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丝的说:“某在我刀小道徘徊二十载,今日老夫一死,便能像当日老刀圣那般为你砺刀,二来,便是方今之世我刀之气盛行,老夫一死,世人跟风必改我刀而习御敌,死得其所,老夫,无憾矣!”
韩翰寒死了,算是对关羽的认可,其实以两人的实力,关羽差了一大截,可正是韩翰寒数番指点乃至于手下留情,为其砺刀,才让关羽对青龙刀法有了更深的领悟。
关羽终报大仇,夺刀圣之名。
可这刀圣并非实至名归。
甚至还为他背上了一层无形压力。
可这何尝不是韩翰寒的良苦用心,关羽蹲下,为其合眼,一句安息,一座坟冢,一句感谢,是他唯一可做。
刘澜没有理会关羽抱着韩翰寒尸首离去,虽然自己险先丧命其手中,虽然自己被他打归平庸,逝者已矣,一切仇怨,都已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
轲比能来到司马面前,低语几句之后就急着要走,拓跋武夫离去,他必须回去处置,决不能让他逃回北部鲜卑,至于王越,刘澜真正感受了一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憋在心里,当然,还有那位尚且不知名姓,只知叫做小蛮的姑娘。
卫家死士没有离开,卫仲道还没有出现,现在刘澜唯一可期的就是这位仁兄了,虽然多年前在颍川误会过他,但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他的出手相助真的很让人感激,而相比这些人来说,匈奴人就有点不厚道了,尤其是於夫罗,看了眼重伤的张飞,虽然他一支在坚持,可这个仇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始作俑者的凶手毒蛇已死,於夫罗必须要给个说法。
带着二千龙骑军来到祠堂之前,於夫罗兄弟两人面如土色,但这个时候俩人却不敢有半点的颐指气使,格外客套,说了一大堆的阿谀言辞,只不过刘澜却始终盯着已经死去的毒蛇尸体,眼神只是冷酷的扫了眼於夫罗兄弟二人,前者还好,后者呼厨泉就有些不济了,完全是一副提心吊胆,魂飞魄散的模样,谁知道这头饿狼要怎么找回场子呢。
“德然啊,咱们这回也算是第二次携手作战了,还有什么误会解不开,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多事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本来呢,以咱们的交情,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你既然说是被逼无奈,那咱们就来算算账,你既然说是被逼无奈,那大可直接来找我,劫我兄弟的家眷这事怎么算,还有,毒蛇虽然死了,可我兄弟被他所伤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这,德然,我现在无家可归,就是想表达歉意,可也有心无力,不如我请兄弟们喝酒赔罪。”
“哈哈哈,於夫罗,你倒是好打算,就想这么把这事了了?没那么简单。”
於夫罗哭丧着脸:“德然,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吧!”
“想干什么,我想要你的……”
“做梦,想收编我们匈奴,没门。”虽然害怕,可呼厨泉还是情绪激动的大叫出声。
“既然不答应,那就拿你兄弟俩的项上首级来赔罪!”
“刘澜!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如果现在取你俩狗命,有谁能拦?”
刘澜说完,径直登上祠堂,在来到於夫罗身边的一刻,就在所有人以为司马要亲自出手结果他时,不想他的手掌却是轻轻拍了於夫罗的肩膀一下,本来是轻轻一拍,可此刻的的於夫罗完全是强作镇定,外强中干,被他一拍,身体立时躬起,冷汗直流,刚要喊些有种你就杀了我的话,可不想刘澜却从他身边穿过,并没有杀他,惊慌失措的於夫罗彻底瘫坐地上,惊魂失魄间就听刘澜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於夫罗以为自己听错了,疑问道。
“送我入草原。”
“好!”於夫罗很干脆的答应,与收编他的匈奴兵和杀了他兄弟俩比起来,这忙好太多。
“好,我刘澜,欠你一个人情!”
“不,不,不可。”於夫罗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可不可的,对了。”
“什么。“於夫罗的又紧张起来。
“你不说要请我们兄弟喝酒赔罪,在哪里?”
於夫罗想哭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一惊一乍吓唬人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赔罪宴()
关羽还没回来,卫仲道也没有出现,不过於夫罗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摆起了大排筵宴招待刘澜众人了。厨子多是匈奴的大厨,但为了讨好刘澜於夫罗可没少下功夫,居然将清水亭做饭上得了台面的百姓都找来刘澜,可想这顿赔罪酒是何等的用心良苦,精心筹备。
方桌上满满放着的都是烤肉,羊腿什么的别指望了,匈奴人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去,但还是派了不少人持铁叉烧烤肉。而叫来清水亭百姓帮厨自然是为了弄面食,汉代统称面食为饼,光桌上就出现了好几种,蒸饼、烙饼还有把调味好的面团压平至圆扁形,再放在烤炉上烤至酥脆的烧饼,甚至还有用油煎熟的烧饼,种类繁多,光从这些小细节就能看出於夫罗有多重视,下了不少功夫。
酒水虽然都是些私酿和奶酒,但於夫罗亲自倒酒赔罪,就算酒水再难以下咽,光冲这份诚意刘澜就很给面子的饮了三大樽。
看着痛快吃酒的刘澜,於夫罗才算彻底松口气,现在只要能把刘澜哄开心了,哄离开了,别说低三下四赔笑脸了,就是装孙子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忍辱负重,自从匈奴造反无家可归,环境所迫,这就成了他的拿手好戏。
刘澜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还摆起了架子,虽然如今想要安全进入草原就必须借匈奴的势,但该有的高姿态却必须要展现出来,不然的话谁知道於夫罗会不会再搞些幺蛾子出来?
