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皇子一惊,悚然动容。萧月儿更是脸色发白,握着宁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宁汐怜惜的握了握萧月儿的手,继续说道:“我被吓的惊醒之后,几天都没睡好。想着不管如何,也要提醒公主殿下避开此劫难。只是我人小力微,而且此事听起来很荒谬,我怕说出来公主不肯信。无奈之下,只好想了个法子,借胡半仙的口说了出来。心里想着只要公主殿下不出宫,这意外就不会发生了。后来,到了那一天,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所以才一个人悄悄去了西
再后来,便有了西山的那一幕。
萧月儿苍白着俏脸,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宁汐的手。如果不是有宁汐之前借着胡半仙之口提醒,荷香也不会如此警惕,在危急关头推了她下了马车。她岂不是一命呜呼魂归九泉?
大皇子紧紧的盯着宁汐的面孔,沉声问道:“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月儿的真实身份?”如果宁汐一直懵懂不知萧月儿的公主身份,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去西山?
宁汐没有退缩,勇敢的回视大皇子冰冷怀疑的目光:“做噩梦那一晚,我隐隐约约便猜到了,不过没敢确定。直到西山那一天,我才知道五小姐就是公主殿下。”
她回答的毫不迟疑,有条不紊,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可他为什么就是觉得她还有所隐瞒?
大皇子微微眯起双眼,一脸的高深莫测。
宁汐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勉强维持着镇静。她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只要有一个小细节没考虑周全,就会露了馅。到时候可就不是她这条小命堪忧了,宁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被她所累······
不,前世的悲剧绝不能重演!
宁汐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静静的和大皇子对视,绝不露半分心虚。
大皇子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我暂且相信你,希望你日后不要做出令月儿和我失望的事。”
宁汐心里一松,眼里跳跃出几分欣喜:“多谢大皇子殿下。”太好了,总算是安然过关了!
大皇子瞄了她一眼,眼神深沉,让人捉摸不出其中的意味。待落到了面色苍白的萧月儿身上,陡然变的柔和起来:“月儿,你别怕,这不过是宁汐做的一场梦罢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萧月儿却惊魂未定,被他这么一哄,反而怔怔的落了泪:“皇兄……”
大皇子怜惜的叹口气,揽住萧月儿的肩膀,低低的哄了几句。萧月儿哽咽着哭个不停,不一会儿脸上便满是泪痕。
宁汐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莫名的酸涩。只有她知道,萧月儿确实和死亡擦肩而过。好在有她提醒,好在有忠心的荷香,好在有及时出现的容琮,萧月儿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这一世她重生而活,不仅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甚至影响到了别人的命运,容瑾、萧月儿、邵晏,甚至还有四皇子的命运轨迹,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大皇子对别人冷厉无情,对萧月儿却百般呵护。出了这次意外,以后必然会加倍保护萧月儿。四皇子想再下手也不容易了······
宁汐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冷不丁的和大皇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生平从未见过这样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却深邃悠远,让人丝毫窥不出他的心思……
宁汐呼吸一顿,匆匆的垂下头避开了大皇子的目光。也因此错过了大皇子眼中飞逝而过的赞许。
他贵为皇子,身边从不缺少各式各样的美人。端庄的美艳的妖冶的冷艳的清纯的可爱的应有尽有。宁汐的清丽秀美不算最出众,却有种奇异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目光。她的机智勇敢镇定更是令人激赏…···
大皇子不动声色的按捺住心里的涟漪,淡淡的说道:“月儿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暂且回去,以后再召你入宫。”
宁汐总算等到了这句话,忙不迭的跪下谢恩。
第二百三十九章 莫名敌意
出了宫之后,宁汐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只觉得全身酸软一丝力气都没有,后背上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裳,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坐在她对面的高侍卫,冷冷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讥讽的笑道:“你倒是好运气,居然能安然无事的出宫。”如果不是有公主护着她,只怕现在已经到牢里了。
宁汐淡淡的一笑:“高大人谬赞了。是大皇子殿下格外开恩,才免了我的欺瞒之罪。”
高侍卫目光犀利,追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殿下竟然肯放过你?”他一直守在门外,只隐隐约约听到只字片语,根本不知其中详情。
宁汐轻柔的应道:“我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大皇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高大人如此好奇,不如去问问大皇子殿下。”
高侍卫被堵的哑然,眼里射出森森的寒意。
宁汐刚经历过一场狂风骤雨,哪里还把他这点不善放在心上,索性闭上眼睛假寐,心里却暗暗诧异。
她和这个高侍卫之前只有一面之缘,加上今天也就见过两次,说过的话寥寥可数。
压根谈不上有什么恩怨。可高侍卫却对她有些莫名的敌意。这份敌意到底是从何而起?
