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重?”
“是的。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我不是在事后才说他的坏话哦。
当时一回到家里,我便向内子这样说了。“
“是吗?”三崎慢吞吞地点一点头。“你是为了什么事才跟石垣见面?”
“当然是为了我女儿直子的事。”世田耸耸肩。“石垣打电话到我的公司,说要见我。”
“他要谈的是——”
“他说他爱上我女儿,准各和太太分手,希望我允许他们结婚。”
“当然你——”
“我一口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当然啦!若是小女有同样的心情还有得说,但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石垣怎么表示?”
“他倒不是很固执,也没生气,而是样子显得有点有气无力。”
“于是他设下情死的圈套——”
“正是如此。简直难以置信!”世田深深叹息。“见面之后,我叫女儿不要再当家庭教师了,可是直子……她说不能中途不理学生。她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女孩……”
“然后情死了。”
“是的。可是,所谓的情死其实是杀人啊。对不对?而且凶手死了。真卑鄙!”世田不吐不快地说。
“我非常明白。”三崎平静地说。“令媛死去时,你有见到石垣的尸体吗?”
“没有,没那种心情啊!光是知道女儿被杀,我已大受打击……”
“我明白。”
三崎郑重地表示哀悼一番,跟世田分手了。
外面冷飕飕的,像是要下雪了。
三崎走进电话亭,拨电去警署。
“我是三崎。知道什么了么?”
“类似的山庄出现三四间。”年轻刑警回答。“正在确认着。”
“是吗?赶快去办。”三崎说。“有没有国友的消息?”
“不,还没有。大概不在东京吧!”
“哦……”
当然了,由于是三崎叫国友休假的,他不在一点也不出奇。
不过,一般来说,当他出远门时,一定跟警署联络。否则应该留在寓所里。
不,搞不好……
三崎也想到那个可能性,说不定国友跟着夕里子三姊妹去了山庄那边。
若是那佯,即使夕里子她们遭遇危险,很有可能平安无事的克服过去,化险为夷。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三崎想。
“还有,”三崎重新拿好话筒。“关于石垣和世田直子的情死事件,我想知道详情。
尤其是确认石垣尸首的是什么人。“
“知道。”
“拜托了,我在附近吃过饭就回去。”
三崎收了线,出到电话亭外,因寒风而把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三崎快步往前走。心想,假如一切就如我所想的一样——他认为石垣和世田在“P·P”店见面的事,不是出于偶然。若是偶然的话,这次平川浩子的异常死法就能揭晓了。
然后……
三崎并没有掌握明显的证据,不过开始有点相信了——石垣并没有死。
山中断崖
国友蓦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房内几乎漆黑一片。我熟睡了多久?国友从床上坐起来,扭伤的脚也几乎不痛了。
国友甩甩头,站起来,走走看,脚已没事了。
他开了灯,看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哎……”
这种时候,竟然呼呼大睡。夕里子在哪儿呢?
出到走廊外面。直觉上,他知道这里有古怪。山庄太安静了,根本没有人的气息。
国友觉得不安,打开夕里子她们的房门。
没有人在。他急急下到一楼去。休息室、餐厅都找遍了。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夕里子!珠美——喂,没人在吗?”国友大声喊。“怎么回事?”
他的脸都白了。呼呼大睡期间,人一个一个不见了。
国友急忙回到二楼,穿上厚大衣再下来。出到后院看看,因着雪的反照,四周相当明亮。
气温异常寒冷,假如夕里子她们被困雪中,说不定冻死掉了。
国友在那一带胡乱跑来跑去,可是,到处找不到人影。
国友筋疲力竭地回到山庄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国友用力地敲墙壁。然后——那道墙壁突然倒塌下来。
国友慌忙闪开,木板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有人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国友屏住呼吸。
他是金田吾郎!
一眼看出,他已死去了。胸前全是血。
“怎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国友拼命保持冷静。必须沉着下来,回到刑警的立汤,应对这种事态。
首先从彻底调查这个山庄开始。
就在这时,有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有人吗?”
国友奔上前去。
那人是水谷。
“国友先生!好极了!”
水谷因寒冷而苍白着脸。他背着什么人?
“水谷老师,她是谁?”
“片濑敦子。她半个人被埋在雪地里,必须赶快替她暖和身体才行……”
“那就立刻到浴室去吧!”
国友跑进浴室,在浴缸里放热水。
“到底大家跑到哪儿去了?”
水谷把敦子背过来,叹息着问。
“我也刚刚睡醒。”国友摇摇头。“醒来一看,一个人也不在,正觉束手无策。老实说,现在才松一口气。”
“发生意想不到的怪事。”水谷叹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国友问。
“山的背后,马路的另一边不是高起来吗?我在对面发现她的。再迟一点的话,大概冻死啦!”
“如果她恢复意识,也许知道什么——替她脱掉衣服吧。”
尽管是为了救命,然而把敦子弄得赤裸裸的,多多少少觉得内咎。可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彼此做证人吧!”水谷说。“不以怪异的眼光看她。”
“好。”
国友和水谷一起把赤裸的敦子放进浴缸。
“难道这个山庄是鬼屋?”国友抹掉额头的汗。
“也许猜对了。”水谷摇摇头。“不过几小时以前,石垣母子、三姊妹,以及我的学生们……总共十个人在这里哦。”
“如果石垣先生在的话,才是十个人。”国友说。“只是已经有一个……很遗憾,不活了。”
“你说什么?″水谷立时脸都白了。
“刚才在走廊发现的。那叫金田的学生,很明显,他是被杀的。”
“金田死了?真的?”
