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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奇道:“定是如此,好在今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就要看韩将军的了!”
“也不知道这一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是文丑能够回来,也就不用再惧公孙瓒了!”
韩猛将蒋奇拉在一旁,低声道:“你说这不到五千人能守几天?”说着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文丑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平日里他俩的关系本来就好,此时私下议论一番,自然不怕被第三人知道。
“能守几天我不知道!”
蒋奇偷看了眼四周,确定不会被外人听到,才继续说道:“黑山军前身乃是黄巾贼,料想文丑很快就能获胜,迅速回援!”
“虽说是黄巾贼,但据说他们的战力很强,只怕文丑……”
韩猛将声音压的更低了:“若城破前文丑仍未回来,恐怕咱们……”
蒋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试探道:“你是说公孙瓒会处死我等?”
韩猛只是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不会!”
蒋奇摇头道:“若真到了那一刻……”说到这里,急忙看看周围,这才贴耳言道:“只要邺城一有被破的迹象,你我兄弟便献城投降了他公孙瓒便是!”
“兄弟也是此般想法?”
蒋奇笑而不语,看着韩猛,半晌才道:“此乃下下之策,若能守住邺城还是要守的,不然徒惹一世骂名!此事你我兄弟心知就好,切不可对第二人说起。”
见韩猛点头,又道:“如今我们只需稳定军心,切不可使士卒士气低落,只等文丑回援,到时自能杀公孙瓒一个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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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韩猛身穿锁子甲,再次登上城楼,这次他并没有时间去和蒋奇谈论一番,因为城墙上的众多尸体急需他的部众处理,而此刻是瓒军攻城的间歇期,所以更需要抓紧时间处理满地狼藉的尸体。
为了防止发生瘟疫,需要集中整治,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将所有尸体不分敌我,全部抬下城楼,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们去管了,自有人会去做。
很快韩猛的部众就将尸体清理完毕,此时的邺城依然坚固如初,瓒军只是在第一天发动了猛烈的如同潮水的进攻,但从第二日开始却减少了兵力的投入,如此一来守城的任务倏然减轻,但激烈的交锋惨况却增加了数倍,不然一天下来韩猛的部众也不会减员百多人。
此时韩猛给部众鼓舞着士气,兄弟们,在坚持几日,只要文丑将军归来,那时候就是我们大举反攻,一举拿下公孙瓒的时候,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能升官发财。”
韩猛说的有些苍白,话也显得无力,确实让一个目不识丁的老粗说出什么带有涵养的话来,这恐怕比给黄河按栏杆还要困难,但就是这么苍白无力的话,却让士卒们充满了期待,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喊叫:“瓒军又发起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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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第六日,公孙瓒营中。
忧心忡忡公孙范快步来到中军大帐,在见到大哥公孙瓒的一刻,道:“大哥,不能再打了,打了六天,损失了三千人,邺城还是固若金汤,我看邺城起码有五千人,甚至更多。照这样看,我军只是三倍于敌,以这样的优势攻打邺城,完全不是攻城之法啊!”
公孙瓒有苦难言,若现在他能再多出五千兵力来,或者这三千人没有损失的话,拿下邺城绝对轻而易举。
可虽然兵力不足,但他手中还有万余步兵,他不肯就这么放弃,心有不甘啊,长叹一声说:“损失再大也要拿下邺城,不然我们都得死在冀州,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你不必再说了,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拿下邺城!”
“三日之内?”
公孙范不敢相信的看向公孙瓒,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兄长,这绝对不可能!若真能拿下,那也要付出数倍与敌的代价,也许这眼前的大好男儿更会尽皆命丧邺城城下!还请大哥三思啊!”
“三思,三思,不要和我提什么三思,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右北平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而且平原又被围,高唐又在合曹操对峙,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必须要一鼓作气拿下邺城!
公孙瓒不听劝阻,公孙范只能在心中叹息,攻了六天,损失了三千人,可袁军又能损失多少,最多一千人,若他城内只有五千人的话……
想道此处,心中一狠,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哥就不要再去顾忌伤亡,大举进攻邺城吧!”
公孙瓒一拍矮几,霍的起身道:“贤弟,你终于看清形式了!”
残阳如血,映照在早已被鲜血沁润成鲜红色的邺城城墙上,竟然是如此的触目惊心,韩猛臂膀上缠着随意包裹的丝带,兜鍪早已不在。
此时的他头发披散着,好似地府中的恶鬼一般,双眼赤红的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瓒军,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瓒军会突然变的如此疯狂,他们打退了瓒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到最后身旁的五百兵卒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若不是蒋奇及时支援,今日邺城就要易主了!
