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校秘密 - 枫- 第6部分

　　突然一个电话　；　韵边听边脸色发白　；　愈来愈凝重　。　然後收拾东西　；　抛下没到下课时间的学生　；　往校外匆匆走了　。

　　我一呆　；　把身上的围裙扯下　；　不理行的叫唤　；　只是指了指韵的身影　。　「可能有事　。　」

　　我追了一会儿就失去了韵的纵影　；　但不能放弃　；　凭著感觉和分柝　；　我继续追　。　在断续看见韵的身影後　；　我已经追著他出了天校　。　他避过门卫的视线出去　；　我也一样　。

　　韵再跑了一会儿　；　天校前面是一条长直的对外公路　；　两旁都是树林　。　这时韵停在一边　；　探了好几次头　。

　　突然有阵光从树林里射出　；　韵低吼一声捏紧拳头冲了进去　。　「给我住手　！！　」

　　我紧跟其後　。　眼前是几个黑衣人围著地上的一个男人　；　有条无形的线绑紧了地上的男人　；　而其中一个黑衣人脚重重踏其腰上　；　用力扯高无形绳子的另一端　。

　　说话的是几个黑衣人身後　；　衣著华贵的男人　。　「终於出现了吗　？　」

　　「放开他　！　」韵指著地上的男人很生气　。

　　「可以　。　」男人很乾脆　。　「但你要先自行了断　。　」

　　他在说什麽　？　他想要韵的命　？

　　韵垂下脸　。　「办不到　。　」

　　男人继续爽快　；　似乎不受他的决定影响　；　向手下示意无奈　。　「那只好继续吧　。　」

　　「主　。。。　主子　。。。　走呀　！　离开这里走呀　！　」地上的男人突然作出垂死挣扎　；　向韵大吼　。　此举没令韵离开　；　更引来另一番凌辱　。

　　韵红著眼　；　愤怒的红著眼　；　在黑衣人另一波攻击降在那地上的男人身上之前扑在他身上　；　企图舍身地挡　。

　　我暗骂了他一声白痴　；　想出去救他　。　但他才扑过去就发出很响亮类似两种电波撞击在一起相斥的声音　；　韵的身体被弹开　。

　　我刚好冲出来接住他　。　「韵　！　韵　！　」

　　男人仅是望了我一眼　；　似乎对我没有兴趣　；　仍是望著韵　。　「你明知自己是杂种　；　不能触碰法术的　；　为什麽这麽傻　？　」似是不解　；　但却只是嘲笑　。

　　凭他这句话　；　我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什麽　。　知道韵身世的　；　只有阴间的人　。

　　韵从我怀中挣扎著下地　。　「枫　。。。　快走　；　这里我会处理　。　」

　　我抱住韵　；　不让他离我太远　。　「你在说什麽　？　你要怎样处理　？　」

　　韵很为难　；　只是一昧推我　。　「你走　；　快走　。。。　」

　　我没理他　；　转向一脸玩味的男人　。　「你到底想要什麽　？　」

　　「你是　。。。　」

　　「我是杨韵的男人　。　」我很平静地陈述　。

　　对方笑了　；　却很冷　。　「我想要杨韵的命呀　；　他的男人　。　」

　　没理会他的嘲笑　。　「为什麽　？　」

　　他耸肩　。　「会很奇怪吗　？　只是每个世代也会有的宫战　；　他有一半皇族血统　；　所以　。。。　杀　。　」

　　我把韵护在身後　。　「他不会去争皇位　；　即使是纯皇室血统他也不会去争什麽　。　他这辈子只会留在这里　；　留在我身边　。　」

　　「这种话　；　我听厌了　。　命　；　交出来　。　」男人失去了耐性　；　向我身後的韵伸手　。

　　他的速度快得我只听见叶子的声音　；　韵已经在他手上　。　我呆呆地望著他们　。　「不要　！！　不准你伤害他　！　」

　　韵这时却不挣扎　；　乖乖落在敌人手里　。

　　「让我来听听　；　弟弟你有什麽遗言　？　当哥的还是乐意听你最後几句话　；　然後祝福你下辈子不要再出生皇家　；　若你再次当我的弟弟　；　我会再杀你一次　。　」男人捏著韵的颈　；　语气像个好哥哥　。　但那缠在韵颈上的五指却像五条毒蛇　。

　　「我任你杀　；　你放过我仆人和那个男人　。　」韵望了我一眼　。

　　「好　；　没问题　。　」男人大方应著　；　双眼向我望来的却是杀之後快的意思　。

　　他根本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　；　偏韵又信任地闭上双眼　。　我不允许　！　管他有天大的本领　；　不可以在我面前夺去我的人　。

