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出现敌情伊始就出现在城头之上并弯弓搭箭,只此一点就可知他们训练有素。
城门方向,当最后一员龙骑军入城之后,守军已开始缓慢关闭城门,奈何城门太过沉重,想要关闭绝非易事,见此情形的公孙康无比焦急,他自然清楚城门的重要性,如果此时被关,他所做的努力就真要白费了,不敢有一丝犹豫,第一时间冲向城门,带领着襄平骑军杀进城去,才能一举定乾坤。
“众军士,随我冲杀进城!”公孙康大喝一声,催动坐下马越过吊桥,带领三千骑兵直冲入城。
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公孙康便轻松入城,可是在入城的一瞬间他却傻眼了,一点也没有因为攻入城内而高兴,在门洞内清晰可见面前出现的偌大瓮城,瓮城内没有任何新昌守军的人影,孤零零与骑军眺望空旷的瓮城,犹豫不决。
轻松攻入新昌城在意料之中,可在他想来这里肯定会遭遇一场惨烈的夺城战,他的三千骑兵甚至会在夺城战时全部牺牲,但这样的牺牲却并非无谓,他们的坚持是为了后续步卒的赶来,以优势兵力一举夺门,甚至夺城。
然而,新昌城没有在城门处布置任何守军,自而而然想到新昌城有所准备,这同样在预料之中,并不奇怪,可真正奇怪的是之前的刘澜一行和开启城门的守军哪去了?
疑窦丛生,正是这一个念头,让他快速在瓮城之内寻找刘澜的身影,如果是凭空消失,他就会等步卒到来在通过瓮城攻打主城楼,如果……
并没有如果,只是在瓮城内横扫一眼,公孙康便看到了主城楼缓缓开启,而刘澜一行正在焦急等候,准备入城。
“在那里!杀啊!!”
公孙康多虑了,刘澜一行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身处在瓮城之中,又无法登上城楼,想要夺取城楼就必须拿下内城楼,说实话公孙康都已经做好冒着矢石的准备猛攻内城楼了,可内城楼开启的城楼却让他又看到了希望,如果能够攻下内城门,丧亡数字必将锐减。
至此,公孙康自然第一时间杀向刘澜,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他知道现在从门洞一冲出去必然会遭到新昌守军箭雨的打击。
公孙康率领着三千骑兵冲入瓮城,向着正前方内城门而去,也就是在他冲入瓮城的一刻,就见外城楼之上一通擂鼓声响,转瞬之间,四周城墙之上出现大批身影,抽矢弯弓,羽箭如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向公孙康率领的骑军射了过来。
黑云压顶,漆黑如墨的夜空更暗了,寒风呼啸伴随着箭雨凄厉声就像是恶鬼夜啼,就算公孙康想过三千骑兵会遭到密集箭雨的猛攻,可这等强度的箭雨还是让他难以置信,脸上瞬间变得铁青。
很难看,甚至变得狰狞扭曲,新昌城有所准备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外城与瓮城会没有防守,也许,真的是像阳仪说的那样并非神仙,这是公孙康唯一能给自己找到的借口,可当他冲出城楼一瞬,四周城楼之上高强度高密度的箭雨却让他一瞬间想通了新昌守军之所以没有在外城和瓮城布置守军的原因,很显然,他们就是要把他们请进来,在瓮城设下了埋伏,大做文章。
冲过箭雨继续进攻,又或者是等待援军。
现在摆在公孙康面前只有这两种选择。
甚至是只有一种选择,向前冲的选择。
骑军冲锋,说停就停可没那么容易,更不要说还要调转马头后撤,如果把这一切都做完,那最少要遭受新昌守军三四轮箭雨,有这时间,以他骑兵的的机动能力,早就冲到内城楼前夺门而入了。
正是这一番判断让他狠一咬牙,选择了继续冲锋,手中长枪飞速拨打着箭矢的同时对着身边骑士高吼一声道:“兄弟们,后退死路一条,速随吾奋勇前冲,尽屠贼人!”
