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起身来,热情地向邓当一行人行去,嘘寒问暖,十分的亲切,叫人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邓当也不是什么省油地灯。虽然看荆州局势不像吕蒙这般看得那般透彻,但是凭借直觉他也知道宴无好宴,所以对于这份突兀的热情只是谨慎以对,对几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随后,邓当便把吕蒙推到了前面,向这些人介绍吕蒙的身份。众人对着吕蒙客气了一番,当然是看早邓当的面子上。他们看向吕蒙的时候那种在眼中的漠视还是一目了然的,又岂会瞒过吕蒙的眼睛。
这倒不是吕蒙的错觉,而是有自知之明,这些人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在心上。站在自己旁边的寇封说起了和自己在身份上旗鼓相当,都是运粮的小将。但是就就看不见他们对寇封有好脸色。
后来虽然得知他是樊城县令刘泌的亲戚,这些人的态度才稍微改观了一点,不过却不像对吕蒙般至少表面上还算看重。在这些人的心中,一个文官刘泌必然比不上手握兵权的邓当了。
寇封当然也感觉到了对自己地歧视,心中十分气恼,就想找个借口离开,却感觉吕蒙在拉自己的衣服角,知道吕蒙并不想让自己走,这才忍耐下来。
这些人客套一番之后,便纷纷落座。孙河一反常态地放下架子,拿出如沐春风地手段和孙翊一唱一和的和众人大肆拉拢关系。不多时,其他荆州北部的重量级人物也都纷纷到来,比如沙摩柯,还有驻守在郟下城的朱然也带着崔禹、周平等人,齐齐到来。
孙河看了看,便邀请众人到偏厅,那里已经摆好的筵席,准备来访的招待众人。
由于青州宴会制度的普及,所以今次孙河摆设的宴会并非是传统的双席制,而是青州人惯用的简便自助餐式,可以在偌大的偏厅中随意的走动。宴会刚一开始便是一阵毫不客气的吃喝,至于为何召开宴会的目的则要放到大家稍微填饱肚子之后再说。
场面虽然热闹,但是却绝不混乱,毕竟这些人都是荆州北部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出于各自的目的形成了很多的说话圈子。
吕蒙和寇封当然是自成一家,这两个孤家寡人当然无人理睬,唯有聚在一起说话。寇封显然还在生气,闷声道:“他奶奶的,真是一群势利眼。”吕蒙看着正和沙摩柯竭力套关系的孙翊,微笑道:“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啊,我告诉你,若是说起生气来,有人只怕要比你更胜千百倍。”寇封闻言一楞,没有明白吕蒙的意思。吕蒙嘿笑道:“你没有注意到吗?现在场上几乎所有的荆州北部的重要任务都已经到了,可是就没有文聘将军和孙静大人,这可绝对不是一时的疏忽,根本就是要两人下不来台,你说若是两位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能不生气吗?”
