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李鸿雁本如柳絮,一戟并未伤她,而是重重击中她,在空中如柳絮飘飞数十米,才在剑尖点地之下落地,轻轻一点,身如陀螺,再次腾跃在空中,直扑吕布,秋水长剑直指吕布脖颈。
吕布冷哼一声,已经两个回合,女子轻功确实了得,而方才吕布也确实轻敌了,以猛力取胜,最后自然未能取胜,这边是过刚易折,而反观女子则是阳少阴胜,属于柔极则废的另一典型,他胜吕布难,可吕布要伤她更难,所谓善柔者不败,所以杀过来的要胜他,就得少些拙力,做到刚柔相济,才能最终取胜。
吕布要让这女子知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双腿紧赤兔马,右手摇动方天画戟,在半空划出一个圆作为起手式,此圆如同他在身前立起的一面盾,李鸿雁的进攻刚至盾前就无法再前进半寸,秋水长剑的倾力一击便被圆盾彻底卸去了劲道。
化解李鸿雁一击后,吕布改守围攻,骤然欺身跃马而进,对身形飘于浮空并借力后退的白衣女子出手一击,这一回女子再难逃脱,一戟正中心腹,这一回可不是砸而是刺,入肉的一刻,女子痛呼一声,若非身形轻飘逃得及时,当场就要毙命。
女子当即如断线风筝向后飘走,连秋水长剑都难紧握,向后飘落之际长剑掉落,可就在落地的霎那,方天画戟却出现在长剑下方,向上一弹,秋水凌空飞起,方天画戟再刺一扫,精准不必正中剑柄,剑尖如同长了眼睛,如一枝离弦之箭般,朝坠地女子****而去。
秋水速度之快,乃至于就像是被强弩射出,只是一个眨眼便以出现在面前,这等速度换做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包括吕布在内也必死无疑,然而这一剑看似要直直透胸毙命的一刻,翩柔女子却好似早已洞察,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再次如陀螺般原地腾空,腾空之后更是虚踩一记如同踩在大地,然后在空中一个翻身,不偏不倚飞过长剑,下落之际柔荑更是轻轻一探,握住了秋水剑柄。
秋水长剑随身二十载,人如剑剑如人,心意相通,又岂能反噬其主,然而这一切好似早就在吕布的预料之中,一早就在挥动方天画戟之时加了暗劲,在李鸿雁握剑的一刻,心下大骇,剑身的强猛劲力岂是她轻易能够化解,当即身体在半空之中被秋水长剑向后拖行,人在半空,脚已落地,拖滑倒退,万分狼狈。
吕布一脸轻描淡写并不着急,然而握着秋水剑柄的李鸿雁却显得有些仓促,紧握剑柄费力良久才算停下了身形,只是脚下已经被他踩出一个脚坑,如同之前赵云,硬生生止住了后退身形,只是那模样却已凄惨无比,胸前血流,一路尽是血珠,脚下红肿,尤其是脚腕之处变为碎屑。
剧痛让女子双眸微微泛红,泪珠轻挂,俏脸早已变色,然而止住身形,手提秋水的她却并未就此退缩,再度向吕布奔去。
剑心三叠,心宁神静,秋水再出天自碧!
当真是悍不畏死!
吕布此刻彻底动容。
赵云泪如雨下,拄枪挺身,大叫失声。
女子身世坎坷,好在老天爷对她不薄,下千山之后就遇到托付一生之人,虽然过程坎坷,最终两人还是在一起,诞两麟子一统一广,她真的无憾了,老天以待她不薄,今日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退半步,今日就算撒手归去,也要死战到底。
不管离他‘远’‘近’,只愿他好生照顾自己,照顾两个孩儿!
