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德春苦笑着摇摇头,他可不认为,旅长的理由,能够说服师长,毕竟,第十一旅返回古尔班赛汗战场,怎么说,都是违反师长的命令。
见到自己的参谋长,一脸担心的模样,任兆全打气儿到:“德春,没啥大不了的,你说,师长给咱们的命令,是不是有漏洞啊?哎,有漏洞就得利用,要是等外蒙古野战兵团其他部队都扑上来,咱们还有机会大打出手了吗?捡便宜呀,得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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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章 违反命令的回援(下)
见付德春眨巴着眼睛,明显心动了,任兆全更加得意,“哎,你想想啊,外蒙古野战兵团多少部队,咱们不趁早,趁着就三个旅在古尔班赛汗阻击苏军的机会,等他们的后续部队上来了,还能轮到咱们出手?德春,你想不想打这一仗?”任兆全充满诱惑的反问道,还有些激将的意思。
参谋长付德春上校,当然希望打仗了,对旅长的话,也开始信服了,照旅长这么一说,不打上这一仗,都对不起自己,于是,两人就在装甲指挥车里,研究起这么才能从外蒙古野战兵团的部队手里,抢过来一段防守区域。
不过,无论是任兆全还是参谋长付德春,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此刻的古尔班赛汗战场,绝没有两人想象的那样轻松,外蒙古野战兵团三个旅部队的阻击阵地,已经处处险象环生,尤其是第三旅的阵地,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苏军全线突破,这时,哪怕是一个营的援兵,对于第三旅来说,都是及时雨。
再翻过眼前的一道山岗,距离古尔班赛汗还有十几公里远的时候,任兆全就听见分不清个数的枪炮声和爆炸声,当时心里就痒痒了,“嗬!打得够热闹的,德春,命令各个团,加快速度,重炮团在射程之内,马上构筑发射阵地,别赶不上热闹,白跑回来一趟!”他急切说道。
任兆全一拍驾驶员的肩膀,“加快速度,赶在部队前面!”装甲指挥车一声轰鸣,冒出一阵浓烟,箭打似的,冲上了山岗。后面的警卫部队,急忙跟上,一溜十几辆车,带着一路的烟尘,冲在部队的前面。
任兆全有自己的打算,先于部队登上山岗,好观察一下战场的情况,将部队布置在那个位置,是个考究指挥能力的活计,登上山岗之后。他跳下车,举起望远镜,居高临下,打得跟开了锅似的古尔班赛汗战场,尽收眼底。看了不到三分钟,任兆全的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冷气。惊呼一声,“不好!”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资深的指挥官,跌经大战,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外蒙古野战兵团三个旅的防线,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苏军突破,工事是自己指挥部队挖的,那里是防御重点,都在脑子里装着呢。苏军的主要进攻方向,正是那个小山岗,是接近三分之一阻击线的支撑点。
而现在的情况,是苏军已经攻入了阵地,双方正在进行着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望远镜头里,身穿迷彩服的外蒙古野战兵团战士,和身穿草绿色军装的苏军士兵,混杂在一起,明显的,外蒙古野战兵团的战士呈现不支的状态,更为严重的是,在阵地的前方,大约十几公里处,更多的苏军士兵,一股浊浪般涌过来。
任兆全的脸色,当时就白了,按照自己指挥部队修筑的工事,坚固程度和防御部署,只要兵力分配得当,不应该被苏军这么快的突破啊?“真他娘的,这打得叫什么仗?”任兆全咬牙切齿的骂道。
“德春,命令,重炮团就地构筑发射阵地,炮击的重点,是苏军的后续部队,如果不能把老毛子兵,炸成首尾不相顾的两部分,团长提着脑袋见我,命令,全旅所有部队,不要下车,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加入战场,目标,防线左侧,混战最激烈的地方,务必把苏军打出去!开始吧!”任兆全急促的命令道。
直属兵团第十一旅,一万八千余名战士,带着不可阻挡的杀气,一往无前的士气,一股狂风般,卷向混乱不堪的战场,第十一旅是怎么样的部队啊?
那是师长唐秋离最精锐的直属部队,从独立师前身血手团成立那天起,就在东北的白山黑水间,高山密林里,和号称“皇军之花”的日本关东军,血战了四年之久,其后,又在师长唐秋离的指挥下,参加了收复华北、平津战役,第一次外蒙古战争,一路南下,鏖战中南半岛战场,横扫西印度。
和日军打过,和苏军打过,和英军打过,罕逢敌手,挡者披靡,自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凶悍和杀气,小鬼子的白刃冲锋、武士道精神见过,苏军的装甲集群碰到过,英军的打法经历过,无论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战,还是伏击战,再有大迂回、大包抄的围歼战,硬碰硬的阵地阻击战,那样不是得心应手,那种不是经历过无数次!