　　我冲上前撞那男人　；　那男人没料到我会反抗　；　被我撞了一下失神　。　我拉著韵逃走　；　在森林中穿梭　。

　　韵却突然挣扎　。　「你疯了呀　？　逃不掉的　！　不可能逃得掉的　！　」

　　我还想责备他消极的时候　；　一下巨吼　。　「杨韵你给我回来　！　不然你仆人就立刻死　！　」

　　我没理会　；　扯著韵继续跑　；　韵挣扎得更厉害　；　发狠咬我的臂　。　我吃惊地望著他　；　不相信他这时还想弄什麽内哄　。

　　我松了手　；　他望著我　。　「我得回去救我的仆人　；　而你　；　走吧　。。。　不要再回头追我了　。　我只要尚存一天　；　这样的事只会一再发生　。　避不过的　。　」

　　「不可以　！！　我不允许　！！　纵使我不能抵抗他们　；　我还是可以带著你四处跑的　！　我们不会被追到　！　我们可以逃亡到任何地方　；　不会乖乖被他捉的　！　不会　。。。　」

　　韵捧起我的脸　；　看得很仔细认真　；　然後轻吻我的唇　。　我尤如被点火　；　扣住他後脑疯狂地吻他　。

　　他却避了　；　避不开就挣　。　我望著他挣离我的怀　；　有点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他挣开一次又一次　。

　　他却对自己挣开我的事一点在意也没有　；　根本不当是一回事　。　「谢谢你这几年来的陪伴　；　拜拜　。　」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往回走　。

　　我目瞪口呆望著他的所谓潇洒　；　心脏像被人硬生生扯开两边　。　我不能相信我眼所见的事实　。。。



　　14

　　我一面叫著韵的名字　；　一面努力去追　。　心跳很快　；　急得像随时要跳出来　；　我没空去抚平过急的心跳　。　只是一心去追那人儿的背影　。

　　尚未赶回现场　；　已看见那处光影不断　。　我心里在大吼　；　难道在阴间的人面前　；　人类就是连一点点的反抗能力也没有　？　我不相信　！　我不能够相信　！　即使韵认命　；　我也不会　！

　　「放开他　！　我说了放开他呀　！！　」韵站在一条树枝上　；　我不知道为什麽那纤弱的树枝可以承担韵的重量　。

　　我只知道一件事　！　如果韵没有求生的念头　；　我就要比他有多千百倍的求生念头　。　我不敢跟韵站同一条树枝　；　但我站在他身前　。

　　「你下来　。　」对於韵的吼叫　；　那男人显得很平静　；　似乎对於能掌握令韵逃走後再自己回来的筹码很满意　。

　　「你先放了他　；　我在这里　；　不挣不抗　；　任你捕　。　」

　　男人耸肩　。　「当然可以　；　都听你的　。　放开他　。　」

　　不可能　！　我不相信那男人会放开韵的仆人　！　韵掺杂人类血统　；　而且所谓半皇族也只是母系　；　虽然是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公主　。　但始终是母系　；　能对他的帝位有什麽威胁　？！　他却千里遥遥来赶尽杀绝　；　没可能会放过一个忠心为主的仆人　。

　　「韵你不要信他呀　；　这种人的话怎能够信　？　」

　　韵没有被我动摇　；　紧盯著树下的人一举一动　。　「松开他　；　让他走远　。　」

　　男人望了望地上血泊中的人　；　再挑衅地抬下巴　。　「已经松了　；　是他自己走不动　；　要不要我差人送他走　？　也可以的　。　」

　　差人送他走　；　不就是带远杀掉　？　我不信韵不知道　。

　　「我叫你松开他呀　！！　」韵突然又发怒　。

　　男人的眼神变得阴沉　。　「你看得见他身上的绳　？　」

　　韵没有否认　；　我望下去　；　始终是一条我感觉得出　；　却看不见的无形绳子　。　「我只求你放走他　；　我在这里任你处置　。　」

　　「不要　；　主子　。。。　不要为奴才牺牲　；　不值得　。。。　」地上的人一边吐血　；　一边无意识地喃著　。

　　我拉过韵的手　。　「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　即使逃了　；　救得活吗　？　跟我走　。　」

