腴土地,没有利益在其中,而沛县之地如何能与辽东媲美,这就使得因战事过后一些无主的膏腴之地分配就变成了人人眼中的肥肉,换了谁也希望得到膏腴土地而不是去开阡陌,等个数年之后土地变成熟田不是,所以啊这世间事只要一涉及到利益就太特么难办了,所以这就是刘澜为何如此迫切需要找到内政型人才,而诸如简雍,虽然这么多年他一直与田畴、阎柔主持辽东以及黄县内政,但他们三人更多还是谋士,而简雍更是纵横家,那是靠嘴皮子忽悠人才是真在的行家,而真正能给他想办法的也只有崔琰这样的文士,只听其说道:“自井田崩坏以来,无数先辈终其一生也未能复之,若天下能有乃世而出的圣人,能将井田复之,主公也不必再为此而绞尽脑汁了。”
我靠。刘澜心中暗骂一声,这是我今天第几次听到要恢复井田了?想道这里,心中竟然起了一丝疑惑:“难道井田制真有这么好?真能解决百姓耕地的问题?自从对儒家有了颠覆性地认识以后,他心中竟然有了一丝认为自己对井田亦有偏颇的想法,就在这时,只听崔琰叹口气道:“如今沛县地多而人少,主公为此儿苦恼,这却也是我大汉朝百年难得一见之幸福烦恼,然为长久计,不管是分地与民还是卖地与民都非长久之计,照我看主公当行屯田之制,可屯田之事在下却又不免孤陋寡闻对此道并不精通了,不过我却知徐州有一贤者,乃故陈太丘之孙,陈子之子陈群陈长文,若能请得此人到沛,定能解屯田之急。”
刘澜如梦方醒,一拍额头道:“我怎么将他给忘了。”
“主公识得此人?”崔琰询问的看向刘澜道。
“并不相识,只不过此人之名却是如雷贯耳。”
“主公若有意,季珪当亲往徐州辟此人前来小沛。”
“真的?”刘澜心中大喜,看向崔琰随即却又微微摇头,道:“前次帐下甄俨路遇此人,邀其前来小沛,只可惜被其拒绝,恐怕……”
“主公放心便是,琰定使其前来小沛,与主公共商大事。”崔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
“难不成季珪与此人有旧?”
“实不相瞒,季珪与长文乃是故交,料其定会前来相中一臂之力。”
“太好了,太好了。”刘澜喜笑颜开,没想到今日前来还是一箭双雕,非但把崔琰拐来,而且还买一送一,连带着陈群也收归到了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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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离了郑玄结庐之所,沿着溪边向前而行,一路欣赏着秀美的山光景色,只听刘澜突然问道:“季珪你觉得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看向张飞又道:“翼德你也说说看。”
“这……”崔琰诧异地看向他,一时却不知如何作答。在他们这样的氏族眼中只要能让他们吃饱就好了,而百姓呢?他们又有什么可想的?最多不过就是吃顿肉吧?
而张飞呢,与崔琰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跟随着刘澜时间久了,知道主公关注什么,有些心虚的说:“是有几亩薄田,能够安生度日?”
“翼德说的不错。”刘澜讪笑,道:“其实他们很容易满足,无外乎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说道这里,却又不易察觉地摇摇头,毛爷爷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也许自己是应该去私访私访后才能下结论,毕竟他现在对民生这些事情完全就是个外行,而以学员的资格去乱指挥,不要说事半功倍了,便是劳而无功那都有可能是好的。
“走,我们去探访一番。”想道这里的刘澜当即对众人说道。
“探访?”崔琰不明所以道。
“对,想要知晓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那只有亲自去问他们,你我在此度测,恐怕便是闭门造车了,不但不能体会百姓之疾苦,反而还会使百姓苦不堪言。”
崔琰突然眼射精光,拱手道:“原来主公是要效法圣贤,以体察民情。”
“效法圣贤?”
