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并不是苏晓黎有多么牵挂无风的行踪或安危,只是谁让他占据的偏偏是夏侯明皓的身躯,就算不为无风担忧,也还是忍不住得要为明皓的那副身躯挂心不已。
“没有。”
轻轻摇了摇头,林月儿也是微微低下眼睑,满心歉意望向了一旁的苏晓黎。
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沽月斋,为的就是要将情报网遍及全国各地,而青煞堡的门人们一向又素以探查追踪而闻名,即便是那些皇室暗卫也未必有青煞堡这般的消息灵通。
可即便这样,那无风就仿佛真的自这世间消失了一般,竟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曾留下,即使偶尔有什么乡野传闻,最后却也都被证实不过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他究竟要做什么?
每当闲暇下来时,苏晓黎总是一遍遍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一遍遍地回忆着无风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眼神与动作,只希望能够找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让林月儿等人尽快将他给找出来。
可每当想要回忆时,苏晓黎这才发现自己脑海中对于无风的记忆竟是少之又少。
除了那一日他彻底占据明皓身躯时的场景外,便是每日里半真半假的tiaoqing与戏弄,仔细想想,那无风好像从未提及过任何有关于他的野心与计划。
不禁气馁地轻叹了一口气,苏晓黎也是拔开水壶的盖子,狠狠地灌下了一口,可却不想喝得太猛呛了嗓子,咳咳地又在那里不住咳嗽起来了。
“瞧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见到苏晓黎被呛得满脸通红,林月儿也是一边轻笑着,一边赶紧地帮她顺了顺气。
“咳咳……好酒……咳……真是可惜了。”
直到这会儿苏晓黎才反应过来,这水壶里装的哪里是水,分明是一壶上等的好酒,正是当年沽月斋名扬天下的‘菊花酿’。
上次林月儿进谷时,还是自己央求她带上一些‘菊花酿’来尝尝的,自从京城的沽月斋易主后,却是再也品尝不到这等的酒中佳酿了。
“对了,听说那位姓萧的将军前不久好像中了敌军埋伏,受了重伤,听说情况不太妙呢。”
一边帮苏晓黎顺着气,林月儿也是将谷外的情形一一讲给了她听。
而她口中的那位萧将军,正是现领兵于沙越城,抵抗外敌的萧可元帅。
两军对阵数月,各有胜负,但就在几日前这萧可却突然领兵冒进,中了敌军埋伏,听说被人抬回军营时,满身血迹,眼瞅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怎么会这样!那小星和……和,和当归他们呢?”
战场上刀剑无眼,早在众人出征时苏晓黎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可猜到了是一回事,真当事情发生了,还是免不了会为众人焦虑与担忧的。
这萧可虽年纪轻轻,领军经验也不丰富,可到底出身于将门世家,自小熟读兵书战法,怎么会犯了轻敌冒进这种兵家大忌呢。
…………
两军对阵数月,各有胜负,但就在几日前这萧可却突然领兵冒进,中了敌军埋伏,听说被人抬回军营时,满身血迹,眼瞅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怎么会这样!那小星和……和,和当归他们呢?”
战场上刀剑无眼,早在众人出征时苏晓黎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可猜到了是一回事,真当事情发生了,还是免不了会为众人焦虑与担忧的。
这萧可虽年纪轻轻,领军经验也不丰富,可到底出身于将门世家,自小熟读兵书战法,怎么会犯了轻敌冒进这种兵家大忌呢。
第138章 血痕牙印()
沽月斋的‘菊花酿’名扬天下,与那些烈酒不同,这菊花酿的口感清甜绵长,倒是更受城中女子们的欢迎。
可即便是好酒也不可贪杯,不过多饮下了几杯酒后,苏晓黎便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有些飘飘欲仙起来了。
这菊花酿妙便妙在不论喝下多少,都不会有那般头痛欲裂之感,相反整个人就好似沐浴在了温泉中一般,舒服得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释放,浑身上下都舒服到了极点。
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苏晓黎才能忘却一切的忧愁与烦恼,真正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因而不自觉地便贪杯又多喝了一些。
半醉半醒间,苏晓黎根本不知道那林月儿究竟是何时,又或是如何离开山谷的。
在自己居住的这间小木屋四周,草木林立,看似杂乱无章,但其实却是被有心人以奇门遁甲之术刻意安排的。
每当苏晓黎跟在林月儿身后,想要尾随她离开这座山谷时,每每总会被其甩掉不说,只要进了这片林子,不知怎的最后绕来绕去,却总会绕回到自己的这座小屋附近。
这些个五行八卦之术,以往苏晓黎也只是当做故事听人讲过一些罢了,却是从未真正的上过心,而如今真的身处其中了才发现这东西确是玄妙至极,倒真是自己以前见识浅薄了。
