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都是不明刘澜之意,只有一旁的崔琰似有所悟的说道:“如今乃初春时节,这蚱蜢若在往年必不会有,只是今年却不知为何有如此多的蝗虫幼崽?却也好生奇怪。”
一旁的简雍不以为意,道:“只是些许蝗虫幼崽,不足为虑,也许只是今年天气炎热,所以蝗虫幼崽便早出生了。”
刘澜点点头,却听一旁的陈群说道:“但愿如宪和所言,怕只怕如此多的蝗虫幼虫,若到了夏天会不会引起蝗灾?”
“蝗灾?”众人齐齐倒抽了口冷气,显然对蝗虫为祸并不陌生。
刘澜虽然没有见过蝗灾,但身为后世之人,自然有所耳闻,心有顾虑,嘴上却是说道:“要做好一切抗灾的准备,即使真有蝗灾,要确保百姓能够熬过今冬!”
“遵命。”众人齐齐说道。
刘澜吁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不管今年到底有没有蝗灾,即使没有,大家亦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预防。”说道最后,却是叹道:“若真有蝗灾,只怕这灾年就不好过了,这么多百姓租凭粮种。若一旦蝗灾爆发,却让他们如何偿还?”说道最后却是无比郑重的看向众人道:“所以众位切不可大意,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庄家不被蝗虫所害。”
话音刚落,众人正要唱喏。不想远处奔来一位宛如花蝴蝶一般的美妙身影,随其到来,更有香风袭袭随风飘荡。
刘澜见郭玉儿那小丫头匆忙跑了过来,但有众人在侧,他也不好调笑。又见她额角上汗珠滴答,显然十分惶急,但又见其娇好的容颜之上却透着兴奋与喜悦之色,不由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郭玉儿匆忙来到刘澜身旁,略施一礼,道:“老爷,夫人她肚子疼的厉害,您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刘澜心中一惊,一个咀趔险先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简雍眼疾手快急忙将其扶住。没有去理会简雍,只是心中异常担忧,姜儿不会是动了胎气吧?心念及此,早已慌得六神无主,肚中的孩儿会不会因此而不保?他正自心中胡思乱想,紧张连连,却听一旁的国渊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了。”
听他如此以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的刘澜突然想道国渊已经是当爹的人,有经验。再加上他之前道喜,心中算算日子,立时“哈哈”大笑一声,也不去管他人。径直朝着后衙甄姜闺房而去,边走边对出屋后赶上来的刘安吩咐,道:“你现在就去请稳婆来,请全小沛最好的稳婆来。”口气中透着喜悦,但更多的却是着急与亟不可待。
刘安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就走,只听刘澜又叮嘱。道:“在带辆淄车去,一定要快,要快。”
“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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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一行人都尾随刘澜来到甄姜院内,站在房外焦急等候着,虽然丫鬟们不时端水提盆进进出出,可刘澜却哪有心思理会,只是通过她们出屋时半掩的房门缝隙拼命的向里观瞧,但可惜任他如何火眼金睛,也只能看到堂内匆忙身影却又如何能够看清内屋半丝情景。
虽然看不清里间情景,但从里间传来甄姜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却好似能够震颤心灵一般,让他的心始终是提在喉咙之间,直到此刻刘澜才真正体会到‘提心吊胆’的含义。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但手心却被汗水湿透,冷冷的,冰冰的,只此一点,便可窥见刘澜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焦虑与紧张。
刘澜深知甄姜的性子,她最怕疼了,而此时听她声嘶力竭的惨呼声,哪里还能忍住,决定进去陪在甄姜身边,去鼓励她,安慰她。
说走就走,没有任何迟疑,只是当他刚将房门打开,还未迈步进屋,便被一道曼妙的身影推了出来,而其口中更是不无好气的说道:“出去,出去,大哥你不能进来。”
看向将他推出屋来的女子,刘澜急切的说道:“鸿雁,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什么也不干,光是听着姜儿的声音就会让我发疯,你还是让我进去看看,陪陪她吧。”
李鸿雁也很焦急,但见他如此,只能劝道:“大哥,大嫂她生不出来,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反而更加添乱,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吧。”
“我能安的下心来吗?”
