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周边的所有氏族原本租种土地只收取佃农三成地租,自使君颁新税收制度后,他们将田地地租改为了六成,而且他们更是四处说,这一切都是使君您逼得,他们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刘使君您为官不仁……”说道这里却是在也不敢往下说了。
“什么,竟然有此事?”刘澜拍案而起,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通知下去,让云长集结部队。”
“诺。”(未完待续。)
八百九十八章 甄豫到来()
部队还未集结,便以惊动了众人,像张飞这样的一个个早就盼着刘澜行雷霆之势将那些作恶的氏族灭族呢,一个个屁颠屁颠的来到刘澜面前歌功颂德,但崔琰,甄俨他们则一个个提心吊胆,害怕刘澜做出什么鲁莽之事来。
若只是像前些日子一般,只是因为丈量土地发些小冲突,他们自不会担心,但看眼前的模样,刘澜分明是去要抄家,如果真干出了此事,那后果……
他几个连想都不敢想,直接前去觐见刘澜,可刚到门口就见关羽、张飞还有赵子龙和张俊乂四人,从屋中出来,其中张飞更是满面红光,看到他四人,说道:“几位也是来见主公的?”
几人寒暄一番后,看着甄俨,崔琰,陈群,国渊便即进屋觐见,众人刚欲离开,不想却被关羽拦住道:“各位我们还是在等等看吧。”
“等?有什么好等的?”
张飞立时急了,道:“主公不是让快些吗?云长却为何又要等?”
关羽没有理会张飞,只是看向赵云与张颌道:“各位,你说这四人此时来觐见主公是要干什么?”
张颌与赵云立时明白,明悟的点点头,不想一旁的张飞说道:“甄俨与崔琰皆是世家子弟,此时前来自然是要劝阻主公了。”
关羽没想到张飞竟也瞧了出来,说道:“翼德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等暂且等上一等,若主公改变主意,我等到时也不至于狼狈。”
“改变主意?”
张飞摇摇头道:“绝对不会,主公都下了多大的决心了。”
“主公下了决心是真,若今日只有崔琰这样的儒生前来,自是不会改变大哥的想法,可这甄俨什么时候又和他们几人搀和到一起了?” 关羽摇头说道。
“二将军的意思是甄俨能劝服主公?”张颌不解的说道。
“若说甄俨能不能劝服尚且不知,但若是将那位请来,恐怕这事就难办了。”关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飞想也不想便破口而出,道:“云长是说主母?”同时嘴中喃喃道:“主公如此英雄,怎得偏生‘惧内’呢?”
众人缄默不语,但心中皆是想道:“是啊,主公‘惧内’之事,恐怕整个小沛已是人尽皆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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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阴沉着脸看着几人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四人齐齐躬身,道:“我等前来,是请主公收回成命,切不可妄动小沛氏族。”
刘澜还以为他们为何事而来,不想却为了那几个土财主求情来了,脸色立时难看起来,道:“不教训教训这些氏族,他们还真当我刘澜是软柿子不成?”今日我不将他们打得菊花残,满地伤,他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主公息怒……”
陈群后半句尚未说完,便被刘澜打断道:“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这些氏族们竟然串通好了抵制法令,你让我怎么息怒?长文你自己说,对于这些刁民,不来个杀一儆百,以后我还如何教化民众?不来个杀一儆百,你的那套税收政令,如何施行。”
“主公,这些长文都清楚,可对这些氏族要一步步来,万不得已时不能鲁莽啊。”
“万不得已?”
刘澜冷哼一声道:“现在就已经万不得已了,他们阻碍丈量土地我就容忍了,现在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踩到我刘某人的脸上来了,你竟然还说让我忍?”奋袂而起道:“我现在不忍了,我是知道了,对于他们这种人,你越忍他们就越得寸进尺,以为你软弱可欺。”
几人很快便言语激烈的争议起来,这些个都是郑玄的高徒,不但将刘澜辩的哑口无言,更是频频引经据典,而甄俨更是说什么这些事虽然百姓在闹,可大家都明白这背后是这些氏族在搬弄是非,但关键在于使君这道税收政令于理不通,细说起来这条政令若出自朝廷,主公出兵无不可,可出自主公,主公若派兵而出则万万不可。”
舌战群儒的刘澜备气的那个愤懑至极啊,偏偏他辩又辩不过,想引经据典吧,又引不出来,总不能说些后世的例子和他们这些古人辩解吧,盛怒之下只能把他们怒叱出去,一个人在矮机前坐定,室内清净了下来,刘澜以为可以冷静下来,可没想到却越想越气,心中更是对那些个儒生痛骂不已,正要下定决心不去管这些儒生直接杀人时,却不想脑中又跑出另一种声音,都说忠言逆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刘澜迟疑了,但仅仅是片刻之间他就说服了自己,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即使得罪些许氏族又有何妨?何况还是小沛县这样的氏族,在后世,充其量就是土财主,‘他们’能耐便是再大,还能给我翻起天来不成?
