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就是刮地三尺,也无法凑齐这些建筑材料,而且,安东的经济,就会崩溃,他不能为了照顾第六旅,而在安东竭泽而渔。
蒋先良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小白脸儿,心里就是不舒服,两个人首次见面,就闹得烟火流星、火星子四溅,自己提出来的这些建筑材料,又不是中饱私囊、故意给你宋格平出难题。还是为了安东的防务,老子的第六旅不会在安东常驻,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道命令就立马开拔,留下来的防御体系,还不是你安东市府受益,你凭什么推三阻四的?
蒋先良越看宋格平越是不顺眼,火气也就大了,威胁似的说道:“宋市长,这是军事命令。战争时期,作为地方政府,应当一切以服从军事需要为主,对于军队的要求,必须无条件的满足。否则,你就是违反军事命令。后果你考虑到了吗?”
宋格平也是个倔脾气。本来,就对这位蒋旅长,一身的土匪军阀习气看不惯,再加上初次见面的印象,就极端的恶劣,听到蒋先良充满威胁的话。也火儿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蒋旅长,你这是威胁我吗?我安东市府不受你们海军陆战队管辖。上级机关是接收东北工作总团,军政各有分工,没有那一条明确规定,必须付出你们军队的命令!”
“后果,什么后果?如果按照你的无理要求,安东将会陷入混乱状态,经济将一蹶不振,你这是竭泽而渔,我明确的告诉你,修筑防御体系所需的物资,我安东市府只能提供五分之一,如果你有什么意见,请直接向接收东北工作总团刘翰章总团长提出来,别再着威胁我!”
蒋先良气得脸色铁青,手在配枪上,摩挲了再三,恨不得拔出枪来。盯在这个小白脸儿的脑门儿上,可是,部队的纪律约束,他不敢,只能在那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对宋格平怒目而视。
而宋格平也是不甘示弱,同样怒气冲冲的瞪着蒋先良,安东地面儿上,军政两位大佬,就跟顶牛似的,互不相让,可是让安东警备司令部司令官何其峰上校为难的要死。
从军人的角度出发,何其峰非常清楚,蒋先良的要求,并不过分,那可是长达几十公里的工事群,而且,还不是永久性的防御工事,否则,需要的建筑材料,比这要多几倍以上。
但是,作为安东的警备司令官,又不能不替市长宋格平考虑,他知道,宋市长绝对不是有意刁难蒋先良,安东的情况,自己也清楚,百废待兴,十几万人口都等着吃饭,自从担任安东市长以来,宋格平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心扑在工作上,所做的努力,安东军政两界人员,都是有目共睹的,非常钦佩。
何其峰觉得,蒋先良和宋格平两人,缺乏互相理解和必要的沟通,如果把事情说开了,就没有这么多的误会,现在,两人顶起牛来,只能是自己出面转圜,要是闹到无法收拾的程度,对谁都不好,自己可是看见了,蒋旅长不时的摸着手枪,想了想,何其峰开口说道:“宋市长、蒋旅长,两位是否都冷静一下,都有实际困难,我看。。。。。。”
没等何其峰把话说完,蒋先良打断了,气呼呼的说道:“何司令,你就不要打圆场了,你我同为军人,对于工事的重要性,比这位宋市长要明白得多,我看,跟他谈什么防御体系,就是对牛弹琴!”
“这个会议,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还把话撂倒这儿,就是没有你宋市长的钢筋水泥,我第六旅的战士,也照样把工事修好,照样把小鬼子打得人仰马翻,没有你宋市长的支持,我照样守住安东,告辞!”
说完,蒋先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气得脸色通红的宋格平,一脸苦笑的何其峰,“何司令,你看看,就是这副土匪军阀的嘴脸,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如实的向刘总团长汇报,海军陆战队的人,气焰也太嚣张了,不让人说话吗不是!”看着蒋先良一甩袖子走了,宋格平气得大声对何其峰说道。
何其峰并没有附和宋格平的话,而是很有深意的说道:“宋市长,你不懂军事,蒋旅长提出来的要求,跟你说实话吧,只能满足安东防线的最基本修筑所需,甚至,连日军重炮都抵挡不住,如果小鬼子真的来进攻,第六旅是要吃亏的,我是军人,了解蒋旅长的心情,自己的战士,因为工事的原因,而牺牲在战场上,指挥官会内疚一辈子的!”
“啊!”宋格平愕然,他没有想到,就是把安东刮地三尺,也无法筹集到的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才起到这么点儿作用,“看来,这个一身匪气的蒋先良,也并不是有意为难自己啊!”他暗自想道。
随即,又想起来蒋先良的态度,火气又来了,“即便是这样,那他有话不会好好说啊,何司令,你也看到了,他蒋先良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威胁我啊!”宋格平摘下眼镜,使劲儿的擦拭着,一边继续对何其峰说道。
何其峰无话可说,礼貌的告辞离去,一边走,一边想到:“蒋先良和宋格平之间的误解,是越来越深了,也许,只有双方的上级,做到一起,才能调节,自己这个安东警备司令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他摇摇头,乘车返回警备司令部。
不管是蒋先良还是何其峰,都没有想到和看到的是,情绪平静下来的宋格平,仔细的回味着何其峰的话,沉默良久,走进办公室,一连打了十几个长途电话,只为了一件事,向辽东半岛的所有地区政府负责人求援,调集所有的钢筋水泥等修筑工事所需的建筑材料,运往安东。
怒气冲冲的蒋先良,回到了安东城内的第六旅旅部,一进门儿,旅参谋长霍守山上校,看见旅长气呼呼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旅长,军政联席会议结束了?怎么,宋市长没留您吃中午饭?”
