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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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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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珺坐上主位,萧亘三人也各自坐定,他才发问:“天赐说你们三人有事请教,什么事值得让你们等我一天。”

    “二叔您长居江夏珺,于鹿鸣书院教书,想必对江夏的隐士极为了解吧。”

    “这是自然,就连被百晓温家认定已死于明燃之战,从《天下将才录》中剔除的刘习风,我也清楚他就隐居在江夏某处。”谢清珺话里带着自傲。

    “刘习风竟然还没死。”最先惊叹的是林音。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像刘习风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哪有那么容易死”谢清珺淡淡道。

    萧亘对刘习风不感兴趣,对今早遇到的琴师兴趣更大,他出口问道:“那清珺先生是否知晓灵山隐居着什么人呢”谢天赐和林音也盯着谢清珺,等待他的答案。

    灵山,这萧亘怎么会突然提起灵山,谢清珺的警报瞬间开始拉响,灵山因为游人众多,至今可只有谢清华在那儿隐居清修。

第12章 清珺心思() 
不过谢清珺虽然表现得一向放荡不羁,但比起他兄长谢清珞,他更似他们的阿耶谢钦,心性深沉,遇事不动声色。纵使他现在的妹控之魂已经在熊熊燃烧,恨不得一下就把萧亘三人盘问清楚,但面上还是眉眼不动,依旧微带笑意,淡然发问:“你们怎么会提起灵山,莫不是去灵山游玩了。”

    见谢清珺没有一口否认,谢天赐就知道有戏,他仗着自己的侄儿身份,说话也不像萧亘和林音要顾虑许多,毫不忌讳的道:“二叔,我们可在灵山遇见隐士高人了。”

    “哦,隐士高人,什么样的隐士高人让你们如此念念不忘,还要来向我打听他的身份。”谢清珺举盏轻啜了一口茶,唇边笑意若隐若现。

    “是位琴师,其人琴技之高天下少有。”萧亘接过话头,素来沉稳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狂热。

    林音细心,知晓文人之间相轻乃是常有之事,谢清珺的琴艺本就在天下间少有人能匹敌,生怕谢清珺听到萧亘夸赞的话不悦,又补充说道:“我等年少,见闻尚少,从未有幸听到过清珺先生的琴音,但今日在灵山所遇之琴师,相比以往,琴艺绝非凡俗一流。”

    谢天赐最是心无负担,毫不犹豫的笑着奉承道:“二叔,您老人家一向见多识广,爱琴如痴,一个居于灵山的琴师,琴艺又如此高超,怎么可能逃得过您的耳朵呢?”

    谢清珺似笑非笑的瞥了谢天赐一眼,再看着其余二人深以为然的神情,知晓他们三人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使他今日敷衍过去了,也不会死心。

    灵山、琴师、阿珠今日又是抱琴而回,无需细想,也知晓他们三人今日遇见的琴艺高绝的琴师定是阿珠。

    可要告诉他们吗?过去十八年,谢家把阿珠保护得太好,阿珠也一向深居简出,世人除了知晓他和谢清珞还有一个嫡亲妹妹以外,就对阿珠一无所知了。原本按照阿母的计划,阿珠应该在三年前及笄有一个光彩耀眼的亮相,并且为她考虑相看婚事,谁知道素来乖巧的阿珠竟然在那一天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不仅及笄礼无疾而终,就是整个谢家都夜不能寐。除却林音与谢家毫无关系以外,萧亘的母亲陆君淇是阿母的嫡亲妹妹,换句话说,萧亘便是阿珠的表兄,而谢天赐,更是大兄的唯一一子,也就是阿珠的嫡亲侄儿,但时至今日,这两个人,一个是路遇表妹,一个是路遇阿姑,却都见面不识,反而来求教他,谢清珺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可倘若真的告诉这三人,他们会不会扰了阿珠的清静呢?但谢清珺转念一想,看阿珠今日的态度,应该只是想拖一拖,最终还是会答应跟他回建康的,阿珠也不是小女孩了,如此一来,交际是必不可少的,这三人她迟早会认识,还不如让他做个中间人,也好为阿珠回建康的交际铺路。

    想到这一层,谢清珺黑眸微闪,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谢天赐,向他微笑开口道:“你竟然连你阿姑也不认识了吗?”