心中如此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甄俨他们,日后还得靠他们,可不能因为此事让他们有弃官的想法,等明日安慰他们一番算了。
说着出门向关羽等人下达了命令,众人接令转身而去。
随即刘澜便朝着后院居室而来,进得屋来前吩咐刘安,今日不管是何人都不见。
屋内并没有人,应该是甄姜去了赵雨处,随即在矮机前坐定,可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声响,随即只听屋外一道朗笑声响起,道:“难道德然连我也不见吗?”
刘澜顿时怔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热情欢迎,道:“伯宁何时到的沛县,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原来是他期盼已久的甄豫甄伯宁抵达小沛了。
甄豫一袭缎彩锦衣,浑身上下透着风尘之色,躬身施礼,道:“德然这是怎么了?连人也不见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这肚子里都是气。”
刘澜摆摆手,道:“还是不提的好,不提的好。”说着将甄豫让进屋内,亲自为他添茶倒水,道:“伯宁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亲自迎迓。”
看着刘澜添茶倒水的忙乎劲,甄豫一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一边道:“给德然和姜儿一个惊喜罢了。”随即眼中透出一丝狡黠,道:“德然不知为何事困扰,可否对某道来?”
刘澜将新的税收政策向甄豫说了一番,只见甄豫眼神一亮,道:“这是好事啊,德然又何必苦恼?”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可你却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氏族。”刘澜狠狠的说道。
“这些氏族怎么了?”
“这些氏族竟然沆瀣一气,联合抵制。”刘澜重重的一拍矮机道:“你猜,他们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甄豫越听越好奇,忙不迭的问。
‘奇耻大辱,真实奇耻大辱啊。”刘澜叹息,道:“我都羞与伯宁提及。”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小氏族,竟然将原本租予佃农的三成的地租改为了六成,更有甚者,其中有几家有水田的氏族,竟然将水田该种成了桑林。”
“还有此事?”甄豫有些哭笑不得道。
“这几户氏族也太过聪明,还四处宣扬如此我便不能收他的地租,(我不种地了,你总不能还收我粮食吧,只能收桑麻。”
甄豫不禁莞尔,道:“那也只能怪德然将桑麻定的太低了,也难怪这些氏族要偷奸取巧。”
“就是如此,若是他们耕种,需要交纳四成粮食,但改做桑林后,不但收入有所增幅,而且每年只需要交纳二成桑麻。”说道最后却是狠狠的骂道:“这些该死的氏族。”
甄豫话锋突然一转,道:“所以德然便派云长几人去惩治这些氏族去了?”
刘澜气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与他们纠缠,但最可恨者却是那孟安家。”
“孟安?”甄豫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这老家伙,竟然号称要将田地闲置一年,看我如何收他的税.”
“还有此等事?”
“当然,这老家伙还放出风来,说我不是要俺地收税吗,他今年什么也没种,看我怎么收。”心中却是破口大骂道我X他姥姥。
甄豫笑道:“如此德然便要兴师动众?其实解决这些问题却也简单,就像这孟家来说,既然他家田产已经登记在册,到时只需知其土地有多少,到税收之日,按其土地收税便是,若其不交,到时再惩治不迟。”
刘澜哼道:“我也明白,可最关键的却是这些氏族煽动百姓,你说与其等到那天再去惩治他们,何不提早来他个杀一儆百?”
“不可……”
“难道伯宁也是来劝我的?”刘澜神情突然变得冷淡道。
“我早闻二弟(甄俨)所言,德然欲除世家久矣,可若真要对付他们,到时悔之晚矣。”
“谅这些小沛的氏族又能奈我何?”刘澜不屑道。如果是徐州的糜家和陈家,河东的崔家,河内司马家、颍川荀家,东川费家这些大氏族,刘澜自然要寻个围魏救赵,曲线救国的办法来解决,但区区小沛本地的一些‘乡绅’又如何能放在他眼里……(未完待续。)
八百九十九章 新政恶政?()
“而且德然你未免太低估沛县世家的力量了,所谓天下氏族是一家,陌生今日德然以豫州牧的身份动了他们,便是以天下至尊(天子)的身份去对付他们也未必能收到成效,德然你必然明白,自光武帝继位以来,真正的权利是在天子手中还是在世家手上?
