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污染他的天真纯良,呵,花葵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恋上单纯的蠢老鼠,那心里头能有他的存在吗……
动手扯开他身下的束缚,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一手撩开衣袍,将欲望抵在他稚嫩的入口处厮磨。
「我是疯了才会一直想奸了你……」一寸寸的挤入填满他的体内,官能的欢愉如排山倒海袭卷而来,倾前用力一挺,压着令人心碎的小老鼠,连连呼痛的声音围绕在耳畔,唤不醒溃散的理智,却唤醒了一种叫寂寞的东西——强占的身体虽甜,进出、抽辙之间,浓浓的苦涩滋味却盈满于心灵的缺口,他是疯了才会自作孽……
屏风外——
另一道寂寞空间,段玉的脸色唰的惨白——
敛下眼,凝视桌上的残羹菜肴,心想多么讽刺……
空有摘星楼的红牌头衔,却吸引不了想要的男人注意,连伴在身边伺候的机会都不给,早说明他已被玩腻……
郝爷爷盼了三天,昏花的老眼终于见到男人带孙子回家。
他饿得发昏,瘸老的身子不稳,杵着手杖一拐一拐的步上前,孙子却在前方不远处停下。
郝爷爷喊:「古毅……」
郝古毅低着头,小声的说着:「爷爷,不要骂我,我有乖,有听话把油卖完。可是油桶没有了,钱也掉光了……」想到葵好坏,他讨厌葵,欲抽回手,不肯让葵握着。
「啧,」花葵紧紧一握,不让掌心下的手继续挣扎。他低头开骂:「你干什么,我们都什么关系了,你怕被别人看见也未免太迟。」明知蠢老鼠听不懂,他存心说给老废物听。
清澈又无辜的眼染上蒙蒙雾气,葵又好凶,「讨厌……」
花葵轻「哼」,听多了蠢老鼠只会说讨厌,他不痛不痒的「嗟」了声。当下,拧眉瞪着老废物撂警告:「我将人带回可不是让你骂的,小老鼠若再出了什么差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葵,不要凶爷爷……」郝古毅闷声说道,不喜欢葵也欺负爷爷。
郝爷爷怕男人粗声恶气,已经明白孙子受人欺负的原因,但仍无法接受呆傻的孙子怎会令环境复杂的男人看上眼。
瞧孙子的穿着焕然一新,猜测这些天,孙子都跟男人在一起。
顿了步伐,迎视男人阴沉的脸色,郝爷爷乞怜般的问道:「难道你就不能放过他么?」
「呵。」花葵勾唇一哂,挑眉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喜欢小老鼠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你怎不想想你一脚都快踏进棺材,人生还剩下多少日子可过,你真希望小老鼠以后没人宠、没人照顾、孤单一人受欺负?」他从不认为自己欺负人。
郝爷爷怔忡了好一会——
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可……他怎能接受环境复杂的男人和他的孙子在一起。
为了阻止错误继续发生,郝爷爷不顾油然而生的恐惧感,纠正道:「有违伦常之事就不应该做。爷,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孙子。更何况,他有谋生的能力,三餐绝对饿不死。即使将来是孤单一人也强过受人耻笑……」
花葵闻言,一肚子鸟气都冒出火来了。
「你这老糊涂!」
他骂:「你就怕他受人耻笑,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跟我在一起,我有哪点亏待他了?你只知道要他出去卖油,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脑子蠢到只有吃亏的份,一天卖油下来也只不过净赚那几个子,他还得养你、被你给拖累。你还真好意思说些别人会笑话他,我怎不见你这做爷爷的为他出头。两天前,你不仅要他卖油,也动手打他,真他奶奶的……若不是看在你是他爷爷的份上,我可不会饶过你。」
吓!
郝爷爷登时哑口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花葵挑眉问道:「我丢了他的油桶,你倒是告诉我,他以后该如何谋生?破窝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把屋子卖了都还不见得有人肯要。莫非……你要他出去当乞丐?」
「这……」
「这什么,怎不继续说废话来着?」他洗耳恭听。
听男人提到现实问题,郝爷爷不禁感到心伤与难过。
他年事已高,无力解决问题。每天奢望的不就是唯一的孙子有人怜惜么。
然,男人是否当真,这事儿谁又能保证?
