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逃掉,他自然不会去拉仇恨,再加上现在顾惜马力,除非鲜卑人主动杀来,不然绝不会主动策马近身搏杀。
因此在宇文威后退的霎那,刘澜手中一道白光闪耀,在鲜卑人震惊的目光中换上了檀弓,随即引动弓弦,箭矢嗡的一声高速飞出,如同精确制导巡航导弹射向宇文威的后心部位。
两马交叉而过,此刻刘澜回眸望月,而宇文威也在同伴的惊呼声中猜到了危险,回头一望,立时惊出一身冷汗,看着那如同流光一般激射而来的的飞矢,只能靠着本能挥刀格挡,至于是否能躲过这一劫,也只是听天由命罢了。
嗖!
闪烁着寒芒的箭簇眨眼即到,虽然马刀横劈格挡,但来箭速度太快,拼尽全力却也无法斩落箭镝,但不幸中的万幸却是马刀在最为关键的一刻斩中了箭尾,虽然无法将箭羽拦截击偏,但还是令得其来势与速度迟缓,而他则瞬间侧身躲避,可速度却又怎及那离弦之箭,只是刚偏了寸许,如同流光划过的箭镝便闪电般射在了其肩胛之内。
噗!
强劲的力道直穿入肉,但更可怕的是那狂猛的力量,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直接将宇文威震飞而出,摔落马下灰头土脸,还有溅出的一捧鲜血,与泥土糅合,狼狈至极。
宇文威爬了起来,咬着牙挥刀将背后的箭尾斩落,疼痛如同蜘蛛网丝爬遍全身,但现在的他怒火填膺,全然无视,面孔狰狞的盯着刘澜,漆黑如墨般的眼瞳好似都变成了赤红色,嘶声咆哮道:“该死的汉人,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刘澜心中全是苦水,本以为七成力的一箭不会致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苦笑,看来下次只能留手了。
“呜!”
宇文威说着却是打了个响哨,那匹本已无主之马在草地悠然乱转,陡然听到主人传唤,立即跑了过来,在其近身的一刻,翻身上马,向刘澜咆哮着奔驰而来。
收起了檀弓刘澜手中又换上了马刀,望着越来越近的宇文威,漆黑的眼瞳射出道道森寒杀意,这一次并没有主动出击,这样一来宇文威会借着马势使攻击更加强猛,为了安全只能硬着头皮反击了。
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聚气敛势,在宇文威攻来的同时狠劈了出去。
砰!
两马相交而过,因为战马冲不起来,无法借马力的刘澜闷哼一声,虎口撕疼之间好似连五脏都在翻滚,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该死,必须要让他吃点苦头,不然借着战马的爆发力只怕拖不了多久就要葬身在其刀下了。打定主意在宇文威从身侧飞驰而过,向着宇文仲德奔去的同时,刘澜再次换上了箭矢,凶气盎然,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他失去一半的战斗力!望着那道背影咧嘴一笑,笑容是对这一箭的无比信心。
但刘澜却没有发现远处的宇文仲德早在其第一次偷施冷箭时就取出了一把端角弓,对于宇文威的勇猛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在他暴怒杀上前时汉人竟然无动于衷,这说明什么,宇文仲德立时就想到几种可能,可随着两人交手后,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身手不错,但却太过无耻了些!”宇文仲德冷冷的说完,手中端角弓射出一枝飞矢,不偏不倚,正中刘澜射向宇文威的那枝箭镝,两箭在空中相遇,擦出火花无数,随后便因为力道一点点的消耗而跌落在地。
宇文仲德那一箭让刘澜偷偷呼了口气,只这小露的一手,就让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宇文仲德的箭矢要强他太多!
“汉人果然是够狡猾,几次三番的偷施冷箭!”宇文仲德放下端角弓,望着驻马的刘澜冷笑道:“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因为我是不会让你的那些小把戏得逞的!”
