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如果袁无涯是醒着的,那这话对他造成了冲击会有多大,樊易气急败坏地瞪着那个已自觉失言而掩嘴开溜的背影,恨恨地道,“哼,下次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我绝对捉你来打一顿屁股!”
“小圆圆……”叹了一口气,回望向那不言不动、不笑不哭的袁无涯,樊易轻轻地把那坐在椅上、毫无生气的身子抱出了阳光灿烂的屋外,看了看他这几日来被冷汗、汤汁弄脏的衣物,想起一向较有洁癖的袁无涯如果清醒时绝不能忍受如此的污秽,樊易把赶紧把他抱到了有竹林遮阴的水边,除下他的衣物轻轻地用水帮他擦拭着身体。
“我知道你一定醒着,别太在意那些人了,他们不值得你那么难过的……”眼前的人儿竟然对他的手不躲不避,只是在冷水突然间浇上了他的身体时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就又没有了其他的反应。缓缓地在那僵冷的肌肤上揉搓着,樊易一点一点地顺着水流亲吻着那洗净过的皮肤,膜拜似地由顶至踵吻遍了他的全身后,居然欣喜地发现那具原本苍白的躯体已不期然地染上了一层红晕,“你感觉得到我对不对?我是樊易啊,我不是会伤害你的人,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小圆圆……”替袁无涯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掩好他的衣服后,樊易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那嫣红的樱唇,不懈地想叩开那紧闭的牙关,引起他更多的反应。
“喂……樊易那么色的啊?你看他又在亲小圆圆哥了耶……”远远地躲在一边,本来想叫樊易回去做饭的何晚亭与孟花看着那让人脸红的一幕吐了吐舌头,正在为肚皮大计着想又不敢冒死打挠这段亲蜜时光而犯愁之际,几把很刹风景的声音从身后的竹林中传来,“找到那小贼了,大家伙并肩儿上啊,把他捉回去血祭先师!!”
呼啦啦几个持刀拿剑的人一拥而上,围住了水边仍是没有多大动静的袁无涯及闻声后极快转身立起的樊易。
“这位兄台请了,你身边这人正是本门弑师逆徒袁无涯,相信你一定已听说了这一宗震动武林的惨案了,劳烦你将其交还给我带回去正法,以偿本门血债!”摆一摆手制止那就欲上前动刀动剑的武林同道,长身立于樊易前方的正是义剑庄大弟子、袁无涯的大师兄梁宏义,看着面前这虽然衣衫破旧,但气度极为沉稳的男子,倒也不敢小觑,打算先和言套个近乎,尽量在不动刀剑的情况下将袁无涯活捉带回义剑庄,届时又立下大功一件。
“你是什么人?”查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袁无涯在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后竟然微微一震,樊易眼珠转了几转后,笑吟吟地开口引面前这人多多说话,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这样的剌激唤醒袁无涯麻木的神志。
“在下义剑庄弟子梁宏义!”虽然不明白樊易的用意如何,梁宏义仍算是客气地答道。
“哦,你今年贵庚啊?家住何方?有否婚配?……对了,还有,你找他有什么事?我看你们不象是好人耶,我怎么放心把我好不容易救活的人交给你们?”眨巴眨巴无邪的大眼睛,樊易笑得好无辜好纯真好善良,一连串的问话几乎没让所有在场的人懵住了。
“……”,虽然觉得眼着这人有点缠夹不清,梁宏义还能牢记自己应算是名门正义人士,因此仍是努力地沉住了气,制止住已欲动手的身后众人,沉声对这看似山野莽夫的人说道:“兄台说笑了,你身边这人心狠手辣,欺师灭祖,是我师门大敌,还望兄台深晓大义,将之缚还我门,免受牵连。”