又是几杯美酒下肚,整个人都好似飘上了云端一般,轻飘飘软绵绵的,像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一般,不少奇怪的画面如那走马灯一般,快速地自苏晓黎眼前一闪而过。
虽然已是极力想要看清楚那些画面上的影像,可似乎酒醉的太厉害了,此时苏晓黎的双眼上就跟蒙了一层水雾一般,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朦朦胧胧间,只能依稀记得那最后一幅画面上,似乎有一对男女正紧紧相拥在一处,只是还不待自己看个清楚呢,四周一片片炙热的火海便将那两人全都无情的吞噬了。
骇人的画面也是让苏晓黎立刻酒醒了几分,只是脑袋虽然有了几分意识,可身上却仍是瘫软如泥,眼皮子更是沉重得仿佛吊了个千斤坠似得,甚至连条缝都睁不开。
就在这半醉半醒间,苏晓黎却突然感到身子一轻,像是被什么人抱起来了一般,暖暖的体温沿着手臂传了过来,一时间竟好似反而更加重了那几分醉意,刚才有些清醒了的意识也是又再次混沌起来了。
身轻如羽毛般随风飘荡,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落在了一处绵软的云彩之上,湿热的微风不断吹拂在耳后那处敏感之地上,惹得苏晓黎也是不自觉地一阵轻颤。
酒意上了头,身上慢慢变得燥热了起来,白皙的面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姣好的面容就如同那刚刚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惹人心动。
或是由于热得太难受了,苏晓黎也是下意识地想要扯开些领口,让自己降下温来,但身子实在软得无力,根本动弹不得,急得苏晓黎也是冒了一头的香汗。
正在她急得哼哼叫出了声的时候,身上却是突然一凉,那件一直紧裹在身上的纱衣终是完全地松了开来,火热的身躯在接触到空气中那一丝丝的凉意后,引得苏晓黎也是舒服得一阵轻哼。
夏季炎热,空气中本就没有太多凉意,这种舒服的感觉还没多一会儿呢,就很快被体内那股燥热之感再次取代了。
仿佛本能一般地想要寻找更多的凉意,苏晓黎也是不断扭动起了身体,奋力地想要抬起胳膊来四下寻摸些什么,可这一番的折腾却使得身上更加燥热不已,真恨不得立刻找块儿寒冰来,爬上去降降温。
似乎梦中的世界总能让人心想事成,苏晓黎这边才刚想着呢,一块儿冰凉的物体已是缓缓地覆了上来,那股清凉的感觉真真是让苏晓黎舒服到了极点,不自觉地也是伸手直接将那个大冰块儿搂入了怀中。
然而身上的燥热虽是有所缓解了,脖颈后一直吹拂着的那阵湿热微风却是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火热了起来。
被那阵微风吹得又酥又痒的,苏晓黎也是微皱着眉头,想要将脑袋扭到一旁避开那团讨厌的热气。
只是才刚一转头,肩膀上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鼻间也是隐约可以闻到一阵血腥之气,疼得苏晓黎整个身子都不禁抽搐了起来。
剧烈的痛楚,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此时苏晓黎的脑袋里就跟有什么东西突然炸裂了一般,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紧接着便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当苏晓黎再次睁开眼时,窗外早已是一片的阳光灿烂,清脆的鸟叫声不时自屋外传来,提醒着床上的人儿,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的一切就跟梦一场似得,本就模糊不清的记忆在睡醒之后更是印象全无了。
天已经大亮,哪能再这般赖床,撑着身子,苏晓黎也是刚想要坐起身来的,可才刚一使劲,肩膀上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
痛得苏晓黎不禁一声轻呼,伸手便向着那疼痛之源摸了过去,一圈圈的纱布早将伤口裹了起来,微微触碰一下也会引来一阵的痛楚。
难道那不是梦?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似得,一边小心扶着伤口,苏晓黎也是赶紧地下了床去,在铜镜前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纱布一层层地拆了下来。
在拆掉最后一层纱布时,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此时却是明晃晃地出现在了苏晓黎左侧的肩膀上,已经凝固了的血块儿也是清楚地描绘出了那排牙印的整个轮廓。
那般的血腥,却又那般的暧昧,仿佛爱人间的吻痕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那里。
该不会……
脑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苏晓黎也是赶紧在全身各处检查了起来。
光滑白净的肌肤上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痕迹,而身上也没有感到任何异样的酸疼感,全身上下都仔细检查了个遍后,苏晓黎这才忐忑不已地安慰起了自己。
似乎,好像,可能,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吧。
真是这样吗?