    “我阿姑,”谢天赐的表情完全是呆滞的,没有一点外人面前的翩翩公子风度,毫无形象的大声道:“我那个三年前销声匿迹的阿姑竟然在灵山。”

    “没错,”谢清珺风度优雅的点了点头道:“阿珠她就在灵山清修。”

    萧亘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从他无神的双眸可以看出,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隐士高人一秒变表妹,突然有一种这二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的酸爽感觉。

    只有林音,对谢家家庭关系和谢清华的年纪不太了解,所以还能维持镇定的表现,赞叹道:“不愧是世族谢家,只是不知清珺先生的妹妹是否已经出嫁,希之怎么从未听说过其芳名,有此绝顶琴艺,不应籍籍无名才是。”

    “出嫁?没有,她只打算出家。”因为是对着较为亲近之人,所以谢清珺也不打算隐瞒。谢家三年前能压下此事,除了谢家之势以外,也是谢清华去了灵山清修,否则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待到谢清华归家,一定会旧事重提,难以压下,因此谢清珺并不打算隐瞒。

    “原来这就是阿姑三年前的及笄礼无疾而终的原因啊,”谢天赐冷静下来,就有心思说笑了“果然是阿姑,就是这么任性!”

    “及笄礼,三年前,这位琴师竟然只有二九芳龄。”林音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位同伴在惊讶什么。

    “不知萧亘是否有幸去拜访表妹?”萧亘的眼睛里射出愈发狂热的光芒,定定的盯着谢清珺。

    “对啊,二叔,”谢天赐微微一笑“我也有许久未见阿姑了,今早还是只见了个背影。”

    “不急”,谢清珺慢悠悠的站起,抚平衣上的褶皱,然后淡淡向萧亘和林音道:“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就在我府邸里休息吧,至于阿珠,她性子古怪,最不喜他人扰了她的清修,待到下月十五我去看他,再带上你们一道去拜访。”

    萧亘虽然恨不得立刻见到谢清华,畅谈琴技,但也明白主动权在谢清珺手里,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至于林音,他虽然喜爱琴艺,但并没有萧亘那般狂热,所以也没有什么意见。

    谢天赐却看着谢清珺的脸色,知道自己是偷偷和萧亘离开建康,阿耶一定给二叔来了信,再不走肯定讨不到好,就想乘着二叔和其它人说话的时候偷跑,谁知刚走出几步脚,离开正厅,就撞到了谢十二这个面瘫脸。

    “小郎君,郎主吩咐,今晚你的睡觉地点在书房,”谢十二面无表情的堵在路中间,就像一堵铁墙“任务是把《谢氏家规》抄十遍。”

    《谢氏家规》整整厚厚的一大本,把它抄十遍,别说一晚上,给他一个月还是差不多,谢天赐想想就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二叔他这绝对是挟私报复他前几个月不小心向大母提起了他的婚事。

    可惜这是谢清珺的府邸,谢天赐内心的哀嚎无人理会,再痛苦,《谢氏家规》依然要抄。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谢天赐决定回建康后再接再厉,在大母面前多提提二叔的婚事,让他天天单身勾搭小娘子,欺压像他这样的好人。

    还在正厅和人寒暄的谢清珺不知道他的侄儿决定持续作死下去,不过即使知道了,谢清珺表示,他也不怕,下次回建康,他一定是带着阿珠回去,耶娘的掌中宝小棉袄回去了,谢天赐分分钟失宠的节奏。