寇封闻言嘿然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这点受冷落倒不算什么了。”
吕蒙微笑道:“本来就是嘛。”这个时候,只见沙摩柯和孙翊所在的圈子里爆发出了惊天的笑声,那里面有着说不出的粗野和傲慢。
吕蒙两人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发出笑声的乃是沙摩柯,转过头来看去时,就发现孙翊和沙摩柯两人已经勾肩搭背,丰富是认识多时的老友分别多年再次重逢般,有一种说不出的亲热。
吕蒙和寇封两人对望一眼,知道沙摩柯对孙翊的印象非常不错,已经开始把他当成朋友了,看来这个孙翊还真是有一套,并非是鲁莽之辈。其实这也正常,孙权和孙策虽然冲动,但也并非是头脑简单之人,所以孙翊对人对事还是有一套独特的手腕的。
就比如现在,能够让狂傲的沙摩柯低头,的确要有些本事。
吕蒙的姐夫邓当则领着一干人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当然也看得出孙翊和孙河在拉拢沙摩柯了。至于郏下城的守将朱然则站在一旁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进来,高声通报道:“文聘将军、孙静大人到。”
一时间,乱哄哄的场面静到了极点。
第三部 一统 第十一章挑拨(三)
当走到了他的身边,寇封见到邓当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走开,虽然他和吕蒙的关系很好,但是毕竟自己不是邓当的心腹,故此为了避嫌自然要走开。
吕蒙惊觉过来,看向自己的姐夫,连忙点头,邓当点了点头,一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今天这个局面令我很不舒服,大家明明有一肚子话,却彼此不说,真是让人郁闷,我现在已经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你小子是鬼机灵。我看你注意不少,现在赶紧给我想一个办法出来。好让咱们爷们离开这是非之地。”吕蒙对自己的姐夫地脾气那是相当的了解,这邓当虽然不是粗人,而且深通韬略,但是对于官场上地阴谋诡计一直都佷不喜欢,故此眼前的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令他分外不喜欢。
现在邓当离开这里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毕竟现在局势未明,邓当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地事情就好了。但是吕蒙却不想要邓当置身事外,在他的计划里,邓当起着非比寻常的作用,故此当下沉声道:“姐夫,若是想要脱身还不容易吗?但问题是现在走实在是不大妥当。”
邓当没有想到吕蒙奇兵突起。当下仔细看了看吕蒙一眼,沉声道:“何出此言?”吕蒙看了看不远处的各个说话的圈子,脸上露出冷笑,轻声道:“我知道姐夫讨厌勾心斗角;但是姐夫要知道眼前的勾心斗角关乎荆州未来地走向。我们没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可以说根本是我们想躲都躲不开的;今天我们走了;难道孙翊公子和孙静大人就不会后来找姐夫吗?”
邓当闻言神色一动,缓缓点头,看着吕蒙道:“有点意思,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等见识,说下去让我们听听。”嘿然道:姐夫要知道。我们最好在短时间内便选择一方〃
邓当闻言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的人;这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鬼蜮伎俩我可不屑为之;荆州的大权到底归谁所有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地;我们不可借此机会投机取巧。那完全是奸臣所为。〃
吕蒙:喈〃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邓当连连摇头道;:姐夫看来真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顿了一顿。吕蒙沉声道:“现在不是我们在兴风作浪,而是我们根本就没的选择,若是我们不偏不易保持中立,不管是谁都会把我们当成是敌人,人都会怕那种态度不明,摇摆不定的人,姐夫一心想着荆州,可是别人却未必懂得,而且荆州归谁所用,那还不是一看就明。”
邓当闻言一愣,再次仔细地打量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这才发现这小子肚子里面东西不少,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见解来,不过他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十分反感,有点不情愿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至于荆州的归属那还用说吗?孙权少主便是孙策主公亲口任命地接班人,这就是荆州真正的归属。”吕蒙点头叹道:“姐夫的判断真是令人佩服,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却不是从孙策主公的遗命出发地,而是荆州大师使然,我们无法改变分毫。”
