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仇人相见一般个个雷嗔电怒,表情狞狰,像是闻到血腥的饿狼扑向了他们眼中的美食,然而直等纠缠在一起后才发现,眼中的美食并不是那么容易啃,刀枪剑戟,拳头相向,一瞬间,无数生机便在这般残酷的肉搏战中随着血雨腥风飘散而去。
鲜于银手中一柄月牙戟,长八尺重四十六斤,戟杆一端为镔铁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此刻挥舞而起,一戟砍下,贼人的惨嚎声便伴随着飞溅而起的血液喷了他一头一脸。
抹把血水,便再度迎上另外一人,蓦一交手,只觉双臂传来一股巨力,抬头看时,却是拿着一把环首刀的蛾贼小帅齐大眼。
“喝!”
鲜于银一声怒吼,后退一步之后对着向他冲来的几名黄巾贼挥动月牙戟一招横扫千军,气机虎啸而出,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直接将几名冲上来的黄巾贼斩为两截。
鲜血飞洒,但并没能使黄巾军的攻势有所减缓,一道道人影冲杀而来,朝着鲜于银与他周边的士卒乒乒乓乓,刀剑齐舞。鲜于银面对这样的攻击还好,但周围的郡国兵们却很吃力,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郡国兵倒下鲜于银刚要助拳不想之前碰过面的齐大眼又迎面碰上了,鲜于银手中月牙戟向上一撩,裹挟着气机的月牙戟暴射而出,对着齐大眼攻击而去,而后者也是急忙全力相抗,手中环首刀匆忙回击,凌厉的攻击,竟将他头顶之上的黄巾吹飞。
“叮!”
随着金铁交鸣声响起的还有四溅的火花,旋即交手的两人皆是急退了一步,鲜于银面色发白,但后者,嘴角却流出了一股血迹,可眼神,那气势,却好像因为方才的暗亏变得更加凶戾起来。
面对这样越战越勇的敌人,鲜于银揉了揉有些麻的手掌,但心中却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平静,这些个黄巾贼难道都是不要命的种吗?看着那越发凶戾起来的面容,得到缓解的手掌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月牙戟,目光死死的望着这名黄巾蛾贼,心知此人定然是其中将领,所以最好还是快些将他解决才是,一声怒喝,将气机运转至极致,白色如同虚幻的气机浮现在月牙戟刃上的同时便向后者杀去。
见到鲜于银使出全力,齐大眼也不敢夸大,使出浑身解数,身形猛然而动,手中环首刀毫无花俏的直刺前者心脏部位。
然而那月牙戟速度太快,环首刀刚刺了出去月牙戟便出现在眼前,齐大眼心中大骇,脸色更是变得惨白,然而就当他以为自己今日真要葬身在此之际,一杆长枪却突然将月牙戟击飞,随即他就看到副帅邓茂出现在身侧。
身侧的邓茂先生冷冷看了眼鲜于银然后对一边的齐大眼说道:“他交给我,你去带兵,尽快夺下古燕长城!”
“诺!”
齐大眼心花怒放,应诺一声就向着一边的郡国兵杀去,而鲜于银,则脸色阴沉不定地望着他,刚才的交手,此人的手段在他之上,高出了何止一筹,沉声,道:“你是何人?”
“邓茂!”
邓茂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忽然摇了摇头,很不屑的说:“两条路,一条降,一条死,你选哪条。”
“可笑!我堂堂大汉好儿郎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降!”
