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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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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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其他士子只是单纯的好奇能让晏小楼说出那样溢美之词的文章究竟是如何的出色,那么那些端坐在前方的士子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惧怕,惧怕未知的出现。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能与晏小楼相提并论的人更清楚晏小楼的狂妄,知道晏小楼的才华,越是清楚,越是知道,对能让晏小楼说出“弃家追随”这样充满了狂热忠诚话语的人就越发恐惧。

    梁生拿着卷帖的手仿佛重若千斤,他在心底苦笑一声,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卷帖上的墨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晏小楼的神情他看得清楚,眉目之间流露出来的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敬意,而能让晏小楼流露出臣服之意的文章,说不定就能将他梁生折服。

    梁生精研算之一道,《大衍决》是他一身的根基,如他这样的人,比起其他士子,更加惧怕不在自己算筹之中的未知。

    犹豫了许久,梁生终究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咬咬牙看了下去,最坏不过是为人驱使罢了,若是能折服他梁生,俯身为其驱使又如何?梁生能到今天这样的地位,自然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梁生心生游移之意,周从风却最为干脆,听完晏小楼的话以后,没有一丝犹豫,他继续将目光回转到了卷帖子内容之上。

    晏小楼的狂热固然令他心惊,但惊过之后,周从风心里只余下一片纯粹的好奇,能把足以华国的文章扔到一边不闻不看,那么周从风就不是周从风了,比起那些情感丰富的人,周从风情绪淡漠,所以他的执着也更加纯粹坚定。

    前方的几位士子互相对视了几眼,神色中流露出了些许无奈,但最终,没有一个人放下手中拿着的卷帖,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诸君且莫着急。”悠然高远的琴声之中,晏小楼仿佛没有看到他附近几位的犹豫一般,神态自若,他一恍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扬声笑道,“托付我此文的人曾有言,若是有人可删改卷帖上的一字,他愿以千金相赠,且以徐九刀亲自雕琢的岚山玉佩相赠。”

    “轰”的一声,晏小楼的话音一落,场面霎时间热闹了起来,任是再心如止水的士子,此刻也不禁破了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以这些士子的清高脾性,千金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但徐九刀亲手雕琢的岚山玉佩,却是真真切切的稀世珍宝,即使以晏小楼的家势,这岚山玉佩,对他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奇珍异宝,何况是其余的士子。

    这作文之人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气魄,才敢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

    哪怕是一向清清冷冷的周从风,此刻也不禁抬了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晏小楼,仿佛不可置信一般问了一句,“晏小楼,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晏小楼笃定的点了点头,向一直守卫在他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神,那名侍卫会意的离开,不一会儿,他双手托着一个盖着黑色绸缎的檀木方盘上到晏小楼面前站定。

    晏小楼起身走到侍卫面前,干脆的掀开绸缎,檀木方盘上铺着细细碎碎的红色宝石,宛如天边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但这些平日里吸引人的宝石光芒,在最中央那仿若鬼斧神工的无暇玉佩的映衬之下,也显得平平无奇。

    君子佩玉,何不佩岚山之玉?

    “如此,”晏小楼神采飞扬的反问道,“诸君可是信了?”

    徐九刀亲手雕琢的岚山玉佩已经摆放在了自己面前,又怎么能不信?在座的士子,哪怕心性淡泊,也没有一个不为之而动心。

    梁生着迷的看着檀木托盘上,半晌方从玉佩上流转温润光华中回过神来,他艰难的把自己的眼睛拔离玉佩,重新放在了卷帖的内容上。

    当着文会上众多士子做出的承诺,谅是晏小楼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失信于人,看得再久,岚山玉佩也不会因此而属于他梁生,若是能找出卷帖上文章的破绽,他心心念念的岚山玉佩,才能到他的手上。

    前方端坐的几位士子自制力显然比其他士子强多了,都如梁生一般,看了几眼檀木托盘中央摆放的那一方无暇美玉,便将注意力全部投入了手中的卷帖里,显而易见,他们都怀抱着与梁生相同的想法。