    天上月光温暖柔和,照见这一对叔侄斗法,安城(江夏郡城)万家灯火,人间温情点点。

第13章 宗师之问() 
天高云淡,风清气朗,阁楼前的竹林绽放新绿,勃勃生机蓬蓬发展,正是一个好天气。

    前几日夜里刚下过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谢清华从中悟出了一套剑法,这几日都在着手完善它。虽然这套剑法还尚未完整,但已经初见雏形,余下的仅凭脑海中和纸上的演练无疑是不成的,于是做完了今日的早课,谢清华手里就拿着她的佩剑“无晖”,去到阁楼前的草坪上演练剑法。

    “无晖”并不是什么有传承的剑,但它无疑是一把好剑。它是谢清华六岁初学剑时,由她的师尊元一尊者赠予她的一块罕见的“太华素玉”亲手磨铸而成。“太华素玉”属性阴寒,十分轻巧,却又坚硬无比,很是适宜女子使用,所磨铸出的“无晖”剑身通体宛如美玉,精致美丽至极。谢清华以道力磨铸,以纯粹的灵力蕴养,至今已有十二年光阴,人与剑,早已心神合一。

    她的身姿本就轻盈,演练起这套以春雨为基的剑法更是得天独厚,但见她身若柳绵、柔若无骨,手中的“无晖”更是被她舞得剑光连绵不绝,水泼不进,宛如春雨一夜绵绵不尽、生生不息,却又暗含春雨的缠绵温柔,无形中形成一个温情的大网,令人不知不觉就**蚀骨,惜败于舞剑者手下。这套剑法,无论是以常人或是修武者甚至是修道者的眼光来看,都是一套出色的剑法,但其中有一点缺憾在世人看来却是它最大的败笔。

    谢清华刚把春雨剑法演练完一次,身后的竹林里就传来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来者就是客,为何不现身,莫不是见不得人?”谢清华把“无晖”入鞘,淡定问道。

    “你这女娃儿好生牙尖嘴利,”竹林里忽然转出了一个陌生的老头儿,负手一副高人相道:“小老儿我本是看你门前的阵法还有些意思,没想到走出阵法竟然还能看到一套令人缺憾无比的剑法。”

    玄天界的阵法早已失传,所以谢清华才只布下了简单的五行阵和迷踪阵,没想到此界竟然还有人了解阵法,并能走出她布下的阵法,虽然只是最基础简单的阵法,但这老头儿也着实不简单。

    谢清华定眼去看那老头儿,他周身并没有灵气浮动,显然不是修道者。但行动时身手敏捷,武气内蕴,应该是个修武者,可他不动时看上去却又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儿,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以谢清华的眼力,自是可以看出此人的武者境界许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大宗师之境。

    “为何大宗师觉得我这套剑法令人缺憾无比呢?”谢清华轻抚剑鞘,面上含着浅浅笑意询问这老头儿。

    “你这小丫头不用和我打什么机锋,”老头儿一甩袖,老气横秋的说道:“这套剑法还只是个雏形,又适宜女子使用,想必你就是创这套剑法的人,你还会不清楚它的缺憾之处吗?”

    “我从不觉得这套剑法有缺憾,它本应如此。”谢清华眸光清湛,珍爱的凝视这长伴她十二年的无晖剑。

    “什么本应如此,”老头儿上窜下跳,情绪激动,“都是屁话,剑乃凶器,诞生就是为了饮血,剑有灵性,有的剑只需痛饮敌人之血,有的剑煞气冲天,更需满饮主人之血。比如你手上这把剑,属性阴寒无比,本应是把凶剑,定会噬主,但又不知被你用什么办法磨铸蕴养,去了它的噬主之性,成了你手上最乖巧的小猫。”

    “但无论凶剑还是瑞剑,都应具有杀性,所配套的剑法自应以杀为主,你刚刚所舞的剑法精妙无比,令人拍案叫绝,可最大的缺憾之处就在于毫无杀意,甚至特地留下了一线生机,难道果然是妇人之仁吗?尚未经过世事洗礼的小女孩儿,就是心慈手软。”

    “啪啪啪”谢清华轻轻鼓掌,微笑道:“不愧是大宗师,眼力见识皆不凡。但你错了,我从不觉得这套剑法有缺憾。”