“千长就让我亲手宰了这小子吧,我要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敲碎然后拿去喂狗!”宇文威误以为千长要亲自出手收拾汉人,急忙请命道。
狼狈的宇文威来到身前,呼吸之间有些急促,显然是先前与汉人交手时吃了暗亏,虽然表面没什么大问题,更连一处皮外轻伤也没有,但宇文仲德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又如何瞧不出来,但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同时看出了汉人战马脚力有了问题,既然如此,那宇文威就不会出现不测!
第六十五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1)()
“就让眼前的汉人来做你成为鲜卑第一勇士的垫脚石吧!”宇文仲德微微一笑,对着他和声说道。
宇文威气势一凝,再次挥刀杀来,望着他的刘澜抬起头,冲着那有心让宇文威拿自己当磨刀石的宇文仲德露出一丝嘲讽般的狞笑,旋即举起马刀,口中喃喃,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让汝等外族见识见识不杀刀法真正的杀招,取义成仁!
不杀刀法名不杀?
这是刘澜一直苦思冥想的问题。
可自遇到田畴后,他好似对不杀刀法有了深层次的感悟。田畴说古文讲礼,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这样的礼凌驾于仁之上,说是礼法兼治又与法家何异?岂不违圣人之道?刘澜不懂,问他何为圣人之道。田畴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此为圣人之道。刘澜再问何为成仁何为取义,田畴再讲,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以成就自己的仁德;宁愿抛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正义。一瞬间刘澜好似有些懂了,但又什么也不懂,好似一尊天人坐冥濛,又似一叶孤舟荡在汪洋千顷中,两眼迷茫,终不知何处是归何处是来!
但此刻孤身赴险,终于体会到了儒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真谛,气势为之一涨,隐约之间好似与天地间涌荡的气机暗合。
宇文仲德望着这一幕,眼中充满的讶色,如果说方才刘澜是嗜血峥嵘之象,如同地狱里的魔尊临凡,那么此刻却是一副宝相庄严上下左右都透着磅礴浩然气。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宇文仲德一脸惊心夺目的样子看着他,原本想要看他的狼狈样,但在这一刻却感到了深深的忧虑,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刚要提醒宇文威要小心,却发现汉人那恐怖的气势消失无踪,愣了愣,嗤的自嘲笑道,居然是眼花了。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刘澜眉宇之间有道金光若隐若现,缓缓抬起头,眉宇间隐隐金光流动间好似连眼瞳都变成了金色,一闪即逝,露出一抹戏谑表情的同时举起马刀,口中喃喃,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让汝等外族见识见识我中华浩瀚与博大。
刘澜高举马刀,一时间刀锋之上如有金丝攀爬,如同蛛网一般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在某一时刻,从其喉间传出一道低沉喝声。
“不杀刀法,取义!!”
而就在其喝声落下的霎那,宇文威也已近身,全力的一击如同浩瀚大江倾斜而下,狠狠的劈向刘澜,可就在一战成功之际,前者手中的马刀却出现在其前进的路线上,旋即两柄马刀砰的一声相撞,只是这一次那借助马势冲击的宇文威却发现这一刀如同劈在了一张巨网,不,应该是陷入泥沼。
石牛入沼,便是有千钧巨力,也在那一瞬之间变为无形,强猛的力量不仅化解了宇文威的所有攻势,还将其反弹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口中更是喷出一口血箭,面色瞬间犹如金纸。
刘澜成功重伤宇文威,但并没有乘胜追击,他一直在等,等着战马恢复体力,虽然一直驾驭着它让它恢复有些慢,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在使出不杀刀法的瞬间,刘澜心中有了一股不受其支配的意识,或者说是意念,不是杀人立威,而是要将这一行全部斩落马下。
这样的意念一出现,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心中的意识都选择了赞同,因为鲜卑人的分裂,不管是慕容部还是宇文部甚至是拓跋部,魏晋南北朝纷纷建国,这一切与鲜卑族分裂有没有关系?刘澜不知道,但他知道后来一支鲜卑在南北朝时发展成一个后来建立大辽国的民族——契丹,而游猎于大兴安岭北段森林里的鲜卑人日后又分裂为蒙兀室韦和南室韦,而蒙兀室韦后又转化为蒙古,南室韦则转化为锡伯。
他猜测正是鲜卑分裂才使得各部变得更强大,在这一刻潜意识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那就是改变鲜卑族的历史,从而改变整个历史。
既然游戏中鲜卑人分裂的导火索是伽罗部的宇文仲德,那么现在就把这根引线拔掉,看你鲜卑人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所以他现在所想的已经不是什么让战马恢复百分百的体力,而是一冲之力,仅仅只是那短暂时间的爆发。
借着战马的爆发力与不杀刀法,他就有可能一刀斩杀宇文仲德,而早在领悟取义成仁那一刻,他的目标就不再是逃走而是要将宇文仲德斩杀在眼前!