    晏小楼笑吟吟的看着身边几位士子皱起的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之意,早在他得到这一卷卷帖和岚山玉佩之时,他就怀着与这些人相同的想法,想要把这一方稀世美玉收入囊中,连续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想要找出卷帖中文章的破绽。

    而现在,这岚山玉佩依旧好端端的被他摆放出来,作为赠礼,就可见即使花了三天三夜,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而这些人,想要在文会的短短时间内,就做成他晏小楼花了三天三夜也没能做成的事,除非他日复一日的苦读都是白做功,恐怕才有可能实现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越往下看,梁生的心情越发颓然,如此佳作,删改一字,他都觉得痛心,怎么可能达成作文之人的要求?

    只是看到那一方岚山玉佩,又不舍得轻易放弃,犹豫再三,梁生舍下脸面向晏小楼问道,“文会时间短暂,我等恐怕难为此等佳作进行删改,只是不知文会过后,再找出破绽,这承诺,可是依然有效?”

    晏小楼心里在幸灾乐祸,面上却不动神色,含笑道,“只要诸位能删改一字,哪怕十年之后,此诺依旧有效。”

    晏小楼说完之后,众多士子不禁长吁了一口气,短时间找不出来,他们就不信费上些许时日,这么多人,会无可奈何,这岚山玉佩既然已经拿了出来,就别想再收回去。

    “不用十年,”侥幸的人群中,周从风格外理智清醒,他放下手中的卷帖,洒脱一笑,拱手一礼,神态从容道,“此等佳作无懈可击,今日,我便弃权。”

    于此言尽,他大袖一甩,离开了会场,只给诸位士子留下了一个潇洒清冷的背影。

第133章 棋逢对手() 
“宗女; 宗女……”安城谢府清幽凉爽的临水轩阁旁; 忽然传来一道焦灼柔美的女声,随着这声音; 王雪儿一脸焦急快步走进轩阁之中。

    她掀开帘幕; 见谢清华以手托腮; 长长的乌黑眼睫毛垂落; 遮住她潋滟流转的眸光; 长及脚踝的如云乌发自束发银环中倾泻而下,半遮半掩之间,绝丽的容颜上含着淡淡的倦怠与疲惫,单单是看着; 王雪儿便觉得有些心疼。

    没有谁的成功是侥幸得来的; 近身跟随谢清华的王雪儿再清楚不过,即使是天之骄女谢清华; 也必须在付出之后,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收获。

    前些日子士子们脚步不停的穿梭在文会中; 谢清华也没有丝毫闲暇时间; 按理来说,鹿鸣第一关的试题虽然出自鹿鸣题库,自有备好的答案可以作为对照标准; 不需要她如此劳累。

    可若是想要选拔出杰出的人才,对这些士子们的水平为人做个详细的了解,谢清华就不能靠备好的答案敷衍过去,唯有亲自评阅过一份份士子的答卷; 谢清华方能对这些士子一个个了如指掌,不至于在第一关的筛选中落下真正的璀璨明珠。

    而为了尽早得出名单,谢清华这几夜都未曾合过眼,

    王雪儿连忙放轻了脚步,身子一转,就想要小心翼翼的退出轩阁,她意欲禀告的事情虽然急切,却也不是非得谢清华现在处理,或许在旁人看来十万火急之事,在自家主君眼里,也不过是一场云淡风轻的虚惊。

    何况任是天大的事情,在王雪儿看来,都及不上自家主君这一场好眠来得重要。

    “雪儿,何事如此慌张?”王雪儿刚转过身,便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清清泠泠的女声,这声音中犹自带着些许慵懒与倦意,却掩不住那宛如玉碎泉溅的明澈音色。

    还是惊醒了主君,王雪儿身子一僵,凤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愧疚的转过头看着谢清华,柔声道,“都是雪儿莽撞,惊醒了您,不过宗女,您在休息一会儿吧,任是再大的事,都比不上您的身体重要。”

