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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茶社弄好后，我会通知你。怎么通知你？”
周林想了想说：“济南路23号前的公共厕所，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我每天上午去‘黑咖啡馆’，必然经过那地方。如果有情报传递，就在厕所外的电线杆子上画一个乌龟。见到乌龟，我会进去第三个坑取情报。如果是通知见面，就画一个长辫子女人，我就会去书画店。还有事吗？”
杨坤看了看四周：“老头子亲派了一个人来见你，这人现在在外滩17号的小院内。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怎么还要见面？怎么这么麻烦，怎么……”
周林的第三个怎么还没说下去，发觉杨坤已经走了。
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走的！是个高手！
周林又坐在渔女像前抽了一根烟，才离开。
走前，他看了看渔女像，发现只有一条路通渔女像，可杨坤怎么离开的？不了解对手的根底，周林很不放心。
虽说杨坤现在是自己的接头人，但在周林的心中，他始终将他当作了自己的敌人。
离开苏州河公园，周林去了黄石路，在死信箱内留下了密信：“表叔来了。已见面，安排好了表叔。但表叔的表叔也来了，等我上门拜访。详情后述。”
整个下午，周林都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老头子派人来干嘛？
本来有杨坤，所有的事都不需要周林出现，可怎么还派另外的人来，而且是与自己直接见面。
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周林就这样度过了一下午。
晚上七点，周林如约来到了外滩17号的小院。
路上，他给自己化装了一下，粗看是认不出他的。
周林进院子后，没有耽误，直接进了屋。
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周林便说出暗号：“表叔让我来拜访一位长辈。”
“你长辈姓毛吗？”背着的人问道。
“不是，他的姓三天两变的。我也不知他现在姓什么？”
暗号对上了，背着的人终于转过身来：“我姓陈，曾经是你爷爷的茶友。”
周林糊涂了：“暗号里没有这段啊？”
“哈哈！我是陈**，”那人笑着说。
周林头皮一紧：“你是陈部长？你怎么跑来这里？日本人和汉奸特务都有你的画像。”
“你不是也没认出我吗？”陈部长坐下：“我说的话是真的，我是你爷爷的茶友。”
周林不相信：“你怎么认识我爷爷一个乡下老人？”
“十年前，委员长让我安排照顾一个老人，老人叫毛大栓，溪口后坡的。我遵照委员长的命令，花钱请人照顾老人的生活。直到去年老人去世。”陈部长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爷爷七十年生日那天留下的照片，委员长让我送给你！”
看着照片上的老人眉头上的愁云，周林的眼泪流了下来，爷爷一直都在盼着父亲回归。
“谢谢！谢谢你照顾我爷爷！”周林站起身，给陈部长行了个中式礼。
陈部长叹息道：“唉！如果老人家能多撑几年就好了，那就能等到你父亲。别伤心了，我们现在说正事。”
“是！”周林收起照片坐好。
“你们查收了一批烟土，并且将烟土卖给了台湾人。”
周林想不到是这事：“是，山田说日军需要很多钱，所以让我将烟土卖给了台湾人。”
“那批烟土是我们的。”陈部长说道。
周林站起身：“政府不是……”
陈部长让周林坐下：“战争爆发，政府开支激增，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赤字，为了给抗战增加实力，就需要大批的金钱。所以我们才联系了台湾方面，向他们输出烟土。并规定他们，这些烟土不能在大陆销售，只能卖到海外。”
“烟土是四川的原产吗？”周林知道四川军阀曾组织生产鸦片。
“其实，这些烟土也是那些人贡献出来的，他们也积极投入抗战之中，川军也是好样的。”
“就这点烟土值多少钱？六十条小黄鱼。”周林不以为然。
“这是我们拿出来试水的。”陈部长轻轻的说。
周林身子一震：“那就是还有很多。数量少，我还能骗过去，但数量一大，就引人注意了，日本人不好糊弄。”
“所以委员长让我亲自过来同你谈，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让这些烟土给他变回上千万美元，他要拿这些钱去购买美国的军火。”陈部长表面没有逼周林，但实际在逼。
突然，周林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有一个想法。”
陈部长：“说说看，也许你能想出个金点子。”
“找一个四川小军阀来明珠找我，这人必须没有政府的背景，就是一个封闭的小军阀。我再将他的事情告诉山田，征得山田同意，让台湾人将这批货转卖去海外。”
“山田会同意做？”陈部长不相信。
