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好东西,有几箱香烟、几箱药品、几箱罐头,还有几挺轻重机枪、几门迫击炮以及弹药。”
“哈哈,你不是把鬼子军火库给劫了吧?”吴良平哈哈地笑着问。
杜文成也是笑着回答他:“正赶上鬼子运给养,我只是顺手而已。”
“你牛。”
吴良平对着杜文成翘起了大拇指,他把头探出车窗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队伍,忽然对杜文成说:
“哎,我说老沈,你说我们再打一个回马枪怎么样?小鬼子偷袭我们两次,让我们损失惨重,他们也不会太好过。城里的小鬼子只有一个中队,两次偷袭总会有一些伤亡,再加上我们今天的战果,我估计城里的鬼子不会超过百人。”
杜文成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们的兵力还是不足,战士们还没有从鬼子两次偷袭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尽快对被俘虏的伪军进行思想转化,能争取的就尽量争取过来。现在的游击队不缺武器了,就是缺少兵源那。”
“你说的也是,那就先便宜这些个混账王八蛋。”吴良平恨恨地说。
有了药品和食品供应,负伤的战士们康复得很快,就是赵、李两位干事的脸上也洋溢出几分光彩来。现在的问题是,杜文成在游击队中的尴尬地位,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怎么才能让他在游击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成为了赵来顺、李秀娟和吴良平三人不得不认真考虑的问题。
三人经过再三商议以及d小组会上大家的表决,最后决定让杜文成做为游击队的顾问参谋,同时上报军区总部批准备案。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了这个比较正式的职称,杜文成在游击队中的工作便顺利多了。虽然赵,李两位干事看向他的目光中还是不信任成分居多,可游击队的现状又逼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妥协,再加上指导员吴良平的大力支持,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转化俘虏的工作,目前的进展并不顺利。一是游击队在这一带的影响不大,主力部队又远在千里之外,震慑力还远远不够。二是这些俘虏都是本地人氏,家中老小全在鬼子的淫威下生活,使得他们不敢稍有异动。
指导员吴良平负责这些俘虏们的转化工作,工作上没有进展,游击队里又急缺人手,赵李两位干事虽有能力却无经验,大道理讲了又讲,却没有丝毫效果,只急得刚刚痊愈的吴良平又上起火来。
杜文成听说后也觉得有些棘手。这个时候人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三座大山的压迫,听不懂什么叫半封建半殖民地,更没有国家民族的概念。赵李两位干事慷慨激昂地讲到口干舌燥,末了发现只激动了自己,半点也没感动别人。
吃午饭的时候,杜文成端着和俘虏们一样的饭菜来到他们中间,一边吃一边和俘虏们拉着家常。他问俘虏们当兵前都干些什么,又问他们劳累一年怎么还吃不上穿不上。俘虏们开始还有些拘束,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看他和自己这些人吃的一样,而且还吃得很香,也就渐渐放松开来,左一句又一句的和杜文成慢慢地聊了起来。
“知道这碗里的肉是怎么来的吗?”看看是时候讲点大道理什么的了,杜文成看似随意地问道。
俘虏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杜文成也不等俘虏回答,自顾讲起军阀张作霖在日本和苏联两个强大邻国夹击和压迫下,一直努力捍卫着东北的主权直至被日本人炸死;讲了军阀吴佩孚战败下野后誓死不做日本人的走狗;讲了延安军队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只为北上抗日的壮举;也讲了宁死也不做俘虏的丁伟的故事。
杜文成的口才并不算太好,只是一般而已。放在帅哥遍地的今天也就只配露半张脸,是一发帖秒沉,发文单机的存在。只不过这里是抗战时期,又有超强度娘暖身,杜文成自然不会放过被延安军队运用得出神入化,效果惊人的感化教育俘虏的各种手段,
指着俘虏面前的这个破败村庄,杜文成最后说:“为了反抗日本的侵略,我们牺牲了很多很多,包括这个村庄的无辜百姓。死去的留下了他们不屈的信念,我们活着的应该怎么做?是忍辱偷生,还是奋起反抗?中国不会灭亡,反侵略战争必胜!到了胜利的时候,你们又该怎么面对你们的家人,怎么面对血洒这片土地的英雄们。”
杜文成推心置腹、平淡无奇的一番话真正感染了大部分伪军,他们低下头对照杜文成的话反复思索自己过去的作为,越是思索越是感到羞愧,感到耻辱。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不再是麻木不仁、浑浑噩噩,而是充满了斗志和仇恨,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听说杜文成到了俘虏们中间,指导员吴良平就觉得有戏,他急忙找到赵、李两位干事一同赶了过来。搞了多年政工的赵、李两位干事,自觉文化水平和政治觉悟不输于同等年龄中的任何一人,但对杜文成的某些听起来极不靠谱,却又极为有效的想法和做法还是有着很大的兴趣。
听到杜文成开口就讲张作霖、吴佩孚这些个给中国的统一大业带来极大损害的军阀,赵、李两位干事面色不悦,心中颇有微辞;听到杜文成讲起延安军队爬雪山过草地只为北上抗日的壮举,以及主席写的那一段还没有广为传颂的对长征的赞誉,赵、李两位干事又觉得热血沸腾,忍不住要为杜文成击节赞赏。