    话虽然是这样劝着,可王雪儿心里也清楚自家主君的固执,她上到谢清华身边,打开一旁摆放的小冰鉴,为自家主君斟了一杯寒露饮,清透凉澈的寒露,衬上雕饰着繁复云纹的无色璀璨琉璃杯,薄雾般的淡淡寒凉水气自杯中升腾而起,令人一见,便仿佛将夏日的炎炎热意去了十之八九。

    谢清华欣赏的看了王雪儿一眼,接过琉璃杯,饮了一口,明眸中流转的困意方才消去,她放下手中的寒露饮,微笑着柔声问道,“别担心,雪儿,不过是几日未眠罢了,好歹我也是位大宗师级的修武之人,哪里有你想象的那般柔弱?”

    “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我难道还不清楚雪儿你的能力吗?倘若是小事,你自己便可悄无声息的为我处理好,让我不必困在繁琐复杂的公事之中,只有是你自己清楚,非得我出手不可的大事,方才会让你失了方寸。”

    尽管王雪儿心里还怀揣着沉甸甸的担忧之情,但一旦见到听到自家主君不疾不徐的从容微笑,所有的忧心便化作了虚无。

    王雪儿永远不会怀疑谢清华,那是她的光,她前世无趣而又狼狈的生命中唯一的信仰。

    王雪儿自袖中取出一卷卷帖,郑重的放在谢清华面前的几案上,沉声道,“宗女,这,便是雪儿惊慌失措的罪魁祸首。”

    “近日里,这卷卷帖上的内容在安城掀起了滔天大浪,据闻卷帖上文章的著者为这文章许下重诺,若有有人删改卷帖上的一字,便以千金相赠,且以徐九刀亲手雕琢的岚山玉佩作为酬谢。”

    “哦?”谢清华的话音中含着清浅的笑意,若是王雪儿的耳朵没出错,她甚至还听出了自家主君语气中那充满了兴奋的跃跃欲试,“还当真是大手笔,不过若只是如此,恐怕还不能让雪儿你如此急迫吧。”

    谢清华没有伸手翻开卷帖,而是抬眸微笑着望向王雪儿,柔声道出了王雪儿话中的破绽。

    王雪儿苦笑一声,佩服的看向谢清华,无奈道,“确是如此,千金虽重,却未曾放在我的眼里,徐九刀亲手雕琢的岚山玉佩固然是稀世之宝,也顶多让背后您支持的我讶异半日而已,若仅仅只是如此,闹得再大,哪怕安城满城风雨,也不过是某位英杰士子的搏名之策罢了。

    “雪儿非但不觉丧气,还要为主君您能收拢一位惊才绝艳的大才而感到欣悦。”说着,王雪儿看着几案上的卷帖,冷丽的容颜上挂满了懊恼,眼中全然是一片纯挚的担忧。

    “只是这卷帖上的一篇篇文章,皆是针对鹿鸣第一关的试题而作,一字未曾改动,无风不起浪,宗女,倘若说这背后之人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哪怕雪儿我只有三岁,也不会相信有如此荒谬的可能。”

    “针对鹿鸣第一关的试题所作?”谢清华重复了一遍王雪儿的话,淡粉色的唇弯起,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她的神色自若,姿态优雅而从容,未被王雪儿话中暗含的忧心影响分毫。

    她纤长如玉的手指虚点了点几案上的卷帖,犹自悠然笑道,“雪儿,看此人的手笔,这可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冲着我来的,赤/裸/裸的阳谋。”

    “阳谋?”王雪儿神色怔然,疑惑道,“观此人手笔,藏头露尾,重利相诱,一副小人行径,又怎么会是阳谋?”