众人闻言登时来了兴趣,纷纷看向吕蒙,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肯定。吕蒙扫了众人一眼,哈哈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关键在于曹操的身上,曹操可不希望自己的盟友过弱,那样将会令青州军轻而易举的击败荆州,荆州一旦失守,曹操便会也跟着大势已去,所以曹操定然想要让自己的盟友不能太强,但也不能太弱,至少要有能力抵抗青州军。”
站在一旁的成当有点明白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在曹操的眼中,只有周瑜大人和廖立大人有这个资格抵抗青州军,而很遗憾的事情是孙诩没有两人支持,在曹操的心中孙诩公子根本就没有资格领导荆州抵抗青州,现在曹操不过利用孙诩将军多削弱些荆州军的实力,以便日后的大事行动。”吕蒙含笑点头道:“成当将军高见,正是如此。因此我以为,我们现在必须要站到孙静大人的一面,不管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将来,还是荆州的明天,都有必要这么做。”
邓当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吕蒙的肩膀表示赞赏,随后便转身离开,向孙静那边走去,显然是接受了吕蒙的建议,打算主动靠向孙静一方。吕蒙看的微微一笑,他的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荆州的归属他是不感兴趣的,对于吕蒙来说。现在有两件事情是他必须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搅乱荆州北部的局势。方便桓范大军南下,开辟荆州第一战场;第二件事则是打开荆州长江防线的缺口,能够命令青州军长驱直入。
这两件事情当然不可能同时进行,只能一步步的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荆州北部的攻防问题。从今天的局面上看,荆州北部明显已经分为两个战壕,一个是孙静一方,一个是所孙翊与孙河一方,至于其他地人,很多人都是观望形势的人,毕竟能够像他这样一眼便可看出形势的人并不多见。
不过,随着今天宴会的进行,这种局势便被打破了。现在荆州北部,实力最强横的军队莫过于沙摩柯的山地军团,而现在沙摩柯明显地站到了孙翊一面,加上孙河手中握有重兵。这两方面联合起来力量就很强大了。
另外一方面,沙摩柯正在无疑中为孙翊拉拢朱然——也许他自己都未想到自己是在这么做,不说朱然被拉过去,只要他和邓当一样观望形势,这就对孙静一方不利。
陈应和鲍隆也是这种情况。这可不是吕蒙希望看到的,他希望的事情是双方两败俱伤,故此吕蒙直接就把他的姐夫拉了进去,有邓当帮忙。孙河与摩柯也只不过就是和孙静旗鼓相当而已。
只是单单这样还是不够的,吕蒙还需要做一些事情挑动双方地怒火,要双方大斗一场,如此。青州军才可以从中渔利。
对于吕蒙来说,再也没有比今天更适合挑拨的时机了。想到这里。吕蒙也向朱然那一拨人走去。
来到朱然身边的时候,孙翊正扯住朱然说话,后者不咸不淡的应酬着,而沙摩柯则拉住周平说话.
看到吕蒙过来,几个和吕蒙比较熟悉的人先和吕蒙打过招呼,便再一次回到谈话的圈子中.
吕蒙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对于现在这种无人重视的地位他更加满意,因为这才最方便他行事。
沙摩柯正对周平唏嘘道:“令兄的确是荆州少有的英雄豪杰,不但我沙摩柯心服口服,就是那青州军的甘宁甘兴霸也对令兄赞誉有加,听说还把令兄的尸体厚葬,并且还把令兄的武器铠甲送了回来。想来也算是令兄的最大赞誉了。”周平和自己的兄长兄弟情深,闻言眼圈红了起来,咬牙切齿道:“甘宁也算是条汉字,如后若是我一头撞见他,杀掉他之后也定然不辱没他,不过若是遇见沮授那老贼地话,我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沙摩柯点了点头。
吕蒙心中冷笑,心道这个周平是白日做梦,同时心念电转,想到了自己应该如何挑拨,当下脸上露出了凛然的神色,对周平道:“周平将军,令兄为了掩护廖立军师撤退,所以才力战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此言一出。沙摩柯立时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吕蒙你知道个屁,要知道不是因为听了廖立那酸儒的话,周泰将军有怎会死?整天就知道谋划来谋划去,最后还是被别人算计了。”
经过吕蒙的蓄意讨好,沙摩柯和吕蒙的关系还算不错,故此说话才如此随便。吕蒙要的就是这句话,沙摩柯这般说自然不会考虑后果,但是此时此话落到了孙静等人耳朵中,那将会极大的激化双方的矛盾.