希望是这样吧……
心中不禁忐忑,而脑子里也在不断回忆起了昨晚那些勉强还能记得起来的片段。
酒醉,炙热,冰块,剧痛……,然后……然后好像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昨晚那人是谁,也记不得究竟做过了什么,此时苏晓黎的脑子里空白得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根本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对身体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这牙印恐怕永远也是无法去除掉了。
那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苏晓黎就气得牙痒痒,果然是醉酒误事,本想着这山谷之中只有自己一人,喝些酒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却不想竟发生了这般的荒唐事。
今后决计是不能再和这些害人的酒水沾边了。
自从意识到这山谷之中可能并不止自己一个人后,苏晓黎也是立刻变得警觉了起来,时刻注意着身边的一切风吹草动,试图想要将那一晚轻薄自己之人给揪出来。
然而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好几天,那人却是再未露过面,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曾留下,有时苏晓黎都忍不住去想,那一晚该不会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吧。
虽然很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境,可肩膀上的牙印却时刻提醒着苏晓黎那晚发生过的一切。
就这样谨慎小心地过了近一个月后,终是盼到林月儿再次来了山谷。
每次来时,林月儿总会给苏晓黎带来不少的好东西,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拎着大包小包的就从那片树林子里走出来了。
“林姐姐。”
盼了这么多天终于将林月儿给盼来了,见着那抹身影刚从林子里走出来,苏晓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了。
其实每次林月儿来时,苏晓黎都是十分高兴的,只是这一次因着心中存了不少的疑问,较之平时也是显得更加急迫了一些。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向心细的林月儿自是很快便察觉到了苏晓黎的不对劲,一边皱紧着眉头询问道,一边也是警觉地查看起了小屋四周。
依旧是山清水秀,依旧是鸟语花香,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可为何眼前之人却是一副明显的紧张神色,分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林姐姐,堡主……堡主他在哪里?”
顾不得多解释,苏晓黎却是直接向林月儿询问起了凌弘煜的行踪。
这山谷之中机关遍布,又依五行之术而建,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进的来的,除了凌弘煜外,苏晓黎也是想不出再能有任何其他人进的来这里了。
“堡主?”
见到苏晓黎这么问,林月儿倒确实是诧异地楞了一下,“大约一个多月前,堡主就被那宇明帝召进了宫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
什么?凌弘煜在一个多月前就进宫了?
第139章 沙越城危机()
既然不是凌弘煜,那究竟会是什么人能够自由进出这山谷之中呢?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当晚,林月儿留在谷中,将木屋四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数遍,却都并未找到任何可疑踪迹来。
第二日一早,在叮嘱了苏晓黎几句后,林月儿也是急匆匆地离开山谷,直奔那红阳城的方向而去了。
她这一去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里苏晓黎依旧独自一人居住在山谷里,闲来种种菜、喂喂鱼什么的,倒是颇为的悠闲。
而至于那个神秘人,自那一晚过后却是再未出现过,若不是肩膀上一排清晰牙印时刻提醒着自己,苏晓黎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谷中的生活永远是那般的平静而安宁,可是远在御耀国西北方的边境重镇沙越城,此时却正经历着一场可怕的生死之战。
自从萧可负伤昏迷后,军中将士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士气低迷,完全没有了应战的勇气。
而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的多国联军则趁机屡次进攻沙越城,与此同时,更是在城中四处遍布谣言,说是只要肯主动打开城门,奉上城池者可立刻封侯拜相,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无休止的征战与杀戮早就使沙越城百姓恨透了这些反复无常的异族小人,因此大多数人并不会为这些利诱所动。
但是这么大的一座城池,总保不准会有那么一两个贪财之人,不惜铤而走险,只为拼得自己的一世荣华。
守城大军一方面既要抵御城外敌军的不断进攻,另一方面还得安抚百姓,防止那些利益熏心之人趁机钻了空子。
首尾难顾,一时间沙越城的局势也是变得相当危机。
在敌军数次进攻后,守城将士也是伤亡惨重,即便有随队军医没日没夜的治疗着,却还是跟不上将士们成批倒下的速度快。
眼瞅着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城门楼已是有了摇摇欲坠之势,恐怕要不了多久城门便会被敌军攻破,而两年多前的那段血腥历史也要无情地再次上演了。
“列队,前进!”
就在城中百姓已是慌不择路地纷纷选择逃命之时,一队金戈铁甲的将士却在一身着暗黑色铠甲之人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进发而去。
炎炎夏日,炙热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清楚那头盔下掩盖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
唯见那人身形魁梧高大,一身黑色铠甲配上胯下那匹黝黑骏马,仿佛一名来自鬼蜮的死亡战将一般,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已然四溢开去。
虽然看不清楚这人是谁,但从他那异于常人的高大身形,以及不经意间自头盔中散落而下的卷曲发质可以判断,此人却是绝非御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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