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改然为沦?刘澜刚想说些什么,可灵帝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更不在意他是否满意自己为他取的新字号,招着手让他上前,可刘澜哪敢啊,不过灵帝执意,刘澜就不得不上前了,可是看着灵帝写就的墨宝,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而他这一皱眉,灵帝好像也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嘴里念着‘德沦‘二字时立时眉头深锁了起来,心想如果真改成德沦岂不是说他刘澜道德沦丧了?那时一旦传扬出去不仅他刘澜要颜面无光,就是起这字号的自己也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想通这一切的灵帝当即摇头道:“不好,不好,还得再想!”
刘澜松了口气不想灵帝却是气势一凝,忽然说道:“听说当年你下颍川时许子将点评你是长平桓桓,上将之元,有卫青之风?”
刘澜真有些跟不上灵帝如此跳跃般的思维,怪不得都说伴君如伴虎呢,如果都是灵帝这般想起什么说什么,一个答复不好丢了小命那还不是常有的事?连想都不敢想,连忙说道:“许大家谬赞,末将其实也并不知情!”
灵帝听他这么一说反而露出了一丝异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眼神更是锐利好似能够看穿人心,声音很冷,而且低沉:“不知情?那鲜卑人管你叫饿狼,这个你总该知情了吧?
刘澜浑身一颤,这还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灵帝吗?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了,但是让他心下惴惴的却是为何灵帝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他不敢再分心想这些;因为灵帝刚才的问话他还不知该怎么回,毕竟后世宫斗戏码看多了他怕一言不慎就招来杀身之祸,但饿狼这称呼鲜卑人叫多了想抵赖也不成,只能恭敬说是。
皇帝笑了笑,好像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一样,说:“狼这畜生不好,太毒也忘恩负义,不如狗好,看家护院,忠心耿耿,你说是不是!”
刘澜忐忑的说:“是!”
“哈哈,有了,既然你名字里是澜,那不如就取一安,不管波涛泛滥,都必安澜!刘澜字德安,如何?”
刘澜只觉前一刻还置身刀山火海之中,这一刻又如沐春风,感叹实在是跟不上灵帝跳跃式的步骤,他都来不急细想,灵帝便敲板定论让他退下了。
刘澜刘德然,刘澜刘德安?怎么看都是德然更好一些嘛!
可这灵帝把自己招来,就为了改个字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四兽()
刘澜走了,可灵帝却没有走,甚至在御座之上久久沉默,也许是时间太久,跟在灵帝身边伺候的小中涓早已摸清了灵帝喜好,不说擅作主张吧,反正是没得灵帝的同意便捧着几个碟子上面盛满了几份刚从冰室中取出透着凉意沁人心脾的点心瓜果进殿为其解暑去火。
要说这冰室自古就有,最早乃是为了冷藏食品来降温防腐,所以建造了所谓的冰室或凌阴等特定房屋用于藏冰,而雒阳冰室就建在小苑门里凌云台西。
只不过灵帝见了刘澜之后并没有胃口,摆了摆手,对小宦官说了句把那幅四猛图取来。
所谓四猛乃是一副分别画在四方的猛兽,首先是最底部海面江心大石上卧着的一只恶蛟龙,然后是最上方陆地扬鼻的一只巨象,左侧则是一只斑斓猛虎,右则则是一只嗜血豺狼。
四猛栩栩如生,极为传神,初年得此画时,正是灵帝由冀州入京为帝,时年尚小,并不明白此图何所用意,直到一日,因缘际会之下遇到一人,方才得知这图出自一位阴阳大家,暗藏谶语,当时灵帝希望他能够破此谶语,只是此人却摇头不语,后灵帝每日招其入宫,以诚心动之,但也只得一个良谶恶谶的结果,真实含义却是不得而知。
至此之后灵帝虽然一直寻找破谶之人,但不是些胡言乱语之徒就是些虚有其表之辈,这事也就被放下了,可直到他遇到了白马寺的方丈,经他指点后方才恍然大悟,但他的说法在当时看来更似牵强附会,是以灵帝一直不当回事,可是在知道了世间有刘澜这么一号人后,这让灵帝一下子联想到许多,这也是灵帝为何会说他更喜欢刘澜是狗而不是狼的原因,因为他并不希望图中谶语中的豺狼说的就是他。
但不管是不是此人,被帝王记挂上终归是没有好下场,这是刘澜无法得知的,但灵帝却为了解决最后的困惑,步入了一侧的偏殿内,里面一直坐着位老者,闭目假寐,灵帝没有打搅,只是虎目如电紧盯着那幅谶语图,久久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大梦方醒舒展起来筋骨,而灵帝却是一脸的平静,不恼也不怒,反而很恭敬的说:“大师醒了,不知您觉得他是不是那头狼?”