尤其是听到死去的将会不朽,活着的将继续抗争这最后几句话,赵、李两位干事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杜文成的讲话少有革命啊、主义啊等等类似的高亮字眼,而是朴实无华,循循善诱;多讲事实,少讲道理。不仅是俘虏们感触极大,就是赵、李两位干事和指导员吴良平听后也是感慨不已。
为什么自己的话对俘虏就少有作用?为什么杜文成就可以让俘虏们心有感触,从而自发地行动起来?是我们的思想工作出了问题,还是杜文成的话有着极大的欺骗效果?赵、李两位干事对视了一眼,决定马上把杜文成的讲话记录下来,除了上报军区政治部之外,也要留下来做认真地研究。
赵、李两位干事走了,杜文成向留下来的指导员吴良平点点头,示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也转身离开了这里。
杜文成的话对俘虏们的触动很大,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情结,尤其是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里,更能体现出英雄主义的情怀。杜文成讲话之后,又发动战士们参与到转化俘虏的工作中来,他让战士们和俘虏一起忆苦思甜,亲身讲述自己从忍受压迫到参加革命的转变过程。进而发展到一帮一,一对红运动,游击队里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革命*。
借着战士们的这股革命热情,杜文成又把贺绿汀刚刚问世还没有传唱多久的《游击队之歌》教给了大家。适时地开展了大练兵运动,再次提出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一口号。训练场上杀声震天,游击区里歌声嘹亮,战士们的抗日热情极为高涨。
游击队这一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吴良平在责背自己失职的同时,也为游击队的变化感到欣喜。在党小组会上,他再次提出了区别对待杜文成这个gmd将军的问题,与会的七名党员除了政治部的赵、李两位干事保留意见外,一致同意杜文成担任游击队长一职,负责游击队的全面工作。但在战时的决策上,指导员吴良平有着最终决定权。
赵、李两位干事是带着军区政治部的命令来到游击队的,他们的任务就是纯洁革命队伍,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可是在如何对待杜文成的问题上,两个人也有着不同的意见。
赵来顺认为杜文成基本上算是一个革命的拥护者,至少是一个革命的同情者,有着争取他支持革命最终投入革命的先决条件;但在李秀娟看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她坚持认为杜文成虽然不是坏人,但还算不上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至少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从杜文成的一些言行上就可以判断出:他深受gmd军队里流毒的侵害,不遵守纪律,不尊敬领导,以自我为中心自行其是;不提党的领导,不提党指挥枪,而是倡导武器先进论,认为火力威猛强大才是制胜的关键因素。
所有这些都可以证明:杜文成绝不是一个革命的支持者,而是革命的投机者。
第39章 :复仇·再打长治(二)()
杜文成本人却没心情理会这些,他很忙,忙着调整训练大纲,忙着新兵的思想教育,忙着搜集龟缩在长治县城里鬼子的情报。总之一个字:忙的顾不上吃饭睡觉。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训练归来的战士们簇拥着他们的新队长,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驻地。像这样不必考虑消耗的训练,对于一贯节俭的战士们来说还是首次,他们真心喜欢他们的新队长,喜欢新队长的风趣幽默,喜欢新队长的以身作则,喜欢i新队长的聪明能干。
自从杜文成不顾安危只身潜入长治,杀掉鬼子中队长为丁伟报仇以后,战士们对于杜文成已经不仅仅是敬畏那么简单了,说是拜服也一点儿也不过分。在他们眼里,杜文成就是机智勇敢的英雄,就是通往胜利的保障。
“我认为攻打长治的时机已经长熟,长治县城里的鬼子约有两个小队一百人左右,最多不超过一百五十人。防守县城还是要依赖伪军力量,而伪军恰恰是我们攻打长治的一个有利条件。”
在晋东南游击队的扩大会议上,杜文成指着地图详尽地介绍着情况,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用心地想着,赵干事和李干事则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长治的伪军共有一个警备团五百人左右,武器配备杂乱,战斗力低下。我们游击队则恰恰相反,经过了一次长治反击战后,我们的武器装备和战士们的思想状况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和改善。特别是这一阶段的训练表明,战士已经初步具备了小型攻坚战的能力。
虽然我们还缺少大炮这样的攻坚利器,但正如我在教给大家唱的《游击队之歌》里唱的那样: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只要打下长治城,我们部队的战斗力就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就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挡在我们晋东南游击队的面前,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杜文成攻打长治计划得到了与会同志的一致赞赏和支持。就是赵、李两位干事也投了赞成票。只有指导员吴良平提出的由杜文成全权指挥这场战斗的建议,被政治部干事李秀娟否决了。李秀娟提出由杜文成策划整个战作战方案,由吴良平和杜文成共同指挥的建议得到了通过。