　　韵再一次挣脱我　；　近距离中　；　我看见他睫毛上的簿泪　。　「放开他　。。。　求求你　。。。　三皇子　。。。　放过他　。。。　」

　　三皇子　？

　　男人渐渐失去耐性　；　看向韵的眼神愈来愈凝重　。　「你不该看得见绳子的　；　难道你少时任人鱼肉是为了欺骗　？　」

　　韵的哭音稍竭　；　垂头擦了擦　。　再抬头时已经目露凶光　；　和刚才软弱的样子相差甚远　。　不发一言轻跃下树　；　以我看不见的速度置身在几个黑衣人中间　；　已经打起来　。

　　我目瞪口呆　；　而那男人已经临近发疯　。

　　我想下去帮手　；　但我凭什麽　？　如果不能帮手　；　下去只是负累　。　但看著韵在数个人中间拚死反击　；　我完全不知道怎算好　。

　　转眼间　；　韵已经把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　；　而他自己则喘著气　；　身上伤痕大大小小的刺眼得很　。　他动手解开仆人的绳子　；　每碰一下　；　也发出激白的闪光　。

　　那种无形的对抗很激烈　；　更显得韵的决心　。　解开绳子後　；　韵坐在地上　。　「你走　。。。　快走　。。。　」

　　我跳下去扶住韵摇摇欲坠的身子　；　仆人只是像死鱼似的在挣扎　；　话说不出　；　只是一个迳的吐血和痉挛　。

　　男人由始至终都袖手旁观　；　直到韵坐在地上才微微笑了　。

　　我想抱起韵　；　他却不让我　；　硬是要我和作对　。　「屏枫你给我滚呀　！！　我不需要你帮忙　！　」

　　虽然心里在淌血　；　我已经不能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　但我仍是坚持地抱起他　。　勇敢地和男人对视　；　抱紧怀内用馀力挣扎的人　。　「韵永远不会是你的威胁　；　放过他　。　」

　　男人挑了挑眉　。　「才不　；　这一程下来　；　我更是发现他的威胁　。　原来人类和阴间生的杂种还有魔力　；　皇弟你可暪得我们久了　。　」

　　韵冷冷地笑　。　「即使有又如何　？　明知争不过　；　母后才送我出来　。　但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　避不过的　；　到哪也避不过　。　」

　　「不要这麽消极　！　不要　！！　」我用力摇著韵　。

　　他瞪了我一眼　；　用力一撞　；　自己滚下地　；　然後坐著　。　「来呀　；　要杀就来呀　。　」他望著男人　。

　　在男人要下手的时候　；　突然平空出现了一个带剑的人　。　三皇子明显一呆　；　下意识退了几步　。

　　又出现人　？！　是敌是友　？



　　15

　　那人淡淡环视现场　；　单膝跪下　。　「见过三皇子和十皇子　。　」

　　男人听见称呼後又踏前几步　。　「滚回去　。　」

　　韵也说话　。　「带这个人回去疗伤　。　」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　。　「弓你给我滚回去　！　你凭什麽来这里　？　」

　　「凭皇上的口喻　。　」跪下的男人轻轻一句　；　起身向男人击去　。

　　男人极快速架著韵　。　「皇上　？　哦　；　那个无能的皇储　；　他只是个政治傀儡　。　弓你不如跟我吧　；　待我铲完十弟　；　二哥也只是假以时日　。　我来把政不会比那个只凭太子而上位的楔好吗　？　」

　　弓耸肩　。　「不知道　；　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　我不知道　。　」他的剑尖对著男人　。

　　「弓　！！　你敢杀我吗　？　我是皇子　！　你是什麽　？　我招揽你　；　你别跟我不知好歹　！　」

　　「我从来不听人招揽的　。　」弓很自负　。

　　男人嗤笑　。　「哦　？　那是说　；　见楔是皇储就贴上去　？　你要权的话我多多都可以给你　！　哪像楔　；　你为他刀子里去　；　术火里来　；　他还是只给你一个小小的近卫职衔　。　来投靠我吧　。　」

　　「没错　；　我是自己贴上去皇上身边　。　不过与你无关　；　传皇上口喻　。　停下一切宫战　；　违者关入大牢　。　而你是现行犯　；　正加害十皇子　；　皇上说　；　可以即时　；　杀　。　」

