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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扫了独孤修德一眼,哼道:“我听贤弟说,为了生儿子,你娶了七房侍妾,他有八个姐姐!要我说,你便是纵欲过度,才把贤弟生出缺陷了!这也不怪你,为了要个儿子么!但是你歧视自己的儿子,我便看不过眼了!贤弟除了声音算是个问题,其他的方面,哪里比人差了?你既然对自己儿子如此没有信心,我看你不要做他的爹了。以后贤弟就跟着我混,与你一刀两断!”
独孤九赶紧摇头,道:“大哥,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是我爹对我其实挺好的,我、我我心里不怪他。”
李牧瞬间有点被打脸的感觉,但他非常镇定,瞪着独孤修德,道:“你看看!你都这么过分了,我贤弟还替你说话!”
独孤修德苦笑道:“侯爷,我自己的儿子,我哪能歧视你别回避我的问题啊,你如此帮犬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若说一见如故,这这理由,老夫不信呐。”
竟然没糊弄过去,果然也是一只老狐狸。
李牧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独孤九和李重义往后推了推,然后示意独孤修德附耳过来,小声嘀咕了两句。
独孤修德听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侯爷放心,你的意思我懂了,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既如此,犬子就托付给侯爷了!”说完转身就走,竟是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第310章 君臣斗()
转眼,李牧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已经蹲了三天了。
初时,李世民故作不在意,该干嘛干嘛,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李牧那头也没有求饶的意思,让他多少有点难受了。
这不对呀,跟想象得有出入啊!
难道皇后的妙计失策了?
不不不!李世民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家都是男人,都从新婚燕尔的时候过来的,那种滋味他体会过,他不信李牧能忍住。
莫非是时间尚短?
恐怕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小子,存心耗是吧,那朕就陪你耗,看谁能熬得过谁!
李世民打定了主意,思绪再次稳定了下来。但是他却做不到不闻不问了,他很好奇李牧这几天在干什么。李世民瞅了眼束手站立在旁边的高公公,心里暗道,这老东西是越来越没有眼色了。朕不问,你就不说?越发的不能知晓朕的心意了!
当然,换人是不可能的。高公公跟随在侧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多数的时候使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这人啊,不晓事的时候,就需要敲打。李世民眼珠一转,清了下嗓子。
高公公察觉李世民的目光了,但是他没猜出来是什么事?陛下为什么要看过来呢?饿了?不能啊,刚用过午膳啊?难道是渴了?也不能啊,陛下手边就有茶壶,泡的是天上人间的花茶,香味儿离着老远就能闻见,还冒着热气呢呀?不是饿了,也不是渴了,莫非是要召见谁?
高公公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李世民清嗓子的声音,赶紧凑了上去,询问道:“陛下,有事吩咐老奴么?”
李世民拿起一封奏折,‘不留痕迹’地在高公公眼前晃了晃,高公公一愣,不明其意,道:“陛下,可是奏折看累了?”
李世民在心里暗骂一声蠢材,却也没有直说,又道:“唉!袁天罡去会宁,有几天了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高公公自以为懂了李世民的意思,赶忙答道:“回陛下的话,是有几天了。但是会宁距离长安路途遥远,估摸着,也就刚到吧。想来若是有袁道长的奏折传回,也是三四天之后的事情,陛下莫要着急。”
这狗奴才怎么就不明白朕的意思呢!
李世民气得咬牙,又把话点明了一点,道:“这袁天罡在时,朕还不觉得他有多重要。可他这一走啊,朕忽然觉得像是变成了聋子,瞎子。有什么事情,朕都不知道了。最近这长安城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高公公眨巴眨巴眼睛,暗想,陛下这是话里有话呀!袁天罡在时,袁天罡不在时,有什么分别呢?忽然,高公公脑袋里灵光一闪,赶紧赔笑说道:“陛下的意思,老奴明白了。陛下,袁道长走时,安排了人每两日往宫里传一次消息,牡丹夫人那边一切如常,陛下大可放心。若有闲杂人等靠近,老奴定会告知陛下。这几日,牡丹夫人除了照顾生意,就是去大牢看了逐鹿侯”
高公公说到这,顿了一下,一拍自己的脑袋,赶紧趴到了地上,道:“哎呀,陛下陛下,请恕老奴愚钝,不能理解陛下的圣意。陛下可是想知道逐鹿侯的消息,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啊!一直都留意着呢,只是见陛下不问,以为陛下还没消气,没敢跟陛下说。哎呀,老奴愚钝,还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没好气地瞪了高公公一眼,这老家伙怎么越来越没眼力见了。你这么说,倒像是朕多关注那小子似的!但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遮掩就有点小气了。李世民叹了口气,道:“高干,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最近办事如此迟钝,教朕如何放心地依仗你呀?你要是不堪重任,朕许你回乡养老,找个人替你。”
“哎呀陛下,老奴没糊涂,没糊涂!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公公跪爬了两步,来到李世民脚边,眼泪说来就来,哭诉道:“陛下也知道老奴的情况,老奴家里没人了呀。都死光啦!求陛下还是留老奴在身边伺候吧,老奴”
“行行行,行啦!起来吧!”李世民听得脑壳疼,道:“快说吧,牡丹夫人去探望李牧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公公听到这话,眼泪‘嗖地一下’便缩了回去,爬起来道:“就是上午的事情,牡丹夫人去探望了逐鹿侯。给逐鹿侯带了不少吃食,除此之外,也是为了生意的事情。老奴收到的消息,逐鹿侯与牡丹夫人合伙开了一家成衣铺,具体怎么回事,老奴就不知道了。”
“嗯”李世民点点头,对高公公道:“这小子还行,倒是能分得清楚事理,一码事是一码事,跟朕怄气是怄气,但是朕交代的事情,他还是肯办。”
高公公赶紧道:“是啊,陛下交代的事情,逐鹿侯从来都没有出过纰漏。”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陛下,还有件事,老奴得跟陛下说一声。昨天下午的时候,大理寺那边送来了一个檀木盒。老奴打开看了一眼,您猜是什么。竟是麻将,说是逐鹿侯这两天亲手刻的,陛下要不要看看?”
