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小蛮听到了刘澜说话声,偷偷将手中一枚玉佩收起,转向刘澜笑道。
“不是偏激,是有感而发。”
小蛮愣了一下,估摸着还是讨董的原因,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一家客栈,如果你只是不喜欢松竹,我们也可换一处没有松竹的院落。”
“不用了,我向来随遇而安,哪都一样。”
“嗯?”小蛮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刘澜微笑道:“你不也一样?”
小蛮目光呆滞。
刘澜双手枕在后脖颈,慵懒的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回去继续翻看的淮南子,奥,部队,应该是《鸿烈》!”
“刘澜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说。”
刘澜摇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黑衣人,是你,难道到了现在你连真名都不能说?”
“我的真名?”小蛮有那么一刻犹豫,可最终还是很可能的露出一抹微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叫‘小蛮’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当然知道你叫小蛮了,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姓名,你总不能姓‘小’吧!”
“对啊,我就姓‘小’啊!”
刘澜没有再理会她的‘调戏’,不仅如此,反而还传来了刘澜离开的脚步声,小蛮立时急了,焦急转身,看着刘澜的背影,极大胆的说:“刘澜!”
“嗯?”刘澜没回头,但却停步立在院中。
“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真心喜欢的女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有啊,谁说我没有,你认识的就有俩,蔡琰蔡芍芬,还有我义妹刘茵,本来呢我打算讨董之后就去提亲的……”
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最后变成了奔跑声,等刘澜回过头时,小蛮已没了踪影,可刘澜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完。
这丫头怎么跑了?
刘澜往屋子走,张飞溜了过来,挤眉弄眼,兴致颇高:“主公,这么个好所在,如果不烧上几只烤鹅可实在说不过去,不若我去市集买两只鹅,攒就在院子里烤来吃?”
刘澜一听张飞又提杀鹅烤肉的恶事,捂着心口,一脸的铁青:“停,停,你这是怕我活不过今夜啊。”兴致缺缺的刘澜可不敢在阳翟和张飞干这等恶事,这要是被当地士人知道了,别说城出不去,小命都不保。
“司马,俺方才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这事你看得清楚,可那事您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什么这事那事,把我都说糊涂了。”
“司马,俺一直认为您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物了,可小蛮姑娘这事上你怎就不开窍呢?”
“你懂个屁!”
刘澜能看不出来吗,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受的到,这么多年来小蛮对他的好,都在心里,雒阳狱,北寺狱,清水亭,辽东郡,还有替他挡了一剑,这些事哪没有她的影子,可越是这样刘澜就越不能对她说假话,更何况小蛮是什么来路,他身上又有这么多秘密……
刘澜真的很头疼。
他现在真的有点分不清对小蛮是感激多于感动,还是感动多于感激了。
“翼德啊,很多事不是说你想如何就如何,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大家世族想必你也见的多如牛毛了,就我们现在来说,一些枝叶繁茂的大家族会把掌上明珠下嫁?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想攀附人家,人家就会让你攀上?”
“可小蛮她……”
“可小蛮她终归和当年的蔡芍芬一样,做不了自己的主!”
张飞沉默了,刘澜也跟着沉默下去。
在这个时代,像刘澜这种草根,很多事,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身不由已,但逆袭的那一天,已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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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宾客栈’分内院外厅,内院住宿,外厅则是招待吃喝的餐厅。
夜食时分,张飞来招呼刘澜去前厅吃饭。与这个时代任何一家客栈、酒店一般,并没有雅间,和张飞走进前厅,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坐在一团,有低头吃饭的,有埋头喝酒的,一眼可尽收眼底。
四处寻找,两人看到僻静处的小蛮,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刚落坐,小蛮便非常嫌弃的拿起坐枰转到边上另一席坐下,还不忘恶狠狠地瞪刘澜一眼。
不用问还为方才的事生气呢,不,应该是记仇着呢。
“一起吃饭热闹,吃起来饭才香嘛。”刘澜给张飞打了个眼色,两人立时提着枰转到了小蛮那一席,他明白,这就是女孩子生气耍小性子呢,这时候你要是端着,那这关系也就彻底破裂了,只能厚颜无耻凑过去。
小蛮哪想刘澜如此无赖,连换数席只得败下阵来,反观刘澜却一点也没觉得在张飞面前丢尽颜面,反而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是最起码的‘绅士风度’,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小蛮身边,毕竟是住在客栈,小蛮特意换了身男装,低声将赏松竹时没有说完的话低声告诉了小蛮,果然如刘澜所想的那样小蛮的脸色好看了些,不在是冷冰冰的,气恼的在他大腿狠狠掐一把,道:“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刘茵姐姐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刘澜寂落的说道,很沮丧。
小蛮则一脸复杂之色,偷偷叹息。
两人这般模样,倒是把张飞放晾在了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平日里张飞还是很有眼力价的,只是此时有‘佳肴美酒’的诱惑,也只能硬着眉头坐着,一对环眼东瞧瞧,西看看,刻意忽视身旁发生的一切。
他们这里躲猫猫可愁坏了小二,直等彻底落座,小二才过来招呼,道:“三位客官,吃些什么?”