但是,突然暴涨的力量让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快要到达极限,此刻他就像一口罄,面对如同汪洋大海倾斜而来的力量虽然能够最大程度的摄取,但一旦装满就会溢出,到头来不但空欢喜一场,还会如儒家般逆水行舟,一泻千里。
一瞬间他好像有了一丝明悟,如同道家所言刚而易折,他是少了一些制衡力量的要诀,总体而言他所领悟的大方向是对的,但显然其中存在着一些偏颇,没有把他领上独上玉皇楼的通天大道反而是误打误撞让其寻了一条不归的山径小路,一时间得来不杀刀法力量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把双刃剑,能杀人也能反噬。
虽然知道是自己无法对不杀刀法中狂暴力量进行制约,但是该如何制约却又一无所知,而且身体一直承受着其中庞大的力量冲击,极有可能到最后无法抑制,不是走火入魔成为一具只知杀人的傀儡就是如同气球一般,砰砰砰,炸裂开来,相比于后者刘澜更怕他会变成一具只知道杀人的狂魔,没有人性,丧失情感,以杀人取乐!
抑制,抑制!
雄浑磅礴的力量如同钱塘潮水般倾斜在罄中,在刘澜四肢百骸中如野马般奔腾,一股股可怕的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在他的胸腹涌动,他能够感觉到经脉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甚至连一对黑瞳都变成了金黄色,某一时刻他以为自己会经脉尽断而亡,然而灵台之中却浮现出冀北练刀时的场景,那每挥出的一刀平和安静,如沐春风。
第六十六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2)()
一瞬间那疯狂暴涨的气机开始变得缓慢,如同滴水石穿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从一开始刘澜就觉得冀北那一刀暗合天道,甚至在某一时刻他有一种感觉就是不杀刀法大成之后便是像冀北那样平和自然,而现在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猜测,因为刚才的画面居然让不杀刀法中狂暴因子变得中正平和起来。
但这终归不是制约力量的法门,而只是单纯的靠着某些强大的力量在压制,这样的压制绝对是饮鸩止渴,压制的越久反弹也会越大,到时火山喷发绝对会将他吞噬的干干净净!
虽然知道继续使用不杀刀法会让火山更快的喷发,但他却不得不硬着眉头使用,因为心中的那道执念,无论如何也要除掉宇文仲德,这一刻他变得无所畏惧,即使知道吞噬的结果是一个死字,依然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感受着经脉彻底变得安静的刘澜骤然抬头,眼瞳金色开始慢慢裸退,只是那道金色却变得更深了,如同闪闪发光的黄金,晃人眼球。
从未有过如此充满力量的感觉,但他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外力终归是外力,现在尽可能的少使用不杀刀法来解决鲜卑人。
看着在月色下金光流溢的刘澜,宇文仲德眼神变得极度阴冷,心中更是涌起了一丝不安,这个汉人太过怪异,决不能在让他活下去,不然此人绝对会成为整个鲜卑族的大敌!
“杀了他!”
