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离帐而去的同时,甄俨却又踏入帐中,道:“主公。”
“怎么样?龙凑还是毫无动静?”
“是的。”
甄俨顿了顿,一脸晦气地说道:“这张颌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样吧!”
“不知道就不要去想,以不变应万变就好。”虽然对甄俨如此说,但刘澜心中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张颌心机太深、太过狡猾了,不过此时他就是有上天入地的能耐,也已无用了。
明日若再无动静就只能强攻龙凑了,这是他心中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若真到了那般田地,那可就真要和张颌拼个鱼死网破,骤然抬头看向甄俨,考校也似的问道:“若是明日你来领兵;会如何攻城?”
对于刘澜这些年不管是攻城战还是野战他都经历过不少,也都有些心得,但唯独对攻城战却是一点好办法也没有,难道真要扛着云梯,冲车,靠人命去添?
甄俨无奈摇头,他自然明白主公的想法,说道:“攻城之法,无外呼一用间;里应外合取之,二用围;城中无粮降之,三而攻,而我军此时唯有强攻一途……”
顿了顿,接着又道:“还有便是震慑敌胆,大军未来而敌请降,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张颌绝不会就这般轻易投降的!”
“不错……”
刘澜话未说完,就见田豫匆忙掀帘而进,禀道:“德然公,龙凑县吊下一名使者,说是要请降!”
被打脸了?刘澜与甄俨对视一眼,均是面面相觑,心中甚至还怀疑地多问了句:“田校尉你再说一遍?”
“龙凑请降!”
田豫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但他心中却也有着一丝担心,但此次出征最高指挥是刘澜,至于龙凑请降是真是假,那么要考虑的便不应该是自己,而是刘澜,他的使命只是从旁提醒罢了。
刘澜霍然站起,背手在原地跺了数步,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请降?难道张颌又要使什么诡计不成?看向田豫与甄俨想从他二人的口中得道想要的答案。
“我料此定乃是计,若真要投降,打开城门即可;何故如此?”许褚在旁低声提醒道。
“仲康此言不无道理!”刘澜清楚许褚,此人虽说羞于辞色,但每每言之,皆能点中要害。
“德然公何不见见使者在做判断?”田豫出言道:“到时我等便可根据使者所言做出部署!”
“俨也赞同田校尉之议!”甄俨在一旁附和道。
“也好,传使者前来!”
话一出口,刘澜突然想到后世看到的一些电影情节,继续道:“吩咐下去,派刀斧手在帐外列队,先给使者来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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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龙凑县的使者被带来,这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典型的河北大汉,身穿着县尉官服,虽然已至隆冬,但他额角频频渗出汗水,小腿肚极为隐晦的颤抖着,若不是此时的刘澜与甄俨互换了身份,坐在下首位上,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到这一副情景。
看来此人被帐外的阵势惊吓不轻。
龙凑县尉好似来到了阎王殿,小腿肚子打着摆,扑通一声跪在当中,哭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你是龙凑县县尉?”甄俨坐在主位上,一派威严架势,有模有样瞧了眼一身县尉官服之人,厉声道。
刘澜对县尉的表现很不满意,一县分管治安的长官竟会如此不济这让他如何能不叹息大汉朝吏治的腐朽。县尉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道:“下官正是龙凑县尉王福,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说着却偷偷抬头斜瞥,一见座上之人顿时一鄂,他怎也想不到公孙瓒竟然会派如此一位年轻的将军来前来龙凑。
但他绝不敢欺对方年轻,毕竟如此年纪的少年能被委以重任,若说此人没有能耐反而是平庸之辈,他心中绝不相信。
“你竟然不知道是谁带兵围了你的龙凑?”
刘澜在旁发出一声冷笑,拍案而起道:“难道他张颌派你前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吗?”手指帐外道:“帐外的旗帜分明写着我家主公的名号!”
刘澜这一举动着实将县尉王福吓的够呛,劲得他双腿又一软,‘砰’‘砰’磕头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偷偷打量刘澜,见其已有消气落座的姿势后才心有余悸的喘口大气,支支吾吾地说:“贼将张颌三日前就已离去,故而小人并不知晓将军名讳!”说着却又偷眼看向了甄俨。
什么?张颌三日前便已离开?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但刘澜却始终是一副沉着淡定地模样,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好似能够看透心灵一般,道:“那你们不一早便开门投降?而等到今日才来献城?”
他可不信胆小如鼠的县尉说了实话,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张颌的又一条诡计,若是如此的话,县尉王福就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这人装的也太像了。
“下官昨日与县令本欲开门献降,奈何县内望族不肯,商议一夜这才前来!”王福连拂拭额角冷汗的勇气也没有,被这名英武地将军盯着好似如芒在背,就是连呼吸也在他一瞪眼间停止了。
“初时为何不愿?”
甄俨看向胆小如鼠地县尉王福道:“为何此时又愿?”
