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如往常般配合,只仍由他动作,累,也很舒服。。。。。。在一阵濡热中,她的身体几乎麻痹,欲仙或欲死,累极也倦极,沉沉睡去。。。。。。
叮铃铃!刺耳的铃声划破安静的夜,代黎发出一声痛苦呻吟,捂住双耳,又往萧佑城怀里拱了拱,萧佑城也很恼,几乎想摔了电话,可既然敢在这时候找他,必然是万分紧要的事情。
他一手拥着她,一手接过听筒,没听完两句,立即清醒,他紧绷的身子也让她清醒,抬头看他,他很快放下听筒,拥她一同坐起,“佑晴不见了。”
“不见了”三个字,在萧家这样的人家,可以代表很多含义,到了大帅府才知道,萧佑晴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
城门立即关闭,火车站全面封锁,各条路上迅速设置了关卡,代黎看了那封信,寥寥数语,只说,去南方,为了爱情。
不谙世事的小姐,在天罗地网的追捕下,终究跑不了太远,天刚蒙蒙亮,即被送回了大帅府,萧佑晴人生中的第一次脱逃,只维续了四个小时。
萧权自然是怒不可抑,特别是在知道了萧佑晴此番的目的地——广州,薛长复军部所在,并且,去找军部一位年轻的将领,挑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萧佑城即将与代黎结婚,而南方的薛飞瑶,是萧佑城曾经的未婚妻。
萧权的手臂高高扬起,眼见就要甩上萧佑晴稚嫩的脸庞,萧佑晴不躲也不避,也不若从前那般哭泣,只冷冷盯看萧权,那般眼神,竟肖似她死去的母亲。萧权心下一软,颓然放下手臂,只吩咐人看好她,再不许踏出萧府一步。
萧佑城与代黎迅速交换一个眼神,萧佑城跟上去看父亲,代黎陪着萧佑晴回房间。
回了房间的萧佑晴,失了镇定冷静,伏在代黎的怀里,哭泣,断断续续的诉说,亲生母亲的死,这个家庭的压抑,她的初恋,那个少年。。。。。。
代黎渐渐皱起眉,“朱淳?”
萧佑晴点头,仍然抽泣,“你见过的,他跟你一起弹过钢琴。”
代黎当然记得,深夜的上海街头,满身的血,地下室,密函。。。。。。
“他现在是薛长复的属下?”
“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原本以为他是去俄国留学,前几天才知道,他现在在广州。”萧佑晴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话语也可以连续。
“他让你去的?”
“什么?”萧佑晴抬起头,疑惑看向代黎。
“我是说。。。。。。”代黎稍稍斟酌了措辞,“是不是他让你去广州,或者是,你们曾有过什么约定。。。。。。”
萧佑晴茫然摇头,“没有,我喜欢他,所以去找他。”
面对这样的萧佑晴,代黎一时竟不知从何劝起,朱淳的身份不明,朱淳的身在敌方,甚至,很有可能,朱淳对她,并非抱有同样的感情。。。。。。萧佑晴对于爱情的追求,勇敢,也莽撞。
最后,代黎只拍拍她的肩,给她一抹温暖的笑,语气也放轻松,“你现在要做的,是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其他的事,留给明天。”
萧佑晴呆愣半晌,似懂非懂,大概也是真累了,乖乖洗完澡,很快进入梦乡。代黎帮她拉好被子,轻轻关上门,一回头,即跌入温暖怀抱。
“怎么样?”
“睡下了。”
他亲吻她的脸颊,“老婆真能干!”
她没心思陪他肉麻,“佑晴的事情,我有些担心。”她将情况告诉了他,只是隐去了朱淳在上海那一段,潜意识里,不知为何不想让他知道。
萧佑城皱眉,“不管那小子是不是喜欢她,既然他现在给薛家做事,他们之间就不可能。”
代黎挑眉看他,“原来你也是个封建家长。”
他笑的谄媚,牢牢圈住她,俯身,额头抵上她的额,柔声低语,“如果他爱佑晴,及得上我爱你的十分之一,就能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萧佑晴离家一事,就此不了了之,几日后,萧佑晴上学也未受限,一切如往常,只是身边安插了许多暗哨,萧佑晴大概也知道,再未出逃。
婚期眼见逼近,代黎反倒是闲下来,她本就贪睡,萧佑城每日出门时,通常未起,萧佑城用完早餐,一定会回房,喂她喝一杯热牛奶,代黎睡功了得,懵懂间任他摆布,眼都不睁。有次他玩笑般说起,说喂了毒药她都不知,她懒懒斜睨他一眼,“舍得么?”回应她的是一记热吻。
舍得么?