“哦??是谁看到他欺师灭祖的?”扶稳了颤抖不已的袁无涯,樊易笑得一派闲适,但却绝无将人交出之意。
“别跟这小子废话了,我看他们准是一伙的……”早就不耐烦于那种摆门面的无趣对话,性子火爆的吴逢明之子吴正玉不顾劝止地一扑而上,怒骂道:“姓袁的小贼,现在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乌龟吗?你何不站出来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听到了另一个自己应该很熟悉的声音后,两眼无神的袁无涯身子猛然间巨烈的颤动着,指节也发白地抓紧了樊易的衣襟。
“他在害怕吗?那就是有感觉了!!”心痛地看着袁无涯苍白的脸色在掠过了一阵愤怒的红潮后终于有了起伏变化,樊易不忍心再让他承受这种痛楚的剌激,笑嘻嘻地侧身避过了吴正玉迎面剌来的一剑,手忙脚乱大呼小叫之余,那一众等着看好戏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怎地,想打人的人反而好象是被人给打了……
只见刚才一剑似乎是势不可挡的吴正玉狼狈地从溪水里爬起来,气得煞白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正昭告着他下水的原因,吐出嘴里呛入的水时竟然还带了一条小鱼!这倒是让樊易极为惊佩的讶呼道:“哇,这位大侠好本事,别人是小鱼吃虾米,你却大虾吃小鱼,下口之快真是让人佩服啊佩服!”
“那个人是袁无涯勾结的邪教妖人,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大伙儿一块儿上啊!”面面相觑的人群中,不知谁大叫出了这一句话,顿时为自己的以众敌寡找了个最好的理由。
冷笑着看那一群一哄而上的武林人士,樊易眯起的眼睛倒是注意盯住了那个大叫着让众人围攻而上后,自己便悄悄后退想不引人注意地离开这现场的人,顺脚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梁师兄踹入水中与吴正玉来个喜相逢,并很大方地附赠他们俩头上撞起一个大包后,樊易揽起袁无涯闪身躲过了数把招呼上来的刀剑,朝小花与何晚亭藏身的方向大叫道:“喂,你们两个刚刚看戏也看够了,现在要付费了!左三右七,剩下那个归我!!”
——这小子倒是丝毫不肯吃亏!一查觉到他们来了就马上给袁无涯穿好了衣服,最多不过表演了几下亲亲而已,就要收这么高的费?不情不愿地迎上了在樊易“很好心”地指点了方向后蜂拥而来的一干人众,何晚亭只好胡乱拿这些人来发泻自己因樊易乱收费且费用太高而不满的怒火。久未见过这仗势的小花倒是玩得不亦乐乎,金针、毒粉、粉拳绣腿很高兴地拿出来大肆挥霍了个痛快。
“跑那么快不累啊?人家快跟不上你了耶?!”不去理会那战成一团的人群,樊易轻巧地缀着那从混乱中开溜的身影,凌空一个翻身用一张大大的灿然笑容对上了那脸色苍白如见鬼般的青衣人。
“你……”无法相信自己被誉为东厂中轻功最好的“血影”竟然会如此轻易就被还挟带着一人的樊易追上,那本欲急着想回去禀报这一变故的人脸上骇然变色,暗自吸了一口气后,堆出了一脸的笑容道:“英雄的身手实在是让人佩服,小人虽然不才,可也不屑于与肖小之辈一起以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是以只好先行离开。”
“哦,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就是呼喝起众人围巢魔教妖人的煽动者吗?想打个哈哈就蒙过去?”樊易眼珠一转,倒也不去点破他,微笑着道:“嗯,既然是这样,你比那些人好多了,我就不为难你了,与兄台结交结交如何?”