    “雪儿啊雪儿,”谢清华轻笑着叹息道,“你生于后宅争斗极残酷的王家,但凡遇事,便喜欢往深里去想,仿佛一件事倘若不饶上七八十个弯子,便白费了你一番心力一般。

    “可雪儿,很多时候,光明正大的阳谋,反而无须费上多少弯子,因为它无可抵御,因而出谋划策的人,也懒得多做掩饰。”

    说着,谢清华将王雪儿的注意力引向几案上的卷帖,从容微笑道,“能引起安城如此浪潮,除了千金与岚山玉佩之外,想必这卷帖上的文章才是关键,否则能来参加天下英才会的士子俱是心高气傲之辈,又怎么可能因许下的重利就如此疯狂,除非他们都不想要自家的清名了。”

    话音落下,谢清华不再出言,伸手翻阅起了几案上的卷帖,王雪儿坐到一旁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昨日未处理完的公文,脑海中却在思考着自家主君方才的话,她从来不是听不进他人劝言的人,何况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她最敬爱的主君谢清华。

    前世她虽为太子妃,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从一个后院到另一个更大的后院而已,目之所及所见所闻所感,也不过是后院中那四四方方的狭隘天地。

    何况高门权贵的后宅,是真真正正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地方,身处后院,对着太子那些各有心思的美人们,她若是遇事不多想想,只怕不等太子动手,她也迟早死在那些美人的百转柔肠之中。

    可如今,她王雪儿已不是前世那苦苦等待太子垂怜的太子妃,而是谢家宗女谢清华的得力下属,对于她如今的身份而言,将前世阴谋诡计印在她心间的刻痕淡去,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方才是自家主君对自己的期望。

    一旁的王雪儿在反省自身,谢清华也没闲着,她阅读的速度向来极快,一目十行,很快就对卷帖上的文章了然于心。

    固然早已在王雪儿的汇报中有了心理准备,可谢清华还是不由得被这卷帖上的文章惊艳,这几日观阅卷子,华文美句读得多了,难免生出几分厌倦之意,可这卷帖上的文章,却犹如开天辟地最先出现的那一抹晨光,劈开了她眼前那沉沉无边的黑暗天地。

    大气磅礴,文采飞扬,灵气溢然于笔端,非是绝世之才,写不出这等华章佳文。

    谢清华在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倘若这作文之人的身份当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那这一盘他所设下的棋局,她想要破去,便难了。

    因为最大的阻碍不是别的,而是这卷帖上的华国之章,是那些她召来备以后用却被其文感召投于其麾下的英杰士子们。

    这般自相矛盾的情形,便是你想看到的吗?我的宿敌。

    谢清华放下卷帖,瑰丽的容颜上难得出现了些许烦恼之意,偏偏烦恼之外,还有被人摆了一道的气恼,不过更多的,还是棋逢对手的愉悦。

    王雪儿一心二用,虽然在反省着自己,可大半的心神,还是落在了谢清华身上,谢清华眉头微微一皱,她就禁不住自己的忧心,旁敲侧击的问道,“宗女,卷帖上的文章如何?”

    王雪儿的话音刚落,却听见轩阁外又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语声中带着淡淡的疑问,“宗女,您可有空?”

第134章 人主之风()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 文素绣缓缓从不远处向轩阁走来;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卷卷帖,秀美的容颜上还挂着尚未消去的震撼之情。

    谢清华冲着文素绣招了招手; 潋滟的眼波流转; 唇边一抹笑意明媚嫣然; 对着王雪儿柔声道; “看来这背后的人真是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便惊起滔天大浪,你们两个平日里难以寻见的大忙人,竟然和约好了一样,一起到我这里来躲闲。”

    王雪儿和文素绣虽然同在谢清华麾下为臣; 可鉴于两人性情能力的差异; 所负责的具体事务也有所不同。

    王雪儿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心思敏锐; 狠得下心肠,手段狠辣; 身上又有着出身大晋顶级世族的雍容高傲; 因而在谢清华麾下,她除了负责帮助处理与情报相关联的公务以外,更多的; 是代表自家主君,谢家宗女,与他人打交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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