水谷抱头。
身为教师,知道学生的死汛,一定大受打击!国友也很了解。
“那么,其他学生也……”
“不会的。”国友仿佛也在告诉自己似的。“假如她们遭遇什么不测,我一定知道。”
“但——”
水谷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话。总之说一半就不再说话。
“总之,光是担心也无济于事。”国友镇定地说。“暂时把这女孩放到床上,然后到处搜查这个山庄。既然她找到了。其他的……”
“不错。”水谷也在鼓舞国友。
夕里子轻微动一动身,觉得有点痛。
啊,我还活着。她这样想。
奇妙的,夕里子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事,也记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从二楼的房间夺窗而出。
大概会被国友取笑吧,夕里子想。
但是,一心以为撞进雪堆里了,干嘛现在躺着?
还有,这儿是……
夕里子缓缓睁开眼睛。
随着劈劈啪啪的迸裂声,有火在燃烧。无数的枯枝聚在一堆,火焰上升。
夕里子感到火堆的温暖。
我获救了!
夕里子稍微坐起身子。
“好痛……”
全身疼痛,当然是因整个人撞进雪中的缘故,不过似乎没有折到骨头。
夕里子轻轻站起来,叹一口气,这才有闲暇去环视周围。
“这里是——”她禁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一个岩穴似的大洞窟。
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十分宽敞。
可是,为何自己在这种地方睡觉?不是自己跑进来的,肯定是被什么人搬来的。
那是自然形成的洞窟吧!到处渗出地下水,因寒冷而变成冰柱下垂着。
总而言之,自己捡回性命了。
夕里子伸出双手烤火,温热冻僵了的指尖。
这里离开那个山庄有多远?此外,是谁把自己搬来这儿呢?时间过了多久?心情平服下来时,觉得肚子饿了。
洞窟曲曲折折的伸展着。呼呼的冷风从一个方向传来,看样子那边就是出口了。
夕里子站起来,尝试踏踏脚。没问题,可以走了。
撞破玻璃窗而没受伤,大概是窗帘布质料够厚的缘故。
对,一不小心的话,现在旱已伤到自己的“美貌”了!
夕里子慢慢走向洞口。
一离开火堆,整个人立刻变得异常冰冻。外面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夕里子迟疑着举足向前,最后决定向外窥望一下。难道有暴风雪?出口的地方卷起白色的旋涡。
这样子出去的话,肯定冻死无疑。
夕里子甩甩头。
这时,风势收敛,白色的雪烟消散了。
当然很快又再吹来,只是暂时止住而已。
夕里子走出去,探出脖子。
月光照射进来。这样看来,刚才不是暴风雨,而是大风把积雪吹舞而已。
但在她未来得及细想之前,蓦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前面空无一物,夕里子见到脚下是几十米的断崖笔直峭立,不由咯搭咯搭的膝盖打颤。
她软瘫瘫地坐在原地。
夕里子并非有特别的惧高症。可是,一想到万一现在又吹起暴风雪时,她就不得不停下脚步……
说不定就这样踏空掉下山去。又不是拍电影,在空中漫步时,发现下面空无一物,这才慌忙跑回来。
从二楼窗口掉下来,跟从这里跳下去完全不同。首先肯定没命了。
想到这里,夕里子不寒而栗,因此禁不住坐在原地。
就在这时,背后有声音说:“原来你在这里呀!”
这回吓得夕里子哇然惊叫。
“吓到你吗?抱歉。”
笑着走过来的是——“你——”夕里子怀疑自己的眼睛。
来者是白雪公主——不,川西绿。
“那边太冷啦!”川西绿说。“回到火边去,我把食物带来了。”
“食物?”
虽然不愿意,但真的很饿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夕里子的膝盖突然不抖了,跟着小绿回到洞窟深处。
火堆前,有个瘦削的男人坐着。头发有点发白了,穿着厚毛衣和长裤,看起来四十多岁。
夕里子注视他一会,然后说:“你是石恒先生吧!”
男人笑了一下。
“不愧是名探。一眼就知道一切。”他说。“来,坐在火边。吃点什么?”
“老实说,我饿坏了。”
“只有罐头而已。”
“只要能吃就可以了。”
夕里子难得如此坦白。
罐头并不难吃。石垣拿出一些即食的罐头食品,把盖子打开,用火温热。
当夕里子开始吃热腾腾的牛肉汤时,终于有重活过来的感觉。
“这个味道跟山庄的太太拿给我们吃的一样。”夕里子察觉到了。
“说得对。”石垣点点头。“园子几乎不懂烹饪,她通常使用罐头。”
“难怪她不让别人进厨房。”夕里子恍然大悟。
把半数罐头吃清后,夕里子的速度才放慢下来。
“好惊人的食欲。”小绿笑了。
“失礼了。”夕里子有点脸红。“我真的太肚饿了。”
“看来你没受重伤,好极了。什么地方痛?”
“全身都痛,不过不碍事。”夕里子说。“救我的是——”
“石垣先生,还有我。”小绿说。“你差一点冻死了。”
“可是,你从车子被拉上来后,躲到哪儿去了?”
“我爬到对面的斜坡,然后躲在突出的岩石背后。”
“为什么?你被救了哦!”
小绿摇摇头。
“我的第六灵感告诉我,那个山庄不能靠近。”
“嗬。”
一般的名探,不会有这种洞察能力。
“于是我在那边等到夜深人静,才跑到山庄的后院去看看。不幸脚下一滑,从悬崖掉下去……”
“她挂在这山洞上面的突出部分,失去知觉了。”石垣说。
“嚷?那么,这洞窟是在后院的——”
“对。在断崖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