刘澜十分豪爽的说:“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一直以来刘澜就想好好招待小蛮,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出现自然要好生表现一番。
酒菜很快上齐,并不多,都是些平常见的,一只大盘鸡、一碟牛肉,还有几样小菜和一些面食。
小二为他们一一介绍,阳翟虽然是郡治,但着实算不得什么大县,所以这菜色自然无法与凤来楼相提并论,不过对刘澜这等军营里混迹了数月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丰盛了,在小二的介绍下,其中一道‘长寿鱼’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这是本店的招牌菜,同样也是阳翟县的名菜,既然是招牌菜,价格自是极为昂贵,可以说满席菜肴也没有这一尾鱼贵。这道‘长寿鱼’选自黄河鲤鱼,配以枸杞子,沙饴(糖)和慎县陈醋(王勿桥伏陈醋)烹制而成,咸、甜、酸三味俱全,色泽红亮,口感上佳。
说起这道菜,还有个典故,在小二的介绍下三人才得知。相传在光武帝刘秀年间的一个春天光武帝外出游猎,过邙山,来到黄河之滨。故地重游,神气清爽。突然一条赤色鲤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金光耀眼。刘秀大喜,遂命人捉回宫去,御厨别出新裁,与枸杞子同烧,名曰长寿鱼。刘秀食后,顿觉精神倍加,疲倦消失,常食之,身体更健康起来,武帝喜爱之下赐名‘长寿鱼’,而制作‘长寿鱼’的方法也就此流传开来,并逐渐成了颍川名菜。
听小二口称莲花,食指大动的三人立时品尝,鱼肉入口,果然鲜美,咀嚼果然如小二所言咸、甜、酸三味俱全,便是连小蛮这见惯了大世面的女子也不由得啧啧赞叹,说出了名不虚传四字。
小二满意离去后刘澜亲自为张飞和小蛮斟满一樽酒,酒入樽中的瞬间,传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小蛮闻到香味,探着身子,问道:“这是什么酒?怎么有种奇怪的味道?不过很香。”
不想远处一直盯着他们这一席的一位年轻人听到美貌姑娘的询问声,虽然小蛮是一身男儿装扮,但年轻人还是看出了她女扮男装。立时起身走来,只见他面目俊美,却又有些病态的苍白,眼神顽劣,正是玩世不恭的年纪。年轻儒生满脸笑容走到小蛮身后,旁若无人的端起桌前酒樽,也不管是谁的,先观色,然后摇杯嗅味,最后把舌头卷成一圈方才入口,一饮而尽后,赞道:“父城(宝丰)酒果然名不虚传,若用汝玉制成酒盏喝之,更是回味无穷。”啧啧赞叹,良久才笑着对小蛮道:“这位‘小兄弟’刚才闻到的香味,乃是莲花的香味。”说着拍拍她的肩头,道:“‘小兄弟’,这父城酒乃本郡特产,此酒如果用火点燃后,你就会看到火焰如莲,绚丽异常,而其气味更是清远益香,有着莲花的芳磬,所以父城酒又称做莲花酒!”
“原来这样啊,怪不得酒中的味道怪怪的。”小蛮说话时多开了这位陌生公子放在肩头上的手掌。
刘澜发现小蛮说话时双颊晕红,眼中充满了光彩,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喜悦,霎时之间,他胸口仿如让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心想不会是小丫头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了吧?不就是会品酒么,想勾引她,那要先过了我这关。
他和小蛮的感情着实纠结,但抛开这些不说两人好歹也是朋友啊,如何能让这小白脸对她动手动脚,刚要教训下这小子,却不想小蛮居然邀请小白脸入座,刘澜瞪大的眼瞳:低声对她说:“这人是什么来历你都不知道怎么说让他入席就入席啊,你就不怕他的真实身份是那些要劫持你的蒙面人?”
“哼。”
小蛮全然没有理会刘澜,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蒙面人的来路,当然清楚眼前青年儒生不是那些人一伙的,诚邀儒生公子落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再见戏志才()
小白脸坐在了小蛮身边,刘澜说不出的不悦,可不想小白脸对小蛮毫不关心,反而朝刘澜是十分客气的执起了弟子礼,恭恭敬敬说:“小子见过刘县君。”
“你是?”刘澜骤然看向年轻儒生,保持着警惕,而一边的张飞却是盯着年轻儒生,急切道:“你认得俺家主公?那可曾听过俺的名号?”
“难道刘县君不记得小子了吗?”
