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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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 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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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道怔然,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还说什么了?”秦琼似是笃定李牧还有话,又问了一句。

    “他还说错肯定是错了,尽管划下道来,他会给秦家一个交代。”

    “咳”秦琼边咳边笑,道:“怀道,这次你是歪打正着,为我秦家立了一功了!有这句话,你挨的这顿打也不算白挨。”

    “父亲?!”秦怀道彻底不明白了,忍不住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儿子不懂。”

    “呵”秦琼叹了一口气,看向秦怀道,问道:“我儿,你觉得为父还能活几年?”

    “父亲长命百岁!”

    “幼稚!”秦琼肃然斥责,道:“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可能长命百岁?如今我春夏盗汗,秋冬发冷,已然是连兵刃都举不起来了?你若不认清这个事实,他日我死后,如何撑得起这个家?”

    “父亲”秦怀道哑口无言,默默流泪。

    秦琼看着自己的儿子,凄然一笑,继续道:“秦家如今的恩荣,皆在为父一人身上,或者说,皆在玄武门那一日,为父为陛下挡的那一箭上!为父早年奔走诸王,投奔李唐算是晚的,立下的功劳照比他人,也不算多。唯有那一日,那一箭,成就了今日秦家的地位。但若是我死了,陛下在时,念在往日情分,会对秦家,对你照顾一二,但陛下也有归天之日,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

    “儿子定当尽心竭力!”

    “呵”秦琼笑了笑,道:“我儿,知子莫若父。你是个守成之人,若为文臣,或许还能有些建树。武将,你不成。”

    “父亲,儿子能行!”

    秦琼摇了摇头,道:“不谈这个了,你到我身边来,今日咱们父子,好好聊一聊。”

    秦怀道赶忙跪爬到秦琼身旁,秦琼又道:“寄托于祖荫是不成的,再大的功业,也庇佑不了三代。太往后的事情,我怕是管不了了。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玉儿这一个女儿,在我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你们有个好归宿,我也就安心了。”

    “与李绩结亲,实乃为父所愿。我也不瞒着你,是我先给李绩去信,谈及婚事。李绩才修书给李震,趁着李思文回长安,促成这门婚事的。”

    “父亲,您怎么——”

    “你不要急,听我说。”秦琼打断秦怀道的话,继续道:“如今的朝堂上,与我秦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其实不少。但我考虑,咱们秦家武将出身,文臣那头,处事也好,关系也好,太过于复杂。我也不想你妹子,牵扯这些复杂的事情中去。因此选女婿,只能从武将中挑选。如今朝中的武将,我差不多都共事过,对他们的情况,也都有所了解。合适的人选,说多也不多,说少却也不少。”

    “我心中属意的人选,本来有三家。”

    “宿国公程咬金,他有六个儿子,还有四个没有成亲,与你妹子的年齿也差不多。我与程咬金早年结交,他也多次透露过相与咱家结亲的想法,若是我点头,此时必能成。”

    “陈国公侯君集,他有一个儿子,听说熟读经史,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再就是英国公李绩,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成亲,还有次子可选。”

    秦怀道不解道:“父亲,儿子实在是不明白。有这么多人可选,为何偏偏选了李思文?儿子非是背后诽谤,李思文的纨绔名声,在这些人中,可是最差的一个!”

    “确实。”秦琼点头,道:“他之前的名声,确实不算好。我本已经属意陈国公之子,最后选定李思文,主要的原因,在于李牧。”

    “这又是为何?”秦怀道还是迷糊,问道:“父亲,李牧虽得宠于一时,但宿国公、陈国公,皆是陛下心腹之人,比他李牧又差在哪儿了?”

    “程咬金与我关系虽好,但他的脾气秉性。我却是看不惯的,忒惫懒了一些。他的六个儿子,除了长子程处默之外,皆有勇无谋的性子,不是良配。”

    “陈国公之子,也不合适。但问题不出在他身上,而在侯君集身上。侯君集此人,恃宠矜功,粗率无检,目中无人,不知进退。我不放心,恐怕日后你妹子会受牵连。”

    “而李思文,虽名声不好。但是我派人查过,他身上的毛病,皆小事,无大恶。而且自打遇到李牧之后,他行事皆学于李牧。执掌定襄政事,筑新城,纳流民,开互市,做得有板有眼,堪称贤能。他的父亲李绩,行事谨小慎微,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在这一点上与侯君集截然相反。我断定,李靖大将军之后,他必是我大唐军方执牛耳者。仅此一项,便足以托付了。”

    “李牧算是一个变数,也是让我确定想法的原因。李牧深得陛下信任,这种信任,不是君臣之间的信任,也非父子之间的信任,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换了任何一个人,陛下绝不会放任如此大的权柄出去。而换了任何一个人,也绝对做不成这么多事情。李牧这个人的能力,胆子,魄力,皆是我平生仅见。陛下培养他,让他与太子交好,收越王为徒等,越发让我认定,陛下此举深谋远略,他是在为太子培养一个宰辅之臣。”

    “李牧如今只有十七岁,行事风格随心所欲,脾气也是捉摸不定。我看不透他,唯独能够认清一点,此人极重感情。李思文是他的义弟,他永远不会不管。你妹子若是嫁给了他,她这一生,都有李牧为之周全,再加上李绩在军方的影响,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琼看向秦怀道,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至于李牧说给的交代,为父已经相好了,让他收你为徒。”

    “父亲!”秦怀道霍然站起,道:“我与李牧那厮同岁,如何能拜他为师?”