“哟,还真是说到哪儿做到哪儿啊!”李世民轻笑了一声,道:“好,朕看奏折也累了,就歇一会儿。把他献上的玉石麻将拿来给朕看看。”
“老奴这就去取。”
高公公说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了,轻轻放在李世民面前的案几上。
李世民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且不说玉石成色如何,就只这个檀木盒子,便可当得上‘巧夺天工’四个字。整个檀木盒子,没有一处卯榫,竟是用一整块檀木凿出来的。四角浮雕四条龙,周身缀以云纹。最绝的是,四条龙的眼睛竟然是可以活动的,这样的雕刻技艺,李世民此前从未见过。
“好啊,好!”李世民光看盒子,就看了半天,啧啧称奇,道:“要说李牧小子,脾气是倔了一点,但是这本事却是实打实的。这一手雕工,天下无出其右者啦!”
“陛下好眼力,老奴拿在手里的时候,也是看了半天呢。”高公公伸手帮李世民打开了檀木盒子的铜纽,道:“您再看看这麻将,逐鹿侯亲手雕刻的麻将,比之献给皇后的那一套,精致了不知多少倍,当真是不一样啊!”
“是吗?”李世民闻言勾起了好奇心,伸手拿起了一个麻将。麻将原本倒扣着是码放在盒子里,光看背面没有什么稀奇,但是拿起来看到正面,李世民便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这麻将竟然也是用了与檀木盒四角的龙一样的雕刻技艺,每一个麻将,都是镂空雕刻而成,令人叹为观止。
“这”李世民一个个看过了,竟然全部都是一样的技艺。即便他身为帝王,也没见过这样的宝物。看罢之后,叹息一声,道:“朕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小子还当了真。这套玉石麻将,便是单个拿出来,价值也超过寻常的玉佩了。这一百多颗,加上这雕工,得值多少钱啊,看来李牧小子说得没错,朕还真是欺负孩子了!”
高公公听到李世民如此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似乎欲言又止。李世民注意到了,便问:“有什么话就说,怎么了?”
“陛下。”高公公干笑一声,道:“陛下,老奴绝非拆逐鹿侯的台。但是有个事情,老奴觉着也得让陛下知道。这雕刻么,确实是逐鹿侯雕刻的,但是这玉石啊,却不是侯爷自己买的。”
“不是他买的?那是?”
“呃”高公公嚅嗫了一下,小声道:“是逐鹿侯勒索来的!”
“勒索?”李世民瞪大了眼睛,道:“他在狱中,如何勒索?”
“是这么回事。”高公公解释道:“逐鹿侯不是跟陛下说要在狱中办公嘛,他、他真那么做了。这不是有求于他么,他就开口找人家要贿赂。这套麻将所用的玉石,都是国舅府上送去的。”
“他连辅机都敢勒索?”话一出口,李世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脑残了,李牧那小子犯浑起来连皇帝都敢叫板,国舅算什么呢?更别说现在有求于他了,他肯定敢要啊!
忽然李世民又想起了一件事,之前第一次谈到矿利的时候,似乎是这小子提到过要受贿的事情。当时李世民也觉得,门阀的钱不拿白不拿,还定了二八分账。李牧拿两成,内帑要八成。不过他记得当时说的是要假他人之手行事,没想到李牧这小子现在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直接伸手要。这可真是有点不要面皮了。
更让李世民郁闷的是,原本说好的是要门阀的钱,怎么头一个便向自己的大舅子下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说好的那八成呢?这也没看着钱呐?
忽然李世民低头看到了玉石麻将,心里暗道,不会吧,这小子该不会是拿这麻将算了那八成,其他的他都要装进自己腰包?