世间痴情是女子,
痴情女子为情死。
大概真的是受到李鸿雁感染,吕布眼中满是复杂,低头之间,脸色也再无之前勇悍,可抬头之时,却又一脸刚猛,只是低头如佛,慈悲视鸿雁,抬头如魔,怒目向赵云,眼中看向李鸿雁是悲,看向赵云是怒。
看向李鸿雁的眼中:男人之间的决战女人退后,看向赵云的眼中,是男人就亲自来。
收起杀心,不在理睬初为妇人的李鸿雁,奈何他不理她,可女子却抱定了心念,誓死也要蜉蝣撼大树,亡命冲杀,吕布反手画戟一扫,女子再如柳絮倒飞,这一飞女子在难起身,画戟直指赵云,是男人就别后退,是男人就别让女人挡风雨。
吕布是何人?
世人骂他寡恩薄义,家人却言他重情重义。
对待身边最亲的人,又怎么能视而不见,让她赴死?吕布画戟一指赵云之际,赵云也已拄枪立于天地,双目流血,眺望七孔血流之娇妻。
突然眯眼,凤鸣九天。
《韩非子》语载:龙有逆鳞一片,在颈下部位中,任何外物触及此鳞,龙一定会为之触怒反击对方。一旦人之为龙,则也大抵如此。
赵云何曾视鸿雁如外人?
强撑重伤之躯,杀向吕布!
吕布偏头,对一瘸一拐的赵云视而不见,对凤鸣九天置若罔闻,
只是偏头看着七孔血流女子,为她大感不值,他本未想伤她性命,若不是他一心求死,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心中哀叹,却听得一声呼和,声中暴戾尽显,吕布转头,再看赵云。
你死她又岂会死?
现在就算你不死,也要送你地狱夫妻再团员!
大抵是受到了鸿雁重伤感染,先前处在绝对劣势,被肆无忌惮屠杀的徐州军士气大振,当先两位主将张承、陈应与生还八百徐州军再次勇猛冲杀,双方麾下精锐士卒几乎同时展开激烈冲锋。
喊杀声士气,擂鼓声激荡,两军疯狂杀戮。
吕布驻马而立,看向终于有勇气再战的赵云,虽不杀李鸿雁,可必杀赵子龙,不过他还算个男人,没有溜走,更是在李鸿雁身受重伤之际再次出手,只不过他现在早已是油尽灯枯之体,再杀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可这何尝不是吕布所愿?
赵云龙胆枪递出,城内城外,天地之间到处可闻九天之上,鸾凤齐鸣,天雷滚滚,风声呖呖,更伴有急促雷鸣在天际砸向。
瞬间就见龙胆枪由白变黄为土符,黄色土符变玄为阴翥;玄色阴翥变白乃化翼。
翼出而凤凰齐现。
凤凰齐现而风火更急。
凤出风自来,飞翔,则天大风,凰出则火焰到,飞翔,则纯火至。
凤乃风之鸟,风起云涌;凰乃火之禽,三阳之精火,一时风火相助,其势浩大。
赵云龙胆枪前化凤凰,凤影一丈凰影六尺。
故而这一枪完全与他之前的引天机不同,更不是境界,甚至连赵子龙都不知凤凰因何而来,赵云初随童渊学枪法,初学百鸟朝凤时便只听闻其玄之又玄的引得凤凰来仪,但就算是师尊童渊也只是说了句这大抵是前辈胡诌之语,哪怕是前辈创此枪法也从未见此凤凰,然我辈习武,未见不等于没有,若有一日能引凤凰来仪,就算是死,也心甘了。
只此赵云立志此生引来凤凰翩翩舞,哪想到方才得天机都未达成此刻情急之下却居然引凤来仪。
一枪在手。
龙胆枪落惊风雨,凤求凰时泣鬼神。
抢出,凤凰飞舞,如九天挂长虹,赤兔顶上双飞舞,立时吕布便连退十八米。
直到撞翻身后数百军卒,才算停马止身,可那些士卒却无一人生还。
徐州城下,交战以来吕布还是头一次流露出郑重严肃的神情,吕布号称天下第一,却绝不会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称第一,就算挨不过去也会在天下第一之前加上一个世俗二字,就是因为他知晓,这世间诸如童渊、恩师这等强者有太多,远的不说,便是名利场中的剑圣王越就能与他不胜不败,还有那小隐隐于野的北机就不知比他高明多少,吕布曾经多次逼其出手却一直不能如愿,最后其人更是不知所踪,可谓一大憾事。
是以如果遇到什么高手,他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而今日遇到的赵云却不一样,其境界很差,可却借来天地之力,可与他相媲美,此刻又引动天机,活脱脱好似一步如了武圣之境,此刻能不害怕?
