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夜,库伦,外蒙古边防军总部,师长临时指挥部,唐秋离接到孙振邦的电报之后,仔细看了两遍,然后,倒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不时的皱眉苦思,外蒙古边防军参谋长王俊上校,前来汇报情况的刘粹刚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来回转圈儿的师长,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跟着转动。
唐秋离不能不慎重考虑,如果批准孙振邦的请求,就意味着,要改变此前制定的战役计划,这样做,当然对调集部队、争取时间,极为有利,而且,色愣格河是库伦以北,唯一一道天然的屏障,失去这个有利地点,接下来的防御,将会非常困难,苏军可以快速的推进至库伦一线。
但是,让孙振邦的部队,在色愣格河一线,硬顶五六天的时间,唐秋离不能不考虑到部队的伤亡问题,首战挫败苏军的进攻,原因有多方面的,刘粹刚的航空兵,居功至伟,苏军不了解边防军的防御体系和战斗力,也是原因之一,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就未必如同孙振邦预料的那样轻松了。
唐秋离了解苏军高级指挥官,适应战场的能力很强,虽然经过斯大林铁血无情的肃反,可保留下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官,面对不利的战场态势,肯定会想出有效的解决办法的,明天,孙振邦就会遇到,不一样打法的苏军。
唐秋离忽然停止了转圈儿,问道:“王参谋长,赵玉和指挥的直属兵团第一和第二旅,现在到达了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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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继续调兵的唐秋离
唐秋离的突然问话,让王俊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师长询问直属兵团第一和第二旅的情况,恐怕是与孙司令官的电报有关,于是,王俊简洁的回答道:“师长,三个小时前,接到赵参谋长的电报,第一旅和第二旅,已经进至布尔干一带,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最迟将于明天上午十时之前,抵达色愣格河一线。
唐秋离思索了一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好,王参谋长,给孙振邦回电,同意他的请求,撤销弹性防御的命令,外蒙古边防军部队,务必在色愣格河一线,阻击苏军五天时间,同时,直属兵团第一和第二旅,划归他的作战序列。由他指挥!”
“给参谋长赵玉和发电报,第一和第二旅,于明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傍晚七时之后,秘密进入色愣格河阻击阵地,参谋长赵玉和,即刻返回库伦,组建外蒙古战役总指挥部。”
王俊复述一遍命令之后,出去发电报了,唐秋离的目光,转向了刘粹刚,温和的问道:“粹刚,说说你的情况!”
刘粹刚说道:“师长,今天空战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出动了八个战斗机团,两个轰炸机团,共计六百余架飞机,取得了击落苏军一个轰炸机师,重创一个战斗机师的战果,并根据孙司令官提供的坐标,轰炸了苏军的炮兵阵地,我部付出了被击落三十八架战斗机,三架轰炸机,被击伤六十五架战斗机,十三架轰炸机的代价。”
唐秋离大笑着说道:“不错啊粹刚,三比一的战果,航空兵首战。便打出了威风,倘若没有你们的协助,孙振邦今天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也不会提出来,阻击苏军一周以上时间的请求,说白了,是你给孙振邦壮胆了!”
面对师长的夸奖,刘粹刚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他说道:“师长。我们航空兵,是在几年之后,再次与苏军航空兵交手,感觉不一样,论起战斗精神和作战意志。苏军飞行员比不上小鬼子飞行员的凶悍,没有那股子亡命徒的劲头。战术水平差不多。整体水平,与关东军航空队大致相当。”
“关键是苏军使用的战斗机,为“伊柳申”式,航速、火力,机动性能等,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主要是战斗机的防护装甲很厚,简单的说,挺抗揍,咱们被击落和击伤的战斗机。大多数都吃亏在这上面,否则,那个第一战斗机师,一架也跑不了!”
说着,刘粹刚还恨恨不已,唐秋离问的,却是另外一方面的问题,他问道:“粹刚,您认为,苏军航空兵部队,下一步会有何举措,来应对我们战斗机的威胁,以夺取制空权?”
刘粹刚毫不犹豫的张口就答:“增兵!除此之外,别无他途,我们现在在外蒙古地区,有十五个战斗机团,六个轰炸机团,加起来有一千二百余架各种类型的飞机,从兵力上,已经超过了苏军外高加索军区空军现有的力量,再不增兵,夺取制空权就是一句空话,还得整天挨咱们轰炸机的轰炸。”
“不过,师长您放心,就算老毛子的飞机数量,是我的一倍以上,我也有信心把苏军战斗机磨死在外蒙古地区北部,只不过,对孙振邦部队的地面火力支援,就要减少很多了!”
唐秋离非常赞许的看看刘粹刚,感到由衷的欣慰,说道:“粹刚,我很高兴,你能清晰的判断出这一点,现在的局势是这样的,我们拿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实力,而苏联人却只动用了一个军区的兵力,国力的强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但是,我们现在最有利的方面,是苏联人不敢动用全部的军力,来进攻外蒙古地区。”
“而且,战事越拖,对苏联人越不利,眼看着就要到了冬季,对于机械化依赖程度很高的苏军来说,是个非常不利的因素,所以,苏军的策略,还是速战速决,斯大林怕外蒙古战争,打成一场持久战和胶着战,地面部队无法发挥最大优势,那就只能从在航空兵上打主意,所以,你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刘粹刚霍然起身,说道:“请师长下达命令吧,就算是苏军航空兵的兵力,超过我几倍以上,我也要把老毛子的飞机,一架、一架的干掉,保证不让库伦遭到任何空袭!保证控制制空权!”