鲜于银一脸不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却有必死的意念,所以,他要拼命一搏了。
“不识抬举。”
冷哼了一声的邓茂猛然一声怒吼,舞动长枪身形向他暴掠而来。
这一枪刺出之后,邓茂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然后在刺向他的瞬间,枪尖猛然一转,如同是灵蛇吐信一般,虽然鲜于银反应神速,但却并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当发现其中的门道时也已经晚了,就在他脸色微微一变之际,就见那柄长枪先是挂住了月牙戟的小枝,使月牙戟无法再动弹丝毫,然后长枪好像能够跳跃一样,突然就出现在鲜于银的面前,枪尖瞬间便刺向了他的胸膛。
但在枪尖刺破肌肤的一霎,鲜于银身体却快速倒退,一连退了数十步方才停下脚步,一手持枪,一手捂着胸前伤口,指缝之间更有几缕鲜血溢流,顺着手指淌下。
“宣威将军!”
见到鲜于银受伤倒退,一边的郡国兵们顿时焦躁难安,关切叫道:“您没事吧?”
他们这些郡国兵们所仰仗者无外乎就是鲜于银,如果连这根主心骨都有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汹汹蛾贼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一定要挡住这些蛾贼!”
鲜于银紧要牙关,再度挺直了胸膛,目光深邃如渊,紧紧地盯着一脸笑容的邓茂,片刻后,长呼一口气的他再一次握紧了月牙戟:
“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蛾贼前进一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宁死不降()
“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蛾贼前进一步!”话音落下,鲜于银的身形一闪,再度向邓茂杀了过去!
“是不要命,不过你我之间的实力并不是舍命就能弥补的。”邓茂嘲笑一声,长枪一摆,身形动也未动,便这么坐等鲜于银冲杀而来,待其近前,月牙戟更是猛然刺出,舞动如飞,最后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向邓茂的脑袋。就在怒切而下时后者手中的长枪才猛然而出,反其道而行,不避不躲,不阻不拦,口中冷笑一声:“让你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差距。”
旋即长枪一摆,居然是直扑鲜于银的手腕,锋芒一扫,重重拍击在他的手腕,而鲜于银手中的月牙戟更是因为这一击而抛飞而出,最后远远的落在远方的交战场中,但邓茂并没有因为鲜于银月牙戟脱手而停止攻击,一直没有动的身影骤然移动,身影出现在鲜于银面前的同时却并没有用长枪来收取他的性命而是一记腿鞭将他踢飞。
此时此刻,对待这些郡国兵,只有如此才能将其震摄,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放弃抵抗,要让他们害怕,从心灵深处害怕,只有如此,这涿郡,这幽州,这天下才会是太平道,才会是黄巾军的。
果然,在鲜于银再次被击飞后,这些郡国兵们再也没有了哀呼与关怀,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迷茫与不安,他们本不是真正的士兵,他们与黄巾军一般,临战全凭一口血气,如今血气一点点被击为灰烬,他们哪还有勇气再去阻敌。
然而当他们开始悄悄后退时,却看到了鲜于将军的眼神,一霎那他们有些犹豫,一时间没有人在后退,一时间也没有人再去抵御。
邓茂对眼前的情形很满意,望向倒在地面挣扎着就算是身受重伤亦顽强的想要站起来的鲜于银,嘴角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只有弱者才会被同情,只有败者才会被尊重,他脚步轻动,然后缓步走向伤势不轻的鲜于银身边,笑着问:“你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我,要知道弱者的结局一早注定,愿降否?”
此时周围的郡国兵与黄巾军都停了下来,尤其是郡国兵他们之所以没有逃跑所为的不过是目送奋威将军最后一程,可直到邓茂出现在鲜于银面前他们才发现前者并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招降他,一霎那他们有些犹豫是该随将军投降还是该逃跑?
“宁死不降!”
“很好,北新城县令也与你一样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他的废话比你多,所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因为你值得同情,值得尊重!”邓茂并没打算用长枪而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着他说:“你放心,我会用马革来裹你的尸首,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结局。”
长剑随意抖出了几朵剑花,邓茂仰天大笑,他喜欢胜利者的姿态,有种掌握全局操控一切的感觉,因为失败者的命运就在他的心念之间,予取予夺,全凭个人喜好。
邓茂享受着这样的感觉,慢慢的,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陡然间,手中的长剑骤然向着鲜于银的心口刺入,这样的举动引起了一直追随着鲜于银亲卫的悲鸣。
长剑在鲜于银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此时此刻,对他来说除了闭目等死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锵锒!”