将来,男人一旦没了心,他的孙子又该何去何从?
他可没忘人是傻瓜。郝爷爷深深叹了一口气,求道:「爷,我求你放过我们爷孙俩。古毅什么也不懂,不会嫌日子苦,一直以来我们爷孙俩过得虽穷,却没怨过什么。」
「你这老糊涂真忍心让他没好日子可过?!」花葵愈说愈火大,老废物瞎了眼来阻止他宠人。「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谁在养你,我让你吃好药,身子硬朗多了就作怪。」
他呿了声,又骂:「你少干涉我的事,若还有什么不满,就收拾包袱滚出去,我绝不拦你。」他警告老废物该认份些,他是看在谁的面子才养这些人、鸡。
郝古毅慌张的神情来回穿梭在爷爷和葵的身上,知道他们在说跟自己有关的事,可是葵好凶……
「不要骂爷爷,葵……」他感到无所适从,手挣扎着要脱离葵的箝制,「放手,爷爷会生气。」
此举简直是火上添油,花葵立刻转移目标,怒问:「你就只在乎爷爷会生气,难道你的蠢脑子就容不下我么?」凛着脸色凑近那蠢脑袋,还搞不清楚他在排除该死的阻碍。
郝古毅惊慌失措的推着硬梆梆的胸膛,他不喜欢葵靠近,怕爷爷会打他,本能的反应就是要葵离开,他大声嚷嚷:「葵不要跟我回家。」
轰!
花葵一瞬遭受到打击;蠢老鼠除了讨厌他之外,还不愿跟他住一起……
他松了力道,任蠢老鼠溜出掌心。
人站在屋外看着他们爷孙俩互相扶持一起进屋,眼前的破窝里只存在蠢老鼠对爷爷的亲情,完全无视于他的喜欢之情……
渐渐抡紧拳头,迅速燃起的怒火在胸口愈炽愈旺——在门外停驻了许久,始终不见蠢老鼠出来探他一眼,渐渐感到失望的情绪浇熄了所有怒火,花葵不禁轻叹息,旋身离开了破窝——
郝古毅抱着竹筒被赶出商铺外,脚下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门口。仰起来的小脸显得不知所措,大叔好凶。
「去去去,」卖桧木桶的老板挥手像赶苍蝇似的碎了句:「你这卖油的傻子拿那几个子就想来买桶子,你是吃饱撑着来开我玩笑么。」
嗟,算算那竹筒里的铜板,只有百多个子而已,能买啥啊。
「呿!」老板一翻白眼,摆得脸色臭得很,卖油的傻子一早就来触他的霉头,今天的生意肯定会差。
郝古毅低头四处找寻,爬到不远处将掉出手中的竹筒捡回。站起身来,回头瞧老板走进屋,他喃喃自语:「钱不够么……」
他想不透这些好多钱不能换新的油桶回家。
茫然无措的望着四周的商店铺,想起葵买东西都不会被赶出门。因为葵的钱跟他的不一样。「我只有这些……」
他睡前都会算钱,发觉钱都一样,既没有变多也没有减少。仍想不透为什么以前会多呢……
神色黯然的走在路上,心慌慌的不知该怎么办?