　　「你杀得了我吗　？　一个凡人能杀血统纯正的皇子　？　别笑死我了　。　动个指头你也死了　。　」

　　弓的眸子依旧平静　。　「君要臣死　；　臣不得不从　。　可是　；　我从懂事那刻就没觉得自己是个平凡的黎民百姓　。　」

　　帅　！　帅呆了　！　或许他可以救韵出来　！　或许他可以　！

　　男人听见这话反倒笑了　。　「谁杀谁还不知道呢　；　也好　；　顺道解决那无能皇上的心腹　。　上　。　」

　　他一个上字　；　突然森林就出现很多黑衣人　；　他们一圈圈地围上来　；　把这里围成一圈　。

　　韵望向我　。　「走　！　枫你快点走　！　」

　　事情发展到这里　；　我反而平静　。　「不　；　要真是死就一起吧　；　若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怎样跟师父交待　；　一起死省个麻烦　。　」我坐在地上　；　感觉到现实的压力　。　忽然觉得前几年捱得节俭的生活很无聊　；　明明命也没几年　；　却想得那麽长远　。

　　爸还说二十五岁之前不能进自家公司　；　没想到我十三岁就连家也没得再进　。　我想起爸爸妈妈　；　还有娜娜　。　然後是颂和厉他们　；　真　。。。

　　男人向我望来　；　再示意手下　；　很快有人围上来　；　而弓那边已经打起来　。

　　我闭上眼等待　；　身子却被人扑倒　。　「你疯了　？！　枫　！　我叫你逃　；　没听见吗　？！　」是韵　。。。　他怎样挣脱那男人的　？

　　黑衣人围攻韵　；　韵不痛不痒张开术光围著我　；　但若有突破口刺入伤害我的　；　韵却半点不迟疑出手　。　我察觉到　；　原来我是韵会反击的因素　。　我会增加韵的求生欲望　。

　　我握住他的手　。　「韵　；　逃出去　；　要是你死了我立刻跟著　。　」

　　他听见我这话　；　大概明白我的意思　；　他扯了个厌世的苦笑　。　「你竟然卑鄙得在这时候趁火打劫　。　」他说完就朝身後的人开展攻势　。

　　明白自己力弱　；　但我还是奋力抵抗　；　夺了地上黑衣人的剑死撑　。　即使人的生命力很弱　；　也别看轻垂死挣扎的蚂蚁　。

　　男人那边被弓牵制著　；　没空理我们　。　但我已看见弓身上负伤愈来愈多　；　而韵的喘气声重得像随时断气　。　我对痛觉已经麻木　；　只是机械地挥剑　。

　　怎敌　？！　即使我自小习武　；　面对这些随时会出法术的人我完全没有胜算　。　头脑已经昏昏沉沉　；　但眼前还是一个又一个黑影　。

　　我回头时　；　看见弓被男人揪著领子吊起对视　。　男人极残酷地笑著　；　说著冷血的侮辱说话　。　弓的表情很痛苦　；　而我也渐渐脱力　；　靠在和我背对背的韵身上　。

　　「枫　？　」

　　「撑　。。。　」我试了很久都只能说出一个字　。

　　男人把弓宛如娃娃掷地　；　踏步过来　。　拿著剑望著我　；　直直地刺入我胸口　。　当剑尖穿透我的身体刺到韵时　；　韵的反应很有趣　；　大惊失色　；　像只刺蝟般急促转身　。

　　那一剑刺入更深　；　由我的背刺入韵转了身的胸口　。

　　全身打冷颤　；　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　冷汗一点点从头下滑下　。　我的手颤著握在剑柄　；　那男人笑得很温柔　；　硬是再推进一点　。

　　韵发疯地推他　；　他不为所动　；　嘴巴笑著地一开一合　。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麽　；　整个世界像是只有我一个　；　我什麽都听不见　；　像耳呜一样　。

　　韵拿著剑向他乱挥　；　都被男人轻松挡下　。　男人犹如在欣赏困兽斗　；　没半点压力　。

　　突然听见韵很用力很愤怒的吼叫　；　刺破了我自己一个人的耳呜世界　。　他和男人相撞　；　然後被弹开　；　来回数次後韵软软地躺在地上　。

　　男人拾起地上的他　；　一样是揪住衣领吊起　；　一拳又一拳笑著送进韵肚子里　。　韵吐了很多血　；　但一拳又一拳不断地落下　。　男人松手　；　韵像纸一样掉地　。

　　男人手上拿著一把闪著术光的剑　；　朝地上的韵胸口乱刺　；　一次又一次拔出再插入　。

　　我张口想叫　；　只是一口又一口的血　。

　　在男人狂笑地舔著剑尖的血时　；　突然又出现一个人　。　男人受大惊地退後　；　刚出现的人身後再出现一批人　。　气氛一下子转变　；　我想叫他救韵　；　但还是出不了声　。

　　但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