如果说方才吕布杀他如探囊取物,那么赵云如果当真入了武圣之境,那他自然再也不会入吕布法眼,现在别说是再战了,只怕他想主动避其锋芒,只怕赵云也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让他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那一招,好似依旧是在向天地借力的旁门左道,一枪之后,凤凰尽散,云收雷去,赵云整个人也再次跪倒在地,身体完全靠着龙胆枪支撑,脑袋耷拉着,好像刚才一枪,让他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一样。
再抬头,双目赤红如朱,可除此之外,却犹如一滩烂泥一般。
吕布大笑,方才凤凰来仪的一枪都没要了他的命,现在油尽灯枯,你还能如何?
一挥臂,肌肉虬结似金刚,青筋暴涨如青蛇,嘎嘎作响,接下来这一枪,看你如何挡!
吕布跃马再杀来,危机重重的赵云此时真是无可奈何了,眼见戟来,惨然一笑,望向妻子,鸿雁齐泪,闭目而亡,香消玉殒,香魂直挂九天上。
吕布一戟气势如虹,赵云洒然一笑,握着龙胆枪的双手为之一松,龙胆枪落,方天戟落,戟落如赤虹,戟芒如秋霜,直朝赵云脖颈来。
宝弓腾声出。
弓矢眨眼来。
画戟应声而偏移,喝声骤然如洪钟大吕响彻与天地!
千骑万人眨眼至,震荡得徐州城下民房城墙阵阵在摇晃,只见一骑打马来,手握九耳八环象鼻刀,一路左劈右挡势如虎,吕布军人头颅簌簌全落下。
尘土飞扬,吕布转身,刘澜就在人群中,许褚已至在身后,黑白相接的勇虎痴,大刀已经当头落。
吕布誓死要杀赵云,此刻焉去理会许褚这一刀,不为所动,身躯侧移,挥戟再取赵子龙,然而许褚刀更快,不仅救下了赵云,更逼退了吕布。
许褚安然无恙,只是手掌乱颤。
吕布赤兔后退三步,马上扯了扯嘴角,方才朗声笑道:“居然是‘水网’?许褚,没想到你居然是北机之徒,我早就听说收徒止三人,二人习武,一人从文,我今日就先将你这个造诣最深的莽汉除去,剩下的二个,我在慢慢除去,到时候北机三峰惧倒,我倒要看看那老儿是否仍不敢出山与我一战!”
说话间,吕布再次驾驭赤兔马,朝许褚杀奔过来,而许褚则嗤笑一声,想要与生长老战,哪啊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瞬间交战,好一场虎痴战虓虎。
九耳八环象鼻刀直抵吕布头领,正是风吼,刀尖横击,上下飘忽,大刀宛空中柳絮,然而就在砍中吕布的一刻,却被突然出现的方天画戟所阻,再南推移半寸,更别提去杀吕布。
许褚之力,猛如恶虎势同熊罴,然而在吕布面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难移动分毫,吕布面如如常,许褚已经一脸血红,面目狰狞,可在猛烈,却始终无法触动吕布。
吕布对许褚一击无动于衷,甚至还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勇则用意,但境界与吕布差了太多,就算是比之赵云也如十万八千里,又如何能让他放在心上,没有多余废话,转头平静说道:“没想到你二人居然都是‘故人’,那今日就替恩师替自己收了你二人手中之兵吧!”