刘澜很想大声说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这些氏族和士大夫的天下。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后世说说,来到这个时代的刘澜深切明白世家的厉害,所以他开始心虚了。
“德然啊,这天下间又有谁人不明白当今天下的病症所在?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没有人去出这个头?因为这个症结所关系到的关键就是他们自身,自己家族积聚财富之关键,所以他们不能说,更不愿说,说了就等于是自己弹劾自己,等于扇自己的耳光,所以这问题自然就没法解决了,而往前数百年,似德然这般想法者必然是前汉高祖了,毕竟那时高祖为小吏出身,而身边臣僚大多如此,是以他们明白百姓疾苦,所以愿意为百姓分忧,但同样的,他们却并没有对付世家,虽然那时天下真正的世家已大多被爆秦所灭,可是这样从周室传下来的世家仍在,就说到了武帝朝时武帝开始开始整治世家,可便如武帝拥有那般强大的武力却依旧未能将世家压制,甚至连对付一个从西周传承下来的洛家都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可想而知对付世家有多困难,而如今之天下,又不同于武帝朝,自光武已降,本朝光是从周室传承千年世家便有数十,这还不说从前朝自本朝的数千世家,这些世家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们千百年间互相嫁娶,同气连枝,德然你虽然看似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沛县世家,可背后说不定就触犯了某些庞然大物的利益,到时他们集体对德然你反扑,就算他们正面不对付你,可背后必然会有阴谋诡计,到时那可防不胜防啊,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便如爆秦之商鞅,最后不就倒在了秦贵族的决死反扑上?所以说德然如果想要收拾世家的话,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这样的想法必须要压着,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哎!”刘澜这是头一次,也是深深的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可他却不知道,在对付世家这条路上倒下了不知多少牛人,从武帝到王莽从曹操到诸葛,再到后来的杨广怒推科举,可结果呢,国家都败了,再到李二,可斗了山东世家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将他们的品级降了,最后才彻底在女皇武曌手中解决了世家之祸,整整用了将近一千年的时间,刘澜想在世家发展最为蓬勃期内铲除他们,可想而知会面临多大的困难。
“其实豫想说的话以教甄俨说与德然了,首先对于土地兼并,其实这便如大禹治水,若只是一味的堵,无论如何也无法堵住,既然堵不住那就不如疏,如此这事却也简单了。”
“怎么个简单法?难道就放任不管任由土地被氏族兼并使得百姓无地可耕?”世家暂且有心无力,那么就先处理土地兼并这事,同意这也是一件让人头疼已久的事情。
“首先需要承认土地乃百姓私有……”甄豫还未说完,就被刘澜打断道:“这个自然,不然又怎会有兼并一说?”对汉律刘澜有所涉猎,明白对土地是有很多分歧的,首先汉律中明确规定土地为天子所有,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皆有天子分配,或由天子向百姓授田,或赏赐权贵有功之臣,但同样,因世家兼并土地,汉律中同样出现了土地私有这样的条纹,即耕者所拥有之土地可出卖。所以说着律法啊就是世家和刘秀博弈下来的结果,即要符合皇家的利益,又要符合天子的利益,而最终苦了的是谁,还是百姓。
为何,因为汉朝地税也就是赋是相对极低的,孟子有云:什一而税,王者之政,而在本朝与前朝,十五税一,三十税一甚至全部减免都屡见不鲜,为何百姓依然困顿?这便是世家兼并土地之结症所在,因为朝廷所谓的善政,其实对百姓来说并没有起到实质作用,因为他们所耕种的土地不多,所积攒之财富也无法与占有大量土地的氏族相比,可这些氏族却因从中获利颇多而有更多余钱去兼并土地,而又因他们乃朝廷权贵,便会继续劝谏天子继续施行这一‘善政’,而这样的善政便使得氏族对兼并土地的**越来越强烈,因为掌握土地的氏族能够获得巨额利润,这样丰厚的回报使得他们就算为豢养农夫缴纳高额人头税亦再说不惜。
甄豫还未说完,就被刘澜打断道:“伯宁说的不错,朝廷出台的善政反而变成了恶政,反而加重了土地兼并。”
“这也是为何自古便有官逼民反而未曾听闻氏族大户地主逼民反一说。”甄豫笑着重拾之前话题,道:“再说土地既然为百姓私有,那土地在百姓眼中就应当如他们卖粮,卖菜一般,毕竟土地乃其所有,自然就要任凭他们的喜好随意购入或者出售。”
“可是他们要是卖了的话,不是没饭吃了吗?”刘澜弱弱的问道。
“可他们为什么要卖?”
甄豫好整以暇的看向刘澜道:“若是他们不卖就会被饿死。”甄豫没让刘澜开口,紧接着又道:“当然了还有另外的情况,那就是强买甚至是抢夺。”
刘澜点点头,只听甄豫继续道:“所以说德然要做的就是阻止强买这类事情的发生,至于百姓卖地却不应当加以限制,而且对于有些氏族的土地过多更不能激进充公,反而应当当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刘澜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摇头道:“阻止了强买又能如何,百姓依然无地可种。”
甄豫满意的笑了笑,道:“德然可知,大多氏族与富豪并不会在乡里之间购地,非是他们不愿,而是乡里之民若要卖地,早有乡里内的富户买走,所以真正在乡里之间购地的氏族,多数是宗亲显贵,而他们购地的方法,又皆是强买强卖甚至是抢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