到了半途,宁汐忽的睁眼说道:“我想直接回家,麻烦你送我回去。”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还是不要出现在众人眼前为好。
高侍卫不甚热情的应道:“殿下吩咐我送你回鼎香楼。”显然是不想理睬宁汐的要求。
宁汐压住心里的不快,淡淡的说道:“高大人,大皇子殿下今天没有大张旗鼓的叫我去训话,反而借着公主殿下的名义让我入宫,显然是不想让这件事让太多的人知道。要是我这副样子回了鼎香楼,你猜会有多少人起疑心?”
高侍卫神色一凛,直直的看向宁汐。
宁汐还是那副苍白娇弱的样子,可黑幽幽的眸子却异常的平静坦然。在高侍卫居高临下的审视中丝毫不露怯意:“我现在想回家休息,你放心·我不会乱跑,也不会乱说。”
高侍卫暗暗咬牙,这个宁汐,看似纤弱·可胆量机智都不容小觑。几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憋屈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旋即撩开车帘,吩咐车夫改道。
那车夫先是一愣,正想多嘴问几句,待见到高侍卫阴沉的脸色,立刻噤若寒蝉,连忙驾车改道。
待到了巷口·马车便停了下来。
宁汐双腿酸软无力,好不容易撑着下了马车,挤出一抹笑容:“多谢高大人送我回来,我家就在前面,不劳烦你多送了。”
高侍卫面无表情的应了句:“我得亲眼见宁姑娘进了家门再回去复命。职责所在,还请宁姑娘谅解!”
宁汐懒得和他多说,随意的点了点头,便抬脚走进了巷子里。高侍卫冷着脸跟在后面。
在这儿住的久了·街头巷尾的邻居都认识她,有两个坐在门口闲磕牙的妇人笑眯眯的和宁汐打招呼,一边正大光明的打量着高侍卫。心里暗暗惊叹不已。宁家的闺女长的好·身边出现的男子都出色的令人眼热。那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状元郎不必细说,这个高高壮壮的男子也是个俊朗的男儿呢!
这么想着,那两个妇人的笑容愈发的暧昧。
宁汐暗暗苦笑,心知这两个妇人定然是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随意的笑着点点头,便匆匆的敲了自家的院门。没曾想等了半天也没见阮氏来开门。
高侍卫等的有些不耐,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没人应门?”
宁汐也在奇怪,面上却平静如常:“我娘大概是出去买东西了。”说着,从身上取出钥匙开了门·院子里果然空无一人。也不知阮氏去哪儿了。
宁汐瞄了高侍卫一眼:“高大人若是有空,进去喝杯茶再走吧!”摆明只是随口说说。
怎么也没料到高侍卫竟然真的点了点头:“也好。”抬脚便进了院子。
宁汐恨不得把说出口的话立刻收回来,却是已经迟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侍卫在院子里四处转悠。一双锐利的眼睛四处张望。
宁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淡淡的笑道:“我家共有四口人,除了爹娘·我还有一个哥哥,正在学馆里读书。这个院子是今年年初买的,才住了半年多。不知高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高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身为大皇子身边的亲随,就算是朝中官员见了他也要客气分。何曾被人这般当面讥讽过?若是依着他平日的脾气,早发作了。
不过,眼前这个少女有公主做靠山……他暂时还是放她一马好了!
“怎么到现在连杯茶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吗?”高侍卫故意找茬。
宁汐只得去厨房找了热水,泡了茶端到待客的小厅里。高侍卫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儿,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也不多话,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宁汐脸上,像是在探视什么。
那种被敌视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宁汐忍不住问道:“高大人似乎对我有些成见,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哪里让高大人看的不顺眼?”