却说客栈掌柜瞅着三位金主满口夸赞父城酒,笑口大开,他这客栈平日里私酿贩售还行,可这一银饼一酒瓿的父城酒却没多少人喝。这酒水之中的利润虽说大,可这私酿却并没多少,都是卖给本地客喝的,交了酒税连利润都没有,往往都要在酒水里掺水,但这也才能赚些蝇头小利,可这父城酒却不同,利润之大,一瓿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三位过路尊客,尤其听他们的口音都是冀州幽州那边的,哪有不宰的道理,不过这开门做生意,掌柜的眼力价自是常人难比,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位身材魁梧的汉子非比寻常,瞅瞅那宽大的佩刀再瞧瞧那分量不轻的长矛,还是那位女扮男装却难掩绝色容姿的美娇娘,这种人可不能轻易得罪,弄不好就要出大事,是以这忽悠外地客一金饼的父城酒便以一银饼原价卖了出去,哪敢真去宰客啊,可偏偏平日里混吃混喝的那小子居然去那三人席前骗吃骗喝,这小子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倒也在乎这小子的死活,可他担心自己这小客栈的安危啊,一阵火大,照小二的屁股便气呼呼踹了一脚,骂道:“眼瞎了不成,没看到那小子向三位尊客骗吃骗喝吗,还不快去撵走?”
论识人眼色小二可一点不比掌柜差,就凭这三位出手的豪气劲那就不是寻常的路人更不是过路的客商,在看人家穿衣打扮,那绝对是富贵子弟,掌柜这一脚立时让他心惊肉跳,若那小子当真热闹了这几位富贵子弟,在他这小客栈闹将起来,只怕他们这小店开都开不下去,他们这些一点身份都没有的坐贾,说不得还要惹来大麻烦。
立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骂了起来:“戏志才,平日里混吃混喝我也不说你什么,可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居然敢忽悠到三位尊客的头上了。”
年轻儒生看都不看急着过来的小二,不屑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和刘县君可是多年的故交了!”
“刘、刘县君???”
掌柜的一下子傻眼了,赶紧作揖,他在这阳翟县,见过最大的官吏便是市丞了,这县君别说见了,光听名号就吓尿了,一揖到地,施礼问好。
见惯大场面的小蛮自然不懂为何区区一个县君的名头还是辽东偏远县君的名头就能把这掌柜给唬住,可对掌柜的这种坐贾,还是最低贱的市籍身份的商贾来说,县君到他们的的客栈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哪敢怠慢,不然像这般大人物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客栈在这一瞬间算是炸了窝,刘澜只得出面示意掌柜和食客不用管他继续吃饭。掌柜一脸为难,可一看到边上那位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气势凌人绝不是普通亲随而是真正的行伍将领环眼一瞪立时低下头不敢再多话了,而那位打算撵人的店小二更是识趣的退了回来,低声问:“掌柜的,现在可咋办?”
“咋办,小心招呼着。”说着偷偷努嘴朝张飞指了指,瞧见没,这雄壮非凡的汉子绝对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日就好生招呼他们谁都憋管,不然你若是招呼不周被点了天灯,连我都要跟着你倒霉。
那边小二惶惶不安,这边刘澜却盯着眼前这位摇身一变从小白脸变成了戏志才的青年儒生,对他刘澜有些印象,还记得当年在辛家文会上还是毛头小子的他拿着一本求《黄石公三略》来向他名利,当时刘澜并不知晓此人的身份,所以才拒绝了他,可没想到从郭林口中得知此人身份居然是戏志才,当时刘澜还较单纯,可这么多年下来,在这人吃人的时代中,再去看戏志才求名利反而觉得自己当初太天真了,转变头脸,客客气气的拉着戏志才坐到身旁,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如同多年未见的朋友,哪里还有之前的冷语,笑呵呵的说:“原来是志才啊,坐坐,快坐,当年辛家一别,眨眼便过了五六年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再与你见面。”
“听闻刘县君正在与各路诸侯讨董,不知怎地到了阳翟?”
戏志才将刘澜汜水关前大破徐荣一事说了个十之八九,小蛮听了个目瞪口呆,而刘澜和张飞二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戏志才,如何也没想到并未去过汜水关前线的戏志才居然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红光满面的刘澜谦虚一番,心中却是在琢磨一句老话,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看来还真是。
好不容易碰到个三国牛人,刘澜这一回当然不能错过,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混得并不如意,这么个机会岂会错过。
杯盏交错,刘澜、张飞两人本来是酒中豪杰,酒量颇大,不想看似瘦弱的戏志才竟然和两人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功夫,席前已经摆了五瓿父城酒,整间迎宾客栈的食客包括掌柜的哪见过如此海量之人,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可就真要聚拢过来看西洋镜,但就是如此,仍有不少食客频频偷眼瞧着,啧啧赞叹。
张飞一旁察言观色,无比清楚司马的打算,而边上的小蛮同样也瞧出了刘澜好似特别在意这位年轻儒生,可既然有招揽的意思,却不知为何刘澜就是不去趁热打铁,说招揽之话,不停朝刘澜挤眉弄眼,可刘澜却却视而不见,一点也不心急,气得小蛮在边上喝着闷酒,思忖刘澜你就这么端着架着吧,就算有人才也都得走,可偏偏打脸的事情发生了,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刘澜确实不急,可整日里混吃混喝,二十好几的人了却仍浑浑噩噩的戏志才却心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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