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所趋的无奈。
所以他没有选择,所以他就算心中不甘也只能离开,正因为他明白,留下来毫无意义,与其死在寿春,不如在冀州苟且,最少他的伯父还能保证他这生荣华富贵。
“天子也许就是这么想的。”听到袁耀的这番话后,袁会深深表达着歉意。
“兄弟。”
“嗯?”
“你不用介怀,或许你我身份有别,可是我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家人受到伤害,而你既然留下了,就替我留下,为我尽孝,为我杀敌!”
“哥,你就放心吧!”袁会说的很轻松,从他的反应看得出来,或许他知道现在寿春的危险程度,但他还是太过乐观,所以这番话他并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袁耀点点头:“记住我的话,不要忘记!”
袁耀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力和空洞的,即使有千言万语,面对危险的是他而不是自己,所以他的关心没有任何意义,拍着他的肩膀,做最后无声的道别。
“哥,你这就要走了吗?”临走的一刻,或许是因为将要离别,袁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而袁耀则点点头,算是回答。
袁会强忍着泪水,这一刻就算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一别下一次再见不知是在冀州还是寿春,此刻他像傻子一样落下了眼泪,止不住的泪水如骤雨,背转过身,偷偷搽着眼泪。
“兄弟,你别这样,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袁耀激动的说道。
袁会重重点头,哽咽道:“哥,你一定要多保重,我还等着下次见面,和你开怀畅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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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耀走了,带着家眷一行人向徐州而去,而在击败了纪灵之后,张颌与张辽却突然收到了刘澜停止进攻寿春的命令。
刘澜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守江先守淮的道理,所以他对得到寿春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其实从他设立的三大都督张颌、张辽、太史慈就可以看出,这完全就是为了未来防御淮南的布置。
所以在寿春和庐江之间做选择的话,刘澜更倾向后者,如果非要出兵,那他宁愿先站稳庐江,至于寿春,之后再考虑,当然之后可能会与曹操争夺,可到时他的选择余地更大,因为庐江在自己手中。
当然,如果按照张辽和张颌的打算,他们是想围城打援,这个注意是不错,但是如果庐江不来援,后果可能就是打了寿春,跑了刘勋,在庐江留这么个祸患,得不偿失,反之打下了庐江,势必震慑袁术他还有守寿春的决心吗?
那么会不会出现寿春直接投降的可能?
这个概率虽小,但肯定要比直接攻打寿春更有利,况且曹操那边也是变数,他们的联盟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被围的寿春主力在得知袁术战败之后,他们的反应会如何,刘澜同样要考虑,所以寿春不急,急了反而对他不利,最好就这样僵持着,待他彻底控制了庐江,之后再通过曹操那边的情况进展做出是攻打寿春还是放弃寿春的决定也不迟。
命令下达,张颌与张辽自然无条件执行,当然关键还是中枢做出的决定并不是什么昏招,相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不然二人还真有可能做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决定。
而在庐江这边,因为袁术的命令。刘勋已经做好了驰援寿春的准备,当然只是做好了准备,至于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抵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勋夸下海口,关键是他不认为袁术会同意,现在袁术同意了反倒让他进退两难,如果真去了,那显然就是去送死,不去又是抗旨不尊,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置这件事情。
刘勋迟迟没有出兵,甚至一直推脱着最近几日都不是黄道吉日,就这样一直在庐江待着,就这样过去了十数日,这一日当他正与袁涣把酒言欢,说着五日后将会出兵寿春的一刻,
庐江城的钟鼓突然被敲响,二人立时站了起来,庐江的钟鼓楼有平日里报时的钟,同样也有危险来临时的鼓,只不过庐江钟鼓楼的鼓声已经多年没有响起,所以袁涣是瞬间知晓庐江有敌来犯的人,反观刘勋,则有些后知后觉的愣在原地,这鼓声对他可能有些太陌生了,他需要仔细分辨和判断,
下一瞬间,城门校尉的出现让他不用在去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最准确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通过城门校尉的口中一五一十向刘勋汇报完毕。
徐州的部队为什么会出现在庐江!他们不是去了寿春吗?刘勋出了屋便开始破口大骂,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了,奈奈的,这下庐江可危险了,他可危险了。
刘勋匆匆忙忙朝着城楼而来,在半道遇到了纪灵,如果他是去解围寿春,那纪灵巴不得看他的好戏,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不好就会殃及无辜,所以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第一时间就来见他,毕竟一旦庐江不保,那他可也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纪灵匆匆而来,看着他披挂齐整,穿着厚重的鱼鳞铠,挺着三尖两刃刀,这副装扮,两位多年的老友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也为这一瞬间而烟消云散:“兄弟,军情紧急,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带着你的万余人马随我到北门查探究竟!”