“还吃午饭?我气都气饱了,那个宋格平,简直是不可理喻,狗屁不懂,参谋长,你说,咱们提出修筑工事所需的材料,算多吗?”蒋先良咆哮到。
霍守山听出味道来了,旅长这是跟那位宋市长吵架了,但他实事求是的回答道:“不多,只能满足基本所需,连防小鬼子重炮的掩蔽部和防炮洞,都无法修筑!”
蒋先良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咱们不过分吧,可就这,那个宋市长还一口拒绝,满嘴的官腔,说什么,咱们这是狮子大张口,没有考虑到安东老百姓的死活,要把安东挖地三尺,什么竭泽而渔!反正是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都跟我拍桌子了!”
“要不是司令部的命令,以为老子愿意呆在安东这鬼地方,整天没事儿干,听着对面枪炮声啊?急得心急火燎的,要不是强忍着,老子非得拿枪顶着他的脑门儿说话不可,真是气死我了!”
“那个姓宋的,就是跟我不对路,刚来安东的时候,就指手画脚,还要扣押我,安东这地方没法呆了,整天生气吧,参谋长,赶紧给司令官发电报请战,第六旅请求参加朝鲜半岛北部战场的行动,谁爱跟姓宋的打交道,谁就来安东!”
蒋先良别的的话,霍守山没大在意,可要拿枪顶着安东市长的脑门儿,这可不是个小事儿,要出大乱子,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旅长,你没能枪顶着宋市长吧?”
发泄了一通,蒋先良的气儿也消了不少,听霍守山这么问,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傻呀我,那可是犯纪律的事儿,真掏出枪来,有理也没理了,司令官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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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五十五章 拂晓突袭
虽然在安东军政联席会议上,驻防安东的海军陆战队第六旅旅长蒋先良少将,与安东市府市长宋格平,吵得一塌糊涂,双方的想法,根本就是背道而驰,谈不到一块儿去。
回到旅部的蒋先良,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气也消了大半儿,没有什么钢筋水泥,可面对奉天方向日军的防御工事,还得继续修筑,尽管他内心里,对此大不以为然,“小鬼子那还有实力反攻安东啊?求他们那个什么狗屁的天皇保佑,咱们不打奉天,就吉星高照了,在安东修筑防御工事,多此一举!”这是蒋先良真实的想法。
但是,这是师指和司令部两级的命令,蒋先良丝毫不敢懈怠,否则,也不至于跟宋格平吵得要动枪,至于请求掉第六旅到朝鲜半岛北部战场,更是没影儿的事,无非是气话罢了,真要是给韩司令官发电报,保管挨一顿暴训,“参谋长,给司令官发电报的事儿,就算了,咱们也不指望安东市府!”他对参谋长霍守山说道。
霍守山一笑,回答道:“旅长,我根本没打算给司令官发这个电报,送上门去找挨训的事儿,咱们不干!我考虑了一下旅长,由我出面,找宋市长沟通,安东市府既然无法满足咱们基本需求,那量力而为,先提供一部分总可以吧?咱们先用这些钢筋水泥,在二阵地上,修筑一些防炮洞,其他的,以后想办法解决!
“好!”蒋先良一拍桌子,称赞到,“这个主意不错,参谋长,还是你跟那个姓宋的打交道吧。我俩犯项,一见面儿就瞪子,三句话不到,保管吵起来,我也懒得见他,这样,你马上到市府去,我带着警卫连,你再从参谋处,挑几个精通阵地防御战的参谋。跟我一起到一团的阵地去!”
“小鬼子敢不敢打过来,是一回事儿,咱们有没有准备,是另外一码事儿,安排一下。我现在就走,另外。让通讯处安排两部电台。一起跟我走,有什么情况,用电台联络!”