    “为何不能?”秦琼凝眉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怎可以年齿为论?还是说,你有自信超过李牧?”

    “我”秦怀道实在是没有脸皮说自己能超过李牧,李牧的才能,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诗文,便是弘文馆的教授,都抄写背诵。他的师说一文,如今俨然成为了衡量是否可以为师的标准。甚至他讲的故事,如今也登在大唐日报上,为长安城的百姓津津乐道。

    贞观犁,马蹄铁,四轮马车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讲述三天三夜,跟他比?怎么比?

    事实上,和长安城大部分的少年一样,秦怀道也佩服李牧佩服的紧,甚至把他视为自己的偶像。但偶像是一回事,拜师就是另一回事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谁愿意低人一头呢?

    天地君亲师,师父与爹娘辈分等同。昨日还是仇人,今日就叫爸爸?

    做不到!

    秦怀道猛地摇头,做不到!

    他正好开口拒绝,却见秦琼面色肃然,秦怀道试着张口,嚅嗫着,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长孙无忌贵为国舅,从龙之功第一。他的长子长孙冲,你也认得。我秦家的门第,还能高过长孙氏么?长孙无忌都豁出去的脸面,你有什么可推诿的?你若还是秦家子,此事就这么定了,无从更改。你若不认,从此之后,我也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便是!”

    这话就非常严重了,秦怀道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慌忙跪在地上,道:“父亲息怒,儿子明日便拜师,起早就去!”

    “明日辰时,备好束脩,我跟你一同去!”

    秦琼说完,起身,佝偻着背走了出去。窗外传来秦琼的咳嗽声,秦怀道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梁国公府。

    祠堂,房遗爱跪得笔直,双手举起,平放在胸前。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把戒尺。看房遗爱手心的红肿模样,显然是已经挨了打了。

    房玄龄站在祠堂门口,探头往里面看去,心急如焚。说出去或许都没人信,跺跺脚朝堂震三颤的大唐尚书左仆射,竟然是一个惧内的人。他能管得了天下事,却管不了家事。其妻出身范阳卢氏,乃是大唐第一号善妒之人。“吃醋”这个词,就是源自于她。

    相传李世民曾想赐给房玄龄两个侍妾,但房玄龄不敢要,说是要问过夫人。李世民见房玄龄如此可怜,便有心为他出头。他下旨把卢氏召来,当着她的面说了赏赐的事情。没想到卢氏竟然直接拒绝了,李世民觉得颜面大损,着人拿来一杯毒酒,再问卢氏,若她不答应,便赐死她。

    没想到,卢氏竟然一饮而尽。还好杯中之物是醋不是酒,这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自此之后,李世民再不敢提赐侍妾的事情。卢氏善妒的名声,也传遍了天下。

    抬出皇帝都搞不定,房玄龄自然更是没辙了。看着妻子处置儿子,作为一家之主的他,只能在外面看着,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你就不能像你大哥一样,在家里好好读书?整日出去打架?你想做个武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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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抱歉。

第599章 虎妈猫爸() 
房遗爱跪得笔直,目视前方,一声不吭,对母亲的责骂,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长久以来的偏见,房遗爱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语言暴力。

    卢氏的责骂声不绝于耳,房遗爱却在想别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母亲喜欢的孩子是大哥,房遗直,房遗爱的心里也非常清楚。其实他和大哥只差了两岁,他从小长得就比同龄人壮,外貌上看不出俩人有什么差别。但是偏心这回事,是没办法的,他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不着母亲待见。

    小时候,家里请了先生。兄弟俩一起上课,房遗爱其实并不笨,一样背书,房遗爱不说比大哥快,但也能背下来。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就算背下来了,他也不会像大哥房遗直一样,去父亲母亲面前显摆。八岁那年,有一次大哥在母亲面前背孝经,母亲感动得流眼泪,小房遗爱说自己也会背。却遭到了母亲的冷眼斥责,你会背,为什么刚才不背?见你大哥背了,你才背,可见你是个没有孝心,哗众取宠的孩子!

    从那之后,房遗爱再也没背过了。就算背下来了,他也装作不会。

    十岁以后,进入青春期。房遗爱的个子猛窜了起来,长得膀大腰圆,成为了长安城“官二代”圈子里的头号打手。单打独斗,不下黑手的状态下,就算是程家兄弟,也不是他的对手。卢氏因此更看不上他了,认为房遗爱是彻底没救了,书读不好,还打架斗殴,以后保不齐得成为一个武夫。

    武夫?