“日军现在正在搞一个计划，需要很多钱！不然的话，上批山田怎么会放行？”
“知道是什么计划吗？”陈部长兴趣问。
“我一个经查科科长能知道这些？估计中国人都没有人知道。我猜计划肯定是关于中国的，很可能是对付你们的。”
“你是说，日本人正在进行一个针对我们的计划？”
“八九不离十！因为山田缺钱啊。如果是日本总部统筹的计划，东京会拨款的，还会需要这样弄钱？”
“那就说明了是驻中国的日军自己策划的计划，而驻中国的日军的计划，肯定是有关中国战局的。很有可能就是针对武汉的。”
第20章 灭奸（）
说到这，陈部长站起了身来，他有些着急了。
“我要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武汉，让本部调查分析，将有可能出现什么事情。现在我决定，同意你的计划。我会安排一个人来明珠见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是我们的人，但他的明面上确实是个拥有几千人的小军阀，经的起日本人调查。”陈部长开始布置任务。
“那我们的关系……”
“他不知你与我们的关系，我们只会告诉他，声称已经买通了你。同时，我们会通知台湾方的烟土贩子继续交易，让他们来明珠拜你的码头。”
周林点头：“只要他们联系我，我就去向山田汇报。”
“一切小心！委座让我转告你，情况不妙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即刻抽身回武汉。这是前题，他不想你死，他要到时候能看到你。”陈部长控制语调声说道。
“是！那我们的联系还是通过杨坤吗？”周林问。
“还是通过他，但是用暗语，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烟土生意，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戴笠和毛一民都不能知道。这事牵扯太大，万一传出去，将对我们政府的影响极坏。为了抗战，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为了掩人耳目，以后我们对烟土的称呼为冰糖吧。”
随后，陈部长与周林商量好了联络方式。
如有紧急军情，就通过杨坤，声明直接收信人是陈部长。
最后，陈部长交待的一件事，让周林大吃一惊。
“要牺牲他们两人吗？”周林为难道。
“这不是牺牲！他们两人当中有一个人肯定有问题，很可能两个都有问题。我们就准备让这个叛徒暴露出来。至于另外一个，就只能说抱歉了，因为这是我们的计划，一个为你成长的计划。不止他们两人，今后，中统、军统还会有人去牺牲，为你的成长而牺牲。”陈部长语调沉重的说。
“是，我发誓！我要对的起他们的付出！”周林起身立正。
“记住那些牺牲的同志吧，这个计划明天实施！”
陈部长要走了，他吩咐周林等他走后二十分钟再离开。
而他自己便快速离去，消失在周林的视线外。
八点四十分钟，周林回到了码头，回到了住房。
八点五十分钟，周林离开了房，在办公楼外的暗处伏了十分钟。
确信没人盯着自己后，周林便来到了木屋，驾快艇去往了电报局后面，再跳进了书店。
李自强已经在等着周林，桌上已经有到好的热茶。
周林急忙将情况向李自强作了汇报。
“你是说同你见面的是陈**？”
“你是说他要做烟土生意？”
“你是说他让你端掉明珠中统的老巢？”
李自强被消息震惊了，一连串地发问。
周林没有再说话，只是点头。
李自强坐下，将周林的汇报全部记下来，然后让周林看一遍，有不对的地方让周林纠正。
最后，他拿着修改好的稿件再让周林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李自强让周林帮他守店，他闪出了院外。
快速地跑了十五分钟，李自强来到了一间民房。
民房中一个三十岁的人迎接着李自强，两人一起走进了地下室中。
“这是一份a级密电！”李自强说道。
一听a级密电，那人立即退了出去，守护在洞口外。
按照组织规定，a级密电必须由李自强亲自拍发。
李自强深吸一口长气，坐下来，认真严肃地拍发电报。
将密电发出后，李自强拿出身上的火柴，将原稿烧掉，丢在地上，并用鞋子使劲地磨，至到地上看不到灰烬。
而此时的延安内蝶小组收到了这封注明a级的密电。
这是外蝶小组第一次发出的a级密电。他们急忙送给了方先生。
方先生一看密电没有译，便知是a级的。
他拿出密码本，一个码一个字地译了半个多小时。
看完后，他也不顾此时已经是零点过了，依然去了三号的住房，向三号汇报。
三号看完后，急忙跑去了*号家中。
两人坐在守卫严密的窑洞内看着这份密电。
“想不到陈某人反*积极，贩烟土也积极啊。”*号抽着烟说。
“没有*某人的同意，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三号说。
“看来*某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过去他一直是强烈反对烟土的，现在没钱了，变反对为交易了。”
“我们怎么办？”三号问。