唐秋离微微一笑,示意刘粹刚坐下,说道:“粹刚,我怎么能让你与优势的苏军航空兵拼命呢,这也不符合我一贯主张的战争原则,我已经给乐一琴下达了命令,除原定调到外蒙古地区的四个战斗机团,两个轰炸机团之外,再增调六个战斗机团,两个轰炸机团,一共是十个战斗机团,四个轰炸机团,八百多架飞机,都归你指挥!”
“乐一琴回电报,可是在埋怨我偏心眼儿了,南方飞行集团,一共才二十一个战斗机团,八个轰炸机团,大半儿都调到了北方,心里舍不得也是自然,但他还是服从大局,中南半岛近期无战事吗,不过,乐一琴有个条件!”
说道这里,唐秋离有意识的停下话头,看着刘粹刚,刘粹刚骤然紧张起来,身体往前一倾,追问到:“师长,莫不是乐一琴这家伙亲自带队,来外蒙古,是要和我争夺指挥权吧?”说完,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师长的脸,在寻找答案。
唐秋离乐得肚子疼,谁说刘粹刚是个粗线条的人,你看,多敏感啊,也是,独立师各级指挥官,一涉及到打仗的问题,个顶个鬼奸鬼灵的,生怕捞不着仗打。
唐秋离一边忍不住笑,一边指着刘粹刚说道:“粹刚,果然够机灵,乐一琴就是这个意思,到了外蒙古之后,组建空战指挥部,你们两个分别担任正副总指挥,他当正的,你当副的,粹刚,你的意见呢?”
刘粹刚思索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说道:“师长,行,就这么着,都是老兄弟、老伙计了,谁正谁副无所谓,反正自打加入到到独立师航空兵之后,他就是正的,要不是南北分家,我不还是他的副手!我们哥俩儿又能并肩作战了,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吗,好家伙,南方和北方飞行集团加在一起,超过两千多架飞机,师长,真是大手笔啊!”
唐秋离摆摆手,说道:“粹刚,我正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在南方飞行集团的增援,没有到来之前,你的压力还是很大的,一定要掌握好部队,不可大意,另外,这么多的飞机,野战机场也成了问题,我已经命令师后勤部副部长周玉山,在外蒙古地区,紧急修建临时建野战机场,解决这么多飞机的降落问题,好了粹刚,回去之后,认真总结今天空战的经验教训!”
刘粹刚精神抖擞的走了,唐秋离看着他虎虎生风的背影,微笑起来,自己了解刘粹刚的脾气,回到部队之后,肯定是一番战前动员,南方飞行集团的兄弟们要来了,你们一定给我打好,别丢了咱们北方飞行集团的脸等等。
不过,唐秋离喜欢这样的竞争气氛,只有不甘落后和服输的部队,才是一支有战斗力、有朝气,能打胜仗的队伍,军人吗,就要有这么一股子劲头!
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儿,唐秋离拿起电话,“第二骑兵旅吗?我是师临时指挥部,找你们的佟旅长!”
不一会儿,电话那端,佟巴图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是佟巴图,请问是那位?”
唐秋离一笑,这个蒙古汉子,汉语说得相当的流利,但是,音节之中,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我是唐秋离,佟旅长,部队回到库伦已经一天了,我还没抽出时间去看看你们,这样吧,天色已晚,就不去惊扰战士们了,请你到临时指挥部来一趟,有个任务要交代!”
电话那端,佟巴图一个立正,回答道:“是师长,佟巴图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唐秋离喊道:“雪!雪!你来一下!”
梅雪闻声进来,诧异的瞪大美丽的眼睛,嗔怪的说道:“就不知道小点儿声,参谋们都在工作呢,有什么事吗?大呼小叫的!”
唐秋离笑笑,吩咐道:“烧上一壶上好的奶茶,把今天的手抓羊肉再热一下,吩咐炊事班弄几个小菜儿,一会儿,佟旅长要来,对了,把我从国内带来的那瓶西凤酒拿出来!”
梅雪不解,问道:“你不是最反对在部队饮酒吗,还专门下达了命令,尤其是在前线,怎么今天就。。。。。。?”
看着妻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唐秋离一笑,说道:“招待蒙古汉子,岂能无酒,那不是不能尽兴吗,大煞风景,今天的情况特殊,破例,快去准备吧,蒙古汉子马快,说到就到!”
