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说:“你真的没有异能吗?没有异能真的能像是你这般厉害吗?如果是真的,你教我,等我变厉害了,猎捕能量核,都给你。”
武含冬微微下垂着睫毛,目光从男孩的脸上,扫到男孩抓着自己衣角的脏兮兮带着伤痕的小手,一个奇异的想法闪出脑海,使得她目光沉了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未来世界,只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只怕难以撼动其他苟同强者生存的千万人口,但若是她也有了支持自己观点的后盾,便会容易的多。
而且,她身怀的古武,无论有没有天赋的人都可以休息,若是……她能将阔刀门外室弟子修习的各种武功和能够外传的内功心法传播开来,只有非异能者才能修习的变强的本事人人皆知后,那么这未来世界的格局是否会发生变化。
武含冬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其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也能够想得到,比如她散发出去了古武,会不会遭来一些麻烦——
非异能者们是否会相信?非异能者也并不齐心,学习了武功后会怎么做?若是异能者用机甲什么的高科技武器捉捕到了自己。而且异能者筋脉被废也是丧失能力,所以她猜想异能者修习不了内力,筋脉只有一副不是?但这只是她的猜想,若不是,古武又是否会成为继异能之后,助纣(异能者)为虐的又一样东西。
此时,男孩期待的抬头望着武含冬,等待她的答案。武含冬也微微垂着头,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微弯,兔子尾巴下的碎发扫在她自己的脖子上,“我可以教你,但我不要你的能量核。我要你拜我为师,并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在男孩想来,拜师傅什么的和铁匠铺学徒是一样的,于是重重点了头。武含冬瞧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观念似乎有些不一样,刚想要细细告诉男孩的拜师的意义,和拜师后必须遵守的师门戒律。
只是一阵犹如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入耳朵,使得武含冬动了动耳朵,抿起了嘴巴,警惕的向传出声音的半空望去。
底盘呈椭圆形,类似摩托车的悬浮车慢慢驶来,自底盘升起的保护罩笼罩着驾驶者,就像是装在半个玻璃球中的仓鼠。
蒋蔚带着头盔和墨镜,身上修身简洁的衣裳却是和这略显狂野的交通工具一点都不相衬,蒋蔚脸上带着的眼镜似乎有着拉近距离放大的功能,在武含冬抬头看他的时候,抬起手冲着武含冬摆了摆。
武含冬目光极佳,看清了上面的就是蒋蔚,压下了翻滚的复杂情绪,也冲着蒋蔚随意的摆了摆手。瞧着越来越大的悬浮摩托车,愣了下,才在“武含冬”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一款代步工具的名称,并知道这车用不着走固定的光轨。
蒋蔚望着地上小小的人影,心跳如鼓,一张一缩,鼓动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膜中放大,大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没见时不觉得什么,见了面才知道武含冬已经入了自己的心,或者说这边是缘分的吸引,无法逃脱的命运?
身边小男孩似乎不安的抓紧了武含冬的衣服。武含冬感受到,安抚的抚摸着他的头,“不要怕,他是我的朋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孩还是警惕的看着蒋蔚来的方向,脸上带着哀伤的颜色:“我叫钱土豆。我妈妈是外城最有学问的,我的名字是她取的,她说土豆容易生长,是古时候人类最喜欢的植物。她希望我像土豆一样。土豆应该长得很美吧。”
土豆应该不是我认为的那个土豆吧?武含冬看着男孩伤心的表情,不用说,男孩的妈妈一定已经不在了,想着那个圆圆滚滚长着麻子生长在地下的食物,掩饰心情般的咧出个笑容:“嗯,很受大众的欢迎。”
蒋蔚的车在靠近武含冬两步远处,悬停在了地面,上下起伏的蠕动着,抬手摘下了护目镜,露出令人觉得他奸猾的闪出锐利光芒狭长眼睛。
小男孩似乎很排斥蒋蔚,拉着武含冬:“我要去婶子家吃饭了。”,武含冬点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今晚等家里大人都睡了,就用市民环通知我,我去接你。”,将市民环在男孩的市民环上蹭了一下,交换了市民环号码。
小男孩闻言激动的看了眼武含冬,“我会的。”,在蒋蔚走过来之前,跑了……
漫步而来的蒋蔚不知何时摸出了眼镜,带到了脸上,在镜片的遮挡隔离下,锐利的目光柔化了很多,就像是镀了层水光,令人错觉那是犹如三月春水般温柔的眸子
蒋蔚低头望着武含冬,玉雕般的脸颊浮起了淡淡的粉色,故作随意插在裤兜内的手握得紧紧的,紧张地汗津津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郊外的空气对他来讲都粘稠了起来,“我有这么吓人么?竟是令小朋友害怕了。”
武含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太过温柔完美的人总是让人觉得心怀叵测的。”,擦身走过蒋蔚,来到了悬浮摩托的旁边,带着几分羡慕的欣赏:“这车不错。”
蒋蔚比眼珠其他部分略深的瞳孔微微一紧,而后像是没听出来一般温柔的望着武含冬,带着令人觉得真诚的笑意:“含冬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只是那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以前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以为温柔几分,给点好处,武含冬就会爱上自己,并和自己回家的?
