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刘澜之前还颤抖的身子却忽然停止了巨幅摆动,缓步向着主位走去,只是当他走到末尾徐盛和甄俨的座位前,却又停下了脚步,道:“好在臧霸已经走了多日,今日说出来我也不怕再泄露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屋内立时变得吵杂起来,众人议论纷纷的猜测着到底这个奸细是何人,而就在议论声引爆之后,突然只见张飞大吼一声,立时将屋内的吵杂声音压了下去,如闷雷一般的声音立时使屋内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沉默只是片刻,就见张飞说道:“主公,这屋内可有您说的那个奸细?”
刘澜点点头,正要继续说话,却听张飞吼也似的说道:“不管这个奸细是谁,绝对不会是许仲康!”在他心中,屋内的奸细自然不会是他和关羽这些老兄弟,也绝不会是许仲康和甄小子,那么随着范围的缩小,这个奸细也就呼之欲出了!
没想到这对冤家在关键时刻并非是落井下石,反而到是极力维护。刘澜心中满意的点点头,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张飞,道:“翼德,你怎么确定这个奸细不是仲康呢?”
“我怎么确定?”张飞仰头看向主公,忽然好似福至心灵一般,急忙跳起身来,跑到许褚身前一把将其提了起来,吼道:“许仲康啊许仲康,没想到你他娘的还真是奸细,都怪俺老张平日里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小人为伍!”
说着便是一拳向许褚面门打去的同时骂道:“我说你怎么要说去打冀州,我看你这是去投奔你的老主人去了吧!”
许褚伸手一护,挣脱张飞的同时却已跪倒在地,哭也是的说道:“主公冤枉啊,冤枉啊,想末将自许坞追随主公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马虎,何来是袁绍奸细一说,便是那袁绍。末将至今也是未曾见过。”说道最后更是砰砰磕头,额头都见血了:“还请主公明察,仲康若有二心,定叫我不得好死!”
他一番动作太快。及至他磕头发出的砰砰声传来,刘澜阻止的话也说出来,可已经晚了,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道:“仲康快起。你的忠心我又岂能不知,再说我又何时说你是这个奸细了?”说完却是恼怒也似的瞪了眼张飞,道:“都是你这呆子,我何时说是仲康了?”
“主公刚才不是说,不是说我怎么确……”
张飞说道这里却是不知该如何在往下说,他发现主公刚才那番话并没有说许褚就是内奸,完全是他理解错了,挠挠头,尴尬的笑道:“误会,误会!”说着瞧瞧后退返回席前。
临到席前。张飞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道:“主公,既然不是仲康,那这个内奸到底是谁?”他此言一出,每个人的目光齐齐向刘澜看去,心中难掩想要知道内情的渴望。
刘澜摆摆手,道:“内奸是谁,我心知肚明,但我并不想当众说出来。”缓步而行。走到张颌与张飞的案前,意味深长的对众人说道:“我希望它能主动向我承认,若他能承认,念在主仆一场。我定会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说完又缓步向自己主座前走去,当走到第三层台阶时却是兀然回首,看向众人道:“今日我会在书房中等他前来,我真心希望他能来找我!不然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刘澜登阶缓缓落座,拿起案几上的那张帛布纸张。道:“你心中会明白这是什么,所以我也不在多说了!”看向众人,摆摆手,道:“好了,各位暂且退下吧!”
议事厅乃是一处独立的院落,院落四周戒备森严,侍卫不时穿行期间,而在门前更是有两班执戟兵丁小心戒备。
进入院落,万木葱茏的夏季更加使得院内的花鸟树木美不胜收,不知何时议事厅外下起了小雨,雨滴不大却非常的稠密,掉落在地,响起哒哒声响。
议事厅门前竖立着一门打鼓,若刘澜议事时,便会将此鼓敲响,只是此时这鼓却被雨滴打中,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嘟嘟声,嘟嘟声传到屋内,使众人的心脏随同鼓声开始以同样的节奏上下跳动。
众人一一告退出屋,但他们的心情却如雨滴一般开始下沉,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众人,好似除了自己之外都是奸细一般,但也有例外,那便是张飞,因为此时早有大多数人聚集在他身旁,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澜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产生如此后果,互相猜忌情况让他后悔不跌,但好在只有一天时间,也许这样的情景在明日天一放亮后便会消失吧。
抬起头,目送着众人消失的背影,直到关羽即将退出房门时,他却突然喊道:“云长,你留一下,我要和你商议一下广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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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离开了,而刘澜却怀揣着忐忑与焦虑在书房之中漫无边际的等待着,如此等待虽然枯燥,但在内心深处他却并不后悔,他想要最后努力一次……