刘澜吃着肉喝着酒,对俨然变身小侍女的於夫罗问了些情况,其实有啥情况啊,完全就是匈奴人想借刘澜的脑袋使汉庭帮他复国,如今被刘澜当面问出来於夫罗的脸刷的就白了,可刘澜殷殷眼神一直盯着他,必须要给个说法啊,还得说得过去,不然刘澜一怒之下,他现在的匈奴人可真不够他杀的。
心急如焚,就在於夫罗焦头烂额想办法的时候灵台之间却是灵光一现,灵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可能把屎盆子往老贼何进头上扣啊,新仇旧恨推到他头上,刘澜不信都难。
刘澜被坑这事从始至终他就在怀疑何进是幕后指使,如今於夫罗又当着他的面,信誓旦旦的说是被大将军所逼,那悔不当初的样子怎么看可信度都很高,不像在说谎,而且於夫罗还言之凿凿的说大将军传话来,只要能除掉自己就会帮他夺回单于的位置,这么大的诱惑,别说是於夫罗了,换了自己,也要想方设法去除掉他啊。
不过千算万算,於夫罗还是棋差一招,本来就不算殷实的家底,经过这么一战之后就更不堪入目了,这千数来人,无疑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肥肉,尤其是有着屠夫之称的何进,这屠夫,虽然有贬低他入仕前的出身,可关键还是说他的刻薄寡恩,尤擅长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只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帮於夫罗复国,别说他没除掉自己,就算真除掉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刘澜一番话说得於夫罗哑口无言,其实是无话可说,本来就是瞎编乱造的,但刘澜的一番分析却真的让他心服口服,如果大将军想为你复国,不杀我刘澜他也会,如果他一直在利用你,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没有了利用价值,肯定卸磨杀驴。
刘澜为於夫罗梳理了一遍,分析了所有可能,於夫罗闷闷的为自己倒了一樽奶酒,喝起了闷酒,他知道有大将军何进在他复国的希望不大了,某一时刻他甚至想跟着刘澜一起走,可最后还是没有启齿,他如果就这么随着刘澜一走了之,岂不是真就放弃了复国的希望,他不能,更不会轻易放弃。
於夫罗的表情瞬间变幻,而刘澜呢则更关心的是一直没有行动的大将军何进,既然大将军找到了於夫罗,那么他肯定知道更多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帮他梳理一番细节,让他认清朋友与敌人,而这时自觉时机到了的刘澜才问出了他此刻真正关心的问题:“汉军在哪里驻防?是在陶县?剧阳?平城?还是说三县都有驻兵?”
不管是在陶县、剧阳还是平城守株待兔都不现实,只要刘澜提前查探躲过去就能进入草原,所以刘澜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三县汉军都有守备,如此一来刘澜自问就算是插翅也难进入草原,他盯着於夫罗,而於夫罗呢,脸上明显有那么一霎的犹豫,原本还想着打发走刘澜之后安安稳稳继续在清水亭做土皇帝呢,可刘澜这一番话却让他后怕不已,如果这三县真有汉军,那么以刚才刘澜的分析来看,很可能在对付完刘澜之后直接就拿自己开刀了,面如死灰的说: “德然,我和你说句实话,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这些汉军对付的不仅是你,还有我啊,试问何进那贼厮又怎么可能向我透露汉军的行踪呢?不过以何进历来的手法,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他既然真要对德然你下杀手,那势必不会给德然任何机会入草原,所以说陶县、剧阳还有平城都有汉军的可能很大,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大将军派了什么人带兵来,如果是袁绍,那可就糟了。
“袁绍?他不是……”
刘澜还没有说完,於夫罗便叹息道:“德然半年多来也许并不知晓京中情况,如今天子在西园设置西园八校尉,而袁绍则被任命为中军校尉了。”
这事刘澜来自后世是知晓的,不过他更知晓的一件事就是袁绍可是标准的军事白痴啊,放下著,微笑着说:“对我来说,不管来的是谁都无关紧要,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怎么才能入草原,原本我想打着你们匈奴的招牌蒙混过去,不过看样子希望是不大了。”
“大将军一定以为我们都是他的囊中物了,想要摆脱这窘境必须要反其道而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又该如何出其不意,才能收到成效呢?”