“吾也正有此意。”纪灵说完,待刘勋翻身上马之后,带着部队快速前往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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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和张颌二人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徐州军,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一张张刚毅的脸庞,是充满了对接下来战斗的迫切期待。
“将军,前方十里处就是庐江城了。”
“部队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安营扎寨。”
张颌下达了快速行军的命令,然后看向张辽道:“文远,今次庐江一战就交给我了,你们骑兵做好抓俘的准备,最后将刘勋和纪灵通通活捉了!”
两人在九江之战时就有过联合作战的经历,这一次分工协作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回说什么也不会让纪灵再逃了。”张辽用冰冷的眼神望了眼远方庐江的方向,之前他们一路朝寿春追击。才让纪灵给逃脱了,这一次不会了,他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逃!
当徐州军抵达庐江的一刻,纪灵和刘勋也一起登上了城楼,在城楼上登高望远,二人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地平线的一头出现的徐州军,浩浩荡荡,最少有五六万人。
徐州军的人数他们清楚,现在出现的部队也符合纪灵口中所说,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刘勋甚至已经能够看清中军将旗上面的大字了。
张颌、张辽!
这一仗无比艰难,能否守住庐江关乎他们的性命安危,可是他们现在的部队,不过就两万人,如果要守庐江,看起来并不轻松。
“刘太守放心,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打之,五万人的徐州军想要打下庐江,哪那么容易!”纪灵信心十足的说道,这番话是他发自肺腑,当然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他不这样说还能如何说?
徐州军距离庐江越来越近,在即将抵达庐江的一刻部队停了下来。
城楼之上,相比于脸色凝重的刘勋,纪灵则显得相对要轻松许多,五万人打两万守军的城镇,其实一点都不会轻松,如果指挥得当,是完全可以把他们击退的。
当然如果有变数的话,可能就是张辽了,纪灵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所以对他心有余悸,如果真有什么变数的话,他是必须要小心的人。
张颌与张辽来到了庐江城下,朝着城楼上方的老对手喊话,面对二人的挑衅,刘勋也是一点不示弱,
张颌大小一声,而张辽更是提起破天戈,指向了纪灵:这一次,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杀,杀,杀!”
张辽破天戈落下的一瞬间,五万徐州军几乎是同时呐喊,杀声直冲云霄,震天悍地,气势非凡。
五万人的同时怒吼,想想都壮观,那浑厚的声响,带着压迫与逼人的气势,瞬间就让城楼上方的守军肝胆俱裂。
先声夺人,看起来守军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妙,一个个恐惧万分,那感觉就好像徐州军已经攻下了庐江一样,马上就要将他们碾压成齑粉。
“哈哈,张辽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我们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取下谁的首级!”纪灵大笑一声,人家指名道姓,这个时候如果不回应,那对士气将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而他做出的回应,虽然效果一般,但最少城楼上的守军不再像刚才那么六神无主了。
“张辽,有能耐就打下庐江,没能耐就不要说大话,我庐江数万守军会让你们知道真正的死亡!
庐江乃庐江郡治所,城高墙厚,可不是说攻破就能攻破的,别说徐州五万人,就算再多五万,想打下庐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他现在不过五万人,这点人马,莫说攻下庐江了,可能连城楼都攻不上来吧!
纪灵说着大笑起来:“不知死活的徐州军们,你们不信的话就来攻城,爷爷等着你们!”
之前纪灵只是让守军止住了混乱,而这一刻所有守军都恢复如初,他们对纪灵的话深信不疑,是啊,徐州军敢来攻城,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州军躁动了起来,当所有人都认为攻城就在下一刻的时候,徐州军却退了,然后他们就看到徐州军开始扎营。
看样子张颌和张辽是做好了长期与我交战的准备了,而我们看起来也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寿春之战(67)()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之中的刘勋从睡梦中惊醒,听着金鼓之声,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州军攻城了!”
“什么!”刘勋瞬间做了起来,如果刚才他还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那么现在他彻底清醒了。
刘勋一边穿戴盔甲,边听兵将汇报情况,现在徐州军攻城主要为三个方向,东西北三面,而他们虽然三面攻城,但东西两门的攻势并不强,主要攻击点为北门,这里的战斗最为惨烈。
受限于庐江守军兵力不足的原因,刘勋在每个城门只安排了两千人,至于纪灵的一万败军,他并没有动用,实在是对他们没有信心,战斗力弱不说,士气还低,他真的害怕他们一旦加入到守城部队之中会影响庐江守军。
刘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门,虽然庐江军防守已经非常卖力了,但是在徐州军的猛烈射击下,他们别说是反击了,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进行有效的反击呢?