    “我错了,”老头儿失笑,自从他成为大宗师后,已经无人敢对他讲这样的话了,心里不觉有趣,笑道:“那小丫头你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圣贤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创这套剑法,只为防人护身,不为害人杀人,又何须杀意,况且,这套剑法脱胎于春雨,所谓‘土膏欲动雨频催,万草千花一饷开’,春雨本就蕴含着无限生机,这是天道至理,怎么能说是我妇人之仁,强加上去的呢?更何况,这套剑法我主要取春雨‘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特性,便已经足以制人了。又何必把杀气强行赋予呢?”谢清华侃侃而谈,秋水眸里满是自信的辉光。

    老头儿深深叹息一声道:“小丫头就是嫩得很,天下之人多种多样。你不害人,人要害你;你不杀人,人要杀你。那又该如何是好”

    “老头儿就是多思多虑,”谢清华神色清浅,微带笑意却语气坚定的道:“我只知道,败于我手下之人,再来千百次,依旧会败于我手下。第一次杀不了我,给他再多次机会也是枉然。斩草除根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的自我安慰,人生于世,人情往来就犹如枝枝蔓蔓把人缠绕网结,想要真正斩草除根,所造的杀孽何其大也,又是何必?”话语中的铿锵信心令人为之一憾,纵使不赞同,也不能否认这话的正确性。

    老头儿同样为之一愣,不再用看待晚辈的眼光评价眼前天资纵横的绝色少女,而是用看同辈的态度。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头儿捋捋他雪白的胡须,笑着感叹道:“古人云,‘杀一人者为罪,杀万人者为雄,杀万万人者为雄中雄’,自古英雄也把它当做立身之道,却不知道,不杀一人却可令万民拜服者,方可为圣。小丫头,你恐怕是以修武为辅,修道为主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众生,于我无有不同’,你的想法里,充满了道家的痕迹。”

    “天地如熔炉,芸芸众生,谁不是在修自己的人生道?”谢清华眼波流转,狡黠一笑,巧妙的转移话题。

    “小丫头还和我打马虎眼,”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睛:“我只问你,修道,你可找到了你的道?”

    “求道,何其难也,”谢清华微笑着叹息:“我的本心只告诉我,我不应杀人,因为,踏着他人的尸骨走上巅峰,这不是我该走的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头儿神色黯淡的道:“现在的人只知清谈玄学,道经翻了千百遍,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注上释义,却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真正理解了经书中的真意。”

    谢清华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面般动人,却并不答话。

    “不过小丫头,”老头儿又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的道:“你修道修得不错,但修武却空有一身天分,没有充分利用,要不要老头儿我教你一两手呢?”

    谢清华哭笑不得,这武气,本就是她闲来无事玩玩,怎么会充分利用呢?可又实在不好拒绝老人家一片心意。但她转念一想,如今她的一身修为被师尊下了十年封印,要赢得赌约,她不可能永远留在灵山不问世事,定要出山搅动这天下风云,把武功修精深点,将来遇见大宗师不强行动用修道者手段便也有了自保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她眼眸清湛,微微后退,正对着老头儿,轻轻施了一个半师礼,唇边微带着笑意道:“那就有劳大宗师了。”音声清冷,余韵悠悠。

    清风拂竹林,灵山修道岁月长。

第14章 明泽情史〔补完〕() 
是夜,夜凉如水。

    灵山山脚下的小阁楼沉浸在如水般的薄薄青雾中,竹林里、草丛里时不时响起不知名虫儿的争鸣声,为这清修处平添了几分鲜活喧闹。

    黑夜深沉,天上云遮皎月,繁多的星子而愈发显得耀眼,仿佛伸手可咋摘。小阁楼里灯火明亮,隐约还有一阵阵食物的鲜香传来,勾起人心中的馋意。

    “一个人单单喝酒有什么意思,”谢清华运用缥缈步,端着一碟炸小酥鱼,飞身上屋顶,微笑着对今天遇到的老头儿道:“那,可别说我不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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