武含冬伸手拂过悬浮车流线的车身,摇了摇头“崩开玩笑了。我还欠着你几万块的医药费呢。”似乎是说到这才想起来却是是这般,正色道:“我现在没钱,等过阵子去猎捕异兽,得了能量核,便将钱还给你。”
蒋蔚听着武含冬明显要保持距离的话,心里又凉了几分,犹如狐狸的眼眸沉了下去。目光转到武含冬身上的衣服,不着边际的皱了下眉,敛起目光:“钱……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给我便好。对了,你要去猎捕异兽?出城需要加入佣兵团,佣兵工会中注册的团很混乱。我今天很闲,不如吃晚饭,跟你一起去参谋参谋?”说着迈上摩托车。
蒋蔚没有拒绝武含冬还钱的举动,令武含冬生出了几分满意,在蒋蔚的示意下坐到了蒋蔚的身后,只是却和前面的人隔开了一拳距离。
蒋蔚没有感受到靠上来温暖触感,换上护目镜间向后失望的瞥了一眼:“抓住我的衣服。”弯起的双眼闪过一抹坏意,升起和悬浮摩托车底盘同径的椭圆形保护罩,发动了车子。
车子凌空转头,急速的向自家别墅居住区开去,只是蒋蔚预料中的“武含冬惊叫一声,抱住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武含冬以前是善于骑马的,双腿下意识的运起内力,夹住悬浮摩托车,“脆弱”的车身发出“卡崩”一声……
第三十二章 旧识(一更)
悬浮摩托车以令普通人眩目的速度快速掠过民窟和蜂窝之间的空地;快速开进了被各色光轨车道密布的蜂窝,悬浮摩托车猛然降低;保护罩内自动减缓了令人难受的失重感;来到了光轨车道下,几辆悬浮车在身边来来去去。
武含冬一手紧紧抓着刀柄;一手抓着装着护甲的袋子;心虚的不断的扫着坐着的地方;还能正常行驶;刚才听到的那个“咔吧”一声;当真希望是错觉。
忽然地面街道上的一个人影引去了武含冬的注意力;探身向下看去——穿着褐色衣服动作间透着猥琐的男人正闲极无聊的走在路上。
从上面俯视只能看到男人的头顶;悬浮摩托车快速开过,头顶变成了渺小的背影;武含冬顺着探身的动作扭身向后望去,这个人怎么令她觉得这么不舒服。
凑巧一般,男子转过了头,抬头看了眼天空,还伸手擦着脸,似乎有东西滴在了脸上。一瞥之间,倒映在武含冬眼中的男子极快的变成了一只小蚂蚁,武含冬瞳孔迅速缩放了一瞬。
蒋蔚疑惑的看着后视镜中的武含冬:“含冬可是看到了什么?为何向后张望。”
武含冬放松了手,坐正了向后扭的身子,“没什么,一闪而逝,似乎看到了熟人。有时间我回去看看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放缓放轻了声音,望着前方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深远。
是他,那个曾经总是在“武含冬”工作的酒吧调戏她的男人,也是那个时候欧阳浩辰救“武含冬”时,欺辱“武含冬”的人。武含冬下意识的握拳,眼里喷发出恨意和厌恶,差点忘了这些惹人呕吐的杂碎,看来近来要忙起来了。
蒋蔚似乎察觉了什么,嘴角习惯挂着的笑意染上了几分阴森,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令人信以为真的和气:“含冬的朋友,有时间,一定要介绍给我,可好?”