一万七千多条虎彪彪的汉子,眼冒凶光,也不呐喊,更不吵嚷,闷头加入了战团,打法绝对是狠辣和老练,三五人一组,围住几个苏军士兵,上去就是一顿冲锋枪子弹,能用枪的,绝不拼刺刀,解决掉了这部分,再解决另外一部分,各组之间,互相掩护、互相配合,绝不昏头昏脑的打乱仗。
冲进第三旅阵地苏军士兵,遭到这股战斗力强悍得惊人的生力军猛烈冲击,纷纷惨叫着栽倒在地,二十几分钟的功夫,突进第三旅阵地的万余名苏军士兵,倒在战壕里的,就有一多半儿,剩下的,见势不妙,立即开始退却,面对这帮杀神,是抵挡不住的!
在冲锋部队后面的一处高地上,观察战场情况的苏军第三十七集团军司令员希波里夫中将,见第二波敢死队员,已经冲上了独立师部队的阵地,多日来,黑得跟锅底似的脸上,首次露出轻松的微笑,“再有三十分钟的时间,突破口就完全掌握在手里,部队顺利撤退,不成问题!”他暗自想道。
让他高兴的,还不止这一点,从塞音山达北部,遭到独立师炮兵毁灭性的打击之后,就一路被独立师部队,追着屁股打,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第三十七集团军的狼狈像,自己都不愿意多想,差点儿跑吐血喽!
现在,终于有机会狠狠的咬独立师部队一口了,出出多日来,心中这口恶气,突破独立师部队在古尔班赛汗的阻击线,阻击自己部队撤回库伦的中国人,绝没有幸存的道理,不用刻意去围歼,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耽搁,**万部队,捎带而过,吃掉不到五万人的独立师部队,不成问题。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情况,显然打碎了司令员同志内心的幻想,从独立师阵地后方,突然杀出来一支部队,加入战场,希波里夫中将吓得心脏狂跳不止,他以为,这是独立师追击的其他部队赶到了,可又不像,不过两万人左右,与紧追不舍的独立师部队,兵力不相符,可是,打那冒出来的一股独立师部队?
希波里夫中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就是这股突然杀出来的两万来人的独立师部队,立刻改变的古尔班赛汗战场上的态势,优劣立转,已经突进独立师阻击阵地,眼看就要得手的部队,被蛮横的打了出来,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遇到巍巍高山,再也无法先前半步,碰得粉身碎骨,浪花四溅!
看着被打得放弃已经占领的突破口,掉头往回跑的敢死队员,希波里夫中将脑门儿上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功亏一篑!”他的脑海里,蹦出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希波里夫中将不甘心,“命令,后续部队第五十三军,全体压上,继续冲锋,把突破口夺回来!”他声嘶力竭的命令道,赌上了最后一搏。
侵入阵地的苏军士兵,全都被打了出去,任兆全拎着打得枪筒滚热的冲锋枪,跳进战壕,参谋长付德春跑过来,“报告旅长,苏军被击退了,各团团长请示,是否趁机打打个反击?”
任兆全却果断的摇摇头,“不要追击,命令部队,立即接管第十三旅的阵地,饶旅长哪去了?德春,马上联系饶旅长,第三旅的部队,去支援其他两个旅的阵地,这里,交给咱们第十一旅了!”
参谋长付德春的脸色一暗,回答道:“旅长,我刚才去了第三旅指挥部,饶旅长身负重伤,快不行了,部队由参谋长指挥!”
“什么?混蛋!”任兆全嘶吼一声,脸色铁青,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原地转了几圈儿,看着浑身血迹斑斑,各个带伤,靠坐在战壕边沿,喘着粗气,站不起来的第三旅战士,一场生死肉搏战,耗尽了他们全部的体力和精力,疲惫得就像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那是从生死边缘回来,身心俱疲的疲惫。
看着一队队猫着腰,握着枪,从眼前飞快跑过去的直属兵团第十一旅战士,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三步兵旅的战士和军官们,连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身影,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自己现在就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任兆全腮帮子上的肌肉,不时的隆起,咬着牙说道:“德春,看见没有,苏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还有恶战要打,部队进入阵地,准备迎战,安排第三旅的部队撤下去,命令野战医院担架队,把第三旅的伤员抬下去,该怎么救治,不用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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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零一章 战伤(上)
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三步兵旅,如此惨重的伤亡,让任兆全非常震惊和恼火,以他的经验估计,伤亡至少在一万多人左右,看着那些抬走的伤员,就知道结果,他心里更明白,肯定是某个重要环节,出现了问题,否则,以自己指挥修筑的防御工事,绝不会被苏军打进阵地来。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任兆全并不清楚,心里也就憋着一团火,一转身,差点儿被一具苏军士兵的尸体绊倒,“参谋长,命令部队,把这些老毛子兵的尸体,都给我丢到战壕外面去,免得脏了这块儿地方!”