一念到此,宇文仲德心中骤然被冷若寒霜的杀意所弥漫,眸光一闪,杀机暴涌而出,而后他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冲杀而来。
刘澜挺立马背之上,眉宇间金黄色的丝线如同蜈蚣攀爬,望着杀来的宇文仲德,咧嘴而笑,手中马刀再次举起,金光涌动间居然为马刀披上了一层纱衣,虽然狂暴因子被压制,但还是能够微不可察的听到如同炒豆子般劈啪声。
双手紧握着马刀,下一霎,也策马冲了出去,他之所以一直不动为的就是他,既然他主动前来,那刘澜当然不会继续顾惜马力,战马冲出,在近身的霎那横劈一刀,狠狠的对着宇文仲德的胸口砍去。
嗤嗤!
马刀劈出的空间,好似连空气也撕裂了一般,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锯木一般响彻在天地。
砰!
然而宇文仲德的反应极为迅速,在马刀劈来的方向他手中的马刀也已格挡了过来,最后两柄马刀携带着凶悍无匹的力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如同晴空霹雳,在四野传荡而开,一时间由交战场中传出的犹如飓风般力量冲击波将场中的两人刮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随即两马交叉而过,两道身影都多少有些狼狈,看那样子,竟是杀了个不相上下!
借着不杀刀法还有战马的爆发力居然和宇文仲德杀了个不相上下,这让刘澜多少有些瞠目,他以为刚才的一击能够取了他的小命,但看来还是低估了宇文仲德的实力,心中不免唏嘘不已。
“伽罗部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刘澜稳住战马,然后掉头冲着宇文仲德笑道,刚才的交手才让刘澜切身体会到宇文仲德的可怕之处,如果不是借助战马的爆发力,单靠不杀刀法的力量做支撑的话吃亏的就会是他,甚至葬身其手中也不是不可能。
他竟然知道我?看来果然是柯禄的人!看着对面的汉人宇文仲德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森然一笑,手掌一握马刀,一夹马腹再次闪电般向他奔驰而来,手中马刀带着悍然无匹的气势,向着刘澜挥击而来。
驾!
就在宇文仲德杀上来的同时,之前一击交换了位置的刘澜却并未与其纠缠,而是一转马头对着身后一侧的鲜卑人杀了过去。
“啊!”
惨叫声四起,宇文仲德看着响起凄厉惨叫声的方向,心在滴血,而刘澜在挥着马刀结果了一名鲜卑骑士后又迎向了另一人,手中马刀狠狠的劈了下去,不仅将其马刀斩断,更是借着那可怕的力道,生生将其一劈两段,鲜血飞溅……
刘澜两刀杀两人,然后回头冲着气急败坏的宇文仲德露出了一抹森然狞笑,虽然有些无耻有些赖皮,但空与他耗力气还不如掉转矛头。
一开始他想的是结果了宇文仲德后再杀其他人,但发现宇文仲德棘手后为了到时不会腹背受敌,所以才要把这些麻烦先解决掉!
一侧的鲜卑骑士见到刘澜冲着他杀来,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在抵挡与逃跑之间做出抉择的时候刘澜已经杀到了近前,后退无路下鲜卑骑士大喝一声,手握马刀狠狠的向着他劈去。
“砰!”
一击之下,虽然鼓起全身气力挡下了致命一击,但虎口却立时破裂,还不待有所反应,刘澜的第二击再次落下,不偏不倚,正中脖颈,强猛的力道直接将其脑袋斩落,冲天而起的血液将他的头颅冲起来三五寸,然后滚落在地。
同喷泉一般喷洒而出的血雨让刘澜顿时变成一道血人,这一刻所有鲜卑骑士心头都涌上了一股寒意。
看着连宇文威都变得脸色煞白,宇文仲德更加暴怒起来,双眸如同喷血一般,赤红着眼睛发出一道愤怒的咆哮声,全身泛着滔天杀意,向着那该死的汉人冲杀而去。
“该死的汉人奴隶,我要把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