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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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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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九点点头,道:“都交代清楚了。”

    “有人看到你么?”

    独孤九自负一笑,道:“大哥,我的轻功,便是高公公在,也跟不上我。我又特意留心,放心吧,谁也不会发现的。”

    “那就好。”李牧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道:“到了叫我,睡会儿”

    说完,鼾声大作。独孤九放慢了速度,对李牧贪睡的习性,他已经习惯了。他也清楚李牧为什么犯困,习武之人,六识敏感,李牧每晚跟白巧巧做过什么,他想听不到都不行。

    他只是奇怪,那种事情有什么意思,竟能让李牧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不懂着实是不懂!

    两仪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随着高公公的一声尖叫,朝议开始了。这几日李世民因为与高昌谈判的事情,一直在责备三省六部办事不利。几乎天天摆个臭脸,文武百官见皇帝有情绪了。谁也不敢触这个眉头,即便是有事,也都尽量往后拖一拖。接连三日,朝议都非常简短。李世民也像是怄气一样,你们没事,我也不提,看谁着急!

    今日的气氛,有些不一样。高公公的声音落下,长孙无忌便站了出来。众人一看是他,都打起了精神。谁人不清楚长孙无忌的地位,他一般情况下不说话,但是只要是说话了,就一定是大事。

    难道国舅想出了高昌之事的应对之法?

    “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世民还在演,沉这一张脸,没好气道:“奏来!”

    李牧躲在武将身后瞅着,忽然发现李世民耷拉着脸的样子,有点像赵本山小品里面说得那种鞋拔子脸,差点笑出声,赶紧忍住,悄咪咪地隐藏著身形。

    今日为了躲藏,他特意站在了武将的队列中。他是从三品的军侯,也是从三品的内务府总管大臣,说武是武,说文又是文,想站那儿就站那儿,谁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事儿。

    “陛下,昨夜臣见过高昌世子,谈及两国邦交”

    长孙无忌把昨晚对李世民说得那番话又说了一遍,当然,剔除掉了李牧的影子,全都换成了他自己。李牧提出的所有观点,也都成了他长孙无忌的观点。

    李牧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骂。世人都说我李牧脸皮厚,不要脸,睁大眼睛看看吧,堂堂国舅还不是一样?

    “臣严词呵斥高昌世子求娶公主的想法,但其余两个条件,臣窃以为可行。还请陛下明断!”

    本来就已经是商量好的事情,李世民自无不允。但他还表现出一副惊讶,而后凝眉思索,再后才龙颜大悦道:“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此策可行,甚好,绝妙!数日以来,令朕夙夜难眠的事情,得爱卿之助,迎刃而解矣!好好好,就这么办!朕这便下旨”

    按照昨日商定的剧本,此时李世民下旨,这出戏就算演完了。既显得李世民虚心纳谏,同时又衬托出长孙无忌谋略过人。

    但偏偏,有人不答应。

    “陛下!”

    一声断喝,吓得李世民一个激灵,也打断了他的话。李世民皱眉瞧过去,只见文官队列中站出一人,此人手举一块铁笏板,不是‘铁骨铮铮’王御史还是哪个?

    “爱卿对高昌之事,也有想法么?”李世民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一个小小御史,国家大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也是你能议论的么?

    王境泽躬身答道:“陛下,国家大事,臣一个小小御史,断不敢妄言。但臣收到一个消息,却不得不告知陛下。陛下听臣说完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哦?”李世民疑惑道:“与高昌事,有关么?”

    “有关!”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懵,李世民只好道:“那就说吧。”

    王境泽等的就是这句话,李世民话音刚落,他便抓住笏板指向李牧,大声道:“逐鹿侯,你还不认罪么?你做下的事情,已经都被我知晓了!”

    瞬间,文武百官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李牧身上。

    李牧茫然地看向王境泽,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懵逼。继而,勃然大怒,指着王境泽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跟我喊个屁,什么罪,哪里罪?”

    王境泽冷笑一声:“哼!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哎呦我这暴脾气!”李牧涨红了脸,撸起胳膊,从队列中走出来,瞪着王境泽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没错!老子开青楼了,咋了?我乐意!关你屁事!”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堂堂三品军侯,内务府总管大臣,竟然跑去开青楼?这这成何体统!登时便有好几位平时自诩清正的官员站出来对李牧横加指责,李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一一对喷回去,偌大两仪殿顿时变成了菜市场,吵闹哄哄。

    李世民一个头两个大,喝道:“放肆!都给朕闭嘴!”

    在工部与李牧聊过之后,李世民清楚李牧为何会开青楼,李牧不惜自己担着恶名,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给内帑赚钱。见众人对李牧群起攻之,李世民心中不是滋味,忍不住道:“王爱卿,逐鹿侯做什么买卖,与高昌的事情有何干系?你不要牵强附会,退下吧!”

    没想到,王境泽也是一脸懵:“陛下,臣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李世民疑惑:“还有什么事?”

    李牧也道:“对呀,还有什么事?”

