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项羽呢?”
“项大哥啊,开着车出去了,说要买些东西。”
“他情绪怎么样?”
“可好呢,我发现他自从学会开车以后一天比一天开心,今天出去的时候还吹口哨呢。”
我小心地问:“你觉得他开心是因为学会了开车还是别的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
“他走的时候说虞姬了吗?”
“没有呀,对了,项大哥已经很久没提虞姐姐了…”
我一下来了神,我当初的预想是对的:项羽学会了开车,把虞姬给忘了,哈哈哈哈,省老事了,张冰小妞,老子也不用死皮赖脸地缠着你要地址了,你在老子脑海里的记忆就永远停留在“下水井”那了。
这时李师师才怯怯地问:“表哥,你笑什么呢,烟摊老板又把中华当红云卖给你啦?”
我轻快地跨上摩托,一路飙回当铺,现在所有的难题都解决了,学校稳定了,酒吧赚钱了…我现在才知道柳轩为什么那么拼命:他当经理期间拿各种回扣每个月不下好几万,项羽不想老婆了…这辈子做小强,挺好。
我进了家,见李师师又在电脑跟前忙活,我瞄了一眼,见满屏幕都是闪得让人心惊肉跳的“选秀”两个字,还有几个年轻女人满脸幸福状,脑袋上编着暂时的人气名次,我一眼就总结出了这次选秀的评分标准,乳沟越深的名次越前,李师师的胸部放进去大概就属于小马过河:既没有第一名那么大,也没最后一名那么小。
我说:“你不是想参加选秀去吧,如果你真想拍电影还不如再找金少炎…”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李师师却像没听见我说的,她用鼠标拉着屏幕说:“选秀这种办法本来是挺好的,可惜现在还没有适合我的。”
这时门口车一停,项羽手提两个大包,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我问:“羽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今天出师了,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开车到街上买的,还从富太路穿了一圈,一个讹我的也没有,老王说这已经很难了。”
一次也没被讹相当于A1本,被讹三次以上那绝对是买的本,这们本地司机走富太路总结的。所谓讹,当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擦一下、刮一下、蹭一下,人家才会讹你,现在很多老总雇司机不看本,基本衡量标准就是走富太路。
项羽从包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李师师好奇地问:“是什么呀?”
项羽把一张封在塑料纸里的地图放在桌上,说:“小强一会告诉我该怎么走。”然后又掏出一个指南针,“这个我已经会用了。”然后是一个军用水壶,“这个装水喝。”一个大水桶,“这个就装点备用汽油,万一在高速路上没油了也不怕。”后来他掏出来工具包、备用电瓶、墨镜…
我越看越觉得不安,项羽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兴奋地喊:“有了它们,我就可以开着车去找虞姬了!”
我呆若木鸡地说:“你…还是要走?”
项羽抓住我肩膀把我提在空中,开心地说:“我终于能去找虞姬了兄弟。”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他也是这么把我提在天上,只不过那时候他要我把他送回去。
两次都是因为虞姬,两次他都充满希望。
可是…这却是注定破灭的希望,而且这一次会更痛苦,因为上次他的希望在我身上,可这次,他觉得希望就握在自己手里。
我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作响,因为我突然决定这次真正帮项羽一个忙,不管张冰是张冰还是虞姬,我都要帮着项羽泡到她!
刘邦的多少多少代灰孙子不是说过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而且这一回,兄弟是自己的兄弟,女人…反正不是老子的女人。
第七十九章 恍然如梦
师师偷眼看看我,现在大概也只有她明白我的苦处。I“给刘邦打电话,限他半小时内回来。”我把项羽买的东西都归整起来,跟他说,“羽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想刚才就走来着,觉得不跟你们打声招呼不合适。”
我:“…”
这时李师师的电话打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一红差点把话筒扔了,她把话筒放在桌子上,说了声“表哥…”就走开了。
我纳闷地接过来一听,只听刘邦说:“…谁,谁呀,呼哧呼哧,说…话呀,呼哧呼哧…”
我一听乐了:“邦子,交公粮呢?什一税呀。”
刘邦听是我,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说:“呼哧呼哧,帮凤凤搬货箱子呢,呼哧呼哧…”
我大怒:“放屁,搬箱子你用的哪只手接电话,你丫第三条腿挺直了是个机座啊?***快回来!”
黑寡妇郭天凤一把抢过电话:“呼哧呼哧…怎么说话呢,他是***,呼哧呼哧…那我是什么?”
我心说你当然是被***,嘴上道:“嘿嘿,嫂子也搬箱子呢?”
