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来说更是如此,只有绝对的理智才能把握好这次战斗,家常琐事或者可以调解心中压抑放松心神,但是真的在这个时候沉溺于男女情事,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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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守卫与细作()
中亚的昼夜温差始终很大,这一点是不分时代的,东归队伍所处的位置,因为没有高山的遮挡,即使是夏季,夜晚的时候也经常会有清凉的风从遥远的北方长驱直入,所以值夜的战士们基本都是顶盔贯甲的穿得很整齐,不想显得很另类,老罗也披上了他的宽大的长袍。
没有后世的车马喧闹,驻营地里面陷入了一片沉寂,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因为随着喧嚣平息,人的耳朵也开始变得灵敏,巡夜的脚步声,铠甲与兵器碰撞的嗑嗑声,还有偶尔传入耳中的呼噜声,以及连续不断的微弱风声和偶尔泛起的虫叫声,所有这些加起来就像月光下的奏鸣曲。
冷兵器时期的军营布置与后世其实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因为信息和身份验证的关系限制非常多,比如夜晚休息之后营内不许随意走动,不同营地之间绝不许可随意乱窜,晚上如果有异常响动,没有长官带领,一律停留在原地,诸如此类的规矩比比皆是,无他,一切为了群体的安全,所以一个纪律严明的军营出现类似某些因为某个士兵的情绪失控引起营啸之类的事件,纯属胡扯。
像老罗这种带着亲兵许多人跨营地巡视的特征太明显了,所以一路没什么人喝止他们,一个原因是老罗这种身高形象,在月光下看得实在是明显,同时也有亲兵在不同的岗哨中间做口令交接。
当然内部规矩也之所以制定的这么严密,除了防止突发事件,更多的是防备内部人员中有通敌的家伙。在阿尔达比勒除了乱子之后,赶走了裴卫两家的内应,却没人敢保证队伍内不会再有潜伏的人,至少老罗是从不忌惮用最坏的情况去防御人心变化的。后世的经历里,他看多了因为内乱而分崩的队伍了,话说他到了这个时空的具体原因还要追寻到队伍内部出了一个“鬣狗”叛乱而导致的连锁意外。
该戒备的时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自负和自信只差一个字,得到的结果却可能是天壤之别。
李姌的帐篷位于童子营和家眷营之间,属于两个小山岗中间凹地偏后的位置,几乎是整个营地的正中心。老罗离开巡夜的时候是从中部离开向前左转,也就是向东转逆时针方向环游巡视的,整个东半部因为是最可能受到突厥人窥探的部分,所以戒哨的分布非常密实,守夜的战士也最多。
巡视数万人的营地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即使可以用精神力扫描来替代这种工作,但是老罗还是坚持步行走一遍,不为别的,眼睛看到的都可能不是真实的,何况精神力这种还没有完全熟悉的能力?
老罗带着人绕到山岗斜坡位置的时候恰好是月到半空,明朗的月光映衬在大地上,显得分为幽秘,山岗下方平坦处连在一起的偏厢车看起来分外像一堵矮墙,不远处的卡沙夫河支流看着就是一条闪亮的缎带绕行在泛着银白的砂土地面上,河边上有几块被流水冲刷得圆滚滚的大石头趴在那里,黑黝黝的很像是一个个巨大的乌龟壳,“奥尔基,去两个人查看一下附近的岗哨情况,询问一下他们晚上有没有什么收获。”
不亲自去询问可不是摆什么将军架子,事实上到了如今他也用不着去做什么嘘寒问暖的收买人心,派亲兵的目的是锻炼人也是考察人,同时也是验证自己用精神力的观察所得。因为这段时间行军的路上不停用精神力感应监测周边环境,老罗这种因为修炼景源秘术而来的能力正在变得越来越强,比之半年前在库塔伊西收拢巴格拉特三世的宝藏时候更加敏锐与精确。
正当老罗感叹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人形雷达的时候,派去询问的两个亲兵和一个值夜的军官过来了,“守备营第三校曲长芈伯南见过罗将军!”
“芈伯南?”老罗回了一个军礼,看着有些面熟的脸孔,“芈仲远是你什么人?”
“回将军话,仲远是我二弟,家中还有一个三弟叔平在当工匠学徒。”芈伯南的年纪显然也就二十七八岁,但是看举止反应显然已经是一个典型的职业军人了。
“嗯,你弟弟仲远如今可是和你同样的职衔了,要努力!”芈仲远是骑兵校的曲长,上次在达姆甘山谷因为表现不错,已经被选作为日后扩军准备的都尉人选,老罗当然很熟悉,眼前这个芈伯南显然也是个不错的军人,看来这些唐人的后代虽然高端人才不多,但是中低端却有很多可以培养出来的人才。
“是,罗将军!”芈伯南的回答是典型的军人式答复。
这是一个比他的弟弟芈仲远古板得多的家伙,老罗暗自下了一个定语,“好吧,芈曲长,你不在岗位上,来找我做什么?”