至于周平,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只会就事论事,虽然不会像沙摩柯那般说廖立的坏话,但是也觉得周平的死和廖立脱不开关系.当下就默不作声.朱然虽然在和孙翊说话,但是这边的交谈可是一点都没有拉下,他自然不会怀疑吕蒙在那里挑拨是非,但是却不希望周平为自己若来麻烦,现在见到周平不说话了,显然是在默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把话接了过去道:“沙场上生死的事情很正常,胜败更是兵家常事,沙摩柯将军为人耿直,对与廖立军师的苦心只怕一时之间还了解得不多。
这当然是在和稀泥了,为的就是让旁人误以为自己和孙翊是一伙的。吕蒙心中冷笑,他自然不会让朱然的话起到作用,连忙道:“对极对极,若是没有廖立军师的话,只怕南乡一线的战斗将会更加对我们不利。”
这自然也是实话实说,就连孙翊都在点头,周瑜和廖立的作用在荆州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众人也不会认为吕蒙这么说是别有用心,在他们的眼里,毕竟吕蒙是个小人物,对时局影响不大。沙摩柯却被吕蒙的话挑起火来。又见孙诩也这么认为,自然不好说什么,却把一腔怒火都转移到了不在场的廖立身上,当然顺带这把文聘和孙静也恨上了。
吕蒙看着沙摩柯铁青的脸色,心中大乐。
朱然见到周围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对孙诩笑道:“对了,听说公子大婚在即,属下在此预先恭喜了。只是未知是谁家的女子有这般福气?”孙翊闻听此言;脸上笑得十分灿烂,呵呵一笑道:“待会儿孙和大人会宣布这件事的,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吕蒙闻言心中一震,心念电转,一个绝妙的主意登时升上心头。
同时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孙河当然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故此神态不变,只是淡然说了句:“请。”
不多时,文聘和孙河联袂来到大厅之中,孙河带领众人向两人见礼,不管怎么说,孙静乃是孙氏家族的长辈,又是荆州北部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孙静见到孙河,脸上木无表情,不见喜怒,只是不咸不淡地要众人不必多礼,然后才和孙河客套了几句,随即转向孙翊,悠然道:“你到是好兴致,现在荆州正是多事之秋,这里更是和青州军的战场,你不在家中好好守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若是有何事情,叫我如何向你哥哥仲谋交代?就是伯父地下有知,也不会同意你这般做的。”
这番话从孙静的嘴中说出来自然是理所当然,毕竟孙静身为孙翊的长辈。不过大厅中的人都不是傻子,孙静的这番话貌似关心,但其实话中却带着不满,表面上似乎是在担心孙诩乱跑出事,但其实却是在指责孙诩没有把孙权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孙策的遗命放在心上,更在暗暗警告孙诩,这么做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孙诩的眼中闪过不悦,但是却因为低着头而并不担心要任何人看见,只是不卑不亢道:“叔父说的是,小侄记住了。不过我父兄两代豪雄,威震大汉江南。由此可知立足天下的根本在于勇猛善战,小侄虽然年幼,但是还没有把青州的那些混蛋放在心上。”吕蒙闻言暗暗叫绝;没有想到孙翊还有如此一面;居然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暗暗讽刺起来孙权文弱;不足以引领荆州东山再起。
孙静闻言心中勃然大怒;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鼻中冷哼一声;才要说话;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仰天长笑。一把粗豪地声音传来道:〃孙翊公子说得好;青州军没什么了不起;若是荆州由孙翊公子来带领的话;青州军不足为惧。〃
众人转头;看向放此狂言的沙摩柯。暗叹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吕蒙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心中好笑,心道这个沙摩柯真是会搅局.
文聘心中大怒,皱眉道:“沙摩柯将军这般有把握可以轻易地击退青州军?这可真是荆州大幸,现在我军地处荆州北部,四面皆敌,冲锋陷阵难免要依仗将军,青州军中并非只有甘宁一人而已.南阳的李严、魏延武功卓绝,都不在甘宁之下,尤其是在上庸一带的驻军的庞德更是在甘宁之上,此四人便交由沙摩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