黑寡妇一听是我,不好意思地说:“是强子啊,我们马上就完。”
“可别,为了赶‘搞’会忽略了质量的。”
刘邦在边上喊:“***小强,老子再过一个小时回去。”
黑寡妇:“别听他的,最多半个小时我保证他到家。”
刘邦:“…老子*死你!”电话断了。
我把项羽的包都踢到沙发底下,踮起脚拍着他肩膀说:“羽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你再想走,我不拦你。”
“什么人?”项羽问。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项羽疑惑地看看我,点头同意。
李师师拉住我的衣角悄声问:“项梁和范增来了?”
我小声说:“是个女的。”
“是虞…”李师师只说出一个字来,就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嘴,美丽的眼睛里全是耸动。我冲她笑了笑。跟项羽说:“走吧,你来开车。”
李师师急忙道:“我也去!”
我说:“你去干什么。又不是去见潘安。”
李师师笑道:“女孩子接近女孩子好象比较容易一点哦。”
我一想很对,马上说:“那一起。”
李师师背着手转过身去,摇曳生姿道:“又没人请我,我还是不去了。”
我目瞪口呆:“你…”只好又赔个笑脸说,“小姑奶奶,别闹了,人命关天啊。”
项羽莫名其妙地说:“你们搞什么。去哪?”
“少废话,快上车。”敢跟楚霸王这么牛B的人。
李师师先我一步噌的钻进车里去了,我坐在副驾驶上,项羽姗姗来迟,上了车打火拉手刹踩离合挂档熟极而流,问我:“去哪?”
“认识大学路吗?”
“和平三街对个那条路?”
“…对。”
“知道了。”
车走了一会我看着窗外说:“去大学路不是应该直走吗?”
“我知道一条小路,不但近,而且没交警。”
…半纸箱子中华真是没白送,看来老王把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了。开车是门学问,有很多实用技巧比一流地车技还重要,包括大骂挡道的三轮和合理规避交警等等,要知道老王那以前可是开大货地!我们应该毫不怀疑现在的项羽开着这辆车可以到达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在车上我给系花王静打电话,她们已经到了学校,我问她张冰跟不跟她一个宿舍,她说她们根本不是一栋楼的,张冰在7号楼住。
我说:“小静。一会帮哥个忙,我到了以后你打个电话约她出来。”
王静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呀?”
我沉着地说:“你看哥长得像坏人吗?”
“像啊,怎么了?”
“…那你觉得哥是坏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底什么事啊?”
…系的女生都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我说:“我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一会你只管叫她出去,我和我朋友只看她一眼,不打扰你们还不行?再说是在你们学校里面。你还怕出什么事啊?”
王静笑呵呵地说:“那可说不定,艺术系女生发生情杀率本来就高,尤其在学校里,再说大名鼎鼎的‘张半城’你朋友也敢追?”
“什么意思?”
“追张冰的人海了去了,有半个城那么多,所以我们给她叫‘张半城’。”
“那不怕,我朋友最爱干的事就是屠城…我说你到是帮不帮啊,只要你把她骗出来,以后你和你朋友在‘逆时光’酒水全免。”
“你看我像那种卖友求荣地人吗?再说朱贵师叔早就给我们全免了。”
这个死胖子!我把电话递给李师师,低声说:“搞定她!”
李师师接过电话。温柔地说:“小妹妹,你可能不了解情况,但你想过没有,你的举手之劳或许就可以成就千年的夙愿,我的哥哥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可以先见见他…”
只听电话里王静大声说:“泡妞还带着亲友团啊,真是怕了你们了,我帮还不行吗,不过我也友情提醒一下,现在追张冰最狂热也最被看好的一个是我们旁边
篮球中锋,人高大帅气;一个是我们学生会主席,人,但是尽花花肠子。这两个人都没戏,除了文武全才的黄葯师我实在想不出张冰会喜欢什么样的了。”
李师师笑道:“那妹妹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王静害羞地沉吟着。
“她喜欢李白…”我抢过电话,既然已经得逞还废什么话呀,我跟王静说:“等会一给你打电话就行动。”
我挂了电话对李师师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比你小,一口一个小妹妹叫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只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有好感。”
“啊?羽哥,是这样吗?”
项羽瞪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底问错人了,又问李师师:“为什么呀?”