老罗的话不太礼貌,不过这种单刀直入式的问话就是军队里的做法,无论那个时代的军队都是如此,客套来去不伤和气的绝不是军人那是政客。
“罗将军,我们这里抓到了三个细作,人手很紧张,没有闲人看守他们,距离换岗还有两个时辰。您看……”芈伯南大概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说话显得有些犹豫。
看来再优秀的苗子实战经验少,也只能是备用人才,对比他的弟弟,眼前这个芈伯南显然是因为守备营所处的被动防御接敌少的因素耽误了,“行,三个细作交给我,你的人专职守卫吧,回头我会通知你们程将军的,不过你们自己的战功自己也要记录好。”
人少了就是比较麻烦,对于守卫部队更是如此。虽然目前扎营的小山岗不大,但是周边需要人员值守的位置还是太多了,所以用来安排夜间执勤守卫的士兵有很大不足,安排游动的巡哨人手就更是紧张了,而且类似这种情况,是要有一个战场俘虏递送规矩的,显然这个仓促组合的东归队伍在作战纪律上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芈伯南退下去不大一会,就带着一个士兵压着三个双臂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身黑袍子的家伙走了过来,“罗将军,我们在半个时辰前射死了十一个细作,能抓住的家伙只有这三个蠢货。”
“很好,你们很不错!”确实很不错,作为守备执勤的士兵,能在夜间作战的时候射杀十一个,抓住三个,这是一份了不得的战绩。要知道这可不是有夜视仪或者红外热敏扫描作战系统的后世军队,作为冷兵器作战的守卫能够射杀和抓捕探子,需要的不仅仅是战力,还要有精准的判断力和随机应变的心志,能做为细作的家伙一般都是胆大妄为的家伙,他们对危险的感觉更敏感,可不是随便就可以逮到的死老鼠。
芈伯南带着自己的手下兴高采烈的回自己的哨位去了,老罗才有机会打量这三个被逮住的黑袍子,三个倒霉鬼的腿上都在淌血,显然是被弓箭射穿了腿子,月光照耀下的脸色显得惨白一片,显然除了光线和肤色的缘故,有很大一部分是失血的原因,勾鼻子、深眼窝、卷头发、长胡子,显然是突厥种的家伙。老罗懒得这个时候审讯,“奥尔基,叫两个人把他们压到军法处那边关起来,哦,对了,找两根带子把他们腿上的血止住,别让他们流血死了,不用我教你吧?”
“是,将主,没问题,将主!”奥尔基跟随在老罗身边很长时间了,这点止血的技术都没学到就白待了,所以他回答的非常痛快。
琐碎的事情交给手下,老罗接着还要巡营,没办法,摊子大了事情多了显然不可能什么都亲力亲为,像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如此。
回过身带人接着巡营的老罗脑袋里都是现在的军营建设的事情,短短一段路程,他就发现了好几处需要完善的军纪隐患,比如刚才的战场俘虏递送之类,甚至还有些没怎么在意过的俘虏审讯问题,原本队伍小人数少都是随机应变解决的,现在也不过是依靠军法处西德克诺德那边的几个人来处理。
但是今后肯定不能这样,军法处是对内的,不可以兼顾内外,职能细分虽然麻烦,但却是防止权力集中产生隐患的最好办法,除了刑讯之外,还必须有一个对外的战俘处理部门,这对信息的采集整合保密都是一个必须的职能,另外关于战俘的处理也要有一个规范,总不能一股脑全部杀掉吧?那可是对这个时代本就不多的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至于守卫抓获的三个俘虏,老罗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能够夜间出来试探营地的家伙肯定算是精兵,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兵而已,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作战信息,而且这些家伙一般都应该是死硬的宗教狂热份子,能问出一些武器配置之类的东西已经不错,对于上层的战略意图还有军队整体动向,根本不能指望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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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悬崖与异人()
步行巡夜的事情其实也是一个体力活,尽管有月光映照,没有山路的小山岗也不是坦途,更何况偶尔还要躲避低矮的灌木丛,绕行整个营地一周也有至少十五罗马里的路程,算上地形的起伏,绝不是一个轻松活。
好在老罗手下的这些亲兵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家伙,这种没有多少负重只是走路巡视的活完全难不住他们,不过努拉尔曼这个年轻的小子就不成了,走了一半就已经疲累的快要抬不起腿了,老罗只好把他打发了回去休息。
“到底还是没怎么锻炼过,年轻人这点体力都没有,回头一定要抽机会练练这个懒虫。”奥尔基派了一个亲兵去送努拉尔曼回返,嘴里还嘟囔着。
老罗看了看奥尔基,这个家伙比原来跟在自己身边当随身侍从的时候开朗多了,或许是自己的一系列举动让这些曾经在斗兽场里拼了好几年的家伙终于活了过来,不再像一开始在雅典的时候那么死气沉沉,“努拉尔曼这小子原本不过是法蒂玛寺庙里的学生,哪里能和你这个常年战斗的战士相比?”