“有时间的吧。”武含冬说着,望着远处忽然出现的一座座矗立在保护罩内的别墅,疑惑警惕的抓紧了刀柄,“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没告诉你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请你和我一起过生日。怎么含冬不乐意吗?”蒋蔚前话说的云淡风轻,后话说的似怪似嗔,潺潺如流水,缠绵如风絮。
放软放糯的声音令武含冬觉得心肝被人用鹅毛挠了挠,又酥又麻还带着点雷,忍不住挠了把被荼毒的耳朵:“没想到今天是蒋蔚的生日,倒是我没有准备了。”
虽说蒋蔚对她有过杀意,但是表面上蒋蔚就是她的恩人债主,在蒋蔚没有明晃晃的表达杀意之前,她不能不仁不义的先动手。所以只是参加恩人的生日这等小事,自然还是需要答应的。
武含冬乌黑的眼眸深处透着几分烦闷,她向来不喜欢这种高深莫测不阴不阳的人,按着刀的手不断的抓紧又松开。
笼罩在别墅上方的保护罩看起来是个完整的剔透的半圆,其实上面有着无数的通道,在蒋蔚车靠近的瞬间,“门”已经确认了来者的身份进而开了门,悬浮摩托车进入后三秒,打开的保护罩向中间归拢,不留一丝缝隙。
蒋蔚将悬浮摩托车停在了自家别墅外的草地上,在保护罩撤下的瞬间,武含冬已经轻身一跃离开摩托车,犹如翩飞燕儿一般落到了地上,手抓着刀柄,做出随时抽刀的预备姿势,眼珠晃动环视周遭,眼角微垂的温柔眼角泄露出几分练武者的精光。
一栋栋距离甚远的小别墅被矮矮的灌木墙隔离开,偶有装扮华贵带着异能徽章的人在自家范围内走动,保护罩内应该是有净化空气的装置,只有令人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味。
武含冬确认没有令她产生颤抖的杀意后,犹豫了一下:“蒋先生你还是先查看一下你的车的好。我似乎将它弄坏了。”目光停顿在车身上的一道裂缝,带着几分歉意的尴尬,加了一句:“看来,我欠你的钱,又要加上一笔了。”
蒋蔚将车彻底熄火,停滞在了草坪上,正动作优雅的脱下头盔和护目镜,拿出金丝眼镜准备戴上,听着武含冬的话,眼里带上了几丝令人觉得无辜的茫然,像是一只酣睡被戳醒的小动物,引得武含冬目光一顿,而后快速的闪开。
武含冬点了点车身上的裂痕,抬手放在下巴处虚咳嗽了一声:“如蒋先生所见。”
蒋蔚顺着看去,戴眼镜的动作顿住了,狭长的双眼震惊的微微睁大,那日令他惊艳的格斗场战斗画面不断闪过脑海,瞳孔翻滚着激动扩大了几分。
只是片刻,自制力极强的蒋蔚眼眸又慢慢的恢复往常大小,装作云淡风轻的戴上近视眼镜,目光中带着几分没有来得及尽数收回的心恸:“含冬的武力真是令我惊叹,怪不得要去猎捕异兽。这车不值钱的,而且只是外壳坏了,顶多价值几千市民点。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屋吧?”