“不好说!”
老者看不出年纪,但鄂下胡须都已发白,眉角两撮花白眉毛足有三四寸长,只不过却是个秃顶,这在讲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汉代是很难想象的,这种人一旦被父母举报不孝,到了衙门就是一句话,问他们的父母要死的还是活的,如果是死的,当场打死,如果是活的,那就得受点苦得吃几年牢饭了,当然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父母绝不会健在了,但这样一位不讲究孝道的老人又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便是白马寺的方丈普慈。
而他的回答却使大汉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哑口无言。
只不过那位被汉灵帝尊称为大师的老者却又眯着眼望向了一旁灵帝方才接见刘澜的殿宇方向,呢喃自语,道:“龙象相争配虎狼,良谶应该就是得此四兽镇守四方,如果是恶谶,就怕是要改天变日了”
老人的话不可谓不石破天惊,但灵帝却犹豫起来了,原本他以为这图绝绝对对是恶谶,可万一是良谶,他问罪了此人,岂不是要自断臂膀?他正要再问,却发现来南宫内睡了一觉的大师不告自退,刚要张口,却听已要退出房门的老者在临出门前又说了一句:“这可是仙人所下的谶语,老夫毕竟只是释家!”
这位好像能猜透灵帝想法的老者说完之后在抬腿跨宫门时兀自又停顿了一下,感慨道:“一语成谶,是狼是狗,确实不好说啊!”
“谢大师赐教!”灵帝嘴上说着可心里想的却是士林内疯传的许子将那句对刘澜的评语:“上将之元,有卫青之风!你就真算是条改天换日的狼,我也要把你栓在辽东,变成一条看家护院的狗,镇守四方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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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返回驿馆,可刚出了宫门就被一位小中涓给拦了下来,说有人要见,刘澜之前见天子刘宏,诚惶诚恐是一点没有莫名其妙倒是满肚子,还纳闷天子召见就是为了给自己改个字号不想才走到宫门口就被拦下,心想着果然还有后话,跟着小中涓离开了,可就只是转过了皇城一角小中涓就停下了,而刘澜自然看到了那位要见他的人,当然不会是甚有威仪的天子,反倒是数日前在凤来楼与小蛮姑娘一起的少年,正吟吟笑着看着他。
“原来是小兄弟你。”刘澜眉尖一挑,迎了上去,不想一边的小中涓却是眉头一皱,呵斥一声:“大胆,王子殿下……”
那边厢小中涓话音刚启,少年便忙咳了一声,虽然小中涓不再出声呵斥刘澜的无礼莽撞,可刘澜却早已看了出来,脚步当下停止,施礼,道:“臣卢龙令刘澜拜见王子殿下。”心中却想着和小蛮一道的居然是王子,刘宏的儿子?哪一个,少帝还是献帝?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一副得体庄重的模样,但少年终归是少年,眼中还是流露着一股少年人再遇时的欣喜高兴色,靠近了刘澜,将其作揖的双臂扶起,这是很隆重的礼遇了,别说是刘澜了,就是一旁的小中涓都傻眼了,董侯也太自降身价了吧,不过正在这时,刘澜耳边却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出自年轻人口中,只不过刻意压低了声音:“刘澜,我们又见面了。”
“那日不知是王子殿下,还望见谅则个。”
“不知者不怪,何况还是剿灭三郡乌丸,让父皇为如何封赏你而头疼不已的饿狼呢?”
