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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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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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道谜题——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物,请诸位公子且以此物为题,赋诗一首。”

    听到这里,高台上的几位郎君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比之前面那些谜题,这一道着实算不上难。

    一眼便可看出答案,甚至高台上的任何一位郎君,无需费多少功夫便可和出一首符合要求的诗,如此简单,怎么可能起到淘汰的效果?

    那中年人抚着自己的长须,老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他顿了一下,看了诸位郎君疑惑的脸色,方才继续道,“当然,除此之外,这第九十道谜题,还附上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那就是,五首诗作,以其文采排序,而排在最后两位的郎君,则止于这第九十道谜题。”

    “不过诸位请放心,诸位既然俱是万里挑一的天下英才,诸君的诗作若是让我这文采平平之人来评断,也未免太过儿戏,诸位想必也不放心。”

    “所以,为了保证公平,也为了让诸君心服,这第九十道谜题诗作的评断之权不在于老夫,更不在观众,而是握在诸位自己手中,君等对一首诗作,各持一票,以最终票数高低,来排定诗作顺序。”

    那中年人的话音落下,高台上几位郎君便迅速理解了题中附加的要求,但他们的面色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变得难看,反而除了越石以外,一个个眼中都充满了跃跃欲试之意。

    奉亦扬眉一笑,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兴致勃勃之色,他在心中暗道,这才有些意思,这第九十道谜题,最有趣的东西不在于诗作之上,更在于人心的微妙之上。

    灯会上小小的胜利他并不十分在意,可能一举压下自来安城就与他明争暗斗的几人,那才是他真正渴望得到的东西。

    晏小楼亮起的眼睛,张宗秦面上更深的笑意,无疑昭示着他们心中跃跃欲试的战意!

第157章 风之诗作() 
论到文采诗才; 高台上余下的几位郎君之中; 最出众的无疑是周从风,或许是心无旁骛的人; 总是更能专注于经史典籍之中。

    第九十道谜题并不难; 谜面更是简单得一眼即可知; 风花雪月从来是诗词歌赋中的常客; 而“风”之一字; 周从风在以往的诗宴中,不知多少次碰到过,可谓是耳熟能详。

    闭着眼睛,他都能随手挥毫; 做出十几首以“风”为题的诗篇。

    奉亦能知晓此题真意; 周从风心思清明,自然也清楚; 第九十道谜题的难度从不在诗上,而在之后的票选上。

    但无论是限于第九十道谜题本身附加的那个条件而言; 还是从周从风自身的骄傲来讲; 都意味着周从风决然不会随意敷衍。

    何况虽然明眼人都知晓,此题真意在于人心微妙之上,但周从风更清楚一个事实; 那就是无论何时,强大的实力才是最能让人哑口无言的东西。

    假若他能以一诗压得他们哑口无言,那么以高台上这些郎君的言行操守,定然不可能明知不如; 还做出反口将票投向别诗的小人行径。

    归根结底,这道谜题给出了两种解法,选一,还是选二,别无高下之分,但比起在人心微妙之间游走的惊险刺激,周从风从来倾向于以强大的、无可争议的实力压服这些天之骄子!

    周从风闭目静思,清冷俊美的眉目在夜色的灯火下散发着莹莹的微光,凭虚御风,长袖掀飞,宛如一尊精致绝伦的玉雕,让人禁不住呼吸一窒。

    台下人群中、茶楼窗台上……不知多少妙龄女郎美目顾盼,凝视着他的眼神犹如一汪春水,顾盼之间,尽是款款的深情,若不是怕打扰周从风作诗,她们手中的花果只怕就直接掷到了台上。

    周从风性情清冷,可不知道台下有众多妙龄女郎对他怀抱着淑女之思,他在心中酝酿着词句,磨刀不误砍柴工,一字一音都力求推敲至完美之境,半晌的时光过去,奉亦等人都已经动了笔,周从风方才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低首,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笔,手腕优雅的运转,在白纸上泼洒着秀丽恢宏的笔墨江山。

    身后为服侍笔墨的伙计早在周从风过五关、斩六将闯这九十九道谜题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指挥若定的从容风采折服。

    还没到他宣讲诗作的时刻,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到周从风身旁,看着周从风笔端倾泻而出的墨色字迹,为之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能被派来服侍笔墨的伙计,肚子里都有几分墨水,周从风尚未写完全诗,那伙计动荡起伏的心绪就已经难以按压得住。

    只见他的眼里闪过满满的惊叹之色,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诗作的意境当中,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台上的儒雅中年人被伙计惊叹不已的神情弄得心头痒痒,恨不得早一点领略周从风的诗作。