“这是数日来瓒军第一次有夺下冀州城墙之势,看来公孙瓒真的是要拼命了!”一旁的蒋奇心有余悸道。
韩猛唏嘘,道:“是啊,只这一天你我的兵卒就剩下不到三百人还可参战!”
“连你我都挂彩了,可见瓒军有多拼命!”
蒋奇无奈一笑,道:“若不是礌石滚木都用完了,也不至于如此!”
“是啊,要是能将民房拆了就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主公护民如子,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也只能靠弩箭了!”
“只可惜弩箭射不穿那些刀盾,而床弩的巨箭也已告罄,不然瓒军又如何能轻易登上城来!”
“那也没办法,反正明天是高干来守城,若把他逼急了,向主公提议拆毁民居,也许主公能够同意。”
突然见到韩猛向自己使眼色,蒋奇急忙闭嘴,回到看向高干,干笑道:”高将军来了!”
高干中等身材,生就一副对上谦卑有加,对下傲慢无礼的摸样,看着满地的尸体,冷笑着来到他二人身旁,道:“真是无用,竟然损失了这么多人。”突然‘哟’的一声,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叫道:“二位将军怎么挂彩了?”
“挂彩怎么了?战场之上负伤很正常!”
韩猛见蒋奇毫不客气,急忙偷偷拉了拉他的铠甲,陪笑道:“高将军,今日瓒军攻得凶猛,明日高将军定能为我兄弟二人报今日一箭之仇!”
“那是自然。”高干一脸傲慢的摸样说道。
“若是那样,那我二人就先谢谢高将军了。”韩猛说完,却是叵耐而笑道:“既然高将军来了,哪我二人便告辞了!”说完拉着一旁的蒋奇大步向城楼下走去。
等二人下了城楼,只见蒋奇满面通红的骂道:“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东西,若不是他乃主公的外甥,我一定要……”
话未说完,就听韩猛‘嘘’了一声道:“小心隔墙有耳。”说完两人便带着部众相携而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五章 人心()
平原城下袁军大营绵延无际,旗幡迎风猎猎作响,一队队巡营士卒手拿铁戟,目光森寒警惕,就在这时,身穿皮裘衣的审配出帐后在看到颜良的一瞬间施礼,道:“公骥;你怎么来了?”
“进帐再说!”
颜良头戴一顶毡帽,但那被冻得红扑扑的鼻尖让他不愿在这该死的天气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冻死老子了,嘴里叫骂着的颜良合审配进了帐头一件事便蹲在铜盆旁烤火,一扭头却发现审配在一旁摇头苦笑;哼声道:“我在外守了这么久,连瓒军的影子也没见到,照我看公孙瓒是不会来救平原了。”
“不来正好,若敢来,只要有公骥在小路看护,不管来多少人马,都要将留在平原!”
颜良身上寒意稍减了少许,站起身干笑一声,道:“若是援军未从小路前来,岂不是做了无用之功?”这鬼天气莫说是将士们,就是他这身子骨也吃不住几天折腾啊。
审配知道这几天颜良吃苦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为了坚定他继续守下去的决心,只能先给他吃粒定心丸,面容一敛,斩钉截铁的说道:“除非没有援军,若有援军,瓒军只会从小路而来!”
“正南何以见得?”颜良对他有如此信心感到怀疑。
“因为他们来援,必定想要出其不意,而大路是不会有任何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暴露!所以他们只可能选择小路,也只有隐蔽的道路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公骥好生埋伏,坐等瓒军上钩即可!”
颜良沉吟了良久,突然双眸一亮终于反应过来其中的关键,战场上想要以少胜多,以弱敌强莫不是以奇制胜,剑走偏锋,而剑走偏锋自然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而在驰道与小道的取舍中自然都会选择小道这样隐秘的路线,因为他们的对手会从心里认定你想不到他会从小路来,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审配才执意要在小路设伏!
审配见颜良明白了其中关键,成竹在胸道:“这是人的通性,好似博弈一般是两人轮流落子,但往往有人却总将对方想得很笨,好似自己一次能落两子一般,只想着下一子就会吃杀对方,不想却落入了对方的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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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但田豫却必须要率领着部众每天赶上数十理路朝着平原县进发,有时候他心里都会想,为什么刘澜不自己前来平原反而是自己?