尽管新昌守军占据优势,可公孙康却充分利用了士兵心里,在这一关键时刻,以破釜沉舟的决心猛攻内城门,从这一角度来看,新昌守军反而让他的三千骑兵更加奋勇杀敌,从结果来看,对他来说无疑是大功一件。
骑兵奋勇前冲,一往无前,前方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的步伐,可公孙康却忘了,后路并没绝,所谓的破釜沉舟根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用兵如关羽深明其道,清楚困兽犹斗的道理,并没有在公孙康退路上面多做文章,或者说是做了更大的一篇文章,正因如此,公孙康其实已经一脚踏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一连三波箭雨,公孙康已经率军行进到瓮城中段,而箭雨密度也大不如前,虽损失极重足有三百多人丧亡,但是公孙康却可以放心大胆向内城楼攻去,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伤亡又显得无足轻重。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公孙康崩溃,原来他选择了一条绝境!
不归路。(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两翼城墙飞射而来的箭雨让飞速行进中的公孙康倒吸一口凉气,箭手们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让他和三千骑兵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就算齐射还击也很难伤到他们。
这一情况完全出乎了公孙康的意料,新昌城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瓮城则是陷坑中心,坐等着他来跳。可他却没有其他选择,只有向前冲这一个选项,也许现在撤退不失为一个明智选择,就算会加重伤亡,甚至损失惨重,可未曾与敌正面交战就伤亡近半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这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被人嘲笑。
但他毕竟是三军统帅,首先就不能计较个人荣辱,可在瞬间对形式的分析来看,调转马头,后队变前军,前军变后队,退回外城门洞等待阳仪抵达虽然可以减少伤亡,但随后的攻城,有等待这一段时间已经足够新昌守军做好守城准备,那时再攻城,伤亡数字只会更大,是以现在选择后退是最为不智的选择,一旦做出,得不偿失。相反,如果冲向内城楼并守住内城门等待援军抵达,如此一来,骑兵虽会陷入到惨烈战斗中但却能够将之后的伤亡降到最低,更能轻松夺取新昌城。
正因有了这一权衡,才让他做出了对他来说最为正确的判断,赤红了双眸,狂吼一声:“继续冲啊!” 嘶声竭低几近咆哮,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向内城门攻去,飞速前进,可以明显感到两翼城墙上射下的箭雨不在密集。
而此刻负责在城楼之上指挥矿山军的李翔却眉开眼笑,看着快速前进的敌军难以抑制激动心情,云长谋划的计划太爽了,杀人近乎屠杀还是他征战这么多年头一次,也是最痛快的一回,根本不用考虑伤亡,这让他恨不得把箭囊里的箭矢一下子都射出去,可不能啊,为了让襄平军上当,深入到内城门处,他甚至不得不大呼小叫都他娘的慢点射,别把狗日的逼急了撤退了。
李翔就这么一边骂着一边观察着瓮城公孙康骑兵的动静,他娘的可不能撤退啊。
前进中的公孙康不停拨打着飞来的箭矢,如之前舞动如飞将周身护的密不透风比起来,此时箭雨不急不密,而且只有那么十几只飞矢,这比起之前可就是小菜一碟了,手中长枪都不用如何拨打,就轻松防御了一轮箭雨。
从这能够看出,守军必定是临时匆忙赶来,箭矢准备的并不多,经过之前的一排密集齐射已经消耗了大半箭矢,此刻箭矢告罄,才会出现只有这么十几枝箭矢飞来的情形。
从刚才的密集箭雨来看,城楼两侧出现了最少三千弓手,这占了新昌守军的三分之一,当然是将刘澜私曲也算入其中的,换言之,在新昌内城门处他会遇到最多六千人的防御,可如果他能够占据门洞,那势必就会出现像昨日龙骑军占据襄平吊桥时的情景,空有人多的优势却无法展开兵力,这样的对手再难缠也不用放在心上,如果能够进入门洞,没有了两侧城楼弓手的协助,攻破新昌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念及此,公孙康更是重重一夹马腹,吆喝着向前冲去。