他想卖油赚钱,可是家里只有一个破油桶,想到葵会钉木头,不知道会不会帮他做个新的油桶……
低着头,盲目的走,他一直在想会欺负他的葵会买糖。抬眸望着对街,不见卖糖的人,也不见葵的身影……
郝古毅呆傻的站在原地,殊不知另一双眼早已落在身上,移不开……
花葵不着痕迹的调回视线,将心思放在前阵子顶下的一家店铺,由于前任店主早已收起生意且有意举家搬迁至南方,遂将这旧店铺转让或售出。
旧店铺经过半个月的大肆修缮后,田大老板鞠躬哈腰的请花爷率先入内验收成果,同时也说明:「花爷,这店铺内的木工都已经做好,木匠也依造您指示的方位钉制一个柜台。柜台后的空间宽敞,墙上的木架是固定式的,搁放的桧木油桶在昨儿个已经运来,每个油桶底部都制有活栓控制开关,搁在架上盛装油入瓶内是非常方便的,店铺后有间小仓库可以存放运来的油。这油铺店面的所需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择吉日开张。」
淡淡的桧木香弥漫在屋内,花葵一一检视店铺布置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尔后,「嗯。」了声,不禁思忖:田大老板不愧是他养的忠狗,有钱能使鬼推磨,那跑腿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他由袖内取出该给田大老板应得的报酬,说道:「这阵子我在楼里和纺织坊里两头忙,多亏了你的助力与监督,这家铺子果然令我满意。」
「好说、好说。」田大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巴结道:「凡是爷的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做,这是应该。」
他跟随其后,陪同花爷一起到店铺后面观看,这家铺子连接住宅;设有厨房、两处厢房、大厅和空旷的院子。虽是旧宅,但经过重新布置后焕然一新,倒也没得挑剔。
「这儿的空地可不小,可以养鸡和种植花草。」
花葵的唇弯起一道弧度,打算将他的小老鼠抓来此地住下,当然也包括甩不开的老废物和一群鸡。
两人回到店铺,田大老板又继续说明:「这油的来源,我已经跟制油的刘老字号商谈妥,永旗商行提供制油的胡麻、莱菔子、菘叶子和黄豆等原料,配合刘老字号制油的技术和人力,双方达成互惠的合作关系。至于获利就依造两方买卖分别计算,彼此压低一般行情价格,营利减少些,但谁也不吃亏。」
「可是双方的卖油价皆可比一般的油价还低,如此一来,能招揽更多的顾客上门。」
油分好几等;无论在食用或是一般常用,生活所需皆少不了。精打细算这门生意绝不会赔。
然,他在乎的并非赚钱与否。为生计铺路,免去蠢老鼠承受风吹日晒或雨淋而挨家挨户的卖油。
花葵踱出店铺外,视线搜寻蠢老鼠的身影,在对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再也见不着蠢老鼠……
郝古毅在后院子里撒鸡饲料,另外放了一小碟子饲料给大公鸡,添加鸡窝内的水之后,赶忙将大公鸡窝锁上。
葵说过大公鸡会啄小鸡,不可以放出来。
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用多久就会消失。郝古毅很自然的想到葵会买菜回家。
起身拍拍衣裳,他回到屋内,看爷爷坐在椅子上打盹,他不敢吵醒爷爷,蹑手蹑脚步出门外,郝古毅坐在门口,低头笔划着手指数数——他搞不清楚到底是过了几个前天又前天……葵已经没有来欺负他了。
远远的一道人影逐渐靠近,郝古毅望着对方来到眼前,不陌生的人总是对他微笑,交给他一袋食物之后就走。
郝古毅抱着青菜萝卜,油然而生的情绪令他感到无所适从,心里总会沉甸甸的……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清澈的眼眸渐渐黯淡,郝古毅不禁喃喃念着:「他不是葵……」
第三章
摘星楼
「嬷嬷,爷有回来吗?」
老鸨手持团扇遣退房内的丫头,待门关上,她才说:「玉儿,你不关心樊爷来了没有,倒是挺注意咱们的主子在那儿过夜。」
段玉换上一袭上等织缎服饰,从屏风后头踱至外室,略施薄粉的容颜漾着笑。「嬷嬷,你明知我的心思,何必多此一问呢。」
他来到嬷嬷身边坐下,倒了一杯水,孝敬道:「嬷嬷,喝茶。」
段玉这孩子在巴结她。老鸨接过瓷杯,眼角的馀光瞄到一只黄澄澄的元宝搁放在桌,「啧啧。」老鸨的眼儿瞠大,立刻收下。
「呵,」她笑弯了眉眼,客气得很。「玉儿,你愈来愈懂得敬老尊贤,讨嬷嬷欢心。你这么贴心,嬷嬷我还有什么话不能同你说的。」
老鸨啜了口香茗,接着道:「咱们的主子接下了纺织坊的生意,这事你也知道。那么应酬谈生意还少得了吗,主子今晚喝了不少,人就在花厅睡了呢。」
老鸨瞄着小倌儿兀自陷入沉思,八成……又再想主子怎没在外过夜。她不禁老调重弹:「你想想依主子的性子能对谁维持多久而不腻的?嗟!跟卖油的傻瓜草?!」老鸨不屑的撇撇嘴,呿了声,「还不是玩玩而已。我真不懂你,怎都不听劝。」
小倌儿巴结奉承是为了想知道主子的行踪,这银两是不拿白不拿,就算小倌儿掌握主子的形踪又能怎样?