对于刘澜这样的部署田豫是极为反对的,而且也曾据理力争过,平原是险地,应该弃之不顾才对,只是事实既然无法改变,而身为武人的他也只能接受将令。
如此一来,田豫与甄俨便踏上了危险的旅程,他清楚平原的危险,所以这一路都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和士卒的安全。
朔风呼啸,好像一把把钢刀,每一名士卒都在顶着寒风前进,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更别提打仗了,尤其是在年关将近之际,士卒们思乡之情甚笃,士气的低落在所难免,田豫不得不极力弹压,也就是在如此焦头烂额的前提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部队在插着桓表的分岔口前停下,田豫对一旁的甄俨说道:“多日来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甄俨看向田豫问道。
“无论如何,光凭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救下平原,这是你我二人一致的看法。”田豫叹口气,内心斟酌了良久,才又说:“既然我们去也是死不去还是死……”
田豫的留白余韵让甄俨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虽然明白是死,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硬着眉头赶往平原!”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道:“不管我们怎样拖延行程,再远的路也迟早有一天要到;那时我们就将丧命在这里!”甄俨的声音很低,他可以确定刚才的话不会被第二人听到。
田豫偷眼观察了下四周,小声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若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
“这个我自然清楚,平原的人我并不熟悉!”甄俨笑了笑,在自身安危与平原之间,他与田豫一样选择了自身的安危:“相比于这些我并不熟悉的人,我觉得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较好!所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田豫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们要是援救平原,给予绍军出其不意的打击,自然要走小路甚至是山路,虽然我们会使绍军措不及防,但只要绍军反应过来,我们也会遭受绍军空前的打击。”
甄俨十分赞同他的分析,道:“既然是援救,自然要出其不意,不然达不到预期效果!”他说完却疑惑的看向田豫道:“只是我并不明白这与保证性命的计策有什么相干?”
“那我们何不光明正大的前往平原?”
“你是说从官道上去?”
甄俨想了想,话锋一转,问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反而使绍军有所准备,甚至可能给予我们致命一击吗?”
“但至少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撤退,而且在官道上我们撤退的速度会更快!也会更容易撤离。”
“虽然如此,但绍军也更容易追击我们!”
“不会,我们只需一击即退,若袁军赶来,正可打他个伏击!如此一来若成僵持之势,反而对我军有利,若其不来,我军正可趁此回师!”
甄俨沉吟半晌,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即使失败我军也只是损失小部,仍可带大部回师,如此公孙北平与德然公也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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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在经历了十天的惨烈交战后,此时就连袁绍也都身披铠甲,亲自守卫在了邺城城楼之上,城中的可守之卒早已剩下不到千人,可以说身旁的将领,除了自己与文职的官员,尽皆负伤。
不知为何,瓒军突然停止了攻击,众人来到袁绍身旁,将其簇拥在当中,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谁都知道,离城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许就是下一刻。
袁绍紧握着手中的思召剑,目光先是看向远处休整的瓒军,突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主公,我们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邺城就要被攻破了!”
收回目光的袁绍怒视众人,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扰乱军心,当然没有任何收货,可他却看到了田丰,多日来积淀的抑郁之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恶声恶气,道:“这就是你说的上屋抽梯之计?果然是一条好计,妙计!”说到最后,任何人都能听出袁绍语气中的恶毒之意。
“主公,不若暂且弃城,只要主公无恙,不愁重现辉煌。”逢纪适时插话道。
“我好不容易得到邺城,你竟然让我放弃?”怒目切齿的袁绍一看是逢纪,强捺怒火,毕竟得冀州全赖此人,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邺城,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让城内青壮一起守城了,希望能够拖延数日,只要文丑及时赶到,邺城的危机便会迎刃而解!”
“公孙瓒也已损失惨重,只要文丑将军到日,就是公孙瓒失败之时!”田丰对袁绍仍抱着死守邺城的想法感到一丝心安,极力赞成道。
“哼。”
袁绍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田丰,突然只见瓒军整队再次前来,众人望去,瓒军已经到了城外不远,突然兵分左右,而公孙瓒却从中而出,对着袁绍喊道:“袁绍,到了此时此刻,我看你还是献城吧,否则大军破城之日玉石俱焚……”说话间,公孙范也已来到了公孙瓒身旁。
“毋宁死,誓不降!”袁绍目光冰冷的看向公孙瓒,口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哈哈,袁绍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当初听闻兄长起兵,你竟将渤海太守的印绶给了我,不想我却率领着你的渤海兵来此攻你!”公孙范说完后与兄长相视大笑,嘲讽着袁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绍表情变换,对公孙范的嘲讽感到羞愧难当,目光阴沉的望着城下的两人,虽然心添愤恨,但以他此时的实力却如何也没有和公孙瓒一战的实力,就是死守邺城也难免最后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