刘澜顿时无语怎么就是个探访也能和圣贤扯上钩?我又没学康熙微服出巡,可便是康熙那也是日后的圣贤之君,也不是三国之前的圣贤……”
“孟子曾言:‘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主公体恤百姓,季珪拜服。”说着一躬到底。
刘澜眼睛瞪的宛若铜铃,扶起崔琰的同时心中却是叹道这些儒家学子啊该这么说他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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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甘倩所在的那处山村,村前多植桑树,而村后左右却是范围极广麦田,三人留下众士卒,亦步亦趋来到田间,看着百姓辛劳耕种,刘澜也不好上前打扰,一直到日上三竿,毒辣的日头好似火球一般将他照的汗水直流,偷眼瞧向二人,张飞表面看似无动于衷,不过那脸色却也好看不到哪去,至于崔琰,早就在烈日下摇摇欲坠了。
看着前面那名农家汉,刘澜喟然长叹一声,喊道:“那位老哥,先休息休息在施肥吧。”
那人听到喊声,回头一瞧,笑道:“还真有些渴了。”说着一边小心落步,以免踩到庄稼,一边向这些陌生人走来,道:“你们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们只不过是些过路人。”
农家汉脸色忽然一变,想起了今日传闻的刺客,暗道不会让自己碰见了吧?突然好似发现什么,喜笑颜开道:“崔先生,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崔琰正欲解释乃是陪同刘澜前来,不想却被他阻拦,只听其笑道:“我们是路过,刚巧看到老哥在田间农作。”
“原来是路过。”庄稼汉喃喃自语的同时却是走了过来,同时将手中的泔水桶放在了脚边。
刘澜几人蓦地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四下寻找,才发现是农夫施肥的水桶传出,若本是些许臭味倒也罢了,可当他目光落在泔水桶中的一刻立时干咽连连,好在他强忍腹中翻滚,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但只是如此也让他喘气连连,频频伸手在胸前上下移动。以缓解腹中翻滚。而一旁的崔琰却没有刘澜这样的定力了,刚要和他打招呼告退一下,可话都没说完便捂嘴唇匆忙向无人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书生也太过娇气了。”张飞好似无事人一样低声道。
崔琰跑开,庄稼汉这才反应过来,神情略显尴尬的将泔水桶提向一旁,直到再也闻不到臭味,刘澜翻滚的五脏六腑才终于归位,此时只见那农家汉走了过来,虽然她身上臭味浓郁,但看不到泔水桶内的物事,刘澜也全不在意,笑道:“怎么样?一定很累吧?”说着抬眼看向身后的麦地道。
“才三亩地,有什么累的,便在来三亩,也不累。”说着的同时却是爽朗一笑。
“那再租给老哥三亩地也没问题喽?”
“难道你是来找……”
说着的同时却是两眼冒着精光,急忙道:“你看我这身体,有力气的很,莫说三亩,再来十亩,也没问题。”
“好好,等过上几日,我便租你十亩地。”
“当真。”农家汉大喜过望道。
“当真。”刘澜莞尔一笑,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不过,却是荒地。”
“什么?是荒地?”农家汉欣喜的神色立时边做沮丧道;就差说你是来逗我的吧。
刘澜当然明白他为何反应如此激动,你要租熟地,谁都乐意,抢着干,可要是荒地,那不就等于是替你开荒了,到头来抛去交给本家,那盈余微乎其微,谁答应?笑道:“是这样,若是这块地是你开荒,五至十年之后可允许你购为己有,你愿不愿意去开?”
庄稼汉立时来了精神:“真的?”
“当然是真的。” 五至十年之后是什么情况谁去管,先说眼下值不值当,当然了如果能找到当佃农租种的田地最好,找不到再去开荒也不晚。说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说着的同时却又,问道:“这位笑哥,你不会是骗我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难不成是贫瘠之地?”如果是贫瘠之地,头几年下来虽然等于白干,可却能把收场最少的几年熬过了,到时若真能拿钱买来那却是大赚了啊,老农心里算盘大的那叫个啪啪响,不过也不会真去当真,毕竟这样的好事不可能,估摸着是这年轻人拿她开心呢,若非他是跟着崔琰来的,估摸着老农已经翻脸了。
“我不诓你。”
刘澜面色一整,极为严肃的说,道:“老哥,像你这样的,除了希望能够有更多的田地,还希望什么?”
“除了有更多的田地还希望什么?”
庄稼汉摇头笑道:“没有其他的,只要能再给我多几亩地,就没别的要求了。”
“就这么简单?”刘澜难以置信地看向庄稼汉道。
庄稼汉憨厚一笑,道:“这怎么会简单呢,以我的情况,想要再多购置块田产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也只希望俺那婆娘能多纺几匹布出来。”
“多纺几匹布?”
刘澜口中喃喃,突然想道什么,忙问道:“若是由官府将你们的婆娘组织起来纺织,你会让她去吗?”
庄稼汉心中一惊,身体摇摇欲坠,是真慌了:“官府难道又要增加徭役?还是添女丁?”
“不是,不是。”刘澜见他惶恐也似的神情,想来也是被官府的徭役制度折磨惨痛,笑道:“是官府出资聘请。”
庄稼汉想也不想的说道:“既然不是徭役当然不会让她去了。”说着却是搔搔头,嘿嘿笑道:“我耕地,她在家织布挺好。”(未完待续。)
八百八十八章 交天下友()
陈登脸色透着些许病态,极为惨白,此时大步流星地走在后院,沿路走过七八处院落,走进了最后一间房内。
房内装饰典雅却又不失俗套,墙角的一对镀金博山炉中香烟冉冉升起,紫檀木矮几前一本竹简书摆在其中,一侧侍立着一位老者,身穿儒袍,发丝被青色的束冠束缚,背搭双手,正自看着墙面一副画卷出神,而画卷则是一幅“圯桥进履”的画,讲的是本朝初年张良圯桥三进履的故事。
陈登躬身来到父亲身后轻声,道:“父亲。”
收回神游思绪的陈珪转身缓缓落座后,道:“如何?”说着却是挥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陈登拜服道:“父亲当真是神机妙算,曹豹与那陶商如何也想不到我们竟然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并且陈山更是在关键时刻通知了刘澜麾下,及时救了他一命,使得原本稳操胜券的二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说道最后依然放肆大笑了起来:“现在二人日夜都在担心刘澜报复,这些日子据说连家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陈珪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微笑着点点头,一切好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可这毕竟只是小胜一场,还不值得太过高兴,说道:“高兴归高兴,但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了还有,从今日起,你行事更要小心谨慎,提放陶商孤注一掷。”
“孩儿明白。”陈登笑道:“陶商不过短浅之辈,曹豹又乃鲁莽匹夫,只要小心行事,一切还不是皆在父亲掌握之中。”
陈珪抚须笑道:“陶商想当徐州牧都快想疯了,竟然伙同起了袁曹二人。”说着重重哼了一声,道:“还有那袁公路,竟然自称‘徐州伯’,难不成也想来分徐州一杯羹不成?”