    “哼!”王境泽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说着,王境泽面向李世民,高举笏板,道:“陛下,臣要说的是逐鹿侯受贿一事。有人看到高昌世子到逐鹿侯的住处,去时带着两辆车,各载有一个大箱。走的时候,车上的大箱不见了。臣寻访得知,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曾掉下一个银元宝,故此猜测,大箱之内,都是金银!”

    “不仅如此,臣又收到消息,昨日傍晚,逐鹿侯去过赵国公府上密谈。而当时,高昌世子也在赵国公府上,因此臣大胆猜测,逐鹿侯收了高昌世子的贿赂,为他奔走。高昌归附一事,是他一手促成。他蒙蔽了赵国公,蒙蔽了陛下。他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利益不顾,这是卖国之举!”

    王境泽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笏板都快顶着李牧的鼻子了,声嘶力竭道:“李牧!你身为大唐军侯,却行卖国之事,你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今时今日,事情已经败露,你还不认罪?”

    “你敢说,你没收高昌世子的金银吗?!”

第543章 火力全开() 
“你敢说,你没收高昌世子的金银吗?!”

    一声怒喝,在两仪殿中回荡。

    李牧眼珠乱晃,把众人的表情收在眼底。

    说出这话的王境泽,演技还是不到家,他的表演很逼真,但是在眼底深处,还是带有一丝怯意。余光再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李世民面露不悦之色,李牧心里也明白,一是因为王境泽打乱了他的计划,让这一出明君贤臣的戏码没能演成。再就是因为自己受贿的事情,没有提前向他通报,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境泽这个二愣子当众把这件事挑明了。若处置自己,他会内疚,若不处置自己,堵不住满朝文武悠悠之口,因此为难。而长孙无忌的表情就比较简单了,恼羞成怒,他本来以为,抢了自己的说辞,能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但却没有想到,其实是自己先收了贿赂,他利用了。

    而其他人,则神色不一。有人气愤,有人看热闹,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惴惴不安。李牧特意瞄了那些惴惴不安的人,多半都是实权衙门的郎中、侍郎等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也肯定是收了鞠智盛的贿赂,担心东窗事发。

    收集信息完毕,李牧抢在李世民开口之前,突然大笑三声!

    “哈!哈!哈!”

    三声冷笑,整个人气势飙升。众人心中一凛,暗道,来了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喷子走来了!谁人不知,逐鹿侯三声大笑,便要开始喷人,被王境泽噎了几番,他终于急眼了,终于忍不住了!

    朝堂上这事情无关的人,眼珠子都亮了起来。大唐公务员的生活也很枯燥的,有免费的大戏看,谁不高兴?就算得不着什么,回去也当几日的谈资啊!

    “没错!老子贪污了,老子受贿了!昨日高昌世子是给我送钱了,两大箱,全是银元宝,每箱一千斤,怎么了?”

    王境泽看着李牧的气势,整个人差点堆在地上,还是李牧给他使眼色,他才勉强稳住架子,深吸了口气,怒声道:“你承认便好,每箱一千斤,一共两大箱,那便是两万两银子,两万贯钱!你收下如此巨额的贿赂,为高昌世子奔走,这回可没有诬告了吧!逐鹿侯,认罪吧!”

    王境泽转身看向李世民,道:“陛下,逐鹿侯已经承认罪行,请陛下明断!”

    两仪殿鸦雀无声。

    王境泽抬头瞄了眼,只见李世民的表情也非常古怪,再看周遭的官员,表情大多如出一辙。

    王境泽再次大声道:“陛下,事实俱在,怎可徇私枉法!!”

    李世民拧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程咬金站了出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欸?那小子,你刚说,李牧受贿,收了多少?”

    王境泽大声道:“宿国公,你没有听清楚么?两万贯!足足两万贯!”

    程咬金大笑:“哎呦,可笑死老夫了你要说是二十万贯,老夫或许还能信上一信,两万贯以李牧的身家和本事,他会放在眼里么?他要是手指头缝儿大点,丢了都未见知道,你好歹也说个大数,区区两万贯,也太小家子气了。”

    其他一些中立的官员也附和,都说这点钱,李牧不至于去贪。

    王境泽眼见帮李牧的声音越来越大,急昏了头,赶忙对李世民道:“陛下,刚刚逐鹿侯承认了呀,他收了两万贯!两万贯这是多大一笔钱啊,怎么能用‘区区’二字形容?请陛下明察,明察啊!”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焦急的王境泽,又看了一脸愤懑的李牧,心想这收钱的事情多半是真,但两万贯对李牧来说,也确实不算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拉个偏架,把事情压下去,便道:“王爱卿,你对李牧不甚了解,他呀,手里头偌大的生意,两万贯他着实不至于去贪”

    “陛下不必为臣开脱,臣确实收了!”

    李牧突然出声,打断了李世民的话。李世民的表情僵住了,狠狠地瞪了李牧一眼!你说这尴尬不尴尬?当皇帝的,豁出去脸皮为臣子开脱,结果臣子还不领情!李世民也来气了,道:“李牧,你是找死不成?受贿两万贯,往轻了说也是抄家流放的罪过,你想抄家流放么?”