段玉回过神来,反应道:「嬷嬷,别再跟我提看开的事。若真能办到,我何尝愿意让自己痛苦。」起身踱至梳妆台前,铜镜照映出一张美的脸庞,眉心渐渐拧出极度的不甘心……他哪点会输给一个卖油的傻子?
『我是疯了才会一直想奸了你……』
喝——心狠狠一抽,忘不了男人对谁说这句话。渐感呼吸困难,无法平复乍听之下的震撼,男人对傻子竟然认真……
铜镜内的脸孔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呵,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凭什么得到男人的注意与宠爱?
顾影自怜,发酵的酸意日复一日的累积,抿紧唇瓣,不甘吞下所有的苦涩。段玉深吸了一口气,央求道:「嬷嬷,樊爷若是来,我不想见客,帮我打发可好?」
「开啥玩笑啊。」老鸨一瞬瞠然不已,可不依小倌儿拒绝上门花大钱的客人。她立刻将小倌儿拉来身边,劝戒:「我的姑奶奶,你忘了咱们的主子是哪种人么,若是让他知情,咱们俩可会没好日子过唷。何况,你也明白樊爷有意赎你过门,他要我多说点好……啊。」老鸨倏地住了口,糟糕……说溜了嘴。
段玉面无表情的问:「嬷嬷,你也收了他的银两?」
「嘿,这……」老鸨干笑两声,安抚道:「樊爷对你是真,你跟着他不会吃亏。不管你对他有没有感情,想想他既有钱,又没有妻小儿女,何不趁着现在年轻有本钱,能捞多少好处,就别放过。」
段玉瞥了她一眼,道了声:「嬷嬷,爷若是醉了,可会不舒服呢。我这就去伺候。」
老鸨怔忡了会儿,眼睁睁的见他甩袖开门离去。枉费她说了这么多,不都白白浪费唇舌。
呿!
老鸨一翻白眼,碎骂:「人一旦作贱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十条牛都拉不回。」
段玉睇凝沉睡中的俊美容颜,男人侧睡于花厅上的躺椅,一身邪肆的气息未减,无形的魅惑人心……
明知男人浑身充满危险的因子,仍伸出手轻掬起男人垂落于躺椅外的一撮发丝,细细摩娑于指尖,朱唇凑近,鼻端渗入浓郁的酒气,霎时壮了胆,任发丝滑落于手,又犹豫了会儿,才动手悄悄松解男人的衣衫盘扣。
花葵缓缓的撑开眼,唇瓣勾起一抹冷笑,问道:「你想伺候我,嗯?」
赫!
段玉惊愣了会儿,停顿在衣扣的手不禁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花葵挺起身来,抬手勾起美艳的脸庞,醺醉的眼眸透出欲望的色彩,「啧啧……」有声,思忖小倌儿发骚,而他也挺寂寞,「把衣裳脱了。」他命令。
段玉以为自己听错,又呆愣了会儿,才露出笑颜,道:「好。」
心下窃喜,男人恢复了以往游戏人间的态度;明知无心也无情,他依然甘愿奉献自己。
浑厚的命令再度响起——
「动作快一点,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
段玉垂首轻解罗衫,愈是着急,动作就愈是频频出错,控制不住满身都在狂喜,男人愿意触碰,主动求欢……
「撕——」
刹那,身上一凉,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段玉惊讶的抬起头来,双眸映入男人阴沉俊美的脸孔,轻蔑的眼神在身上穿梭,似挑剔——「你以为还能引起我的兴趣?」花葵不禁冷笑,残酷的说明:「我对你一点反应也没有,早就腻了。你想让人上,也未免找错对象。」
毫不留情的将人拽开,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段玉跌坐在地,回头唤了声:「爷……」一瞬由天堂掉入地狱,瞠大的眼瞳映入男人保持距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我不好吗?还是嫌我不会伺候……」
「腻了就腻了,还需要什么理由?」花葵将身上的衣扣重新扣回,可不认为自己该对谁负责,你情我愿的游戏早就结束。
如今,他满脑子只想着远在天边的蠢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