两翼箭雨彻底消失,公孙康终于松了口气,可以从容驾驭,冲向内城门了,可就在一众骑兵纵马扬鞭快速通过瓮城中心之际,异变突生,前方一道道奔驰声音瞬间消失,紧接着在空旷的瓮城内响起一道道轰鸣巨响声。
传来接二连三的异响声还有消失不见的骑士让公孙康突然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是掉入到了新昌城内一早预设的陷坑之内,不然的话绝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情景。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公孙康大喊着,可由于天黑视线受阻再加上马匹惯性根本不是说急停就能停下来的,在公孙康的高呼声中,有越来越多的骑士因着惯性跌落陷坑,甚至公孙康自己,虽一早发现情况不对,可勒缰之后坐骑仍向前移动了足足十几米,眼见着距离陷坑越来越近,使出吃奶力气勒缰,坐骑吃疼人立而起,确巧在陷坑边缘驻马。
‘悬崖勒马’使惊魂未定未定的公孙康全身汗毛根根直竖,脸色在一瞬间铁青,但比起逃过一劫,耳边传来的凄惨叫声却更让他头皮发麻,战马的悲鸣声让他心惊肉跳,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和他的爱马,就要像他们一样发出这惨烈而扭曲的悲鸣声。
死亡的气息让他大脑陷入到断层中,好在随后赶到的骑士全都及时勒马,不然稍微向前挺近那么一二寸,公孙康势必就会一头栽落。
陷坑前顿了足足数十秒钟,公孙康才终有勇气向陷坑下方扫了一眼,透过月光清辉,可以清晰看到眼前是一座宽度足有三四丈,深有丈八尺的巨大陷坑,坑内布置着地刺,都是削尖了的毛竹,这是猎户们常用的捕猎手段,不过今天,猎物却是他身边的骑军。
足足一百多人与马被巨大的地刺竹尖穿透,尤其是在陷坑中部位置更是出现了串糖葫芦的场景,叠压了一沓人与马尸。
“呼。”
长长的一口浊气,心有余悸的一口浊气。
耳边传来各式各样的庆幸侥幸声,此起彼伏。但更多的却是咒骂声,咒骂着该死的陷坑,咒骂着该死的新昌鬼城,咒骂着该死的刘澜,而公孙康眼眶赤红犹如喷血般控马后退,虽然他没有像士卒那样嘴上去骂,可在心里却不停告诫自己,现在必须制怒,就算再恨,再想发泄,那也要等抓到刘澜再说,不然的话,继续在这里停留,只会加重危险。
公孙康指挥着军士绕道,避过陷坑,经此连番耽搁,必须要尽快赶到城门,不然城门一闭,那可就真成笑柄。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公孙康决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就在他绕过陷坑继续朝着内城门冲杀而来时,他却发现城门正在关闭,眼睁睁看着刘澜缓慢转身,留给他一道背影,充满挑衅。
随即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内城门在轰隆巨响中关闭,这一刻他的血管都要炸了。
双眸充血的公孙康嘶声咆哮,吼声下,夜空中,只有一句话在回荡,久久未歇。
“刘澜我绝不会放过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
进入内城,与张飞、阎志还有雍盛登上城楼,离得老远就看到角楼处关羽负手而立,沉着冷静,一派大将风度,以刘澜对关羽之熟悉,在这一刻也产生了一丝恍惚,这还是他所熟知的关羽吗?
也许他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个擅长墨家推演的关羽,但他却又不仅仅是纸上谈兵,而是能够将墨家推演那一套真正熟练用到兵事上,而这一点显然是那个世界刘备前期所不具备的资源,而等关羽真正名扬华夏也正是后来的水淹七军,而那时则是刘备实力最雄厚资源最庞大之时。
同样在刘澜心中,虽然对关羽了解颇深,但却在潜意识里又受演义影响较重,对关羽的评价一直是将将大才,将兵嘛就不敢恭维了,但正是阴差阳错间让关羽激发了统兵才能,这一点连现在的刘澜都没有想到,但却又是从张正离世后刘澜一直渴望而不可求的那个人,他大笑登楼,闻声,关羽急忙转身躬身见礼,口称司马,却早已被刘澜抢先一步虚扶而起,笑言道:“云长接下来欲要如何破敌?”