    “呵!”李牧轻笑一声,浑身荡漾着一股说不出的洒脱之气。他迈步来到李世民近前,撩起朝服,跪在两仪殿中央。李世民见他一副认罪的架势,真的着急了,咬牙低声道:“你想干什么,还不起来?”

    “陛下,臣胸中万千委屈,今日必须说个清楚!”

    王境泽在旁边‘捧哏’,道:“陛下,臣当御史也有些年头,还头一次听说有人受贿还万般委屈,若这也能讲出道理来,世间岂非黑白颠倒?”

    李牧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陛下,诸公,请听李牧一言,是非曲直,陛下与诸公自由明断。若陛下与诸公,皆认为李牧有罪,李牧甘愿受死,绝无埋怨。”

    李世民听到这话,心中大恨。他不恨别人,就恨李牧。本来还以为有段时间没惹祸了,这小子总算沉稳了些。但现在看来,还是一个屁味儿!说不得,实不可解时,只能朕站出来背锅了。李世民心中打定主意,看了李牧一眼,没好气道:“你说,说说说!”

    “陛下,臣收了高昌世子的两万贯,这是事实,臣不辩解。方才宿国公为臣说话,臣心里也感激,但不得不说一句,他说差了。他说臣不差钱,不缺这两万贯。这话对也不对,从前,别说是两万贯,便是十万贯,臣也一点都不在乎。修工匠坊十余万贯,修葺长安巷道,又是十万贯整。这还不算杂七杂八的一些小钱,加起来也有几万贯了,臣什么时候提过?”

    听李牧翻起旧账,李世民的气也消了不少,道:“你的付出,朕心中都知晓,可是你为何要收高昌世子的贿赂啊!”

    “请陛下听臣说完。”李牧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臣刚才说了,从前不在乎,但是自打做了内务府大臣之后,臣在乎了。臣缺钱,确实缺钱,哪里都缺!”

    李牧悲愤道:“陛下只见内务府与诸商贾的合作如火如荼,但这背后的详情,陛下可知晓么?诸公可知晓么?”

    李世民一窒,道:“朕从未问过内务府的事情,如何知道?”

    李牧看向文武百官,众人也都是摇头。

    李牧再度开口,道:“那臣自己来说。做生意,没有天上掉钱的事情。总得是先投入,再生产,然后把东西卖掉,这才能有回报。便拿贞观犁举例,如今工部的工厂在生产贞观犁的犁铧,与商贾合作生产其他部件。订单太大,商贾的作坊太小,满足不了需求。怎么办?只能是内务府先拿钱投入,扩大作坊,然后生产出部件,卖给内务府。内务府结清作坊的款项,然后再按照占股的多少分账。但是前提,得是先投入!”

    “再说说看似不用投入的,工厂是自己家的,但是生产犁铧,得要铁矿石吧?得有熔炉,模具,得有工匠干活吧?工匠不是奴隶,那是要给工钱的!贞观犁如今一架都没卖出去,臣想问一问陛下,问一问诸公,这钱从哪出?!不得等明年开春,把贞观犁卖出去,才能有回头钱么?在这之前,都在库房里面放着,那是钱吗?!”

    李牧气得上头,又问了一声:“也许有人会说,那就别生产了!不生产贞观犁行不行?行吗?耕牛不够!若是这么想,没耕牛的百姓干脆都别种地了,大家一起饿死好不好?!”

    李牧见众人鸦雀无声,心中畅快不已,继续道:“贞观犁,只是内务府的一个生意而已,其他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而言之,都还没到赚钱的时候,现在都是往里面投钱。国库的钱不让动,内帑有多少钱诸位比我更清楚。实不相瞒,如今内务府的生意,全都靠我的酒坊在支撑,涉及的数额,我就不说了,说出来怕吓着诸位!”

    “除了内务府的生意需要钱,还有需要钱的地方。慈幼局不知诸位听过没有,没听说过,我也可以说一下。长安城的街道上,游荡者上千名乞儿。没人管,没人问,偶然一次我碰到了几个乞儿,可怜他们,想要给他们一口饭吃。正好东城有很多空宅无人居住,我便让工匠们去修葺,有了今日慈幼局的雏形。但当时我也没想到,孤儿有上千人之多!但是能怎么办?难道救一人杀一人?没办法,只能把大一点的孩子送去工厂做徒工,小一点的还得养着,就这!也有二百余!”

    “吃饭不要钱么?穿衣不要钱么?就算是粗茶淡饭,麻布衣裳,不也是钱么?陛下仁慈,给了慈幼局的名头,但这钱哪里出?国库给吗?不给!内帑拿么?怎么拿,内帑也没钱!全都我自己拿?我也有妻儿老小,我也得养家糊口!难道要我不吃不喝?我不是泥塑的佛像,上点香火就能饱!正好这时候,有人来送钱,为什么不要?不拿白不拿!收到这两箱银,都还没焐热,就给慈幼局送去了一箱!谁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慈幼局看看,有还是没有!”

第544章 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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