“难怪呢,将主,我还以为他和那噶还有姆那奇一样从阿非利加跟您一起过来的呢。”奥尔基在老罗面前说话很放松,但是举止却绝不会有任何不尊敬的行为。
“那噶和姆那奇?那两个黑小子是草原上追杀狮子出身的家伙,完全不能比。”说完这一句,老罗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话题,指着不远处靠近北面悬崖边的位置“我记得白天曾经说过这里虽然不用太多人,但也要布置值守的战士,还要有至少一个都的士兵防卫,为什么现在这里没有人?”
前一句的话的时候老罗还是气色和蔼,后一句他就板起了脸,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冷飕飕的。奥尔基这个亲兵队长平时兼顾把老罗的军令向下传发,自然很清楚记得所有重点命令的要点,“将主,傍晚会议前所有的命令都传发下去了,这里也一样,程将军曾应诺在北线这里布置两个曲的士兵……”
“派人骑马去找一找负责守卫的士兵在哪里,两个曲不够,整个北线至少三千步,区区两百人好做什么?”老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命令不能有效传递到底层的事情,对于一个带兵的将领来说,是缺乏掌控力的最大疏漏。
两个亲兵在附近找了两匹马接着月光去探查了,毕竟只是缓坡地,地形没那么复杂,只要不是纵马疾奔还是可以的。奥尔基返回老罗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将主,悬崖到底部至少有三百步,没有什么人能够爬上来的……”
“你能确定吗?”老罗瞥了一眼身边的保加利亚人,据说这个时期保加利亚人都是和色雷斯人血脉相承,奥尔基长得也确实很像南欧人的五官如同希腊雕塑般俊秀,不过他的话语里却明显是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我可以在最多三百个数内从底部爬上来,如果在南面有敌人进攻的时候,只要有人,不用多,十几个人足够,趁着没人防守时候冲入后营,怎么办?”
外有敌人进攻,内部进了贼人捣乱,那还能有好?奥尔基也没了言语,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将主那样厉害的。”
老罗的听觉敏锐,何况是对着有培养前途的手下,当然不会装聋作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奥尔基,不要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同样做不到。这个世界很大,总会有你想不到的人,猜不到的事情。”
如同老罗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就见识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亚马逊森林里面可以在三五十米高的巨大树木顶端爬来荡去完全不担忧掉下来的原始部族,比如可以仅凭嗅觉就能一天之内追踪猎物到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非洲黑人,还有能把弓箭玩得可以比拟半自动步枪的家伙1,以及徒手攀爬摩天大楼的家伙,所以到了这个时代尽管他的体魄已经远超常人,但仍旧从不敢放松自己每日坚持打拳锻炼,所以从东非走到中亚,他从不去触碰一些大帝国的核心秘密,也从不接触某些宗教的敏感区域。
知道的越多才发现自己越无知2,这句话很咬嘴,但老罗却知道它是正确的。
奥尔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郁郁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将主。我曾经见过两个正教会的苦修士,那种厉害的家伙绝对可以爬上来。但是在这里?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不可能有超绝的人物?”老罗顺着奥尔基的语调说了下去,然后也没等对方回答,接着说道,“作为战士不能事后讲如果,何况把胜利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是非常不明智的。我知道奥尔基你喜欢小心谨慎,怎么也会有这种侥幸的想法?”
“将主……”奥尔基有些窘迫的没有接着说完。
“不用说话,记住这个事情,做防御就像布置一张网,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被敌手发现,不能小瞧任何敌人,哪怕他们是草原上的野蛮人。”老罗的语气不算重,寂静的夜风吹拂下甚至有些飘忽,但话语的内容却一字不漏的镌刻进了奥尔基的脑子里。
周围的亲兵同样凝神听着的时候,连续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是派出去寻人的两个亲兵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还带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守备营的将军程守如。
没责备门板汉子,因为这个家伙傍晚的时候已经挨了一顿鞭子,老罗只是叫奥尔基把自己所说的话向他重复了一遍。
之所以没有责备程守如,是因为门板汉子本身也不过是刚从希尔凡那个小城走出来,尽管他当了几年的守城将,但绝对算不上经验丰富的领兵将军,能够在傍晚挨了鞭子之后还坚持在夜晚巡哨,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三十鞭子外加盐水清洗伤口,那种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老程,不管别的地方怎么缺乏人手,这个地方必须保留一个都五百人驻守,而且这些人至少有一半要求是弓箭手。”老罗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讲了悬崖边防守的具体要求。
“是,将主。”程守如尽管被抽了一顿鞭子,却把他心底的傲气彻底打没了,连同称呼也是和老罗的前角斗士战士保持了一致,“只是弓手安排的多了,营地南面就有些少了,如果有敌人来攻,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