蒋蔚原本想要护住武含冬身旁引路,只是武含冬对蒋蔚带着带着几分警惕,所以错了一步,跟在蒋蔚一步远的身后。蒋蔚眼里的色彩暗沉了下去,染着几分令人察觉不到的失落和悔意。
走到洁白的别墅门口,不等蒋蔚按门铃,房门便从里面开了,武含冬目光一凝,下意识的抽刀。
蒋叔带着松口气的笑容出现在了门后,像是和所有的管家一样,弯着身子:“少爷你可算吧武小姐带回来了。”
老管家脸上慈祥安慰的笑容让武含冬松了口气,悄悄的将拔出几寸的刀插|回刀鞘,暗道自己似乎太紧张了。
刀身上反射出的光芒,一闪而逝,掠过蒋蔚的眼镜内侧,令站在门口和老管家面对面的蒋蔚骤然瞪大了眼睛,转过身来,“含冬你……?”随即抬手托了下眼镜:“我以为会很快接回你,所以午饭可能要等一会了。”说着做出请的姿势,和管家一左一右。
对着两张笑脸,武含冬因警惕提起的心放了下去,是了,这里压根就没有杀气,是她太过紧张了,误会了蒋蔚和蒋家这位老管家,又或者……
武含冬抬眼望着蒋蔚阳光下吸引人的俊雅面容,褐黄色的发与琥珀色的眼眸交相成令人沉浸的温柔光辉,又或者令她紧张的是这个人,是了,每次面对他总是不自觉的紧绷,其实蒋蔚也就是个心思难测些的男人而已,有何可怕?
武含冬自我宽慰般抿出了个洒脱的笑容,抬手擦了下鼻尖,顺着二人“请”进了房间,“过生辰不是吃长寿面和红鸡蛋吗?用不了多久的,倒是我没有带什么礼物。”
蒋叔笑呵呵的,“蒋小姐能来,就是对少爷最好的礼物了。”
别墅的客厅是一抹白间或金色的装潢,镶嵌在客厅顶棚巨大的水晶灯,在透射进客厅的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绚烂夺目,差点闪花了武含冬的眼睛,就连踩到淡黄色地毯的脚都不自觉放轻了力度。
长寿面?红鸡蛋?蒋蔚和蒋叔呆呆的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长寿命的菜谱早已经消失了。
“武小姐你随意坐。”蒋叔笑得跟菊花般的脸带着几分的暧昧扫着蒋蔚和武含冬,尽忠职守的敛目去准备茶点。武含冬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客厅,觉得浑身都不大舒坦,随意的将袋子放到了沙发旁,坐到了雪白的沙发上,“谢谢老人家。”
“武小姐叫我蒋叔就好。”蒋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蒋蔚带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望着武含冬:“长寿面?我倒是在家传的书中读到过,但是它的做法已经失传了。”转身向洗漱间走去,“我这就去洗手,做饭,含冬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
“哦,这样啊。”武含冬挑了下眉,没吱声,作为一个古代来的女人而言洗手作羹汤的意义很大,她是江湖客不讲究这个,做碗面也是举手之劳。可是无情则无伤,如若蒋蔚……
武含冬映着蒋蔚的眼眸冷淡疏离了几分,她不是个石头心肠的人,对蒋蔚的感情必然会一点一滴的相处而产生,到时候只怕会她再明白是非,也难以对蒋蔚挥刀。
“含冬是会的吧?看那书中写的,那面条讨得很多人喜爱的。”蒋蔚望着武含冬的眼睛,觉得从哪令他沉迷的黑眸中射出了几根冰针,顺着她的眼睛刺入了自己的心,轻微的刺痛带着入心的冷。
蒋蔚目光失落了一瞬,按理说一直装作温文尔雅,见武含冬如此,知道她会做面条但是不打算做。若是平日遇上此事,任何时候、对着任何人,他也都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温和体谅人的带过此事,并不会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
但是不知为何,对上武含冬那双带着抵触的乌黑眼眸,连装了好些年的文雅皮差点都撕裂了,今天他不想要体谅别人,只想要争取一次,令人感到窒息的温柔琥珀眼眸慢慢转深,温和的水光散去,心里生出一阵令他陌生的剧烈情绪,只觉得胸口发闷,带着重重的受伤感,犹如困在牢笼中的狐露出示威实性质的尖牙,居高临下的,直直的将坐在沙发上的武含冬看着。
这是终于要撕破脸皮了么?这一天真的来了吗?让蒋蔚染血在刀下。武含冬就保持先前的坐姿,仰起头,毫不避讳的和蒋蔚对视着,从落地窗照入的阳光,映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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