蒋先良风风火火的说道,十几分钟之后,十几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和一辆装甲指挥车。几辆军用吉普车,飞快的驶出安东城,朝着安东北部的凤凰山方向而去,那是第六旅一团的防区。是蒋先良此行的目的地。
三个多小时之后,十几辆满载着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的大卡车,在安东警备司令部一个排的兵力护送下,也驶出了安东城,朝着凤凰山方向而去,这是安东市长宋格平,在最短的时间内,近了最大努力,所能筹集到的,第六旅修筑工事所需的材料。
宋格平此举,倒不是担心蒋先良的什么威胁,而是出于责任感,尤其是安东警备司令何其峰上校的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对蒋先良个人的印象恶劣,并不代表自己,可以眼看着第六旅的战士们,在没有经过加固的工事里,抵抗日军的进攻,虽然他也不相信,日军在辽东半岛还有能力进攻。
这十几车的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已经是宋格平动用了市长的权威,从安东市内的一些商户手中,强行收购来的,当然,现在的安东市政府,还没有运行经费,留给商户的,是一张盖着市府大印,市长亲笔签名的欠条,这多少让不情愿出售物资的商户,心里有点底儿。
安东的商户也着实不容易,在日本人统治时期,什么军用券、军票之类的东西,成了日本人掠夺安东商户的手段,现在,日本人被打跑了,手里的军用券和军票,都成了一张张废纸,对于新成立的市政府市长出具的借条,从内心来说,绝不心甘情愿,但碍于权势的威力,再加上,新市府的所作所为,虽然才短短的几天,跟日本人的做法,绝对不一样。
就这样,宋格平用安东市府和自己的信誉,将市面上儿所能搜集到的钢筋水泥,都给第六旅前线部队送去了,至于更大的量,只能等待其他地区的支援,用宋格平对自己的搭档,警备司令何其峰说的话,“我以安东市府和我个人的信誉,筹集到的建筑材料,绝不是看在那个蒋先良的面子上,而是看在第六旅战士们份上儿!”
对于这些,正在赶往凤凰山一团驻地的第六旅旅长蒋先良来说,丝毫不知情,否则,即便是不感动,也会对自己怎么看也不顺眼的宋格平宋市长,印象上有些改观!
凤凰山,北出安东二十余公里,蒲石河绕着山前流过,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道漫漫的土岭,最高的山峰叫凤凰山,海拔也不过二百多米,不过,这里是到安东的必经之路,也是安东以北,唯一可以利用的天然地形,既然是北拒奉天方向之日军,第六旅旅长蒋先良少将,就将战斗力最强悍的第一团,就放在这里,再往北,就是二团和三团的防区。
时值春末,辽东半岛又不缺乏雨水,凤凰山一带的土岭上,植被茂密,到处都是一丛丛的灌木林,或者是高大茂密的树林,即便是蒿草,也都齐腰深,站在凤凰山高处,奉天方向的地形一览无余,想要大兵团隐蔽运动,那是不可能的,因此,第一团的主阵地,就依托凤凰山主峰,往左右两翼伸展,四个营依次排开。
蒋先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一团的阵地,下车伊始,连口水都没喝,就带着一团的主要军官,上了主阵地,站在一道挖的很深、很标准,但却都是土质的战壕前,蒋先良皱着眉头,对一团长孟建柱上校说道:“孟团长,你们一团的战壕,挖的很标准,但是,就这样的战壕,能抗住小鬼子的几发炮弹?你考虑过没有?”
蒋先良的语气之中,带着强烈的不满,都是在战场上滚过来的人,就眼下一团的战壕而言,说句不好听的话,中看不中用,小鬼子用不了几发炮弹,就能把战壕轰平,即使是战士们不被炮弹击中,也会被土掩埋,恐怕,日军一个野炮兵联队,一次齐射,一团的战壕,就会被夷为平地。
一团长孟建柱上校委屈的说道:“旅长,咱们都是在战场上打过来的人,这战壕怎么样,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可您看,这鬼地方,连块儿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拿什么修工事,只能就地取材,多砍伐些树木,我也是没办法啊,要是有足够的钢筋水泥,这地方就是铜墙铁壁!”
蒋先良无言的叹息一声,“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可我也没办法啊,为了钢筋水泥,差点儿跟那个宋格平动枪!”他暗自想道。
见孟建柱还在诉苦,便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就别诉苦了,不单单是你们一团,咱们第六旅从上到下,都没有那玩意儿,有困难克服一下,多挖些交通壕,一旦第一道战壕被小鬼子的炮火摧毁,马上转移到备用工事去,另外,多挖些掩蔽部和防炮洞,不是用用不尽的大树吗!”
等到了一团团部,蒋先良的心情才好了点儿,一团团部挖的绝对合格,就地挖个大坑,上面用几层树木棚起来,一层树木一层泥土,按照蒋先良的眼光来看,足以抗住日军重炮连续的轰击。
从一团出来之后,蒋先良又先后看了二团和三团的阵地,所到之处,看到的一切,还算让他满意,最后,到了部署在一线阵地后方的旅属重炮团,眼看着天色已晚,火烧云红彤彤的映红了半边天际,暮风吹起,原野上的植被,如同波浪般起伏,到处都是一片宁静的暮春时光。
但是,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蒋先良的心里,忽然有着一股悸动,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眼前的宁静,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之感,他有些心绪不宁,便拒绝了炮兵团团长的挽留,在夕阳的余晖下,返回了一团,当晚,便住在了一团团部。
临睡觉前,蒋先良喊来一团长孟建柱,命令他将警戒哨,前出主阵地两公里警戒,其实,不用他命令,独立师部队的老传统了,部队宿营地或者是阵地,警戒范围至少是两公里远。
夕阳敛去最后一抹余晖,黑沉沉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