他不知晓自己如此做能否得到他心中最想要得到的结果,便如‘夏炉冬扇’这四字一般,即使做了无用功之事,但最少可以让心中得到一丝安慰,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去挽回,挽回自己的同伴。
对,是同伴,亦或是兄弟,虽然随着他威势日增,身边的老兄弟们不复昔日的随意自如,对他更多的是恭敬有加,但不管如何,在他心中还念着那一份情谊,不忍就这样将其处置。
你可以说刘澜还不够杀伐果断,有些妇人之仁,但这就是他,也许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但这份本性却不会随着时间有所改变。
也许他会变得对敌人心狠手辣,但对待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他却终是难以举起手中的屠刀……
时间飞逝,不知何时屋外彩桥横空,如此美景却并没有吸引他的眼球,依然坐在矮几前漫无目的的等待着,如此索然无味的等待开始让他有些烦闷起来,他随手从书架之上取下一本竹简书,毛诗,但早已不是刘茵送他的那一本,可内中的释义却与那本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可本想借看毛诗来打发时间,却发现如今心事重重哪还有心思去看哪怕一眼,只是扫了几眼,便将书籍随手掷在一旁,站起身,走下阶,来到窗前,将粗布窗户打开,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而与此同时他却又想到了一些要紧事,那就是徐州城的整改,入住徐州之后刘澜一直在安抚徐州城内旧有势力,如今徐州只剩下广陵一地,届时只要广陵一平,那他就可以大胆的选任官员和循序的对徐州做出整改。
而首要一点自然是对徐州城的土改还有就是改建,对于土改因为有了小沛的经验,倒也不再话下,到时只要有国渊,便可将此事办好。但徐州城的改建却又与小沛不同,他现在考虑的是该如何将徐州城的规模扩大,使徐州城与彭城合二为一。
对于此事刘澜心中也一直存在着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徐州城应该是不存在的,真正的徐州治所应该是彭城才对,可是当他对徐州城稍加了解之后才发现,徐州城与彭城便好似一个人和他的影子一般。
至于影子(徐州城)为何会脱离本体(彭城),这就要追溯到汉初刘邦为了消减项羽在彭城的影响力所采取的打压彭城,扶持徐州城的国策了。
所以说这两城相隔很近,便于整合,而整合之后,徐州城或是新的彭城便会一跃成为中国大地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其规模与繁华的程度将再次恢复到汉初时的水平,这样的结果自然对刘澜有百利而无一害。(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九章 二城合一()
可将二城合一的阻力自然也会是极为强烈的,先不说其历史沿革,便说有彭城与徐州城,再加上下邳,郯城,还有小沛之间形成的大小三角防御链便是他不得不去考虑的一大利弊,毕竟徐州无险可守,那么只有内部挖潜,所以说彭城与徐州城的合并又必然会让刘澜失去一大臂力,反而在军事层面上有些得不偿失。
一个是在经济方面的一跃千里,一个是在军事方面的大萧减,这样的选择让他有些难以取舍。
最终他下定决心选择了继续维持现状,在没有得到兖州或是豫州全境时,徐州随时都会成为战场,而他又何苦去为他人做嫁衣呢?
那么接下来就是城市的改建,在他心中一直有将治所迁到彭城的想法,虽然彭城不是州治,虽然两城同样遭到了曹操的兵祸,但彭城的繁华程度远远不是徐州城可比,其次在彭城改建受到的阻力相较徐州城会更小一些。
首先彭城不像徐州城住着众多在徐州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世家,可有一利就有一弊,相较徐州,彭城离汶水较远,水路反倒不如徐州城发达。如果刘澜日后真打算将徐州作为经济中心,那水陆是不能忽视的,尤其是漕运,其吞吐量绝不是陆路运输可以比拟的,其中蕴藏的商机十分巨大,刘澜是后来人,自然知晓海上贸易能为他带来什么样的利润。
这些事急需要去解决,但整改的事情现在却急缺一个人,那就是回到冀州的甄豫,虽然糜家也可以将此事办好,但毕竟是在徐州城,有些事情让糜竺去做的效果反而不如甄豫,这样的话倒不如让甄豫牵头,糜竺负责协调的好。
和风徐徐,看着窗外的刘澜突然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因为就在他想道甄豫的时刻。他竟然看到了甄俨向自己房间走来,这让他立时喜上眉梢,因为他正要传他前来,使其传书甄豫。让他快些前来徐州。
刘澜缓步回到了席前,只是片刻甄俨便进得屋来,刘澜正欲开口问询,不想甄俨竟是一反常态的双腿跪倒在地,流着眼泪。砰砰砰磕起头来。
甄俨的举动让他大惑不解,他发现不到一天的时间甄俨竟然苍老憔悴了许多,而嘴边胡茬也更加多和密了,双眼无神,不复前日神采,眸中含泪,好似犯了错的孩子,更为可怕的是他磕头时的力气,竟然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每一声磕下。都好像能够震颤心灵一般。
刘澜不清楚甄俨这是怎么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就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也不用如此折磨自己,上前将他扶起。
甄俨眉头泛红,双眸噙着泪水,倔强的拒绝了刘澜的好意,哽咽,道:“主公。仲正对不起您,仲正对不起您!”