陈登面显忧色,道:“袁公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只可惜徐州只有曹豹之流,恐怕……”
陈珪精芒一闪,哼声道:“袁公路与我乃是至交,若其真要来徐州……”说到这里却是冷哼一声,随即却又话锋一转道:“好在我们对刘澜有救命之恩,也算有了交集,到时候不管是我陈家在徐州的地位,还是你的官职绝对都无人可及。”
父亲常把一句话挂嘴边,那就是人无癖,不可交。相比于父亲荣名厚利来说,陈登对此并不看重,他喜欢认识不同的人,而因为好爽,很多人称他为湖海之士,但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却从刘澜处听到一条消息,那就是刘澜居然也有这一癖好,可听上去人家交天下友却太高大上了,听说他喜欢同当世知名的武人交朋友,同名声好学问大的人切磋讨论凡此种种听得他目瞪口呆,但真正让他佩服的却是那一句与厉害的对头做对手。
这样豪迈的气度如何能不让他折服在刘澜面前?回望刘澜这么多年,可不就是一直在于各路对头做对手,这些对手厉害者诸如袁绍、董卓,不入流者更多,不管最后是胜是败,一定其乐无穷,陈登一下子喜欢上了刘澜的交天下友,虽然他不知道刘澜始终将他的朋友曹操当做对头乃至对手,但他却经此事之后想将刘澜这位朋友当做对头乃至对手,而他也一直在这么努力着,但有一点他又与刘澜不同,他因家族所以做事有太多顾忌与牵累,所以很多事是他想又不能去做的,所以对付刘澜这样的对手,只能听天命而尽人事。对父亲说道:“可是刘澜只是表面上看似好控制,若是其并非如此,到时候只怕……”
陈珪点头笑道:“这个随机应变即可,到时若能控制则控制,若控制不了,则扶之。若果是有为之主,那我陈家自会萌及子孙,若是庸碌之辈,还怕天下无有对徐州垂涎三尺之人吗?”虽然他不明白儿子为何对控制刘澜特别上心,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谁主政徐州,谁扶持他登上徐州牧之位!
“父亲说的是。”
“刘澜现在是何反应?”
“听说派人前来徐州拜见陶谦了。”陈登紧皱眉头,道:“听陈山说,他将陶商派来的杀手首级全部送给了陶谦。”
“有这等事?”一直眯着眼的陈珪吃惊地瞪大眼珠看向陈登,越来越怒,喝道:“我不是让你通知刘澜不可将陶商之事泄露出去吗?”
陈登耸着肩,一脸无奈,道:“可陈山没说服刘澜。”
“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向陶谦示威吗?”陈珪拍案而起,怒道:“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疯了吗?他想要得到徐州就应该使陶谦不知道他与陶商有嫌隙,不然陶谦如何肯听你我之言将徐州给他?”
“父亲,陈山说刘澜还修书一封与陶谦,称随时可以离开沛县。”
陈珪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登,喃喃道:“他这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其果真无意徐州?”
陈登颓然道:“这个孩儿也不知晓,只不过陈山说,当日刘澜曾言:‘是他的最后还是他的,不是他的强求也无用。’”
陈珪眉头皱在一起,狠狠的说道:“这刘澜还当真‘淡泊名利’啊。”说道最后却是冷笑道:“既然他要向陶谦摊牌,那么老夫只有手书一封,联系袁公路了。”
陈登心中一惊,正欲劝阻,突然想到了最近小沛传来的消息,道:“父亲,听说刘澜在小沛未曾言及陶商之事,只是说有袁绍刺客潜入。”
陈珪嘴里轻‘嗯’一声,心中略一思虑,微微点头道:“此事有蹊跷。”刘澜既然要告诉陶谦是陶商派人前来刺杀,为什么对外又说是袁绍派人?难道……
心念电转之间,只听陈登说道:“父亲,你说会不会是他……”
陈珪笑着打断陈登,道:“有意思,这个刘澜果然有点意思,连老夫险先都被他蒙在鼓里了。”
“父亲也认为刘澜非但不是在向陶谦示威,反而是在示好,是在为陶谦吃定心丸?告诉他不管陶商如何害他,他也不会向陶商以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