高侍卫没料到她问的如此直接,咳嗽一声:“宁姑娘这话说的严重了,我和宁姑娘只见过区区两次,哪有什么顺眼不顺眼。”
话说到这份上,宁汐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秀眉微挑:“既然如此,高大人就请自便,我现在很累,打算休息了。”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高侍卫显然有些错愕,猛的起身:“你这是在撵我走?”眼神阴鸷的让人心里发毛。
宁汐心里乱跳了一拍,面上倒还算镇静:“高大人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是担心你回去迟了,大皇子殿下会怪罪,这才提醒你一声。”
一提到大皇子,高侍卫果然冷静多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多谢宁姑娘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宁汐巴不得快点送这个瘟神出去,连句客套的挽留都懒得说,立刻扬起笑脸送他出了门。
待亲眼看到高侍卫坐上马车走了,宁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的拴门落锁。看着厚重的铁锁,总算有了几分安全感。然后,疲惫无力便涌了上来。
这半日的凶险,是她生平从未有过的经历。比起西山那一日的惊心动魄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急中生智,想法子敷衍了过去。不然,现在的她还不知被关到了哪座牢里。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未知……
膝盖处的刺痛阵阵袭来,宁汐打起精神,卷起裤脚。白皙柔嫩的膝盖果然又红又肿,稍微碰一下,疼的钻心。宁汐倒抽口凉气,忍痛拧了热毛巾,轻轻的敷在膝盖上。温热的毛巾一碰到膝盖,先是一阵不适,然后才觉得舒适多了。
宁汐先是坐在床边,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滑到枕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甚至连院门被敲的震天响也不知道。
此时,阮氏正站在院门外,着急的团团转。
她一个人在家无事,便去找了大嫂徐氏闲聊,眼看着天色将晚才回来。没想到原来锁在外面的铁锁没了踪影,她一急之下,连连敲门。可不管怎么敲里面也没动静。
隔壁的妇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笑着走出来说道:“宁家嫂子别急,中午的时候你闺女回来了,肯定是从里面反锁了。”
汐儿回来了?阮氏松了口气,笑着谢过那个妇人,又扬声喊了几句。没曾想宁汐根本没回应。
这么一来,阮氏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若是宁汐在家,不可能听不到这样大的动静吧!怎么还不来开门?
正在此刻,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娘,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阮氏一喜,连忙回过头来:“晖儿,你回来的正好。快些翻墙进去看看,听邻居说汐儿早就回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个人把门反锁了,我怎么喊也不见她来开门……”
宁晖听的面色一变,顾不得多问,立刻卷起袖子,翻了墙头跳进去。又用钥匙开了门,待阮氏进来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跑到宁汐的屋子里。
待见到睡的沉沉的宁汐,才齐齐松了口气。
阮氏又是好气又是心疼的抱怨:“这丫头,大白天的,把门反锁起来做什么。”害的她在担心了这么久。
宁晖笑道:“好了,娘,妹妹没事就好。你就别发牢骚了。”边说边走上前,为宁汐盖好被子。
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睡相。
瞧这裤脚,卷的这么高……
宁晖的目光落到宁汐的膝盖上,笑容忽的一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娘,你快过来。”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阮氏絮叨着走上前来,顺着宁晖的目光看了过去。待看清楚宁汐的膝盖之后,面色一变。
第二百四十章 坦承
那一片红肿异常的刺目。。。。。在白皙的小腿映衬下,简直令心惊!分明是跪的太久了才会变成这样!是谁这么对宁汐?
宁晖眼里闪动着怒火:“妹妹一大早就被公主派人接进宫,肯定是在宫里被罚跪了。”即使在睡梦中,宁汐也依然皱着眉头,面色苍白憔悴。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阮氏怜惜的叹道:“怪不得我刚才敲了半天门汐儿都没来开门。诶,每次去宫里都好好的,怎么这次会成这样。”
宁晖越想越恼火,冷哼一声道:“那个公主根本就是不怀好心,以后千万别让妹妹再入宫了。这次是被罚跪,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激动之余,声音不免大了些。
宁汐终于被吵醒了,睁开迷蒙的睡眼,弱弱的喊了声:“娘,哥哥。”一副有气无力精神恹恹的样子。
阮氏心疼极了,见宁汐挣扎着起床,忙扶着宁汐坐了起来。
宁晖沉声问道:“妹妹,你的膝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公主欺负你了?”眼里闪动着不容错辨的怒意。
宁汐苦笑一声:“哥哥,你误会了。今天若不是公主殿下,我能不能安然回来都不一定。”
宁晖一愣,满脸的疑惑不解:“可今天派人接你入宫的不就是公主吗?难道还有别的人刁难你?”
阮氏也急急的追问:“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两双盛满了关切的眼睛,宁汐忽然没了撒谎的勇气。这是她最近最亲的家人,是她发誓要守护的亲人。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她怎么可以无休止的欺骗他们?
以前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说,可现在,大皇子和萧月儿已经知道了部分实情,她又何苦隐瞒一切。至少,也该告诉家人一些秘密了……
宁汐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我一直在瞒着你们等爹回来,我一并告诉你们。”
阮氏和宁晖面面相觑,心里满是疑云。见宁汐精神萎靡,却又不忍追问了。暂且将心里的疑问按捺下来一切等宁有方回来再说吧!
晚饭很丰盛,香喷喷的粳米饭,红烧肉糖醋鲤鱼炒青菜外加一盘凉拌黄瓜。。。。。
宁汐饿了一天,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偏偏没什么食欲,硬撑着吃了半碗就搁了筷子。
宁晖似乎也有些心事,匆匆的吃了一碗之后就和宁汐一起去了小书房待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可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兄妹两个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书房里,各怀心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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