“呃,小人……薛寅,乃江湖无名小辈,区区贱名不劳英雄挂齿。”看着樊易脸上大有缓和之色,情急中的血影胡乱编了个名字,仍是急欲想从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独行神丐传人身边离开。
“呵呵,你好象很急?那我就不耽搁血兄时间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顺手很不经意地帮他掸了掸肩上的灰,樊易看着那似一抹青烟般消失的背影兀自笑得好乐。
“喂,你就这样让他走了?”打完后赶上来的何晚亭抱怨地看着那诡异的身形离去,不解地看向樊易时,只见他闲闲地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出来扇凉的同时,顺手把左手的一块小小的金牌递了过来,道:“你瞧瞧,这应该是哪里的东西?我看他应该是一个严密组织的下属,逼问他多半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干脆从他身上的物品来打探他的来历恐怕要更快一些。”
“嗯……”何晚亭接过了那一块金牌,只见那上面正面刻着的是一柄正在滴血的刀,下面用几乎细不可见的银丝嵌了“十一”两个彖文,背面写着的却是“御前四品带刀待卫段”,“这似乎应该是宫庭之物……难道他是宫里太监汪贤训出的东厂密探?”顺手抢过樊易手中的那一摞银票,发现那竟然是每张都上千两的大票子,何晚亭倒是不由得皱了皱眉:“他随身带着那么大一笔数目,想来是要办一件大事,随时方便买通一些关键人物……只是不知道在宫里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用意何在?”
“嗯,谁知道?我们找不了他,只好等他们找上门了……不过今天我们可发了一笔横财!对了,这里可不能留下了,我看我们给借宿的农户一笔钱,让他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得意地抖了抖那笔赃款,樊易倒是已心安理得地策划起它的用途来。
“喂,那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打断樊易嘿嘿傻笑的金钱梦,小花伸手指了指刚刚的辉煌战果,只见被两人或以重手法点|穴、或以药物迷晕的一干人士以各种千奇百态的姿势僵立溪边,几乎可成|人林一景!
樊易看了看一旁气色尚未好转的袁无涯,低声问道:“小圆圆,那些人就是害你的师兄弟了,你想让我怎样帮你出气?你告诉我好不好?”
“对啊对啊,小圆圆哥,你要不要杀了他们来出气??”高兴地看到那张冰雕般的容颜开始有了表情,为自己即将能得以实施的游说任务而兴奋不已的小花在一旁丛恿献策。
“……算……算了……”好几天没说话让袁无涯的声音沙哑,但他发出来的声音已让樊易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你终于肯说话了,小圆圆!!”高兴得一把抱起袁无涯一飞冲上竹梢,跳上跳下的樊易在快乐之余的同时也对那一群在溪边干瞪眼的武林人士们做了“死罪可免,活罪不可饶”的决定。
但见在一老二少,两男一女的嘿嘿冷笑之后……数日下来仍居于义剑庄的各派武林人士中传开了极为暖昧的流言:
“——据说义剑门大弟子二弟子为争掌门一职而不合的说法是假的呢。”
“哎,对啊,那天还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两光着身子搂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就做那苟且之事呢!”
“唉,真没想到,他们的师父、父亲去世还不到一个月,这两人就如此不知廉耻地在野外苟合,还是被一个洗衣的农妇在溪边发现的……”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名门之士竟然有此断袖分桃之癖……”
“…………………………”
这一禁断丑闻的呼声甚至压过了数十日前的弑师惨案!!对此一事百口莫辩的梁吴二人现在出门有如过街之鼠,如果同时出现时更是引起众多女子的惊呼……看来,被人用此种异样“关爱”目光注视更兼背后指指点点的生活是还要再让他们多享受一段时间的了…………
(—待续—)
笑笑江湖(15),向精通历史的dandan大人讨教后,改了一些太过失实的地方……
巨汗……
偶的历史知识那个烂啊…………555555
表打偶也表笑偶,人家会知错就尽量改的:)
虽然本文不会完全遵照史实,但闹太大的笑话就不好了(偶连人家皇帝老儿的父亲都弄错了|||)……T…T
还是有一些东西不太好改……但对故事嘛……应该还允许虚假的存在:)
如果存了昨天那篇(15)的大人们麻烦改成这篇吧……太丢脸了偶……
再一次地谢谢dandan大人的热心指教!!!