吕布所言绝非虚言,更非豪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徐州之战(46)()
月前青州。
太史慈并没有与臧霸一同撤到东莞,而是在青州与袁绍军纠缠,效果不错,奈何兵力太少不得不节节败退,再加上不断收到徐州噩耗传来,想不撤都不能。
三路诸侯齐攻徐州,不担心害怕是假的,可以说现在整个徐州人心浮动,都很担忧,在撤退的路上,红色上书徐州二字大纛旗更是莫名其妙就被平地刮起的一阵妖风吹断,所有士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齐齐看向太史慈。
对徐州之战感到绝望的将士此刻更是心乱如麻,东汉谶纬盛行,百姓重谶纬相信神鬼之说,在部队更是如此,纛旗被吹断无疑被视作上天启示,一个个如同末日,好似徐州这一仗已经败了一样。
士气暴跌,太史慈能不重视,不然情绪影响下去,想不败都难,刚要鼓励士兵,在身边的张北则在他耳边耳语数声,当即太史慈对所有士卒大吼一声,这并不是失败的警示,而是预示着我们这一仗旗开得胜!此战我军必胜,徐州必胜!
“还好有你,不然可就……”心有余悸的太史慈说完摇摇头,颇有些无奈,那么粗的大纛旗怎么说被吹断就被吹断了,其实那一刻他心中也很不安,若非有张北教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应对好,不过张北却笑了一声说他哪有这么快的反应,是看兵阴阳书时看到过类似的情节,所以才能及时提醒了太史慈。
部队再次开拔,很快派出去的斥候赶到,送来了袁军攻破齐国的最新情报,因为臧霸撤出青州的命令,那里根本就没有士兵防御,袁军一到便开城投降了,这样一来,青州目前除了东莱郡尽数被袁军占据,接下来袁军会进攻东莱还是南下攻打东莞乃至琅琊很难判断,攻打东莱无异于切断了徐州与辽东的联系,断了徐州军后路,而攻打琅琊则彻底打通进入徐州的通道。
不管是攻打何处,对徐州对主公来讲都是致命的。
很快斥候再次赶来,言袁军直奔东莞而来。
也就是说袁军要先打通徐州门户,那东莱不管打不打青州也等于彻底掌握在袁军手中了。
“走!前往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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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太史慈一行在关闭城门前赶到了东莞城。
东莞城在徐州算得上是一座中县,城高四丈,在城外安营扎寨后太史慈便带着张北进了城,刚过门洞,就看到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十几支燃烧的火把在漆黑的夜里将县内直道照的通明,随后就看到臧霸迎面而来。
臧霸到东莞后依照刘澜的指令直接取代了郡守的位置,负责东莞军政,便是太史慈也算在他的统筹之下听令臧霸指挥。
见了长官,太史慈自然要见礼,可刚拱了手,就被臧霸拦了下来:“子义,非常之时这些虚礼便免了,快随我去议事厅吧。”
腰还没弯下的太史慈又挺起了身,与臧霸相携赶往郡守府,一进屋,很多老熟人都在,王修、孙观、吴敦、尹礼等人都在。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青州出现了什么转机一样,一个个眉开眼笑,落座之后,就听王修开始介绍,这才知晓曹操已经从青州退兵了,如今的青州就只有袁绍一方人马,怪不得袁绍急着要打通前往徐州的通道这么快速的南下呢,原来是要和曹操夹攻东莞与琅琊。
对于这样的情报不要说太史慈大感奇怪,连臧霸几人也都有点糊涂,为何两军不在像青州时那般稳扎稳打,反而做出如此大胆的冒险举动?
如果他们稳扎稳打,两军集结推进,以他们现在的兵力也就只能继续从东莞往琅琊撤,现在两军分兵,自然让臧霸看到了希望,怪不得他那么急让我来议事厅呢,原来是打算反击袁军夺回青州了。
只是要反击的话,那么徐方所在琅琊又该如何?难道视而不见么?在青州臧霸与太史慈都与袁军还有曹军交过手,袁军并不值得一提,可是曹军却让他们吃了大苦头,就算要反击的话,就也必须先要考虑到琅琊郡很可能遭到曹操攻击吧。
可是当臧霸最后说出他的想法后,却发现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到琅琊帮助徐方防御,还说什么有他这样一位大将在琅琊,就算曹操进攻也不会担心,他也就能安心大举向青州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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