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前,是一小块药田,浓郁的药香,郁郁葱葱的长的很是肥壮,一个中年妇人静静的站在药田之中,挥手间洒下些许甘霖,药草更加翠绿欲滴。
“……娘!”吕阳怔怔的望着那个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叫出声音,却是有些沙哑,胸口憋闷之余,双眼渐渐红了。
娘!
哽咽的声音让那中年妇人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盆砵跌落在地上,恍然未知。
缓缓转头,一个和吕阳有着几分神似的憔悴面容呈现在两人眼中,却早已经是泪双行。
中年妇人伸了伸手,似乎想触碰到吕阳,泪眼朦胧的双眼渐渐的转为失望,流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
“又是幻觉吗?”中年妇人缓缓开口道,声音恬静,却透着一种莫名的痛。
“娘!”吕阳泪水在也控制不住,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哽咽:“是我,小阳,我回来了。”
中年妇人弯腰拣盆砵的动作戛然而止,慌张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却是越抹越多,视线之中一片模糊的影像。
“小阳,真的是你?”声音中透着慌张,有希望,有惊喜,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而吕阳,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孩儿不孝!”
离家的时候没有哭,濒死的时候没有哭,日复一日艰苦修炼的时候没有哭,备受冷眼嘲讽、被人生生踩在脚下的时候也没有哭。
然而这一刻,吕阳是不需要坚强的,因为眼前这个妇人,是他吕阳的娘亲。(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五章 吕阳身世()
吕阳静静的站在门口,身后是双眼微红的母亲。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明了,一个紫木饭桌,三张竹木椅子,还有一套客桌,仅此而已。
三张竹木椅子,却是勾起了吕阳儿时的记忆,仿佛开开心心端坐在东侧的椅子上,等着母亲盛饭一般,倍感亲切,也很痛。
竹木椅子上,坐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发须蓬乱,虽然才四十岁不到,看上去却像是个甲子背影,萧条而落寞。
这个男子正在发呆,好像桌面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实际上这中年男子双目没有焦距,昏黄的瞳孔方向,正是一道道细微的划痕,那是吕阳儿时用汤匙划出来的。
似乎没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直到吕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中年人才缓缓转过头来。
此时的吕阳神色已经恢复淡然,可以在母亲面前流露出脆弱,但是父子之间,是没有眼泪的。
抬起头,吕阳坚定地目光就像是锐利的鹰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转过头来的父亲,绕是如此,当看清父亲样貌之后,仍是禁不住流出骇然的神色。
父亲老了,灰白的发须看的吕阳一阵阵心疼。
此人正是吕阳的父亲,吕氏五爷吕文德,曾经被誉为天才,极有可能突破圣王境的风云人物。
然而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五爷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现在的修为,赫然已经退到了开元境五层左右的层次,而且吕阳能够感受得到,父亲体内的生机,正在以一种缓慢却相当骇人的速度缓缓消失。
甚至他的双腿,已经到了连站立都十分困难的地步。
看到跪在地上的吕阳。吕文德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旋即神色便恢复了平静,抬了抬手。却最终没有抬起,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回来了!”
吕阳重重的点头。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身后吕母泪水又禁不住留下来了,宁亦瑶十分善解人意的拉起吕母的手,没有安慰,吕母的神色却渐渐好转。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一家人平静的吃过晚餐,平静的就像是十年如此。
东鼎山的夜空十分让人迷醉,吕阳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态,静静的站在天穹下。看着东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那里,曾经是吕阳虽然不快乐,却很踏实的家,然而此时的天阳峰,不姓吕,姓南宫!