刘澜不无好气的说道,但是脚步却实实在在的停了下来,只听里间传来声音,道:“使劲,加把劲,再加把劲。”
刘澜异常焦虑的在原地来回打转,一旁众人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又齐齐摇头,突然只见简雍向一旁的张飞努努嘴,众人立时会意,齐齐看向他。
后者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还不明白这是要他干什么,伸手指了指自己,嘴上却是动着嘴皮,虽并未发出声来,但那动作分明就是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去,让俺去?最后那表情已彻底气急败坏了。
众人苦笑一声,主公此时心情不佳,连张飞都不愿去,他们就更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了,当然他们心中更清楚,此时主公虽然心情不佳,但只要随着麟儿呱呱落地,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一众人焦急等待之时,闻讯而来的关羽走到刘澜身旁,毕竟他是过来人,知道主公心中煎熬,劝解道:“主公休要着急,当年‘她’生平儿时亦是如此,想来主母也不会有事的,主公宽心即好。”
刘澜愕然望了眼一旁的关羽,心中却不知为何一痛,苦笑,道:“没想到让云长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关羽习惯性阖起了丹凤眼,嘴角挂起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即使没有今日之事,云长亦时长想起他们母子。”说道这里,却好似事想到了什么,抚髯笑道:“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一过程,只不过有些顺利有些困难罢了,当初她也是异常困难,但最终还是生出了平儿,如此看来的话,倒要恭喜主公可以延续子嗣了。”
关羽的言外之意是说甄姜怀了男丁,不然不会这么艰难,刘澜莞尔一笑道:“那倒是要借云长吉言了。”说着刘澜反而又开始劝起了关羽,道:“弟妹渺无音讯多年,云长也是该考虑续弦了之事了,到时云长若是能添一丫头,为兄也好使此子与云长之女订上一门娃娃亲,到时你我兄弟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露出了一丝笑容,眉头早已舒展,只是半晌却不见关羽有所反应,偏头看向他,只见其两眼空洞而茫然,神思早已飘飞天外,知其又想起了妻子胡金定与儿子关平,心中摇头叹道:“也不知弟媳是生是死,还有那个关平。”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屋内一声惊叫:“不好,见红了。”房内传来稳婆焦急的喊道:“热水,快来热水。”
稳婆的喊声让刘澜整个人好似陷入到了泥沼之中,难以动弹丝毫,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屋中,却又什么也看不清。
半晌,一旁的关羽听道主公嘴上喃喃自语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见了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 得子()
“难产,怎么就难产了呢……”
刘澜目光瞬间涣散,忽然觉得双腿乏软,摇摇欲坠,关羽几人惊呆了,虽然听不清主公嘴里咕哝着什么,但就目前这情况就算听不清也能猜到个大概,是啊,怎么就难产了呢,莫不是从黄县到沛县这一路跋涉动了胎气?亦或是调养不周动了胎气?就在众人要上前宽慰之际,就听刘澜几乎是吼也似的对着刘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稳婆到底是不是小沛最好的接生婆?怎么生个孩子竟会如此困难?还见了红?”
刘安看着家主那近乎扭曲的面容和欲择人而嗜的恐怖眼神,一个趄趔,便即跪倒在地,哀声道:“稳婆却是小沛最好的接生婆子,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有所疏忽啊。”
“主公。”关羽轻声劝道:“此事不怪刘安,念他多年勤勤恳恳便不要为难他了。”说道最后却是沉声道:“好在只是见红,还未到最坏的地步,主公还是快把医学从事叫过来的好。”
刘澜紧握着刘安衣领的手掌在听到关羽的劝说后轻轻的松开,看了眼关羽。道:“没想到生个孩子竟如此困难。”焦急踱步,只是走了两圈,却发现刘安还在那边跪着,近乎咆哮着吼道:“你还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前衙传医学从事过来?还有,把甄豫甄俨兄弟俩也一并叫来!”
“诺!”
医学从事很快便被找来,是为五十多岁的老者,看着他进屋之后刘澜的步伐变得更焦急了,来来回回的走着,说不出的焦虑和焦躁,不一时,也许是屋内的情况要与关羽做对一般,只见李鸿雁与医学从事走出,在他们身旁则尾随着一位中年妇人,只见她眉头蹙起,颤颤巍巍的来到与前面二人来到刘澜身前,神情恐惧的跪倒在地,哀声道:“使君饶命,使君饶命,都怪民妇无能,还请使君饶命啊。”说道最后竟然哭了出来,道:“使君,夫人她大出血,现在只能二保一,您看是保孩子还是保夫人?”
刘澜但觉天昏地转,脚步虚浮,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在地,好在有关羽在侧将其搀扶,这才没有栽倒,挣脱关羽搀扶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稳婆,怒目圆睁:“你……你刚才说什么?”心情激动之下,将她一提而起,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稳婆,嘶声吼道:“你是什么稳婆,生个孩子都被你弄成这样,我今日岂能留你,留你继续为祸小沛。”
刘澜的声音好似从九幽之渊传来,恶狠狠的吼道。很多年来已经很少有人看到他这般盛怒了,心脏不由得为之一提,而当事人稳婆更是被吓到下身失禁,骚气熏天,可现在她哪还顾得上这些,嘴里连连哀声祈求:“使君饶命,使君饶命啊,民妇已经尽力了,已经尽力了。”
刘澜对稳婆的骚臭之味好似未闻,犹如充血的眼眸射出冰寒杀意,双手卡在其脖颈之间,恨不得立时就将其掐死在掌中。
关羽上前相劝,道:“主公你要冷静,当务之急乃是要保孩儿还是要保大嫂,之后在惩处这稳婆不迟。”
刘澜一怔,随即双臂一软,只听砰的一声,稳婆摔落在地,眸中空洞而无神,好似呓语一般说道:“云长说的对。”双眸满是怒火,恶狠狠的看向稳婆,道:“当真只能二保一,不能大人孩子皆保?”