其实,不用旅长下达命令,第十一旅的战士们,已经七手八脚的,将苏军士兵的尸体,丢到战壕外面去,抓紧抢修工事,构筑火力点,“德春,告诉野战医院的院长,一定要把饶旅长抢救过来,否则,就他的医术,还有脸在第十一旅呆着?到其他部队去另谋高就吧!”任兆全的脸上,阴云密布,说道。
参谋长付德春的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可看着旅长锅底一般的脸色,又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其实,旅长这是强词夺理,饶旅长的伤势,自己亲眼见过,恐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是回天乏力,怎么能怨到旅野战医院院长的头上?”他心里暗自嘀咕道。
不过,付德春心里更清楚,这个时候,和旅长掰扯,那是绝不理智的举动,除了挨一顿劈头盖脑的暴训之外,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好的旅长,我马上安排野战医院。立即给饶旅长做手术!”
吩咐完,任兆全问清楚第三旅指挥部所在的位置,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说道:“参谋长,再打电话问问曲新河,是怎么回事儿,到现在还没开始炮击?磨磨蹭蹭的。他这个重炮团团长不想干了?十分钟之后,我要是再看不到炮弹,砸到苏军的脑袋上,就到我这里来,给个满意的理由!”
付德春苦笑着。连连答应,撵上几步。汇报到:“旅长。刚刚接到我没有野战兵团另外两个旅的电话,因为我们及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那个方向进攻的苏军,已经退下去了,他们旅长发出感谢我们第十一旅及时出手,挽救了战局!”
“嗯!”任兆全闷闷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感到高兴,第三旅打成这样,伤亡如此之大。让他怎么能高兴起来,并且,任兆全还在怀疑,是否自己修筑的战壕,没有达到阻击苏军的满意效果,否则,第三旅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所有的疑问,只有在见到饶中汉之后,才能搞明白。
心里纳闷儿。闷闷不乐的任兆全,脚步生风沿着战壕疾走,刚转过战壕的一个拐角,迎面碰到了第三旅的几个团长,一见到挂着少将肩章的任兆全,马上疾步迎上来,在移交阵地的时候,第三旅的几个团长都见过面,“任旅长,感谢你们来的及时啊,要不,你们看到的,恐怕是第三旅遍地的尸体了!”几个团长一边敬礼,一边眼中闪着泪花的说道。
任兆全一摆手,他不想听这些感谢的话,“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苏军的进攻,还没停止呢,不用指挥部队了?”他不解的问道。
第三旅一团上校团长,擦了一下眼角,声音低沉的说道:“任旅长,我们也是接到参谋长的电话,命令所有的团长到旅指挥部去,我们饶旅长恐怕不行了!”
任兆全的嘴角,抽搐几下,低喝一声,“走!”当先大步流星的朝着指挥部走去,虽然与饶中汉没有过多的交集,此前也没有接触过,但是,一名旅长身负重伤,生命危在旦夕,却让他的内心,十分沉重,“一场阻击战,不应该打成如此的被动啊,连旅长都亲自上阵,拼上了刺刀,怎么会这样?”
带着疑虑,任兆全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依托现成的阻击阵地,以外蒙古野战兵团的武器装备,虽然没有火炮的支援,不应该让苏军突进阵地来的,我也注意到了,苏军也没有火炮,纯步兵攻击,苏军没有这么厉害,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团长既惭愧又恨恨的说道:“任旅长,别提了,丢人呢,我们一团二营阵地上,出了十几个败类,关键的时候,当了逃兵,而那个区域,是整个防线的火力支撑点,苏军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突破了我们的阵地,我们旅长也是在那个时候负伤的,他娘的,咱外蒙古野战兵团的连,都丢尽了!”
“逃兵?——?”任兆全突然停住脚步,吃惊得差点儿喊出声来,“逃兵!”一个多么陌生的字眼儿,在独立师所有部队里,出现逃兵的情况,微乎其微,最起码,在直属兵团十二个机械化步兵旅之中,任兆全没听说过,那个旅出现过逃兵,所以,任兆全吃惊得难以置信!
就因为十几个逃兵,让古尔班赛汗阻击线,差点儿全线崩溃,令第三旅陷入岌岌可危的肉搏战之中,并为此付出了一万余人伤亡的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兵员只有一万五千余人的第三旅,已经被打残了,甚至,整个古尔班赛汗战场,外蒙古野战兵团三个步兵旅,都会全军覆没。
他更知道,那个火力支撑点的重要性,却偏偏出了问题,“逃兵——!”任兆全重复一句,“那十几个逃兵呢?”语气森寒,带着浓浓的杀机,目光之中的寒芒一闪,盯着一团长问道。
一团长咬着牙,恨恨的回答道:“任旅长,着十几个混蛋、败类,也没讨着好,在往阵地后方逃跑的时候,让苏军的机枪打成筛子眼儿,要不,我现在非亲手枪毙了这些败类不可!然后,到兵团司令部去自请处罚!”
任兆全没再说话,心里却堵着一团火,距离第三旅指挥部,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随即,一发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去,“旅长,咱们的重炮团,开始炮击苏军的冲锋队形了!”参谋长付德春惊喜的喊道。
任兆全瞪了他一眼,看看手表,三十二分钟,“曲新河的动作,还算快!”他暗自想道,“嚷嚷什么,我看见了,三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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