宁亦瑶静静的陪在吕阳身边,她知道吕阳肯定有话对她说,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
果然,吕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父亲是难得的天才,年仅二十岁得时候。就已经是开元境八层的强者,更是领悟到了自己的道,在东鼎山备受瞩目。”
宁亦瑶有些意外,很难将那个行将就木一般的中年男子和吕阳口中的父亲联系起来,不过仍是在听,听得很仔细。
这是吕阳第一次和她说起家里的事情。
“那一年,父亲外出历练,认识了母亲,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怀了我,而我。也顺利出生在天阳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吕阳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父亲青春得意。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噩耗传来,我的体质先天不足,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修炼……”吕阳自嘲一笑:“和你们这种对天地元素天然亲和的体质不同,我的身体五行缺失,任何功法都无法修炼,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如遭雷击,整日里皱着眉头,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虽然是静静的聆听,但是宁亦瑶的眉头却渐渐簇了起来,就像是时空穿梭,回到了十几年前,宁亦瑶似乎见到了一个暴躁的父亲,一个恬静的母亲,还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孩童。
而有些不安的气氛,却在这个时候影响了她,让她心中没来有一堵。
“我渐渐长大了之后,受到长辈们得冷眼,受到同龄人的欺辱,这些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吕阳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着宁亦瑶。
宁亦瑶缓缓抬头,两人相视,此刻,无语胜有声,两人的神魂虽然没有交融,却有一种奇异的气息悄然联系到一起。
“那个时候我心中所盼望的,也只不过是母亲脸上能够带着微笑,再次听到父亲那震得耳朵疼,却异常爽朗有感染力的大笑,这是我童年里唯一的愿望呢。”
两人不知道,吕阳说这些的时候,一个佝偻的汉子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两人,昏黄的双眼中,两行浊泪不断的向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宁亦瑶握着吕阳的手更紧了,轻靠在吕阳胸膛之上,她知道这个时刻,眼前的男子需要的不是她的安慰,而是一个陪伴着的人。
吕阳微微一笑,就像宁亦瑶理解的一样,他的内心从小就异常的坚强,这十几年来的经历,早已经将他的心性磨练到一种相当恐怖的地步,有些痛苦,要笑着尝。
“然后呢?你为什么会离开东鼎山,伯父他……”宁亦瑶的声音很轻,很柔软,丝毫没有那种冰清的凉意。
“在我八岁的时候,父亲突然不见了,母亲整日里在门口盼望,天阳峰一天不如一天,被其他的诸峰死死的压制,并且暗中觊觎,直到有一天,父亲回来了……”
宁亦瑶身子一紧,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浑身是血,父亲很是虚弱,却将所有想要劝他治疗的人吼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干净净,还留存着体温的五彩孕神莲。”
“五彩孕神莲?”宁亦瑶瞪大冰眸,一脸的不可思议。
孕神莲可是灵级上品的天材地宝,而五彩孕神莲,说是圣品天材地宝也不为过。
“那一天,我见到了父亲那久违的大笑,在亲眼见到我将五彩孕神莲吞进口中之后,父亲却昏死过去。”
宁亦瑶身体一震:“五彩孕神莲,没用?”
“是的,没用。”吕阳苦笑一声:“五彩孕神莲虽然传说中能够激发人体潜能,甚至有可能将身体改造成五行之体,在我身上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吞下去之后,险死还生,药效却突然间消失了,不过我能够感觉到,那些药效就在我的身体之中,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父亲却深受重伤,一蹶不振,他是根基受损,不但无法再修炼,境界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在我十岁那年,东鼎山发生了一件事情。”
宁亦瑶皱了皱眉,她知道接下来,恐怕就是吕阳为什么会离开东鼎山的原因了。
“父亲已经无法支撑天阳峰,在一众人排挤下,被一个少年天才打败,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南宫邪,我发疯一般冲回天阳峰,却遇到了一个我仰望都仰望不上,比南宫邪更加优秀的女子。”
“南宫柳儿?”宁亦瑶问道。
吕阳点了点头:“天阳峰是我们家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被他们夺了去,看着心死如灰的父亲,我又怎能平静的下来,那一天我像是疯了一样到处破坏,最终撞上南宫柳儿,她只是一脚就将我踩在脚下,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脸踩在脚下的感觉……”
宁亦瑶冰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过最终……”吕阳咧嘴一笑:“我引燃了丹田内的灵力……”
这下就连宁亦瑶也无法保持镇静了,神色骇然的看着吕阳,引燃丹田内的灵力,是能够将人活活烧死的,就算不死,修炼资质也会降到最低。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本身修炼资质就低,三年来才修炼到气动境二层,引燃了丹田灵力,重创了南宫柳儿,被逐出到雷阳宗,又是三年,还是修炼到气动境二层。”
吕阳哈哈一笑:“修炼资质神奇的没有变化。”
“仍是最低……”宁亦瑶无限娇魅的白了吕阳一眼,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六章 打个堵()
吕文德仍是一副颓然的样子,不过众人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生机,情况正在好转。
四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正当时,只有他自己走出来,才能够真正的找回自我。
吕母看着一家团聚,几次喜极而泣,尤其拉着宁亦瑶的手,问长问短,不时瞪一眼一脸苦笑的吕阳,也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倒是宁亦瑶偶尔脸红点头,惹来吕母一阵欢慰的笑。
吕母脸上虽然满是沧桑,可是一言一行之间能够感觉出那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脸上的细纹也在笑中疏散开来。
将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吕文德握着酒瓶的手不时颤抖,青筋直爆。
“九转雷元诀?”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么一种功法,吕文德满嘴的酒气,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出干糙的手搭在吕阳的肩膀。
“运转功法。”虽然他现在修为所剩无几,但好歹是开元境五层的境界,感受吕阳体内的功法倒也没什么大碍。
当父亲的手搭在吕阳肩膀上的那一刻,感受着一股粗糙却十分温暖的气息传来,吕阳身体猛的一震。
血浓于水,虽然离开五年,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一如既往的熟悉和亲切。
吕文德显然也有所感,昏黄的眼中透出一抹温暖的光芒。
他是丧失了斗志,将自己沦放,而吕阳为了唤醒父亲当年的豪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下不遗余力的运转起九转雷元诀。
因为修炼了五行绝体,吕阳此时的经络异常的宽阔坚韧,九转雷元诀运转之下。奔腾如同万马狂流,绕是以吕文德的见识,都猛的一震。流露出骇然的神色。
感受到吕阳体内的情况,不论是功法灵力还是肉身强度。都让吕文德有一种震惊的感觉,惊疑不定的看着吕阳,手掌化指连点,最终一掌按在吕阳的丹田之上。
吕阳的丹田内顿时如同了一半,汹涌澎湃的灵力狂暴起来,将吕文德手掌猛的震开。
强大的力道使得吕文德一个踉跄,吕阳骇然刚要搀扶,却听到父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振聋发聩,一如当年一半洪亮豪迈。
这……怎么回事?