於夫罗说完,却发现刘澜完全处在神游状态,脸上说不出的尴尬,感情自己说了半天人家就根本没听啊,可这个时候不说两方同舟共济吧,他可还是钻板上的鱼肉呢,有怒不敢发,只能轻微咳嗽一声,轻轻的呼唤着刘澜的字号德然。
一连的呼唤终于让刘澜回过神,只不过他却重重叹息了一声,立时让於夫罗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赔罪宴(2)()
刘澜为何叹息,有故弄玄虚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先不说能不能进入草原,就算进入了,还不是和於夫罗一样是无主的游魂,无家可归?虽然矿山是委身之所,可何进要赶尽杀绝,恐怕早就谋划着对付矿山,把自己连根拔起了。
而且中国人本来就讲究个落叶归根,如果到时候连矿山也没了,他还真不确定有几个人会随他四海为家,就算真到了四海为家这一步其实也一点不现实,吃喝拉撒怎么办,难不成占山为王和何进打游击?
他来我走,他走我回?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就刘澜所知何进也没几天好活的了,等他一死大不了从头再来,有曹操有公孙瓒,最不济还能去投奔老好人陶谦,反正日后有的是门道,至于现在,是绝对碰不过何进这座大山的,反倒不如避其锋芒好了,再说,这北疆进入草原的地儿多了,也不是非要走三县,别的地方虽然难走一些,但保命要紧啊。虽然他在雒阳的时候带着关羽去白马寺烧香礼佛,可那是对白马寺的好奇,至于对佛家,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尤其是佛家讲来世,刘澜对此就更不感冒了,反而还是觉得老道讲今生来得更实在,这辈子都这么浑浑噩噩了,还指望着下辈子投个好胎,这不就是是自欺欺人嘛。
下定决心,先把这辈子的事做好,就算现在被逼无奈可也不能破罐子破摔,更不能自暴自弃,他何进越想让自己死,就越要活下来恶心他,如果撤往草原的时候真遇到袁绍,这历史上有名的草包,说不得刘澜让他吃点苦头,打疼他,谈虎色变,日后再也不敢找自己的麻烦就最好。
“你们常在北疆,知不知道有什么小道能进草原,最好隐秘一点,就算难走也无妨?”
一直插不上话的呼厨泉眼中精光一闪,破口而出:“其实走楼烦……”
“混账。”於夫罗厉声训斥了弟弟呼厨泉一句,后者立时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澜奇怪,於夫罗到底搞什么鬼,还是说,他担心自己这么一走,何进的矛头对准他?神色立时拉了下来,却不想於夫罗诚惶诚恐的说:“这条路虽然可以进入草原,但进入的却是狼头草原,距离小种部的位置尚远,如果魁头得到消息,虽然现在鲜卑三部暂时联合,但魁头未必不会暗中下手,就算魁头在狼头草原无法得手,可德然还会路过匈奴境内,而这里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匈奴才是危险所在?
刘澜咀嚼着这几个字的信息,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匈奴叛乱,不管是护匈奴中郎将还是大将军何进都选择了视若无睹,甚至何进还从中作梗阻止了原本打算出兵为於夫罗复国的天子,那也就是说,如今的匈奴完全的惟汉是从,只不过差别却是以前的匈奴是对天子惟命是从,如今的匈奴是对何进,而这才是让於夫罗动怒的原因所在,因为呼厨泉再耍小聪明,他希望让匈奴和自己拼个两败俱伤好让於夫罗取利,而於夫罗无疑第一时间就看穿了呼厨泉的打算,所以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不是他不想借刀杀人,而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进入草原,就能看明白一切,到时返回,那就是引火烧身,所以他才会否决呼厨泉的计策:“如果要走三县入草原,其实现在正好可以借助三部鲜卑聚集在边关的时候浑水摸鱼,只要让他们在边关稍微造出点声势来,哪怕只是小种一部,德然你就可以趁机而动,不过这动也有讲究,躲着动,肯定躲不过汉军的监控,与其这样,不如分散了走,把人三五分散了光明正大的走,就算三县有千军万马,可想找到德然你,也够让他们头疼的了。”
分开走?光明正大的走?
刘澜大笑起来,刚才你还说反其道而行之,这可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吗?现在的汉军一定认为我们躲还来不及呢,绝不会想到我刘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得到刘澜肯定的於夫罗面上别提多嘚瑟了,红光满面的说:“对啊,对啊,就是这个意思,只要到了边境,就算要通关文牒,可分散的龙骑军早已从四面八方汇齐,再加上如果能让小种部来接应,德然大可直接杀出关外,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有一点德然务必小心,那就是魁头,如果他知道德然又入草原,就算他不在中部鲜卑对付你,可也会通知东部鲜卑截杀,等你出了小种的草原,又会陷入到危险的处境之中,所以在德然出小种部的时候,最好能让暂时联合的三部鲜卑再斗起来,如果德然能做到这一点,再回卢龙绝无问题,若是做不到,那这一路的厮杀,不会比在汉地少。”
刘澜一直在认真聆听,直等他说完,才抬起头看向他,这回他真的对於夫罗刮目相看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他的行程只有轲比能一人知道,他当然可以保证自己安然回返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