“不论看上去多么强的女人,在她心里一定都渴望被人宠着,娇惯着,可以在别人怀里撒娇,可是一但有人冲你撒娇,那就表示你老了,叫她妹妹,这是种礼节。”
我回头跟她说:“表哥不怕老,一会让你在我怀里撒娇。”
李师师瞟我一眼道:“人家说的是女人。”
已经开始撒娇了。
项羽忽然说:“快到了,我说你们要去哪啊?学校大门不让进。”
“把车扔这,我们进去。”
项羽对我这个“扔”字很不满,他小心地锁好车,又轻轻拉了拉车门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那车门他要使劲拉容易把锁拉断。
C大是省一类综合大学,学科左挨师范学院右靠体育学院,所以这条路就叫大学路,而这方圆之内的地方就合称为大学城,是一个繁华和充满活力的地方。
我们进了C大。路过校前门广场的建校纪念碑,沿着林道。一路可以看到草丛里立着孔子、司马迁、祖冲之、马可波罗的塑像,马可波罗李师师还看书知道一点,再后来从朱熹开始就摸棱两可,康有为、李大钊、鲁迅、詹天佑这些人彻底把她弄懵,每路过一个塑像,李师师都不厌其烦地去读读生平介绍,我们因此耽误了很多时间。
项羽无聊地用脚磋地说:“你到底带我见谁去?我刚想起来我还缺顶帐篷得赶紧买。要不明天也走不了。”来来往往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即使靠近体院,他们也很少见如此剽悍的人,项羽不单是大块头那么简单,他的身材正是所谓的虎背蜂腰,可以想象,当他穿上一身贴身的盔甲,大氅猎猎作响,我们地英雄手绰錾金虎头枪,立在乌宝马旁是何等的威风。
我们迤俪来到女生宿舍楼前。楼对面是一个小型广场,我把项羽拉在一个不起眼地角落,很郑重地踮起脚尖把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说:“羽哥,一会我们要见的这个人你肯定是认识,而且很熟,但她现在可能暂时还想不起你是谁,为了不吓到她,你要答应我今天先不出现。”
项羽想了想道:“好。我答允你了。”
我还不放心,用手使劲按他肩膀说:“我要你发个毒誓。”
项羽道:“我若背信,永远见不到虞姬。”
这誓言对他来讲确实够毒的,不过放在今天可不行,我眼珠子骨碌碌转说:“再换一个。”
项羽呵呵笑道:“我与刘邦同处一屋檐下,能不动他分毫,你还信不过我么?”
项羽这种能举起鼎来的主一般说话都很算话。我也不是信不过他,我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是狂性大发起来,徒手就能把学校清场了,到时候C大惨案伤亡人数》:|枪击案了。我见项羽说得坚定,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通知王静行动。
电话打完不大一会王静就发短信过来:她马上下来,我和她在图书馆见。
我突然变得比项羽还要紧张…他一点也不紧张。
刘邦说张冰就是虞姬,那是因为两个人长得很像,我觉得她气质像。不过是一相情愿地猜测,张冰到底是不是虞姬,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我们三个挤在一张长椅上坐着,我和李师师都急得直搓手。项羽则只是有点好奇。
李师师凑到我跟前问:“她…漂亮吗?”
“还行,用你刚认的妹妹地话说,她不漂亮,但很美。”
“嘻,你说她是跳舞的?”
…
在我一丁点儿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张冰突然出现了,她夹着一本书从我们面前走过,我根本没想到她出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她从最边的单元门出来,我们坐的地方离她并不远,她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我们。
我本能地死死抱住项羽,却发现他根本一动也没动,他的身体没动,头也没动,只有眼珠子跟着张冰从眼眶的一边溜到了另一边,表情也没动。
李师师发现了我们的异常,她往人群里一瞄马上就锁定了张冰,她指着张冰,转过脸来还没等问我就点了点头。
“我去…”
…
过往的人们惊异地看着我和项羽,我才发现我还保持着将他抱住的姿势,我放开手,试探地拍着他:“羽哥?”
项羽就那样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动,我吓坏了,更加用力地拍着他,又过半天,项羽终于把大手在脸上一抹,有点梦呓似地说:“
怎么这么长啊?”
我反应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原来他是把这一切当成梦了,看来以前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
我大声说:“不是梦,是真的!”
项羽把手捂在耳朵上,侧头看着我,说道:“连声音都这么逼真。”
我掐住他脖子把他脑袋拧向对面,大声说:“看吧,这么多MM,是做梦也是春梦,你摸摸裤衩湿没湿不就知道真假了?”
项羽把我拱飞,喃喃:“怎么小强在梦里还是这副德行?”
我抓狂无比,我小强哥被人当过流氓、痞子、混混、诈骗犯、奸商…可是把我当成梦中人还是头一次,老子还他妈梦郎呢,为什么就没有身怀绝技的大妈天天晚上往我床上扛灌了春葯的公主呢?
项羽满脸惆怅地坐在那,自己跟自己说:“她瘦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壮起胆子抡起“醋钵”大小的拳头照楚霸王脸上就是一拳…真疼呀,手。
项羽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因为“在梦里”,就理也没理地任凭这一拳揍了个结实,他剧痛之下勃然大怒,站起身把我高举过顶…我一回头就看见3女生宿舍了,俩MM换衣服呢。
“你为什么打我?”
“羽哥,清醒清醒,这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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