“绍军在龙凑所做之恶令人发指,县内望族皆怕大军到时迁怒县内百姓,故而不肯献城!”王福又即磕头不止,哀求着道:“还望将军可怜苍生,我县虽小,但仍筹得万两黄金,愿做保县之资,还请将军笑纳!”
甄俨询问也似的看向刘澜,他心中已信了十之八九,片刻,待刘澜瞧瞧示意之后,才说道:“你先退下,容我等商议!”
“还望拒绝体念苍生,全此一城百姓性命,若将军应允,我等立即开城纳降!”
王福起身疯狂高喊道:“若将军不允,我县百姓皆愿战死至最后一人!”他这一番话,虽然说的高声而且慷慨,但人的本性若此,早已将他的怯懦暴露无疑了。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充英雄,装慷慨!”
刘澜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呵斥一声道:“若是同意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但不知你等何时投降?又是如何投降法?”
王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舒口气,道:“只要将军愿全一县百姓之性命,如何献城,何时献城一切由将军做主!”
刘澜对甄俨点点头,只见甄俨说道:“好,本将应允,你先下去吧,我等商议一番,到时自会通知你!”
县尉王福见主将即允,心中的大石立马落地,拱手拜别众人后,欣然而退。
县尉离去,甄俨急忙起身,将主位让与刘澜后方才说道:“主公以为此人所言可信几成?”
刘澜缄口不言,却是看向许褚道:“仲康以为可信几成?”
“依末将之见,可信十成!”
“哦?”
刘澜嘴角掀起一丝弧度,随即点点头,又看向田豫,道:“此人可信几成?”
田豫信誓旦旦,道:“八成把握,龙凑必降!”
刘澜又看向甄俨,笑问:“依你之见,此人之言可信几成?”
“五成!”
“哈哈”
刘澜朗声一笑,对着甄俨道:“你还是太保守了,我料此人所言,可信十成!”
为众人解惑,若张颌果然用计必然会将如何献城,何时献城早先设计使此人告知我等,若他提出此种要求我必定要疑上一疑,但他却要我等做主,如此投降必定是真!”
所以我们要立时进城!为防不测,到时田豫在城外以为接应,而我与仲康甄俨则率军入城!见田豫要进言,知其必要拒绝自己的提议,刘澜面容一整道:“国让休得再言,有仲康在侧,即使张颌当真身在龙凑,亦不惧他,更何况其已离开了龙凑,就是城内有何蹊跷,到时你速速援救即可。”
“诺!”
将决议告知龙凑县尉,龙凑县尉送上钱财的同时急忙入城通禀,不到半个时辰,龙凑县令,县尉,县丞等大小官员开城乞降,一直迎出数里并向刘澜交出了户籍图册等物。
刘澜也不是真要占据龙凑,婉言拒绝之后,在一众文官武将的陪同下,进入龙凑县内。
县令担忧招待不好这些位兵爷,献城之前已与本地一家姓郭的豪族商议妥当,刚进城,县令便径直带着刘澜朝郭府走去,一路穿廊过厅,来到内院歇宿,免不得又是一番盛情招待。
有甄俨在侧,许褚也放心,在府外安排兵卒守卫,安排妥当正欲回府却瞧见不远处一人鬼鬼祟祟的向着府内张望着,神经一紧,悄悄地绕到此人之后。
这人正探眼观瞧,突觉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眉角微微抽搐,他自幼习武,可此时竟然有人出现在身后却没有发现,料到来人必是高手,当下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缓缓的回转过身。
看到身后之人,立时认出来正是之前自己远远打量的那名刘澜手下武将,只见他腰间别着一把折铁刀,正含笑促狭的盯着自己,急忙拱手道:“将军这是……”
“看够没有?看够了就跟我走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一章 单福()
一直躲在坊门处的青年如何也没想到身后居然会出现人,待听到声响打个哈哈想要离开的一瞬间便被许褚蛮不讲理的箍住了瘦弱的身躯,双手一提,便将这位面容坚毅的青年夹在腰腹间朝院内行去,一路而来,穿厅过廊,惹得路上兵士一阵哄笑,青年满面羞愤,可他这膀子力气不管如何挣扎又如何能逃脱出许褚的魔爪?
被他就这么带到了县令招待主公刘澜的宴席屋前,许褚认定此人的出现八成是县令与张颌暗通款曲,没有阴谋也一定有阳谋,为了主公安全链们也没叫,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原本热闹喧嚣的厅内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课全都汇聚在许褚身上,或者说汇聚在被掷在正厅当中的年轻人身上,而此刻那位青衣紧身的儒袍青年正倒在地上痛呼哀嚎不已,想来是被摔得不轻。
一众县官虽莫名其妙,可见到许褚那杀人也似的眼光后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刘澜要秋后算账,随意安他们几人一个罪名惩治啊,一个个惶惶不安,频频擦拭额间汗水,当然这些人官场多年,就算是一些小吏,人情冷暖什么没见过,虽然害怕,但一个个强作镇定,观察着事态发展。
? 刘澜没去看倒地的青年,只是扫了一眼县令等人惊悸的表情心中一声冷笑后对许褚沉声,道:“仲康这是怎么回事?”