    最好的东西总是压轴出场,周从风的诗作尚未完成,奉亦已经第一个作完了诗,伙计为他换上散发着明粹光芒的荧光墨水,方便他把诗作抄录在在灯会主办方提供的宽大卷轴上。

    奉亦落下最后一笔之后,伙计上前把卷轴悬挂在高台上,散发着光芒的文字似点点璀璨的繁星,自高台上垂落人间,

    见奉亦完成他的诗作,张宗秦和晏小楼两人也不甘示弱,很快,记录着他们两人诗作的长长卷轴,也分别从第三座高台和第五座高台的边缘垂落下来。

    长长的卷轴上明粹的光芒闪烁,简直犹如天下的银河倒垂到人间,散发着如梦似幻光辉。

    不久后,周从风的诗作卷轴也被那伙计悬挂在他所在的第六座高台的边缘,无论是高台上的郎君,还是台下的观众,此刻都不由得凝神细读

    ——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

    “好!”奉亦最先从诗中意境里回过神来,大声赞叹了一声,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周从风卷轴上的诗作上。

    他洒脱笑赞道,“风本无形之物,从风却巧借舞、歌、枝、花四物,化无形于有形,当真是神来之笔!”

    张宗秦看着卷轴上闪烁着光芒的流畅字迹,自叹不如道,“一字未着眼风字,却句句以风为题,此诗若为魁首,我心服口服。”

    晏小楼虽然没有如奉亦与张宗秦二人一般,直接出言称赞,但他绮丽旖旎的面容上流露出的些许欣赏之色,已经昭示了他的态度。

    正是一片心服口服、周从风的形势大好的局面,台上台下,茶楼里茶楼外,无论是士子淑女,还是有几分墨水的安城百姓,看到周从风这首诗,嘴里的赞叹之声都是连绵不绝。

    就连主持灯会的那儒雅中年人,也微笑抚着自己下巴的长须,想要把第九十道谜题的高低排序给趁势定下。

    这时候,从灯会解谜开始便一直沉默无声,尽职尽责的担任着自己传声筒的赵石,却忽然出声了。

    “诸位公子,且慢一步!”赵石目光严肃的看着几位郎君,脸色肃然端正,显然对几位郎君自顾自把魁首定下的举动极为不满。

    他冲着高台下方的那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打好了招呼,“我家公子的诗作还未出现,如此就把魁首评定,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九十九步诸位都走了,又何必吝惜那最后一步,为这第九十道谜题留下一个不完美的结果!”

    听完赵石的话,那中年人笑眯眯道,“第九十道谜题的评判之权,可不在老夫这里,若是诸位公子皆认定了这个结果?”

    他双手一摊,坦然道,“那规矩如此,即使是老夫也只能徒呼奈何!”

    周从风神色清冷,沉默不语,无论是方才奉亦等人的赞美之言,亦或是赵石的阻拦之语,皆落不到他无波无澜的心海之中。

    奉亦和张宗秦面上若有所思,他们二人有争胜之心不假,有意以人心之微妙设一局棋,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这也不假。

    但既然有人能以煌煌正道取胜,他们二人也不会做逆流而上,做那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硬抗着不承认他人无可争辩的诗才!

    事实上,周从风此诗一出,他们便已甘拜下风,起了退出的心思,但此刻赵石又横生枝节,打断了他们二人原本的打算。

    该不该继续下去?

    退出,还是一争到底?

    他们二人着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正在此时,晏小楼却率先开了口,他绮丽绝艳的面容上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投向赵石所在的那座高台。

    他望着赵石,意味深长道,“从风的诗作已近乎巅峰,赵郎君背后那位公子若是拿不出足以让我等认可的佳作,那么到时候颜面扫地的恐怕不知赵郎君一人了!”

    “所谓主忧臣忧,主辱臣死,赵郎君不如此刻退去,也好为你家公子保留住他的颜面,免去一场声名受损之危。”

    赵石在心底暗笑了一声,倍觉有趣,他摇着头啧啧叹了一声,该说这晏小楼不愧是他家主君看中的人吗?

    浑身上下都是和他越石同出一脉的黑心,若他当真是如他所言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仆,恐怕不用晏小楼多动手指,就诚惶诚恐的退出灯会,还会对劝说他的晏小楼感恩戴德。

    不过很可惜,他不是那样毫无主见的忠心家仆,而他家主君的文才,更是世上无人可质疑的卓然不凡,只能让晏小楼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越石瞥了晏小楼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晏小楼心中一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越石此时的表现,压根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家仆,反到是像执掌一方的沙场大将。

    他在心底暗道一声“晦气”,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说不定这一回他晏小楼就得栽个大跟头!

    晏小楼心头忽然升起一个荒缪的预测,说不定这一回灯会,最后的优胜之人当真有可能是这赵石背后那所谓的公子。

    想到这里,晏小楼心头愈发觉得不妙!

    但他毕竟是担得起天骄之称的人物,一时的惊颤之后,便迅速将这样的感觉挥散,恢复了面上的从容与平静。

    赵石尚未回答晏小楼的话,作为这场风波真正主角的周从风此时却出声了。

    他看着赵石,容貌俊秀清冷,言语之中带着旁若无人的自信与冷淡,“写吧!”