在周围郡国兵们一道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佩剑距离鲜于银心口越来越近,也就在所有人心脏提到嗓子眼都以为其必死无疑之时,一道破空声响,猛然自远方天际突兀响起!
破风响起,一道羽箭犹如闪电般划破了天际,最后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精准无比撞击在了那柄佩剑之上。
而随着锵锒一声清脆声响的传荡,邓茂手中的佩剑居然被那枝长箭射飞了五六米,最后悄无声息的倒在地面之上。
突然而来的一枝冷箭打破了四周的平静,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变得目瞪口呆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已经缓缓的睁开眼帘的鲜于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那把长剑还有长剑边上的三菱箭镝。
目光呆呆的看着那枚羽箭,瞬间后,却是听到了远方响起的号角声,一股狂喜的激动之色,甚至夹杂了激动的泪花:“你小子,终于赶来了!”
在这一愕之间,亲卫们第一时间上前将鲜于银夺了回来,只是被救下的鲜于银却狂喜近癫。
但当他们看到百米外那一匹火红色骏马,马上男子一身乌黑鱼鳞甲,腰中一柄乌黑弯刀,乌黑的盘发,乌黑的眼珠,一切都是黑的,但却如明星一般闪耀,尤其是在很多人看到这一副打扮后,脸上都在这一刻涌上了无比的喜悦之色,尤其是在城墙之上,尤其是他那些老部下。
“你是谁?”
之前那一箭只是射在剑背之上,但其上传来的巨力让他的双手酥麻感觉至今无法消散,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着那道突兀出现在百米外的男子,他知道之前救人的就是这陌生男子,不仅是因为他手中的白金弓,更因为在他周围有着三十多具躺倒的黄巾军尸体;还有远方正在快速集结的汉军。
“司马!”
“刘司马!”
“刘澜兵曹!”
激动的呼声从城楼之上一直影响到了城楼之下,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许多老人都松了一口气,血肉模糊的面上更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司马来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反击也就要拉响了,而和黄巾军的决战,自然也就要开启了。
“喂喂喂,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在鲜于银的身旁有太多这样的询问声与窃窃私语声响起,他们大多都是来自故安城,因此对于眼前的男子,那众人口中的司马,兵曹都很陌生,更不清楚这几个普通常见常听如司马的称呼代表的是什么。
这样的人群人数众多,目露疑惑,到处都有人在四周向知情者打听着小道消息,而当知晓了此人来历后,一个个都是猛然惊呼出声,难以置信说:“刘澜?他就是那个带兵入草原,大闹弹汉山,杀了鲜卑大人和连右北平乌丸大人乌鼎的刘司马?刘兵曹?”
第二百六十六章 该结束了()
刘澜在等,在等后方的汉军,刘澜在拖,为了长途奔袭而来已毫无队形的汉军能够集结。
此刻士气已经跌入谷底的汉军仿佛看到了曙光,士气为之一提,但还有很多人则在纷纷打探那位单枪匹马的男子到底是谁,还有远方快速集结的军队。
而黄巾军则在这一刻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无所适从,齐齐看向了副帅邓茂,而邓茂却扭头看向了那位偷施冷箭者,他要对眼前的形势做出应对,是继续攻打古燕长城还是趁后面的汉军没有集结之前突围。
蓦地,鸦雀无声的战场中响起了一道惊呼:
“刘澜?他就是那个带兵入草原,大闹弹汉山,杀了鲜卑大人和连右北平乌丸大人乌鼎的刘司马?”