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李世民霍然而起,道:“堂堂三品军侯,怎么能收贿赂呢!不行,朕不允许发生这种事。高干,安排一下,朕要去大理寺,问问这个混小子!”
第311章 赚钱之道()
李世民的马车来到大理寺,刚把帘子撩开准备下车,忽然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发现,眼前的马车已经排成了队。放眼望去,至少十几辆马车,已经把路给堵满了。
李世民张望了一下,没走错啊,这里就是大理寺啊!可是大理寺何时变得这么热闹了?
李世民把高公公叫了过来,道:“去问问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人?”
“诺。”
高公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禀告道:“陛下,这些马车都是各大家族的人。他们来这儿,是入股来了。”
“入股?”李世民听不明白,纳闷道:“什么叫做入股?”
高公公老实地答道:“听说是逐鹿侯搞出来的,老奴也没太听明白。”
“没用的东西。”李世民骂了一声,从马车上下来,大步往大理寺闯。刚走出几步,几个差役跳了出来,拦在路中央,道:“没看着这么长的队么?排队呀!”
高公公怒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就让排队?告诉你,咱家贵人从来就没排过队!”
“呿!”俩差役对视了一眼,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看着俩人的眼神,好像在说‘看着没,又一个装逼的’。高公公怒道:“你们俩什么意思?”
刚刚说话的差役抱了个拳,道:“二位贵人请了,按说是不该让你们排队的。但是这几天,咱们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您看这前面的马车没有,最小的一个都是县公。还不都是乖乖地排队么?您二位呀,还是排队吧,咱们也是为了您好。若是插队惹了众怒,打将起来,吃亏的还是您。”
李世民听到俩人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看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把腰牌掏了出来,俩差役一看,总管太监,愣了一下,再看李世民,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跪在了地上。
李世民摇了摇头,越过俩人走进大理寺。门口的司直认得李世民,赶紧过来见礼,同时让人去通知孙伏伽。
孙伏伽正在值房招待客人,这几日可是把他给忙活坏了。来的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都得好好地陪着。尴尬地是,人家都不是来找他的,全都是来找李牧的。但是没办法,到了他的衙门口,他不管还不行。好好的大理寺少卿,愣是把日子过成了酒楼跑堂地感觉。
听说李世民来了,孙伏伽忙告了声罪,来到门口迎接。孙伏伽刚弯下腰,李世民摆了下手,道:“礼就免了,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孙伏伽苦笑道:“陛下您看到了,这些人啊,都是来入股的。”
“什么叫入股?”
孙伏伽赶紧解释:“就是跟做买卖,参份子差不多。但是要复杂一些,臣也没太明白。前天,逐鹿侯上午见了王侍中的弟弟王普,下午见了赵国公世子长孙冲,傍晚的时候,见了工部郎中宇文规。次日便宣布成立了三个公司,分别叫做大唐矿业,大唐盐业,大唐建业。接着就来了这许多人,排着队等着见逐鹿侯,臣也搞不清楚状况啊。”
李世民越听越觉得糊涂,紧皱眉头,道:“他现在干什么呢?”
“好像是在见申国公。”
“舅父?”李世民怒道:“朕的舅父,来大牢见他?这算怎么回事!”
孙伏伽苦笑道:“陛下,您先别激动。臣身为大理寺少卿,有一事必须要禀告陛下。”
“你说!”
“臣要弹劾逐鹿侯,他公然受贿。还、还占用大理寺的空牢房当仓库,您看了就知道了,现在大理寺的牢房都已经堆满了铜钱。数量无可估算,臣估摸着,至少也得有十二三万贯了”
“十二三万”李世民只觉得后脖颈噌地一下,窜上去一竿子热血。二话不说,转身往大牢方向走。孙伏伽和高公公赶紧跟上,三人进了牢房,就听到李牧的声音:“老国公,我没跟您开玩笑,少于一万贯,恕我不伺候。我也没诓您,您看这账本啊,哪有一个是一万贯以下的?咱们规矩写的清楚,多参股,多分红,少参股,少分红。您出几千贯,能分几个钱?我还得安排个账房给您,实在是犯不上啊!大唐盐业,注册资本一百万贯,这么大的买卖,您如此高的身份,就出八千贯,啧啧好说不好听啊!”
“李牧小子!那天是不是你说的,有好处给老夫。老夫信了你的话,等了你这好多天。等来什么了?老夫现在是一点好处没等到,你可倒好,反倒找老夫要钱这说得过去吗?”
“老国公,这话可就昧良心了。我是说给你好处了,我给了呀。你看啊,如今有三个公司。大唐盐业,大唐矿业,大唐建业,对吧?本来按照我的安排,大唐矿业,只有清河崔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三家可以入股,大唐盐业,只有陇右贵族可以入股,大唐建业,暂不接受入股。但是对老国公你,三个公司随便你入股。这是多大的好处啊!别人只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