    一边说,周从风一边冲着赵石颔了颔首,不紧不慢道,“无人阻君,只盼君家公子,最后交出的诗作,当真动人到足以打动我的地步。”

    若是其他人遇见周从风这样不是轻视,却比轻视更加目中无人的态度,非得用拳头教会他做人,但越石的修养从来了得。

    他不惊不怒,竟然真的听从周从风的话,没有继续唯恐天下不乱的挑恤诸位士子,而是低头拿起了笔,在几案的白纸上抄录起了自家公子方才传音来的诗篇。

第158章 有情之风() 
为赵石服侍笔墨的伙计目光呆滞在几案的卷轴上; 半晌也未曾回过神来; 赵石落下最后一笔,回头看着那伙计; 皱眉问道; “怎么; 还不为我把这卷轴挂起; 你再发呆下去; 可就耽误时间了!”

    那伙计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捧起卷轴,动作小心翼翼至极,似乎自己捧起的不是一卷卷轴; 而是稀世的珍宝。

    “至于这么小心吗?”越石看着伙计的动作; 好笑的嘀咕了一句,不过面上的严肃却因着伙计的小心再小心的动作消去了不少; 显然,伙计的动作成功取悦了他。

    因为不论平日里心里再如何腹诽自家主君; 越石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越瑾意在他心中,不仅仅是效忠的主上那么简单的身份。

    越石人生的信仰; 尽数寄托在越瑾意身上,也许唯有神祗一词,可以描述出他对越瑾意的无限尊崇之意。

    而出自自家主君之手的作品,别说是一首诗作;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也值得凡人用全部的真心来供奉。

    越石于文采一道素来平平,即使亲手抄录了这首诗作,也顶多觉得这诗读来比别的诗作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除此之外,不可能多出别的情绪。

    但这伙计却不同,生于文墨之地安城,让他作一首好诗或许困难,但让他评判一首诗作的好坏,他却绝对不可能走眼。

    长长的卷轴从第七座高台上垂落,其上泛着明粹光芒的文字犹如天上繁星,汇聚成一条倒挂流淌的璀璨银河。

    “肃肃凉景生,加我林壑清。”奉亦抬头望向第七座高台的方向,轻声读出来诗作的首联,他仔细玩味着诗中首联的意韵,手中的折扇旋转得飞快,眼里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欣赏之意。

    他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说笑道,“这倒是有意思极了,若说周兄所写的是歌舞升平之时、金闺玉堂之中,珠玉宴会之里方才能逢见的翩翩柔情暖风。”

    停顿了一下,奉亦瞥了一眼周从风的方向,又继续道,“那么这第七座高台的主人,写的就是那处处皆有,刻意却难以寻觅的林下野风,无拘无束,于莺歌燕舞之外,别开一番天地气象。”

    “驱烟寻涧户,卷雾出山楹。”张宗秦接过奉亦的话,向来温和稳重他此刻神态中泛起了因惊叹赞美而起的波澜。

    他语声含着难以掩饰的赞美之情,一语双关道,“驱烟云,卷雾霭,入涧户,一字未言风,却处处是风之影,宋玉的《风赋》云:‘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下而加焉’,此诗之风,正是如此。”

    诗中之风如此,诗风亦是如此。

    晏小楼的眼睛凝视着第七座高台悬挂的卷轴,神色怔然,一言不发,但这,已经是他最明显不过的表态。

    场面一时沉寂下来,沉默了许久,晏小楼把目光从第七座高台的卷轴上移开,嘴里轻念着诗的最后一联“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晏小楼绮丽华美的面容冷然下来,心中的斗志消失无踪,在这样足以流传千古的名篇面前,方才他所作的诗作,犹如胡乱拼凑的劣质品。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倦倦道,“奉兄,张兄,不必一唱一和了,此诗一出,我再行阻扰之事,无异于跳梁小丑,我晏小楼还没蠢到那份上!”

    奉亦和张宗秦神情毫无自己意图被揭破的尴尬,两人唇边含着坦然的笑意,举手投足皆是名士风流,张宗秦缓声道,“愿赌服输,我从来相信小楼你,自是有此气魄。”

    “你——”对着张宗秦的好声好气,即使尚未完全回魂,晏小楼却没什么好脸色,兄弟多年,他怎么可能被张宗秦无害的表相以及他充满迷惑性的话语诳住?

    晏小楼看得清楚,张宗秦的话看似站在他这一边,却明晃晃的给自己下了定论,这下子,他晏小楼不想愿赌服输也不行了,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可能自打脸的反口,否则那才是真正的颜面无存。

    晏小楼刚要拍案,目光一转,又看到悬挂在第七座高台那卷轴,好不容易积满的一腔气迅速在夜风中消散,他放下手,心灰意冷,冷声叹道,“也罢,也罢,愿赌服输就愿赌服输。”

    “有此诗此人在此,九十九道谜题虽未答完,但这盏莲花玉灯已经预订好了主人,我晏小楼再留于此地,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随着晏小楼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一闪,径直飞跃高台,落在了原先自己喝茶的窗前,大袖翻飞,落地无声,他长身玉立,姿态潇洒,丝毫看不出失败者的落寞。

    身旁服侍的美人跪在地上为他捧起茶杯,来来去去的侍女流水般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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