    在范阳卢氏出身的女人眼中,与禽兽无异。武夫能成什么大事?自古以来,哪有武夫坐天下?武夫是能打天下,但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治理天下之人,都是文臣。

    卢氏对房遗爱越发的失望,常常出言苛责,甚至讥讽。经常拿长子房遗直举例,衬托房遗爱是多么不足。

    或许是爱子心切,想让儿子幡然悔悟。但卢氏的做法,显然错了,至少对于房遗爱来说,是不奏效的。自从卢氏拿房遗直来贬低他开始,房遗爱就再也没看过书。你不是说我是个武夫么?那我就做个武夫好了!

    青春期的叛逆,让房遗爱越发走向了母亲卢氏的对立面。但他心底仍然是个孝子,母亲可以看不起他,可以歧视,贬损他,但他绝对不会对母亲有任何微词。

    他习惯了不说话,不辩解。你喜欢骂,你骂,我不说话,不出声,你总有骂累了的时候。

    今日也是如此,卢氏打了一阵,骂了一阵,终于累了,在侍女的搀扶下回房休息了。让房遗爱跪到次日辰时,她醒了会来检查。

    房遗爱没有吭声,跪得更直了。

    今天的一顿打,对于秦怀道来说,或许已经达到了体力的极限,但对他来说,却不算什么事儿。再来一遍,他也顶得住。

    房玄龄躲在廊下,瞅着妻子走远了,才又悄悄溜回来。

    房遗爱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是父亲来了,却没有动弹。他知道,父亲虽然是名满天下的左相,却当不了家。他不指望,也知道指望不上。

    “唉”

    房玄龄把祠堂的门关上,叹了口气,也捡了个蒲团,跪在了房遗爱身边。房遗爱看了看父亲,嚅嗫了一下,道:“爹,你也被娘罚跪了?”

    “”房玄龄脸都绿了,怒道:“混账,说什么呢?我就算再怕你娘,我也不至于被她罚跪啊?我是你爹!”

    “哦。”房遗爱不说话了,再次目视前方。这样子好像在说,爹你别解释了,我信了。

    房玄龄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但想到孩子刚被母亲暴力一顿,自己再骂,也太过分了些,压下火气,开口道:“你比你大哥晚生了两年,没法承袭我的爵位。读书你又不肯读,日后就算举孝廉,怕是也够呛。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娘说我是个武夫,我觉得娘说得对,我想从军。”

    “从军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若从军,你娘——”

    房遗爱笑了笑,道:“爹,娘本来就看不上我,大哥才是她的好儿子。大哥愿意读书,学问也好。前几日我听人议论,说大哥想要参加春闱,证明自己的能力。娘也支持,还打算送他回老家,让舅公教导他。大哥一定高中,到时候,我什么样,娘也不会顾及了。”

    “你娘她唉。”房玄龄又叹了口气,道:“你舅公卢浮宫被陛下逐出长安,他的学问是好的,但是人品,我是不认可的。为人古板刻薄,你娘啊,多少有点他的影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娘,你不能对她心有怨恨。”

    “你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总得为你出点力。儿子,爹给你出个主意,你愿意听么?”

    世人皆言“房谋杜断”,房玄龄的谋算、识人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唯独在做决断上,犹豫不决。到了这会儿,也是改不了,仍然把决定权给了房遗爱。

    房遗爱看向房玄龄,眼神晃动了一下,这还是房玄龄第一次给他出主意,从前可都是没有的事情。犹豫了一瞬,房遗爱道:“爹,你说。”

    “从军你还是别去了,读书你也读不了。不如,我写一封书信,明天你带着去见李牧,求他在内务府给你安排一个差事。他有任命六品及以下官员之权,他能给我一个面子,少不得一个六品官做。爹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内务府?”房遗爱拧着眉头,道:“爹,我今天刚跟他打完架,他怎么肯帮我?再说,昨天我听人议论,说他的内务府总管大臣之职,已经被陛下给撤了,他现在是个白身。”

    房玄龄笑了,道:“我的儿,你未免太小看李牧了。怎能以小儿之心,去揣度他的心思?李牧虽然与你年齿相当,但他可跟你们不一样。他来到长安几个月,做了多少事情?任何一件,都不是你们能够做到的。钦天监说他是宿慧之人,坊间议论他是天庭贬下凡尘的谪仙,从前我也只当是笑谈。但内务府一出,为父是彻底的服气了”

    服气?

    房遗爱震惊,作为大唐左相,房玄龄虽然惧内,但眼界甚高。称之为服气的人,少之又少。房遗爱所知,只有两个半。一个是杜如晦,一个是魏征,还有半个是程咬金,因为他是个无赖之人,据说曾经趁着酒醉,刮掉过房玄龄的胡子。

    除了这两个半之外,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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