“王子谬赞了。”刘澜顿了下,小声,道:“还不知王子如何尊称?”
“我乃天子次子协。”
果然是汉献帝,两人耳语之际,又一位年长的中涓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刘协脸色刷的一变,急忙与刘澜告辞,随着那位中涓进宫去了,而刘澜则返回了驿馆,不管怎么说,今日见到了日后的天子刘协,也算不虚此行,更何况他还是有收获的。
回去之后刘澜谁都没见唯独把张正喊了进来,张正似乎察觉到了司马的异样,沉声问道:“司马,怎么了,今次面圣难道出了什么状况,天子彻底不封赏了?”
“没有,天子今次莫名其妙,为我改了个字号叫做德安,以后这德然是不能用了。” 刘澜无奈的说着,突然却是灵光一现,沉吟良久,却是对着张正低声吩咐了一句,张正点点头,刘澜将其送出屋外,让屋外的老兄弟们该干嘛干嘛这才关上房门,重新做回埃几,眉头拧成个川字型,今日见到刘协是巧合?还是他刻意等自己?而且天子那阴冷的眼神,足足出现了三回,虽然他刻意掩饰,但刘澜确信天子在大殿之上是真动了杀心了。
第一回,是刘澜偷看天子,这样鲁莽的举动也许引起了天子的反感,让刘宏动了杀掉自己的念头,若非自己随即表现出一副手足无措,眼神不知该摆放在哪的样子,也许那时项上人头就已经搬家,而天子第二次动了杀掉自己的念头乃是在说出自己饿狼的诨名之后,那看似是没头没脑的一问此时想想很可能就是在试探自己,如果当时不是如实回答而是隐瞒甚至是不承认,那今日同样不会走出宫门,至于第三次动了杀心却是在看到那幅四兽图,在刘宏铺展开之后的一霎那,刘澜以为自己的死期已至了,当时甚至有了拼命的打算,若非他定力好没有鲁莽,甚至是天子一直隐忍,今日还真就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在演戏的天赋上天子明显的技高一筹,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让刘澜近身观瞧四兽图,那哪是观瞧,明白的就是给刘澜个绑架刺杀的机会。
刘澜心中所思所想道尽了此行风险,可越是这样他却越感到害怕,也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奇怪刘协的出现,很明显他是刻意在等自己,等出现在那里的自己是具死尸还是活人,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天子要对自己下杀手?
可是天子又为何要杀自己?
刘澜这一句的自言自语阴沉得可怕,是在向自己寻求答案,可不管如何答案是他如何也无法猜到的,所以他再一次盯着案几,蘸着清水把灵帝要杀他的三个主因写了出来,1偷看,2饿狼,3四兽,然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三个字上,并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慢慢的刘澜的眉头舒展开来,某一时刻,更是骤然抬头,他好像从中找到了原因。
饿狼他早已知道,所以灵帝才会在发现自己瞅他时动了杀心,而在闲聊时,他又一次想到了自己饿狼的身份,所以他又一次起了杀心,虽然强捺了下去,可他却明明白白的表达了他的心境,他不喜欢狼,更喜欢狗。
可这毕竟是一诨名,并不取决于刘澜的意志,那么灵帝之所以有杀他之心,关键处也许就是四兽图上那东边的啸月苍狼了。
可那幅图又会是什么,而上面的四兽,又是什么意思,会让灵帝如此忌惮?(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蔡姑娘见蔡姑娘()
刘澜琢磨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了些怀疑,但并不能确定,如果这一切并不如他的猜测那般而是帝王的喜怒无常岂不是在自寻苦恼?就在刘澜将埃几上的水渍拂袖擦去之际,刘澜吩咐出去跑腿的张正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黄石公所撰《素书》,来到司马面前恭恭敬敬递给了他。
刘澜接过了书,放在埃几上翻阅了起来,而张正则在刘澜对面落座,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司马一脸凝重的翻阅着典籍,手指频动,书页翻飞,就算是司马一目十行也不可能看的这么快,所以司马这绝不会是在看书反倒像是在找什么,不解道:“司马,你这是?”