“如果我们公开这件事并提出反对，*某人只会一时难受，很快就有很多人支持他，因为他是为了中国的抗战而出此下策。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我们的那位小周同志就危险了哦。”
“是啊！这事只有他、陈某人、蒋某人才知道。消息出去，不是他还有谁？”三号说。
“所以，我们就只看不说！我们黨内就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不能再扩大，扩大了风险就大。我们要保护好小周同志。”*号对周林采取了保护措施。
“我们怎么回话？”
“莲花出于污泥而不染！让他将这当作一个任务去做，不要有心理负担。但是，必须告诉他，这件事上他所得到的报酬必须全数上缴中央，将来，有人发现了追问这件事，我们也好为他说话。”*号考虑很周到，不但考虑到了现在，也考虑到了将来。
“我在想，*某人是不是已经开始了通道计划？”三号说。
“完全有可能！只要小周打通了烟土的通道，其他的通道也就会越来越通。看来*某人在试探，试探周林有几斤几两。一旦周林做成功了，就入了他的法眼，他就会将周林当宝了。”*号笑道。
“可他不知道这个宝却是我们的宝！”三号笑了。
很快，李自强收到了中央的指示，李自强回来向周林传达了指示。
“记住，你只是执行任务！我们的党组织不会说你是毒贩。而且党内只有五个人知道此事，包括你在内。”李自强安慰道。
“请党组织放心，我不会做毒贩的。”周林表态道。
“至于中统给你送礼，组织上说了，收了他的礼不领他的情。”李自强说着，自己也笑了。
“保证做到：收了他的礼不领他的情。”周林情绪好了起来。
“不要心软！明珠中统的这两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若不是联合抗日，我早就想干掉他们。”
周林听到了李自强的咬牙声。
返回后已经是三点了，周林躺在床上想着如何去收礼。
如果其中有一人是叛徒，那么自己告去宪兵司令部，他们也会压下来，不了了之。
只有错开日本人，才能够如已所愿。
但是，自己在山田的印象中没有不汇报的事啊？
汇报？对，汇报上想办法。假如自己汇报了，山田不在，或者找不到山田，而又怕中统份子逃跑，自己就可以行动了。
想通了的周林，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3月15日，农历大年十三。
周林吃过中饭后，到中统组所在地桃花街转了一圈。
回来后，周林直接去了侦缉处。
看到周林，很多人都打招呼：“周处长，回娘家啊？”
周林笑着说：“副处长，是副处长。”
“啪！”周林的肩，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回来显摆啊？”是向华，瞪着眼睛看着周林。
周林破口大骂：“老子在侦缉处，你说老子挡了你的道。我惹不起躲的起，就躲了，可你怎么还没当副处长？”
“你那是躲？明明掉进了油锅里。听说光头当副科长了，一个月下来薪水加奖金一百五十个大洋，是我月收入的五六倍。我说当初你怎么不把我也带过去。”
“吵什么？还不快点请周处长进来。”已经到了周畅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传来了周畅的声音。
“大哥！什么周处长？一个副处长，算个球。”周林同向华走进了周畅的办公室。
周畅笑着给周林倒了杯铁观音：“知道你喜欢喝，给你留的。”
周林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好茶！”
“什么好茶？我感到一个样。”向华喝了一口说道。
“你就是个球！”周畅和周林齐声骂道。
“怎么想到回来转转。”周畅随口问道。
周林暗示向华去看看门外，向华奇怪地去看了，回来说：“没人，在侦缉处，谁敢偷听周局长的秘密。”
周畅发现了不对，忙坐到了周林的身边：“林弟，告诉哥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向华也在另一边绑住了周林的手臂：“好事坏事都是事，说！”
周林轻轻地张口，两人的耳朵都贴到了周林的口上。
“我发现了中统明珠组的老巢了。”
“啊！”周畅与向华齐声大叫，叫声吓了周林一跳。
“真的！”仿佛怕周林逃跑似的，两人又抓住了周林的手。
“你们放手行不行啊？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们这消息的，可你们一副要绑架我的样子。”周林抬了抬手。
两人忙松手，三个人都坐下。
“你没报告山田机关长？”周畅问。
“打了机关长电话，说他去开会去了。我怕中统的人会转移，所以便来将功劳给予大哥。你也知道，我只管查货放货，不管抓人。”
“这个消息，没其他人知道？”向华问。
“有，我线人，是他告诉我，然后我去确定的。”周林说道。
“他不会又告诉了别人吧？”向华担心。
“他敢！他可是拿了我的三百块大洋。”周林眼一瞪。
向华看着周畅：“局长，这功劳够大的，说不定那中统头头就在里面。”
周畅：“这事必须汇报宪兵司令部。”
于是，周畅接通宪兵司令部电话，再次得知山田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