刘澜心中咯噔一下,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解的看着他,说:“怎么了仲正。发生了什么事?”
“主公,那个内奸是我!”甄俨痛哭一声便跪伏在地,道:“早间议事之时那封密信便是我写的!”
“什么!”刘澜身子连连晃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半晌方才恢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颤声道:“你说……你说这信是你写的?”
“是!”甄俨低垂着头,哽咽的说道:“是我写的!”
刘澜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过了片刻,才冷哼一声,道:“你休要瞒我!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那内奸是谁吗?”
一甩衣袖转身返回席前,边走边说道:“他是如何说服你来替他顶罪的?”
“什么?”
甄俨惊呼一声,但随即却又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不知的主公再说什么,我只知道这封信是我写的。”唯恐刘澜不信,更是直接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直到此刻刘澜心中竟是起了一丝怀疑,难道真的是他?可是那奸细明明是……想道这里,却是旁敲侧击的道:“既然你说内奸是你,那你说,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娘亲!”甄俨低下头,喃喃的说道。
“为了母亲?”刘澜更加不解了,沉声道:“你当内奸又怎会和母亲有所瓜葛了?”
甄俨泪花直流,道:“就在不久前,从冀州来了一名陌生人。”说道这里,甄俨竟是拿出了一直瑶钗,道:“他们拿着它来找我,说是袁绍已经将母亲控制,让我做他们的内应,若我不同意。就要将甄家全家问斩!”
“什么?”刘澜立时便觉天旋地转,眼中充满怒火,道:“所以你就写了这封信了?”
“是的!”
“胡言!”刘澜拍案而起,,大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说我没有前往青州?你这不是在害母亲吗?”
“我!”甄俨低下头,艰难的说道:“他找我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一面是姐夫和姐姐,一面是母亲,都是仲正的亲人,仲正不愿做不忠之人,但又不愿见到甄家一族惨死,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如此写了!”
“你糊涂!”刘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当时就应该将此事告诉我!”
“我……我……”甄俨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好了,你先起来吧。”
刘澜摆手道:“此事不怪你,你也是一番孝心,既然袁绍如此想要探听我的消息,那你就给他传些真的消息过去。”
“什么?”甄俨诧异的看着他,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使主公……”
“无妨!”刘澜意味深长的笑道:“到时候只要让信使耽误些时日便好了!”说道这里却是笑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在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说道这里却是来到甄俨耳边一通耳语。
待刘澜说完,甄俨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的笑道:“妙,妙计!”
可就在这时,徐庶却急匆匆闯进屋内,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他跑了……”突然发现了堂内甄俨,立时闭嘴,同时却是偷偷向刘澜看去。
“他跑不远的。”刘澜大笑一声,道:“走。我们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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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袅过,四匹健马疾驰而去,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天地间的寂静。
刘澜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打在小马驹马腹。小马驹嘶鸣着更加卖力的在官道上狂奔,而紧随其后的是甄俨和许褚。
就在前一刻,刘澜对张颌是欲除之而后快,背叛必须要施以雷霆手段,如此才能惩戒后来人。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那时他竟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曹操。
连曹操都能礼送关羽,他刘澜难道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虽然关羽是为曹操立了大功,而张颌却是背叛……
但刘澜最终还是放弃了,既然主仆一场,他要走,那就送他一程。
刘澜叹了口气,他其实更想知道张颌为什么会背叛,答案不难猜,一。从始至终张颌就是在充当间谍的角色;二,张颌真心实意投诚,但最后的背叛却情不由己,他希望能够从其口中得到的答案是第二个。
“俊乂,走怎么也不说一声!”
终于看到了张颌,刘澜在后放声高喊,道:“俊乂既然要走,刘澜特来相送!”
前方赶路的张颌听到喊后停了下来,他不愿跑,此时更不想跑了。也许是该做个了断了。
张颌停下马,回转马身,不仅看到了刘澜一行四人,更听到了他后面的话。瞬间变得舌桥不下,连神色也从坦荡变成了尴尬。
这个时代不允许背叛,或者说在中国人的思想中不允许背叛,古有李陵,今有(不敢说),但当张颌看到刘澜一行只有四人时。还有后面说的话后,他坚硬的心灵彻底被溶化了。
内疚、羞愧等负面情绪占据了心灵,刘澜以国士待他,而他却做出背叛甚至是陷他与死地的事情,就是在叛逃之后,刘澜也不是带兵来抓他,反而是来送他。
锐利如鹰的双眸迎向他,不复之前的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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