刘澜笑了笑:“早就听说素书大名一直没有机会读阅,今日有所闲暇,正好看看这黄石公到底在素书里说了些什么大道理。”
张正笑笑,道:“司马有如此闲情逸致,那末将就先告退不打搅您读书了。”
“先别忙着走,等我翻阅一二还有事交代你。”
张正一头雾水,他当然不明白司马有什么事必须要等到看完书再交代,现在说了他去办等办好了估摸着素书也就看完了,可司马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耐心等待,枯燥至极,可他却万万不会知道司马今日突然要他去买素书的真实用意,也是,这当今天下敢像刘澜这样的还真就没第二个人了,何止是胆大包天,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为何?
如果只是单单看素书当然不会有胆大包天大逆不道这么一说,而是因为今日在灵帝将他叫在身边观看四兽图时他清楚的看到书案之上摆放着的书籍正是素书,而以他的记忆力,只是略作思量,便快速翻阅,如果此刻灵帝在旁边,一定会惊呼这头饿狼的超人记忆力,因为刘澜只是在吩咐张正先不要离开的同一时刻便找到了灵帝看到的那页,丝毫不差!
刘澜低头看着书籍内容,笑容古怪,暗道这历史上有名的昏君研究道家书籍却全然没有一点道家无为思想也算得上是奇葩一朵了,估摸着他看这些都是和书中主旨反着来,想着如何才能收刮更多的民脂民膏让他这个皇帝小日子过得更舒服。
不过那个日后的献帝刘协又是怎么会和小蛮纠缠在一起的,看来这个小蛮的身份还真不一般啊,不然也不会以假名示人,也许是该从蔡芍芬口中打探打探些消息出来了。刘澜立时将书合上,对张正说道:“再去帮我买支玉佩,送人,女人。”
张正没多余二话,起身告辞就走,走了个把时辰,张正便去而复返,刘澜接过张正手中精美的檀木盒,果然这心细人干什么都让人舒心,原本刘澜让他买的是玉佩,可后面说了句送姑娘所以张正临时改了主意买了支玉镯,玉镯白中夹青,晶莹滋润,深邃精美,用张正的话就是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是以送给女子,即不会俗也不会奢,反而会给人一种精心挑选的感觉,充满诚意。”
刘澜打趣一句道:“你不会就靠着这一手心思细腻的能耐就和阎然好上了吧。”
“司马说什么呢。”张正七尺高的汉子居然害羞了,不过如今他可是和阎然光明正大的,两人的婚事已经办了,在刘澜前往颍川的时候,为这刘澜没少挖苦他不等自己回来就办了婚事,不过木已成舟,刘澜只是将这对新人叫到卢龙喝了顿酒就因为乌丸反叛第二日前往了土垠。如今阎然已经怀上了,就在平定叛乱前往蓟县的时候张正得到的消息,如今又在雒阳耽误了这么几个月,估计再有个把月阎然就能产下麟子,不知是男是女,反正都够让人羡慕的,没办法啊谁让张正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第二位有了子嗣的小子呢,头一个,当然是关羽。
刘澜将玉镯放回了檀木盒,收进怀中,起身,道:“我这就去找蔡芍芬,你呢?要不要去逛逛金市,给阎然和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买些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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