稳婆惊魂未定,一边捂着脖颈咳嗽连连,一边心有余悸的偷偷看向刘澜,哀声连连道:“使君饶命啊,草民真的已经尽力了。”
“你现在就给我进去,我要你大人小孩都给我保全,都给我保全。”刘澜声嘶力竭的吼着,吼完之后却又沙哑的说道:“若真的只能二选一,那就保大人。那就保大人,保大人。”最后一句却是对医学从事吼道。
说完之后,才口中喃喃道:“只要大人还在,以后还可以再生。”
稳婆和医学从事匆忙起身,可是刚走一步,却听到了刘澜喃喃自语之言,心中一惊,再次跪倒在地,道:“大人还是保孩子吧,夫人她,夫人她经此一事,恐怕日后再难怀有身孕了。”
“啊”
刘澜身子一颤,好似被九天之雷劈中一般,大吼一声的同时上去将那稳婆踹倒在地:“老杂鸟,今日若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说道最后直接拔出身侧的屠龙刀,怒道:“你不仅将我孩儿害死,还要挑唆我害妻,我焉能饶你!”
“使君饶命啊,都怪民妇多嘴了,民妇多嘴了,保大人,民妇这就去保大人。”稳婆急忙翻身而起,逃也似的跑进了屋内。
“主公。”
“主公。”一众人齐齐来到刘澜身旁,想要开口劝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今日的情形谁又能够想到,本来是好事一件,没想到最后却落的如此境地,难免不让众人唏嘘。
一旁赶来的甄豫与甄俨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对刘澜的感激,对那孩子逝去的难过,还有就是对姜儿以后再也不能成为母亲而痛苦,这样的结果恐怕比杀了她还要痛苦百倍吧。
“无法再生,无法再生。”刘澜嘴中喃喃,蓦地,回头看向简雍,口气生硬,道:“去,去徐州找把医曹吏给我叫来,甚至是民间有名的良医都给我找来!”
“诺!”
看着简雍离去,脸色异常阴沉的刘澜也不再去管众人,迈步走进了屋中,此时再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他就这样大踏步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宛如刀割,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难以呼吸,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甄姜。
但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去面对,此刻如果连他都不能坚强的话,那甄姜一个女人又该怎么办!
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愫走进屋中?是内疚,是前些时日对甄姜冷淡的表现而产生的内疚?还是感激,是对她一路走来对自己支持的感激?
或是感恩,或是后悔,亦或是自责,是一切的一切,刘澜想用世上所有的难听词汇来痛骂自己,可是当骂过一遍之后又觉无关痛痒,他频频向自己胸前打去,可是短暂的痛楚转瞬而去,接下来依然是对甄姜的愧疚之心。
他再也无法控制眼角的泪水,可是他已经来到了幕帘之后,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忍住就要落下的泪花,坚强而又沉着的迈步进屋,屋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是因为突然见着了刘澜的诧异,但看在他眼中却又是那般的阴气沉沉。
甄姜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好似一位久病不愈的病人,嘴唇干裂,眼眸红肿,她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眼帘紧闭,只有医学从事在她身边切着脉,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汗珠。
刘澜不敢去看她,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来,他从未想过往日光彩照人的甄姜会有如此一幕,便是做梦也不敢去想,他那憔悴的容颜看在眼中是那般的惹人生怜,又让他情不自禁的感叹其命运之多舛。
蓦地,他看到了远处墙角下被棉丝包裹着的小生命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哪里还敢再去看,急忙扭头,不想却正巧看到了甄姜睁开双眼,那双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纯真,就像她第一次以女儿身在驿馆与他相见一般,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男子正是她的良人,想开口,可嘴唇嚅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来,想招收却浑身无力,刘澜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忙上前靠近过去,强挤一丝笑容,道:“姜儿,你还好吗?”话一出口,刘澜就见她那对美眸之中已然流下了两行清泪,顺着两颊无声地流下,显然是疼极了,可一想到出生的麟儿,又露出了母爱般的慈笑,她柔荑可以轻微挪动了,立时就被刘澜握在了手中,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他知道很难看:“姜儿你想要干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德然哥哥,你笑的好难看哦。”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甄姜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道。
“你不是常说我笑的难看吗?”刘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肿的眼中快要流出泪水。
“德然哥哥,你怎么哭了?”
甄姜温柔的为他擦拭眼角泪水,嗔怪道:“生这孩子的时候都要疼死姜儿了呢,好在总算是生下来了,快告诉我是男是女。”甄姜变得异常激动,在他的记忆中,甄姜还是头一次对一件事如此热切期盼。
突然甄姜听到刘澜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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