吕阳有些愣,吕母也是怔怔的看着散发着绝然气势的吕文德,呆住了,眼中闪烁着泪花。
“天道不公?哈哈哈,天道不公?”吕文德状若癫狂,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重重的将酒瓶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吕文德的双眼哪里还有昏黄,精光一片。灿若星辰!
这就恢复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父亲能够恢复,吕阳还是很高兴的。
“这功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吕文德目光灼灼的盯着吕阳,旋即摆了摆手:“罢了,这功法你好好修炼,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吕阳先天五行缺失,无法修炼常规功法,而九转雷元诀,奥妙之处便在一个“转”上,并不存在什么体质属性问题。
这一点吕阳也十分惊奇,修炼九转雷元诀。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桎梏,只能够在雷属性浓郁的天地环境里。但是一旦突破了之后,便变得顺其自然起来。而且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天底下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天道,还是命运?
实际上吕阳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不是五行缺失的情况下,天魔头骨也不会被他稀里糊涂就炼化了,那种层面的东西,一个不慎就会让他形神俱灭。
天魔头骨,可不是五彩孕神莲能够比拟的。
当吕文德知道吕阳不但是开元境初级的修为,肉身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开元境五层境界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
也不念叨什么天道不公了,天道本来就是不公的,不过因果循环,其中的种种因缘,谁又能够说的清?
早在五年前,吕文德整个心神便全然落在了吕阳身上,从他身受重伤找回五彩孕神莲那一刻起,就没有他吕文德了,吕阳,就是他的唯一。
然而当一个父亲为了孩子甘愿放弃自己之际,却发现所作的一切无法改变孩子的命运之后,那种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太难以承受了。
五年的时间,吕文德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后悔,没有懊恼,只是将自己的灵魂封锁了。
如今老天终于开眼,吕阳不但回来了,而且给他带回了巨大的惊喜,他怎能不激动?
自己废了就废了,吕文德从一开始就没有太纠结于这件事情。
此时的他,无疑是吕阳出生之后最为高兴的一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势。
然而当他知道吕阳甚至开辟了识海之际,整个人便石化了。
“你说……什么?”他有一种恍若梦中,不敢置信的感觉。
吕阳咧嘴一笑,也没有重复,而是直接放开了神识力量,虽然无法长时间使用,但是偶尔动一动还是没问题的。
这下吕文德不得不信了,继而便是嚎啕大哭,哭的稀里哗啦,让周围路过的东鼎山弟子都神色骇然的窜了出去,速度快到了极致。
吕阳眼神中流露出悲痛之色,这些年,父亲太过压抑了。
就在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出现在吕阳的识海之中:“那个杀千刀的鬼哭狼嚎?吵的老魔无法安宁?”
吕阳微微一呆,旋即暗哼一声。
“啊~~~~嗷~~~~日啊~~~~少主饶命,老奴知错了。”
岱魔无疑是悲催的,这个时候醒来,神魂烙印的惩罚可是之间作用在神魂之上的,紧紧一个呼吸的时间,岱魔便大汗淋漓,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家岱魔爷爷招谁惹谁了?被鬼哭狼嚎吵醒,刚要发飙,却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
当他知道那鬼哭狼嚎之人是少主的老子,老主人的时候,顿时张大了嘴吧,一脸的颓丧。
绫仙子仍是一如既往的恬静庄容,吕阳却是心中一动,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紧张的问:
“绫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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