这样的惊呼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战场中炸响开来,很多故安郡国兵皆是震惊的抬起头,望着坐在那匹鬃发如狮的火红骏马之上的男子,对于那位使胡人闻风丧胆的饿狼,对那位饿狼在草原纵横阖闾的事迹他们大多都是如数家珍,甚至包括很多黄巾军。
幽州突骑这一广义的称呼为男子加冕了王冠,或者说男子让幽州突骑成为幽州大多数血气男儿心中的梦想,他们心中抱着这种或是那种各异的仰慕的心里,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传说中的幽州突骑一员,甚至是成为饿狼麾下的一员与胡虏拼杀。
望着很多激动的眼神还有越来越多变得激动的目光,刘澜举起了手中的屠龙刀,因为黄巾蛾贼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开始悄悄后退了,所以他在拔出屠龙刀的同一时刻长啸一声:“各位兄弟,你们还有一战的勇气吗?”
劫后余生的四千守军此时人数已不足二千,在感受到司马那熊熊战意后鼻头忍不住开始发酸,眼中更是浮现出了许多雾气,不是因为他们活了下来而是因为有太多人死去,此刻咬着牙齿,齐声喊道:“愿随司马,杀敌!”
刘澜摇动着屠龙刀,他厉声高喊:“幽州军!”
而后随他时间最久的老兄弟们开始长喝:“死战!不退!”
“幽州军!”
“死战!不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声震九天,好像连天地都在颤抖。
“死战!不退!”刘澜再次狂吼一声,率先向黄巾蛾贼迎战而去,而在他身后刚刚跑来气喘吁吁的援军还没有缓口气便再一次随他向黄巾军杀了过去。
“死战!不退!”此时的古燕长城方向受伤的鲜于银,徐阿泰、荆守关羽齐齐带军冲出古燕长城向黄巾军杀去,如同一把锋利的长矛,直入黄巾军心脏,他们是幽州军,唯有死战、不退!。
刘澜没有采取任何战法,当然不是因为人数占优而是根本没有时间去布置,再有一点就是他所带来的郡国兵在长途跋涉之后都很疲惫了,只能靠这样最提士气的冲杀来麻痹他们的大闹让他们暂时忘记身心的疲惫,再说此刻腹背受敌的黄巾军正是哀兵必胜之时,如果真要以静制动,只怕还组不起箭阵就让他们冲破了阵型逃之夭夭了。
所以在多方位衡量之后刘澜毅然决然选择了直接冲锋,他一马当先直入黄巾军中,随后随他而来的四千容城郡国兵开始与黄巾军猛烈交锋。
刘澜跨坐小马驹,手中屠龙刀一记劈杀,血光迸出,屠龙刀便将身前那人的头颅斩下,尸倒在地,之后更是低喝一声,对着迎上来的黄巾军左劈右砍,转眼间便将三人斩杀。
忽然,刘澜听闻一侧有破空风声刺来,心头一紧急忙闪身,于此同时一支长枪便从他面前刺过,此刻沙场厮杀哪有机会考虑其他,横劈一刀,便将身侧那黄巾贼的脑袋劈飞,鲜血从脖腔激射喷出,如同喷泉淋了刘澜一身。
抹了把面颊上的鲜血,刘澜再次挥动起了屠龙刀俨如猛虎下山直入羊群,手中五十斤的屠龙刀宛如利爪,扫着就到,挨着就亡,一时间杀得黄巾军血肉横飞,残肢遍地。
而在另一边,一直憋屈的张飞嗷嗷大叫着,只可惜他坐下的马匹如何能比得上司马的小马驹,不仅晚到了误了装B的大好机会就是此时杀起人来尾随在司马身后却发现四周都是累累死尸完全就没有他什么事,气得他哇哇大叫,突然灵机一转却是咧嘴大笑起来,一扭马头,居然从一侧切入再也不跟在司马屁股后面了。
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不能像司马这样杀出一条血路,可张飞是谁,大吼一声俺‘阉’人张翼德来也,便杀杀进了敌群,蛇矛左突右刺,只是眨眼间就结果了数十人,甚至那好不容易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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