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开口了,大家自然不好推辞,纷纷上座。
周乾元当仁不让的坐在首座,尘凡紧挨着做了第二个案座,方有为、卫止戈、邱沈枫分列三四五,常远身为一方诸侯也只落得第六位,由此可见太学的强势。
太学众人各自找位子坐下,隐约分成四派。
众人落座之后,酒过三圈,气氛酣畅,宾主尽欢。
周乾元扫视下方,“我听说大同有一少年被龙气择主,想来这少年自有不凡之处,在场的都是青年才俊,何不请他上来,本公子也好敬他一杯酒”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去,把周公子要的人带上来”,常远一声令下,天上居的掌柜便赶往一楼。
“请问哪位是边少侠,周公子与常将军有请七楼一聚”
天上居一楼的众人停下手中酒杯,转身寻找着“边少侠”,能够特意被周公子和常将军点名的人想来不是普通人。
坐在角落里的小二子心中复杂,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但是真的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紧,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小二子起身沉默的走到掌柜跟前,天上居的掌柜带着小二子径直上楼,没过一层,便被众人集体行注视礼一次,饶是小二子脸皮厚,脚步也沉重起来。
“周公子,常将军,你们要的人带来了”掌柜的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身后的小二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
大厅众人打量着站在大厅中的小二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小二子见无一人招呼自己坐下,也无人与自己说话,就这样把自己当做物品一样的观赏着,心中一丝怒火升腾。
莫子言借着酒杯遮住嘴边一抹冷笑,太学中谁人不是天之骄子,龙气居然选择一个小乞丐认主,别人怎么会服气。
莫子言心中一动,看小二子身形挺拔,众人不理睬他他也不理睬众人的模样,知道小二子恐怕不是那种易于之人,当即开口,“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见了我等为何不下跪”
众人听到莫子言张口就让人下跪,心中惊讶,却无一人出口指责。
小二子瞥了眼莫子言,见他座位不过中等,看向首座的周乾元,“我知各位是龙气和传国玉玺而来,不过我要说的是,传国玉玺的线索我一概不知,至于龙气择我为主是我的运气也是我的命,没有其他事,我先行告辞了”
小二子说完转身就走。
莫子言见小二子居然完全无视自己,心中大怒,自己出身富贵之家,从小有求必应,自从进了太学之后,在家族中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只有自己看不起人,有谁敢给自己脸色看。
“站住,给我回来跪下”
小二子背朝莫子言睬也不睬,双手负在身后,双目微咪,直接向楼梯走去。
莫子言一改风雅,脸色阴沉似水,朝着楼梯处的护卫怒喝,“拦住他,把他的腿给我打断”
楼梯口的两个护卫听到莫子言的话,眼中凶光一闪,“得罪了”
两人同时出手抓向小二子,出手间骨骼脆响,连看门的都是两个炼骨境。
小二子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向前走去,两个护卫心中根本没把小二子放在眼里,不说两人都是炼骨境,当着太学和城主府这么多人的面,有谁敢反抗。
负在身后的双手握拳而出,一声龙吟长啸,大厅中酒杯纷纷炸裂,龙象拳带着睥睨天下之势轰然而出。
两个护卫的手瞬间粉碎,断指横飞,双拳洞穿两人胸膛从背后透出。
大厅中死一般的寂静,居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太学的面杀人,还是用如此简单残暴的方式,莫子言脸皮跳动,脸仿佛被抽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小二子转身,双拳挂着两个护卫,面色平静的走向莫子言,身后蜿蜒一地的鲜血。
小二子走到莫子言案座之前,双拳抖动,两具尸体掉落案座之上,一案的山珍海味瞬间杯盘狼藉。
“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二子一双血手负在身后,白袍染血,静静的站在莫子言三尺之内,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厅中死一般的寂静,杀了人后还能若无其事的用尸体做礼物,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
几个太学女学生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残暴的画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莫子言慢慢从案座上站起来,狠狠的盯着小二子,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子言”
莫子言回头看向周乾元。
“退下”
莫子言满脸不甘,愤愤然坐下,莫家富甲一方,却只是周家的附庸而已,他谁都不怕唯独对周乾元的话不能说个“不”字。
周乾元看着小二子,“来人,赐座”
顿时,有下人慌慌张张的端来一个案座,小二子坐下后,下人端来一盆清水,小二子双手伸进清水中,清水染红,血腥味弥漫开来。
几个女学生好不容易忍住,被血腥味刺激,又干呕起来,七楼上的一些大同本地家族也是面上抽搐。