婚礼前几日,萧夫人为了讨吉利,坚持让萧佑城搬回大帅府,婚后才许同房,萧佑城虽不赞同,却也不想因这样的小事再与母亲争执,搬了回去。
代黎是真的清闲起来,她长这么大,大约这段日子里最是无所事事的,除了偶尔出门陪陪萧佑晴,便是呆在家里。
这日她整理衣帽间,在他的各式腕表中看见一只Vacheron Constantin,觉得十分眼熟,拿起来仔细看,果然是自己丢失的那只,她当时就猜到被他拿了,后来在一起,也就忘了问。
表链上坏了一节扣,她一时心血来潮,拿了表,换了衣服出门,衣服是随手拿的,一件黑色杭绸旗袍,如今她的衣柜里,大半是旗袍,都是萧夫人命人给她定做的。代黎其实并不排斥裙装,只是从前觉得不方便,也穿不惯,因着对母亲的尊重,穿过几次,她是个爱俏的姑娘,旗袍穿上身好看,自然也喜欢。
北平她还不熟,自己开了车,问了人才找到一家钟表店。修表师傅知道是高级货,虽然只是小问题,仍拿了放大镜端看半天,让她明天来拿,明天她当然没时间,表示可以等一等,修表师傅叫了小伙计,请她到二楼去坐。
二楼是间阁楼,有桌有椅,屋顶是斜面的,开一扇小天窗,窗棱是十字,初夏黄昏的阳光,透过开敞的窗口,斜斜射进来,因窗子太小,屋内并不十分亮,流淌一种朦胧的安静。
阁楼不算小,却很拥挤,到处都是钟表,伴随着滴滴答答的细微声响,地板是木质的,大约年代有些久远,踏上去吱吱呀呀的响,小伙计送上一杯茶,下楼干活去了,阁楼里便是剩下代黎一人,双手捧着茶杯,好奇张望。
钟表的盘面都很干净,应该每天都有人清拭,墙面上有个月历牌,风姿绰约的旗袍美人,隐约是哪个电影明星,月历纸上黑色的大字:五月二十一日,正是今天。
她长久专注于一只西洋挂钟,觉得很像小时候家里被她打坏的那一只,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在钟摆上戳了戳,果然就动了,童年趣事浮上心头,不觉笑了出来。
身后传来地板响动的声音,她以为腕表修好了,小伙计叫她下去,回头,脸上还带着童稚般的笑,看见了他,一身的戎装,气息未平。
萧佑城下午去了趟军营,回城时在路边瞧见她的车,立即下车跑了上来,眼前的她,却让他眯起眸。。。。。。
黑丝绸旗袍,柔软的面料,合体的剪裁,勾勒出玲珑的身形,旗袍无袖过膝,露出雪白的手臂与小腿,在黑丝绸的映衬下,像是最极品的羊脂玉,衣襟上错落几颗珊瑚珠纽扣,宛如红豆。
未瞧清,人已扑至他怀里,双臂环了他的脖颈,笑得像只猫,温柔美丽又可爱,歪了头,将他左瞧瞧右瞧瞧,调皮道:“几日不见,少帅又帅了些。”
他的表情却未变,从见到她时起,一直未变,只定定看她,他不笑的时候,嘴角略沉,很严肃。
她敛了笑颜,也定定看他,那样一双乌沉沉的黑眸,那样近的看着他,殊不知,于他而言,是怎样一种诱惑。
没有预兆的,他突然吻她,狂热激烈,仿佛情绪的猝然爆发,她一时有些迷乱,不知何时,身子已被他逼带至墙边,后背抵靠在墙面上。
她依旧环了他的脖颈,与他激吻,他的肩上有肩章,冰冷的金属硌上她光裸的小臂,硬,也凉。
他吻着她,手下却解了她襟口的红色珊瑚珠,大掌从胸衣边缘探了进去,抚摸揉捏,另一只手滑进修长内侧,轻轻摩挲,顺着底裤的边缘,也探了进去。。。。。。
她身子一僵,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迅速按住他的手,沉声喝道:“你疯了!”