关羽卖了个关子,司马只需耐心看戏就好。他心中十分笃定,在早前用墨家推演了两次新昌守卫战,而两次战役毫无例外守城方都获得了大胜,唯一出入在于公孙康在内城门关闭后如何选择。
退还是攻?
前者胜可使辽东局势扭转,而后者胜则使辽东变数徒增,他的注意力再次投向了公孙康的方向,一瞬间笑靥如花,红彤彤笑逐颜开,让一旁的刘澜越发好奇,刚想询问他到底卖什么关子却发现若释重负的长髯男子抬起手臂,刚要下令,却似意识到了什么,转向司马,有些尴尬,司马在此又怎么轮得到他呢,主次必须分明。
刘澜一眼便洞察了关羽的心思,不过关羽多虑了,首先刘澜并不知晓他是如何布置此战的,无从下手,其次他也乐得旁观,去看看他到底是如何布置的作战计划能让他说出灭敌这等豪言壮语的,舒眉展眼道:“云长乃此战指挥,继续统筹就是,我就不掺和了,要犯兵家大忌的。”
关羽低头敛目,躬身道:“末将领令。”说完,右臂再次抬起,朗喝一声:“擂鼓二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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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康望着关闭的城门眼中满是不甘之色,现在再攻过去于事无补,非但夺不下内城门,反而还要徒增伤亡,这一战折损的骑兵够多了,不能再白白牺牲了,公孙康下达了后退的命令,退回到外城楼,只是这一退却让他彻底陷入到绝境之中。
“兄弟们,襄平军退回来了,等下老子一放箭你们就跟着一起放,这回给老子放开手脚狠狠射这帮狗日的,把箭囊里的箭矢都射出去,用不着顾惜箭矢,如果被我发现谁他娘的偷懒,别怪老子到时把他从城头上扔下去!”
男生女相的李翔爆着粗口下达命令,对他来说也只有在战场时才会如此,没办法,人张的太俊了,不骂娘没半点威严,这帮兵油子才不会听令,现在提前警告他们,如果到时真有出工不出力者,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专注观察着襄平骑兵动向的李翔眼中精芒闪过, 马上就要进入射程了,再让你吃一波箭雨的滋味,李翔咧嘴一笑,再难看,也比张飞漂亮,再冷酷也不会让人产生恐惧,可对他手下由黑风军改编的弓兵来说,这冷酷笑容无疑等同于死神镰刀,一个个开始为瓮城内的襄平骑兵默哀。
李翔望着黑夜中骑兵快速移动的声音,越来越近,速度飞快,冷哼道:“想进来容易,退回去那可得先问问我李翔答不答应。
眼中冷芒一闪,计算出了骑兵移动的速度与距离,猛然抽出一枝雕翎,迅速搭在弦上瞄准着瓮城内当先一名骑兵,给出提前量,猛一发力,捻动弓弦成满月,徒一松手,箭矢‘嘭’地一声离弦而出,追星赶月,雕翎箭宛若雷霆一般朝着当先一名骑士射去的同时狂喝一声:“给老子射!”
嘭!嘭!!嘭!!!
他这一箭射出,四周立时响起接二连三拉动弓弦声,只是转瞬之间,密集箭矢便如同骤雨般倾斜而下,凄厉的弓弦声立时由两翼城墙响起,呼啸着向襄平骑兵激射而来。
遮天蔽日,原本还有夜光清辉照耀前路,此刻天地彻底陷入到昏暗漆黑之中,不过这一回却远没有之前那般震撼,骑兵在公孙康的带领下一边前进一边拨打箭雨,可在箭雨即将落下之际,最先的一名骑兵身子却是一颤,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