小二子慢慢的清洗着双手的血迹,血迹干之前洗干净,干了后就很难洗。
清水换了三次,小二子用白布擦洗好,端坐在原地,静静的坐着。
大堂众人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看着小二子的动作。
周乾元微笑道,“早就听说大同乃是九边之一,民风彪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有我汉家男儿的血性,来,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我周乾元敬你一杯”
小二子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掉了,端起酒杯,“你叫我边声就好”
“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青,好名字”
两人同时干了酒杯中的酒。
“我大同虽然民风彪悍,但也不是人人都杀人不眨眼的”常远端起酒盅自斟自饮一杯。
小二子端起酒盅学着常远的模样自斟自饮,常远放下酒杯冷哼一声,在大同,在常远面前摆谱和在阎王面前摆谱是一个意思。
周乾元微微笑,“边兄,你说传国玉玺与你无关,我是信的”
小二子微微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哦,不知道周兄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来之前我都打听过了,那日你出现在拍卖行只是一个意外”
周乾元把玩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语道,“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没出现的话,事情应该怎么发展”
常远提着酒盅的手微微抖动,酒水撒到酒杯外。
“常将军,小心点”周乾元侧坐着,提醒常远。
常远放下酒盅,“斟酒这种细活不适合我们这种大老粗干,还是醉卧沙场来的痛快”
“周公子,你说要是那晚他没出现,会怎么样”有人好奇道。
周乾元微微笑,“边兄若是不出现,龙气自然会留在玉佩中,至于玉佩嘛”,周乾元深深的望了眼常远。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若是还在玉佩中,玉佩自然由常远保管。
常远脸色凝重,“周公子怀疑我?”
“常将军误会了,玉佩虽然暂时会留在你手中,但是最终得到它,想要的人自然会大打出手,你死我活,胜者为王,不像现在这样局面僵持”话里意思是常远在几大家族面前还留不住那块玉佩。
常远看了眼小二子,“噢?我倒是觉得龙气在玉佩和在人身上没什么区别,还是胜者为王罢了”
周乾元提起酒盅,“区别可大了”,涓涓细流宛若淌进了人心里,“玉不会碎但是人会玉碎”
小二子手指间轻抖。,,。请
第三十六章 秋狩()
“周公子说笑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常远不以为然。
周乾元摆了摆手,“常将军这话就说错了,人可是有忠孝仁义礼智信的”
“我老常粗人一个,只相信手中的刀,一刀下去,不说就是死”
周乾元似笑非笑,“常将军果然豪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人死不开口,还请常将军帮我问出些话来”
常远虽然摸不清周乾元的意图,不过想到身后的数万大军,心中安定,开口道,“周公子开口,老常自然竭尽全力”
周乾元微微眯眼,轻轻拍了拍手掌。
两个人拖着一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那个被拖着的人浑身鲜血,双脚十根脚指已经全都被砍断双眼也被挖出来,一双空洞的眼眶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小二子看到被拖着的人心中一跳,虽然满脸鲜血,但还是认出来正是那日在来客居要杀自己的慰南风。
两个人将慰南风扔在大厅正中,四周一些人看着血肉模糊的慰南风,纷纷掩面。
慰南风挣扎的扫视四周,双眼已经看不见,但是耳朵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周公子,不知道来人犯了什么罪”常远淡淡的问着周乾元。
慰南风偏过头,看向耳朵听到的声音。
周乾元死死的盯着常远,常远面上坦然,看不出端倪,小二子心中一动,周乾元似乎怀疑慰南风是常远的人。
周乾元见看不出什么,随意道,“我听说边兄在来客居被人刺杀,我这人一向古道侠肠,便让人将刺客抓了过来,想问出谁是幕后指使,找出幕后指使也好在边兄面前有个交代不是”
“这人叫慰南风,天脉境,弩剑双绝,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不过任凭我怎么好言相劝,他都不肯说出是谁指使的,我有些生气就只好斩了他十根脚指,挖了他的双眼,看样子以后弩剑双绝是要从江湖消失了,这倒是有些可惜”
常远点点头,“这人既然让周公子动气,只是被砍了十根手指挖了双眼,算是便宜他了”
躺在地上的慰南风面上惨笑,两行清泪从空洞的眼眶冲刷血迹。
周乾元也不看常远,转动着酒杯,头也不抬,“剩下的交给常将军了,正好让师弟师妹们学些手段”
“来人,割去他的双耳先给周公子消消气”常远喝道。
常远一声令下,顿时一人捧着一把锐利的小刀走到慰南风跟前,慰南风身躯颤抖,自己一生豪迈,没想到到死受尽折磨,这大概就是报应吧,他是做大事的人,坐在这里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这条命就还给他了。
“慢着”小二子喝道