他可不是疯了!整整七天没见她没碰她,想她想得快疯了!意外的见面,她以这样撩人的模样出现。。。。。。他疯了,也是她的错。
所以,他不理会她,埋首在她胸口,以唇齿掀起她的胸衣,感受她娇嫩的花蕾,在他口中,绽放出红色珊瑚珠一样的美丽妖冶。
她很紧张,想反抗,身子却被他牢牢锁住,愈发压挤进墙壁,她能感觉出来,他是来真的。
她不敢做任何激烈的动作,地板上剧烈的响动,一定会被楼下听见,她也不敢大声的呻吟或是说话,天窗是开着的,他出现在这里,门外一定有哨岗。
她只能攀着他的肩,咬牙唤他,“萧佑城!”声音很低,透了她的急怒与慌乱。
他的唇由她的胸口往上,亲吻她的脖颈,来到她的耳边,舔弄她粉嫩的小耳垂,沙哑了声音,“我吩咐过了,谁都不许上来。”
“那也不行!”她顾不得身子在轻颤,狠狠瞪他,他却笑了,含了她的唇,细致缠绵的吻她。她在沉沦与反抗之间挣扎,甜蜜与刺激感在她心海里交织,心慌意乱。
天窗正对着她的脸,暖暖的阳光射进来,很轻很柔,很清很透,将空气中微小的浮尘显现,阳光从他背后洒下来,他的每一根发梢,都闪着淡淡的金色,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也都染成了淡金色。。。。。。 他的吻落到哪里,就将光影带到哪里,她的皮肤太白嫩,叫阳光照着,竟泛起柔和温润的光芒,仿佛将要流动,那样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挽留时间,请它停在这一刻。
他撩起她的旗袍,脱下她的底裤,将她的修长环上他的腰,她即刻失了重心,只好紧紧抱住他,腿侧触到冰凉的硬物,她立即明白那是什么,别在他腰间的枪,曾经也是她随身必带的东西,可现在,她有多久没拿过枪了。。。。。。
就在这片刻的晃神,他退下长裤,进入她的身体,她的惊呼只喊出了一半,另一半生生憋在嘴里,索性一把扯开的他的衣领,狠狠咬上他的脖颈,将呻吟宣泄。。。。。。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她熟悉深爱的味道。。。。。。随着他的每一次深入,深入。。。。。。
昏暗的阁楼小屋,有时间游走的声音,有太阳流走的光影,十字窗棱,在他后背上,投射出一个黑色十字架,恍若背负。
整点,一片交错混乱的钟声,掩了他的低吼与她抑制不住的呻吟,他们将彼此送上了顶端。。。。。。
“哎呦~~~~~~”他痛呼出声,她手下故意一重,他倒抽一口凉气,委屈看她,“你谋杀亲夫!”