“主公,我见此人行踪可疑,一直在府外打量着府内情形,怕是奸细,这才抓来!”
“原来如此!”
刘澜看向众人,显然是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龙凑县官员们早已吓破了胆,见他面容带怒,哪里还能再镇定下去,赶忙撇清关系,一个个全都口称不知。
“都不知道?”刘澜冷哼一声,转头鹰目直视那青年,道:“说,是谁派你来的。”刘澜这一眼瞪的屋内就没几人不头皮发麻,可唯独那年轻人却浑若不觉,欲从地面爬起,不想却又被许褚摁倒,但就是这霎那的功夫刘澜已看清了青年的面貌。
这人二十多岁出头的年纪,头上被紫色的带子束着,但头发依然很潦草,一看就是位不修边幅的书生,他身上穿的青色儒袍也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宽松样式,而是一种贴身甚至可以说是紧身地武士服,腰间携有剑套,但长剑并不在身,必定是在来之前被许褚下了。
这一套怪异的装束让刘澜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是在何处见过此人,心中努力回忆,片刻,这才从脑海中的记忆片段找出在何处见过此人,笑逐颜开,对许褚摆摆手,道:“仲康放开他,这人我认识!”
“啊”许褚松开青年,但一对眸子却依旧警惕的盯着他,以防万一。
“好了,你们可以安心了,不用担忧了。”
刘澜对龙凑县的各位县老爷们说完,见那人起身拍掉身上灰尘,正整理着衣冠博带,笑说:“原来是义士老弟啊,不想我们还真有缘!看来并不像老弟你说的不会再见,你说是吗?”
原来此人正是当日与他一起解救小蛮甄姜的那名义士,只不过当日刘澜问他名姓,他却以不会再遇相拒,遂让刘澜唤其义士,不想今日两人却又在龙凑相遇。
“哈哈。”
青年朗笑一声,开来是生性豁达之人,不然换做其他文人早转身离开了,毕竟这时代的儒生最讲究风骨二字了,拱手,道:“累月不见,不想与刘兄再见却是我为‘楚囚’,将军居庙堂,人生际遇可真是无常啊。”唏嘘不已,道:“小子听说襄平刘澜攻打龙凑,但并不敢确定,这才在府外张望,不过此时见到,果然皆是一人!”
他当日见刘澜之时,正是落难狼狈之刻,此时再见心中不免唏嘘,想想自己一如当日般落魄,而对方,却成了统领数万大军的将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就是他今日不齿与自己相认,杀了他也有可能,但却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刘澜不仅与他相认,还无比熟络,心中生出好感,对于和许褚的误会乃至于不愉快自然统统忘了个干干净净。
“都怪仲康鲁莽,义士兄弟莫怪才是。”
说着刘澜极其殷勤下阶,见许褚面色变幻,笑道:“仲康放心,我与这位小兄弟是交命的交情,我清楚他并不会害我性命的!”说着搀着青年坐到了自己身旁,还特意在主位上又加设了一席。直到他入座之后,才道:“怎么样小兄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了吧?”
刘澜从当日见到此人之后就肯定他绝非常人,虽然他的武艺一般,但他终究是个文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武艺如此了得,那么可想此人的智慧定在武艺之上!
青年笑道:“小子单福,本是出外游历,不想来到龙凑却又赶上战事,更没想到竟然会与将军相见。”
“单福,单福。”
刘澜嘴中喃喃,总觉得名字耳熟能详,却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徒然;双眼一亮紧盯着这位名叫单福的青年,好似他忽然变成一位衣不遮体的美妇人一般,半晌才在心中念叨我滴个乖乖,这人就是徐庶?这尼玛是捡到宝了啊。
单福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低声喊道:“将军?将军?”
“哈哈,单福。这名好,这名好!”
刘澜被单福从梦幻中惊醒,脸上却还保留着醉心的笑意,一边掩饰着尴尬,一边想着该如何招揽他,好在他此时已是‘平原相’,噱头可要比襄平令足了许多,没有再拐弯抹角,直切主题道:“单福,澜麾下正好缺一军师,不知先生能否屈就?备保证必不会埋没了先生腹中所学!”
“这……”
单福心中犹豫,虽然刘澜对他颇为礼贤下士,之前的一番举动更让他心悦,但他并不清楚他是虚有其表还是有为明主,委婉着道:“蒙将军看得起小子,但只恐小子才学浅薄,恐难胜任!不若……”
刘澜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他道:“先生何出此言,我相信不会看错人的!以先生大才,定能胜任军师一职!”
正是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单福没想到刘澜如此坚持,犹豫了片刻,说:“只要将军允一事,单福愿效犬马之劳!”
别说一事,就是十事也应得!单福要应允刘澜早已大喜若狂,说道:“单福有何事,但说无妨!”
“可许单福随时离去!若将军同意,单福便即认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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