猛虎却也被击飞。
直到此刻吕布才终于理解,两虎相争,小者必死,大者必伤的道理。看着被击飞的许褚,吕布出手要取其性命之际,龙骑军与近卫军再次杀来,长枪一把把被递出,当先足有数十柄直刺吕布。
许褚笑了。
当真是要与吕布以命搏命?
并不是,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以重伤的代价换吕布一命,之前他所做的无比成功,说是障眼法也好,看穿了吕布心思也罢,反正就是料定了吕布心中怕死,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如今人与马气力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他拼命上了他,今日吕布活比死都难。
一杆杆长枪刺出来,对着一脸复杂狰狞的吕布突刺而来。
枪林之中,孤身独立,狼狈不堪,红棉百花袍满是破洞,束发紫金冠已被扫落在地,满头长发飘散,乱如杂草。
吕布仰天长啸。
奋死反击,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在龙骑军的冲击下,却如浮萍般飘摇,在赤兔马之上的他再也不复方才之勇,摇摇欲坠。
乌发散乱的吕布何其悲凉,项上这颗打好头颅,与其被这些无名小卒所取,反而不如学霸王乌江自刎。
他看了一眼正在源源不断冲杀而来的龙骑军与徐州军,用空闲左手拔出腰间长剑,缓缓抬起,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心中正在做着痛苦抉择。
长剑来至脖间,左臂颤抖如筛糠,自戮的决定无比难下。
蓦然双目圆睁。
手中长剑靠近脖间,可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号角声响起,苍凉而幽远的号角拉着常常音调,这是独属于并州的号角声,这是另鲜卑人恐惧的号角声,并州狼骑到了,张文远到了!
这一仗张文远带着并州狼骑打援,败退之后不知所踪,却是绕道直奔徐州而来,他的出现,使得吕布看到了一线生机。
“文远!”吕布嘶吼一声,激动之前溢于言表,尤其当并州狼骑加入战场的同一时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立时杀出了一条血路,为吕布荡开了一条缺口,吕布立即便于张辽汇合在一处。
恐怖的并州狼骑使得刘澜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但很短暂,他做出了应对,部队开始合围,将他们彻底围圈。
“温侯,你先撤,末将断后!”
“文远,小心!”吕布直接转身,对着身边并州狼骑军急忙大吼一声:“随我来。”
并州狼骑军几乎全部一愣,难道不应该一道离开吗?将文远将军留下,那不是把他推向火坑吗,可是他们的犹豫却换来了吕布的疯狂:“都冷着干什么,想活命的,还不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四方并州军全都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时刻几乎每一人听从吕布的命令,齐齐转向了张辽,他摆了摆手:“走,快走,都走!”趁着徐州军还未合围,突出去就算是有了生还的希望,一旦徐州军合围,那时再想走,可就一个也走不掉了。
得到张辽命令的并州狼骑军嘶吼一声向着后方杀去,可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张辽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他不能退,他若退了,徐州军合围的速度就更快了,所以就由他来为温侯为这七百并州军争取逃生的机会吧。
就算死!
“不要管张辽,速速合围,决不可放走吕布!”刘澜看出了张辽的打算,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拖住徐州军来为吕布争取逃生的希望,大吼一声,徐州军开始快速合围,呐喊着,双方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高亢,惊天动地,然而匆忙之间的合围如同一张薄纸,根本无法阻挡下吕布与并州狼骑军的突进。
如一股洪流将徐州军冲溃冲散。
对于吕布,刘澜是极其想将这位便宜老乡收到帐中的,这头虓虎,当今天下豢养之人无不被其反噬,为何刘澜还敢养这头虓虎?无外乎先要将他的牙齿打落,不让他有自己的本部人马,这也是为何刘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安放在丰县,又各种算计他的原因,结果出现如今这也的局面,刘澜确实痛心,后悔。
尤其李鸿雁的死,让他更是痛心内疚,他知道自己受演义影响太深了,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