她头也不抬,“还没结婚呢。”
他的声音也委屈,“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伤口叫她刚才那样一按,又渗出血来,她心疼也有些后悔,没理会他的无赖,轻柔仔细的给他包好伤口,又帮他穿好衣服,伤口在脖颈,系上最上面一粒扣子也不能完全遮住,她颦起了眉。
他笑了,抚她的眉心,他的手掌很温暖,总是能让她安心,他说,“别担心,明日的礼服有领结,能遮住的。”她的眉头刚刚舒展开,他又说:“娶了只小老虎回家,我自己知道就好。”
她横他一眼,转身去收拾桌上的药箱,他伸手想要揽过她,“别管那些了,让我抱一会儿。”
也许是几日不见,她今天特别听话,乖乖蜷在他怀里,窗前有一株木香花,开得正好,花白如雪,色黄似锦,随着阵阵清风,淡淡的花香在客厅里萦绕,她听着他的心跳,就像是自己的心跳,也像是一支催眠曲,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
他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很轻很柔,海一样使她沉溺,他说:“今晚不想走了。”
她差点就脱口答应了他,幸亏残存了理智,人也清醒过来,“不行!明天得忙一天,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确实很忙,仪式就有两场,中午一场西式的,是萧大帅的主意,为着向友邦展示他北军政府的开明,晚上还有一场中式婚礼,是萧夫人的坚持。代黎也知道,婚礼,早已不是她与萧佑城两个人的事情。
他看着她,替她顺了顺额前几缕发,含着笑开口:“你在想什么?我不过想抱着你睡觉。”
她眯起眸,抄起手边一只软垫就往他身上砸,软垫是缎面的,很滑,一把就叫他夺了过去,他哈哈大笑,俯下身子想吻她,她偏头,吻便落在了脸颊。
她微抿了唇,双颊生出浅浅的粉红色,像是初霞,好看极了,他于是据实说,“宝贝,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她咬了唇,还是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唇边勾起小小的弧度,像是两个小括号。
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小括号,舌尖轻轻的舔,又痒又麻,她全身都酥软,使不上一点气力,任由他吻着,从唇角,到唇瓣,再到她的舌,缠绵至她口中的每一处。
他还是要走的,她送他,门一开,花香更浓,外面很黑,墨一样的黑色,她一时不能适应,他轻吻她的额头,让她先关门回屋,她不肯,看着他离开,墨色渐渐淡开,她看见他的背影,在柔软的夜色里,渐行渐远,她忽然唤了一声,“佑城。”声音很低,近乎呢喃,她以为他没听见,他却回头,几步走到她面前,抱她在怀里,抱了许久,他说:“明天再见,我们就是夫妻了。”
她心头漾起甜,在他怀里笑。
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也许是因为换了床,她想。她睡的是客房,他们的卧室因为要做新房,今晚不能住。她辗转了许久,看一眼钟,已经过了十二点,心里急着想睡,更加睡不着,她起身,来到常霏门外,试探性轻轻敲了两下,很快听见母亲的声音,“进来吧。”
常霏早在几日前就来了北平,代黎推开门,发现母亲还没睡,斜靠在床头看书,代黎站在门口,小声道:“妈妈,我睡不着。”
常霏放下书,摘下眼镜,对她说,“过来吧。”
代黎钻进薄被,常霏关了壁灯,也躺下了,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当年,妈妈在结婚前一晚,也睡不着。”
过了许久,常霏以为代黎睡了,却听见她道:“妈妈,对不起。”
常霏失笑,“傻孩子,结婚是高兴的事,说什么胡话呢!”
“留您一个人在上海,对不起。”
常霏笑道:“真是个傻孩子,还有你爸爸陪着妈妈呢。”声音已有些哽。
又过了许久,代黎道:“妈妈,给我讲个故事吧,你和爸爸的故事。”
“那些事,你早听过了。”
“我想再听一遍。。。。。。我想爸爸了。”声音也有些哽。
常霏眼角已有湿意,仍轻轻拍她的背,缓缓开口:“那一年,我还在园子里唱戏,那天染了风寒,找不到替场的,班主非让我登台,到了台上,叫明晃晃的电灯一照,眼一黑栽了下去,栽到了他怀里。。。。。。”
思绪回到了当年,那些有泪有笑的日子,待到回过神时,代黎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伏在那里,常霏看着女儿,轻轻抚她的发,她睡觉时的神态竟是没有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纯净乖巧。小时候她偶尔睡不着,也会央着自己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这大约,是母女俩最亲昵的时刻,是她极少流露出来的依赖。。。。。。常霏知道,女儿从小就坚强,很少表现出对妈妈的依赖。她六岁那年,遭人绑架,救出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却没哭,小手去拭母亲满脸的泪痕,说:“妈妈,我不怕。”
想到这里,常霏心里又是一酸,轻抚代黎的脸,做母亲的,宁愿女儿柔弱一点,受伤时,至少,让自己哭出来。。。。。。更希望,女儿永远都没有需要哭出来的那一天。
常霏闭上眼,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丈夫能醒过来,祈祷女儿一生平安幸福。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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