梅雪嘀咕一句,“说不过你,总是你有理,”然后,扭动曼妙的腰肢,白了丈夫一眼,转身出去准备了。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临时指挥部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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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师长的酒
一听说有任务,佟巴图再也坐不住了,向旅参谋长贺喜格图交代几句,“老伙计,师长找我,恐怕是又有新任务了,我就说吗,师长把咱们二旅调回库伦,不会干闲着的!”然后带着四名警卫员,打马如飞,急忙赶往师长临时指挥部。
进了指挥部,却没有看到师长唐秋离的身影,倒是边防军参谋长王俊迎了上来,佟巴图按照规矩,给王俊敬个军礼,“参谋长,师长找我?在那呢?”
按照军衔,佟巴图是少将,王俊是上校,差着一级呢,但是,双方的职务却不一样,佟巴图的部队,隶属于外蒙古边防军的作战序列,王俊是总部参谋长,正儿八经的上司,属于低衔高配,也受得起佟巴图的敬礼。
王俊却没有拿大,扳下佟巴图敬礼的手臂,说道:“老佟,跟我还来这一套,师长在里屋等你呢,快进去吧!”说完,朝着另外的一间小屋努努嘴儿。
佟巴图站在门外,大声喊道:“师长,外蒙古边防军第二骑兵旅旅长佟巴图,奉命来到!”
屋里,传来唐秋离温和的声音,“进来吧,佟旅长!”
佟巴图推门进来,先闻到的,是一阵浓烈的酒香,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炕桌上,摆着一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手把羊肉,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儿,吸引他目光的,是烫在黑瓷大碗里的一瓶酒。
说实话,佟巴图喜好饮酒,蒙古汉子的习惯,没加入独立师前,在察哈尔伪蒙骑兵师当师长那会儿,哪天不是豪饮。带动了整个部队的饮酒之风,自打加入了独立师部队,他便改了这个毛病,严格遵守部队的纪律,并严令全旅,在部队作战和训练期间,不得饮酒,违者严厉处置。
他这个旅长以身作则,纯蒙古汉子组成的第二骑兵旅,从上至下。自然是没人敢违抗军令,可军官和战士们心里那个馋酒的劲头,就跟猫抓似的,但军令在那摆着呢,谁敢为了口腹之欲。冒着被关禁闭、扣军饷,开除军籍的风险。久而久之。全旅上下五千多人,也就习惯了。
不过,佟巴图的几个警卫员,知道旅长的习惯,就弄了个大银酒壶,装上三斤多烈性白酒。在战斗进行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让旅长喝上一小口,嘿,倍儿涨精神头儿。在全旅,也就佟巴图自己有这个特例,不过,军官和战士们,也都理解,没人攀比和说闲话,在从伊尔库茨克撤退的途中,旅部侦察连连长,白音宝力高喝的,就是珍藏的那壶酒。
然而,一小口酒,对于二三斤酒量的佟巴图来说,连润润喉咙都算不上,今天,见到烫出酒香的美酒,佟巴图心里的那条酒虫子,蠢蠢欲动,不过,当着师长的面儿,他可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唐秋离倒上两碗酒,对佟巴图说道:“佟旅长,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坐,来,喝上一碗,驱驱寒气!”
佟巴图目光惊疑的看着师长,说道:“师长,部队有纪律,作战期间,不允许饮酒,违者严惩不贷,佟巴图不敢违反军令,师长有什么任务,就交代吧!”
唐秋离一笑,说道:“今天是我特批的,不算违反军令,正好,我也没吃晚饭,陪我喝点儿!”
佟巴图那还客气,骗腿上炕,端起满满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一脸的回味,说道:“师长,这是地道的西凤酒啊,真香,有好几年没喝到了!”
唐秋离又给佟巴图倒满酒,好像很随意的问道:“从伊尔库茨克一路撤回来,部队的情绪还可以吧?”
几碗酒下肚,佟巴图的情绪上来了,回答道:“师长,部队的士气和情绪没说的,尤其是在哈布多尔那场夜袭战之中,算是给大半个营的战士们报了仇,可是,师长,我心里头窝囊啊,咱们独立师的部队,从华北打小鬼子时候开始,什么时候被敌人追着打了?难道,在老毛子这儿,就改了规矩?”
“从伊尔库茨克撤退那会儿,师长,我是真不甘心哪,看着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就是使不上劲儿,师长您说,难道咱们骑兵,在战场上没用了?”
唐秋离微笑着反问道:“佟旅长,你说呢?”
佟巴图又大口的喝了半碗酒,回答道:“师长,我说不上来,反正是骑兵的马刀,在苏联人的坦克和装甲车面前,无用武之地,只能偷偷摸摸的咬老毛子一口,就像在哈尔布尔那样,可咱们是善于冲锋陷坚,正面突击的骑兵部队啊,总这么躲着打,部队的士气和战士们的心劲儿,会慢慢打没的,师长,我心里着急啊!”
说完,佟巴图摇头叹息,神情多少有些落寞,对于一位与战马相伴了十几年的老骑兵来说,当他自己发现,自己的马刀,打不过钢铁装甲的时候,那种失落和痛苦,其他人是难以体会的,就如同,一个最辉煌时代,逐渐远去和褪色,并最终淡出人们的记忆,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唐秋离并没有安慰他,而是说道:“佟旅长,时代变了,骑兵的作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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