自从策反了部分伪军,又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后,游击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长足发展,尤其是在杜文成的指导下,游击队的训练不仅有了系统性和前瞻性,还针对鬼子的战术发展出了行之有效的反制战法。这对游击队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杜文成提出的作战方案很快就得到了批准,战士们也察觉到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全都加紧了战前的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就绪,攻城的日期也定在了这年的十月八号,也就是中秋节那天晚上。
中秋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日本人也和中国人一样过中秋节。只不过中国人吃月饼寓意团员,日本人则吃糯米团子,就是将猪肉、鸡蛋和糯米饭以及各种调料混在一起的东西。
中秋节的晚上,天色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杜文成集合起队伍,将各自的战斗任务分配完毕,就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雨下的不大,但却很粘,有一种江南丝雨的感觉。杜文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不断地催促战士们加快行军速度,也不断地提醒大家注意脚下路滑。一阵急行军后,长治县城已经隐约出现在战士们的眼前。
按照战前的计划,杜文成让大部队暂时隐蔽起来,自己则和一个反正的伪军晃晃荡荡地向城门走去。他身上背着一杆三八大盖,腰里藏着一把二十响的盒子枪,嘴里吹着口哨,很快就和反正的伪军来到城门前。
好不容易赶上一回军营聚餐,却被分配来守城门的伪军正骂骂咧咧的发牢骚,忽然看见两人背着步枪向城门走来,急忙端枪喊到:
“干什么的,站住。”
反正的伪军上前打着招呼道:“呦嗬,张老三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呀,大过节的还来站岗,怎么,升班长了?”
“升班长?老子还升‘驴’长了呢,你小子这是上哪儿去了?”
反正的伪军打着马虎眼说:“这不是刚打那边儿回来。”
两人的说话引起了岗楼里伪军的注意,一个伪军突然举起了枪叫道:“站住,你不是让。。”
杜文成不等伪军把话说完,掏出驳壳枪一枪将他击毙,随手又将一颗手榴弹扔到架着机关枪的城门口,嘴里喊道:“全都不许动,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
杜文成枪声一响,躲在后面的部队蜂拥而上。“杀啊。”一片喊杀声中,杜文成带领着战士们杀进城里,直奔鬼子中队部杀去。当时的长治只是一个小县城,破旧的城门早就不知道被人丢在哪儿去,鬼子来了以后也只是在城门前摆放了几架拒马而已,根本就拦不住杜文成等人。
按照制定好的行动方案,杜文成进攻城里鬼子的队部,赵李两位干事则带队攻打城里的伪军,负责外围的吴良平则带着另外一些战士清理着城头上的鬼子和伪军,并负责把守城门以便随时接应城里的部队。
新上任的鬼子队长正和手下喝着清酒庆祝节日,听见枪声一愣,还没有查清楚发生什么状况,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八嘎。”鬼子队长一脚踢翻了桌椅,叫道:“出击,出击。”
长治县城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枪声和喊杀声。杜文成带领着战士们刚刚冲到鬼子队部门前,迎头碰上一溜子弹打过来,鬼子架在大门前的机枪抢先开火了。
杜文成向后大叫道:“趴下,机枪,机枪掩护”
两挺轻机枪从不同方向封锁了杜文成前进的道路,一时间打得杜文成和他的队员们抬不起头来。而游击队这边的机枪却很不给力,在和鬼子的对射中占不到丝毫的便宜。杜文成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到了机枪手跟前一把拉开他,架着机枪就和鬼子展开了激烈地对射。
操纵机枪战士们都会,但是打得响并不等于打得赢。要想控制机枪并打出节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对射中,打慢了不能有效的压制敌人,打快了就要频繁地更换弹夹,就会留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可无论杜文成机枪打得多好,总也打不过两挺机关枪的封锁。战士们被鬼子机枪压制在马路上不得前进,而鬼子的增援却在不断地赶来,杜文成稍一分神,一串子弹咬着他的面颊飞了过去,给他本来就算不上英俊的面孔,又添加了一道疤痕。
杜文成大怒,他抓下头上的军帽按在脸上,对身边的战士命令道:
“去后面传我的命令,让他们把迫击炮快点运上来。磨磨蹭蹭的打的什么仗?该死的小鬼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杜文成率领的队伍被敌人压制在街面上无法行动,鬼子的增援也越来越多,情形对攻打鬼子队部的游击队越来越不利。
杜文成真的急了,他扔掉手中沾满血迹的军帽,抱着那挺歪把子机枪几个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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