常远眼光灼灼盯着小二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天下人说天下事”,小二子丝毫不怂常远,“我本以为太学乃是我汉人脊梁,国之栋梁,今日看太学所作所为,有何忠孝仁义礼智信可言,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种种劣行与畜生何异”
小二子这一番话响彻天上居,此时整个天上居都在看着七楼的一举一动,见小二子一个人将整个太学都骂进去,真是胆大包天。
常远一掌拍碎眼前案座,“放肆,本将军在草原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时候你还没断奶,莫说今日割他一双耳朵,当年我在草原屠漠人一部的时候,有谁敢说个不字”,常远一身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顿时整个天上居被笼罩在一片血气之中,无数的冤魂似乎在耳边低语,天上居众人冷汗纷纷滴落。
“啪”小二子同样拍碎眼前的案座,“他要杀的人是我,连我都没这般恨他,你又为何这样着急上火,我看你是心虚急着把自己撇清吧”
“放肆”常远杀气腾腾的看向小二子,“一个小乞丐自身难保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着逼向小二子,看样子要当场格杀小二子。
方有为一直没有说话,看常远真的动了杀心,连忙站起来,“常将军,人家苦主都这样说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方有为又转身看向周乾元,“周师兄,大家来这里可不是审问犯人的,不要忘记大家的目的”
周乾元微微思量,眼下的确不能让常远这样杀了小二子,小二子死了,传国玉玺和龙脉的线索就断了。
“常将军,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常远冷哼一声,若不是周乾元阻拦,慰南风杀不掉的自己动手杀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交出你身上的龙气,再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本将军饶你不死”
周乾元与方有为微微思量,没有阻拦,只要拿到龙气,一个乞丐要杀要剐就无所谓了。
小二子怒极反笑,不说龙气已经融入身体,就算龙气依旧在丹田中,强行逼出龙气,也会受到龙气的反噬,重则身死轻则武功全废成为废人一个,常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后果,这是要逼死自己。
“好大的官威,好大的将军”小二子**裸的嘲讽着常远。
“常远!”小二子一声霹雳,整个天上居都听到小二子直呼其名。
“你想造反!”
常远脸色阴沉,“一个乞丐也敢说我造反”
一声龙吟响彻大同夜空,小二子龙象功全力运转,双拳轰出,一道龙行虚影游若蛟龙,蛟龙冲破天上居七楼的楼板,势如破竹的将天上居七层上下贯通。
尘埃落定,一些人慢慢将头伸到破洞之中,正好看到站在七层之上剑拔弩张的双方。
小二子盯着常远,“既然你不造反,你凭什么让我交出龙气,帝位空悬十六年,你就当朝廷不存在了吗,我身上的龙气属于江山社稷,上有朝廷三公,下有黎明百姓,你常远一阶武夫凭什么拿到这道龙气”
常远是大同的土皇帝,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说的,一个朝廷的四品五官在战场上杀再多人也无人敢说,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别人的一根针只要别人不同意他又凭什么能走,何况是龙气这种东西。
帝位空悬,但是李氏在百姓中的威望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蒸蒸日上,都怀念李氏在位之时汉人威慑四方的情景,若是今日背上意图造反的骂名,天下人都要戳断常远的脊梁骨,三公奈何不了三大家族,但是打杀一个边境守将还是绰绰有余。
常远呲目欲裂,恨不能当场杀了这个小乞丐,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今日自己只要动他一根汗毛,明天自己就背定了造反的骂名。
常远咬牙切齿,“我常远承蒙先帝之恩,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妄生二心”
小二子面色严肃,厉喝道,“那我问你,你凭什么巧取横夺这龙气,又凭什么对人要打要杀,先帝让你执掌大同,是让你对外御敌,可是让你对内逞威显凶的,你执掌大同十六年年,为何大同从攻转守,被漠人压着打,身为一个武将,你不能战而胜之反而大肆欺压普通百姓,你辜负先帝一片苦心,九泉之下有何颜面面对先帝,凡此种种,你何德何能”
天上居外本来就聚集了众多看客,眼下天上居又发生了这么大事,小二子说话间都是动用了内力,百步之内清晰可闻,当下就有人骂起来常远。
常远作威作福是真,对外作战不力是真,在百姓眼里,天朝由盛转衰都是因为李氏帝位空悬,所以对于这些割据一方得诸侯早已心生不满。
常远脑子中一片混乱,若是让小二子说下去,来日怕是三公就要借这股民望拿自己开刀了,这些年三公一直积极扩大朝廷的影响。
常远深深吸气,“本次秋狩,本将军亲自参加,做不到千人斩绝不回大同,以表忠心”
常远一字一顿借着内力,声传大同,四周的百姓听到常远这样说,骂声顿时小了起来,能够草原秋狩,还要斩杀一千漠人,一千颗漠人的头颅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常远心中恨极了小二子,自己身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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