=
笑笑江湖(15)
“小圆圆,我们回到洛阳去以后你就不用怕了,那里是我的地盘,没有人能欺负你的。”理所当然地用妙手空空得来的赃款卖了辆舒适的马车,生怕袁无涯又回复初醒时呆滞状态的樊易把那为老不尊的何晚亭和那个呱噪的小女生孟花一起踹到前方驾座赶车以后,轻声细语地开解着眉心紧蹙的人儿。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想打人也可以先把我当假想对象来狠狠揍一顿也行的啊!!”,涎着一张笑脸,樊易黏皮糖一样地靠了上去,反正袁无涯既然清醒了,他就有本事要让他会哭、会笑、会生气!
“小圆圆?”不安份的禄山之爪成功地偷袭上袁无涯露出袍袖外的手,乘别人看不到之际空袭得逞的狼吻果然让那张白玉般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羞恼的红潮。
“樊兄……你……自重!”虽然不知道已身在何处,但由于看不到反而更敏感的肌肤在感受到了樊易炙热的呼吸后,袁无涯不得不从自怜自伤、怨愤满怀的冥想中回过神来,想起目前的首要任务应是先解决这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樊大狼。
“叫我小易!”俯头附在那圆润小巧的耳垂边,说完后还得寸进尺地舔含了一口,满意地看到那具强自镇定的身躯猛然间一抖。企图回复一副冰冷相处模式的袁无涯终于愤然发泻般地用力揪起了手边摸到的衣服,怒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不要以为我们曾经有……那种关系就把我当娈童待奴看。我说过的话你听不懂啊?!”
“虽然凶了一点,有发脾气就好,总比一个人闷着强……”这样想着,樊易干脆把整个人都靠上了去,一把把那个就象被意外的尖刀剜开了心头血口后,不知该怎样是好的袁无涯搂进怀里,保持适当的距离方便让看不见的他把拳脚往自己身上招呼,一边忍痛对他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啊,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喜欢你,只是这样而已……左手再偏上些就可以打到我的右胁了……”啧!看来他的宝贝终于打算要把这些天受的委屈都一泄而出了,只是……不能运功抵抗他的拳头,还真是有点……痛!!!
在车厢外头听到些许响声的何晚亭与孟花两人几乎要以为里面正在上演一场全武行的屠狼惨案,才待悄悄掀起车帘一角瞧上一睢,就已被樊易一个大脚丫子兜头踢来,忙急急地把头缩了回去,生怕被揍不还手的樊大帮主也要找个人来出气。
“呵呵……呵呵……”好奇得不得了又苦摄于樊大帮主淫威(主要是怕樊易生气了的话没人煮饭,肚皮大计就成了问题)的一老一少干干地笑着,只好力图找些什么话题来分散倾听里面暧昧声响的吸引力。
“我说……老何啊,那个被樊易偷了那么多钱的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中原有那么厉害的武林门派呢?”想起那天那人诡异的身形,孟花倒是奇怪于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中原何时又有了一个叫什么“东厂、西厂”的武林派别。
“他们不是武林人士。”把越伸越长的耳朵收了回来,何晚亭赶紧正色咳嗽了一声,开始给那个两眼乱转的好学生上课,“他们是在我朝数代以前的皇帝——明成祖的授意下,宫中秘密训练了一批身手诡异的剌客密探,用以打探朝中大臣们是否有对朝政不满或是讥讽之言辞,说起来勉强应该算是一个缉捕“叛逆”的特务机关。起初直接受皇帝指挥的,后来这统辖权便渐渐的移到宫中的宦官们手里。至本朝后,神宗帝干脆就把上林苑西苑拨给了他们做秘密基地,另给他们改名为‘西厂’,养的这些特务人员更比东厂多了一倍!这些人的活动范围不仅限于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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