看着如此被动的局面,他都懒得去吼城门校尉愚蠢的指挥了,大吼一声:“盾兵呢,把巨盾给我架起来,弓弩手,进行反击!”
在刘勋的指挥下,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斗终于被他扭转了局面,之前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的徐州军的攻势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北门方向敌军的攻势被遏制,而城门下方正在填平护城河的徐州部队就倒霉了,刘勋几乎把庐江所有的家当都用上了,说什么也要给徐州军一个好看。
看着北门城楼下方的徐州军不断在填埋护城河的时候被城楼上方的庐江守军射出的密集箭雨甚至是床弩等守城器械射杀,张颌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但是这样被动挨打的情况还是这些年来没有遇到过的,以前可都是徐州军靠着弓箭兵的优势压制对手,现在反倒被对付压制,这让他必须要做出改变,现在的方法虽然迟早能填平护城河,但伤亡数字肯定非常大,而如果使用其他的方法,那么眼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瞬间看向了张辽,对这个时候还能比骑兵更好的填平护城河的队伍吗?
张颌找到了张辽,得到了他的支持,之后下令所有填埋护城河的步兵部队改为装填砂砾,一小包一小包的砂砾被装了起来,这样骑兵拿在手上非但没有任何影响,反而便于他们快速的灵活机动,当快到护城河的适合,直接把装砂砾的布包投掷到护城河内。
如果只是一个沙包,可能没什么意义,但是三千多人连续不简单的投掷,那效果可就相当惊人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
就在这个时候,纪灵终于出现了,他快速来到了刘勋的身边,问道。
“诺,你自己看吧。”刘勋努嘴指了指城楼下方,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并州狼骑来去如风,他就算想对其打击,也根本就没有可能,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把护城河填平。
“庐江护城河虽然宽而深,可也经不起这样填埋啊,必须要想个办法。”纪灵说的这些等于白说,因为他能想到的这些,刘勋也都想到了,可是该如何进行反制,这才是关键,总不能攻出去吧,人家巴不得你这样做呢。
纪灵也是一脸的无脑,扫了眼敌军赤色大纛旗的方向,敌将张颌甚至是张辽现在肯定就在那里,如果真要杀出去,对付并州狼骑反倒不如直捣虎穴,擒贼擒王,可是看着中军身前那一排排队列整齐的徐州士兵,人头涌动,他有放弃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刘勋的部队不可能出城作战,而指望他带回来的这一万残兵败将,更是没有可能,这一想法也就只能作罢了。
“看着不断被填平的护城河,纪灵不断的问着自己,该怎么办,这样的呼声,何尝不是刘勋内心的呼声,两个手足无措之人不断的想着各种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
但是他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城河被填平,看着徐州军在庐江成架设云梯,看着冲车开始撞击城门,看着徐州军顺着云梯攀爬上来,一切都在朝着对徐州军最有利的一面进行着,接下来将会是真正的肉搏战,而一旦进入肉搏战,以庐江守军的战斗力来说,根本就无法抵挡住徐州军,虽然他之前大放厥词,可他明白说那番话的意义是什么,现在真的要与徐州军作战了,他才真的害怕起来。
刘勋根本就不用去想结果,甚至他根本就不敢往下去想结果,因为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至于纪灵昨天的那番豪言壮语,士兵们可能会相信,可他这么现实的一个人,相信太难了,想要守住庐江哪那么容易,甚至他都害怕,徐州军会一鼓作气打下庐江!
庐江守军虽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是他们之中真正有过战斗经验的人却少之又少,靠这样一直部队,可能吗?
刘勋仰天长叹。
他这一声叹息,恰好被纪灵看到,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这么被动,或许他自己也明白了敌军的可怕,纪灵越来越有不祥的预感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信刘勋。
“刘太守,现在可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也要先把徐州军这波进攻击退了吧?”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考虑‘撤离’,但要撤离,那也得先把徐州军击退了再说,不然想撤离又哪那么容易。
“不错。”刘勋说什么想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击退了徐州军,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再去考虑。
在刘勋做出了坚守命令后不久,徐州军开始对庐江北门发起了进攻,披挂齐整的刘勋拔出佩剑,大喝道:“兄弟们,跟我一道杀退徐州军!”
楼上楼下的箭雨密如飞蝗,双方你来我往,尤其是在刘勋的指挥下,礌石滚木朝着顺着云梯爬上来的徐州军招呼着,但这样依然无法阻止徐州军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